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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采菲于是坐到老夫人的跟前，正打算细细说着，“就说原先九娘跟祖母同我是何等亲近？我同九娘那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却也正是在前不久小姑的及笄礼上才生分了。”
“旁人都说我心怀不轨，想着设计九娘和栗公子，陷九娘于名声不保的境地，可祖母瞧着，九娘到最后也是安然无恙的，反倒是我落了个奸佞小人的名声，连带着祖父也对我多有不喜，可我今儿个对着祖母，以姨娘的性命发誓，我从来不曾做过那些个脏事的！”
她说着就气不能自抑，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又这般缓了一会儿，才又说：“祖母是个明白人，又瞧着我长大，也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的，我在您跟前就不多说，只瞧瞧后边的结果，我被人家指指点点，到了哪里都抬不起头来，九娘也因着此事恨我怨我，先前的姐妹情分已是丝毫不剩，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我们是被人算计了......”
“母亲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更厌弃九娘同我走得太近，也只能是她从中使了奸计，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让九娘恨我，我虽这样想着，可到底位卑言轻，不敢多言，只如今瞧着九娘愈发的反常，竟是忤逆祖母，这才不得不说，既然母亲能从中使奸计挑拨了我和九娘的关系，那么如今未尝不曾让人在九娘耳边说祖母的坏话，使九娘同祖母生分......”
“这个贱人！”
只消听辛采菲一说，又有着先前对辛魏氏的成见，老夫人就这般信了她的话，当着屋里仆人的面对辛魏氏破口大骂了开来。
底下的苓姨娘心下正快，暗地里还对着辛采菲竖起了大拇指。
辛采菲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过当着苓姨娘的面用帕子掩住了。
这厢见自己说的话有了成效，等着老夫人将心中的不快发泄完了才道：“只现如今她的计谋已然得逞，九娘不喜我，连带着也同祖母生分，以后呀，说不定可是要将祖母给架空了，使您在这府里说的话没有半些人听。”
“还用以后，就刚刚她想着将辛魏氏罚去跪祠堂，后脚老太爷便到了，如今她的话都已经不中用了！”老夫人心中如此想着，就问，“依着你说，祖母如今该怎么做呢？”
“既然祖母问了我，我就同您说上一说，如今母亲的计谋显然已经得逞，大哥同八弟本来就听她的话，如今九娘也亲近她而不亲近祖母，既然这样您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派身边的得力嬷嬷去到母亲的跟前一步不错的盯着她，这样她有什么举动您也能事先知道。”
辛采菲只将事先想好的话再同老夫人说来，又有先前的铺垫，果然老夫人就自己在那里寻思了来，“既要将人送到她那儿瞧着她，这人自然是要忠心于我，二来也要激灵，六丫你瞧瞧我院里的谁够机灵？”
辛采菲就直接指向了李嬷嬷道：“她对祖母想来是最最忠心的。”
老夫人有些为难，这人忠心是忠心，然李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不过是盯着辛魏氏，也不必派李嬷嬷去吧？
她才又说了，“祖母这就说差了，母亲在我们府中是当家主母，若祖母随便派个人过去，母亲怕是不会觑她，随便派个差事就打发了她去，可李嬷嬷是您身边的老人，就是去了母亲那里，母亲也不敢怠慢了，更不能随便打发了，这样才能替祖母好生盯着她。”
“你说的倒是不差。”老夫人就也采纳了辛采菲的说法，将李嬷嬷给指派到了辛魏氏的跟前。
夜里辛采菲送苓姨娘离去，到了外边，苓姨娘才对着辛采菲道：“不过才一日不见，你就真真让姨娘刮目相看，真不愧是姨娘的好孩子。”
“若真是姨娘的好孩子，你还会那般毫不犹豫的将我推出去吗？”辛采菲又突然笑了笑，“姨娘不要多怪，我也知道只有二哥哥好了，我才能好，你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的以后不是吗？”
她嘴唇近乎于麻木的扯着，在深夜中显得有些渗人。
苓姨娘道：“这就是了，若不是姨娘的主意，你如今也没空在老夫人跟前说这些，既有了老夫人的支持，便是被从族谱中除名又有什么，以后再添进去就是了......
对了，姨娘再同你说一件事，白日里我和老夫人去寒柳江边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元太妃也在那边，太妃还说好似不日世子会到咱们家来，说是道谢，具体的也不太清楚。”
“世子？”辛采菲道，“可是端王家的那位不曾谋面的世子？”
先前在魏府里最后一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保密的，诸如辛采菲等人并不晓得曾经魏府里头的那位贵客就是端王世子。
眼下听着也生出了几分兴趣，“姨娘是说让我......”
“旁人都觉得你既被老太爷许给了那姓栗的，此生也就那么个样子了，可我是从不曾这般想六姑娘的，我生的姑娘，虽说不如九姑娘那般貌美，却也是个最最温婉贤淑的，合该最讨人喜欢，眼下那世子过几日既要到我们府上来，你就好生准备着，什么都不要做，就等着世子来的那天一鸣惊人就好。”
辛采菲听着有些心动，也有些忐忑，道：“可是那世子出身王府，他那样的人，能将女儿这一介小小的商家庶女看在眼中吗？”
苓姨娘道：“那你瞧着九姑娘倒是尊贵，她可能入了王公世子的眼？”
辛采菲有些犹疑，“九娘确实貌美，说不成......”
“这你就说差了，男人大多喜欢温顺的，就如你父亲，那些个从小养尊处优的贵人家的公子就更是了。”苓姨娘说着兴头正浓，“就如九姑娘那般的，自小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看上了一样东西便是对着郡主也能争起来，男人若将这样的人娶回家当正妻，怕是只能供着些，也就独独裴家公子那般温吞性子的人，才能轮得着九娘在家作威作福，然那些王公世家的公子们，想来性子也同九姑娘一般般，于是瞧着容貌气度不占上风的你，实则才是最有机会的——
正妻做不成，做个妾也是使得的，王府里的妾到底同普通人家不一样，就看你大姑姑，也就是嫁了端王做侧妃，每每回到我们府里，总是最最尊贵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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