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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越是安慰，赵九纯心里就越是不安。
她本来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但是她很精明。
仅仅凭借一顿饭，就足够让她能够感受到苏璃和顾夜白之间微妙的气氛和关系。
顾夜白肯定是装作不认识苏璃的。
而且，只怕顾夜白不仅认识苏璃，他和苏璃之间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刚刚赵九纯送顾夜白下楼的时候也旁敲侧击了一下。
她问顾夜白：“顾总，您今天是第一次见苏璃吗？”
她很清楚地记得，顾夜白看向她的表情十分的微妙。
并且，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
这一问，就让赵九纯噎住了。
赵九纯想了想。
只能硬着头皮上。
“因为我听说苏璃是贵司的员工，所以还以为你们曾经见过。”
顾夜白淡淡笑了笑。
“我们顾氏有很多员工，”他淡淡地说道，“我不一定每个都认识。”
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
既没有说自己认识苏璃也没有说不认识。
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赵九纯恐怕就真的信了。
毕竟这样的话语，一般都意味着不认识。
但是现在她面对的人可是顾夜白。
顾氏传说中的现任掌舵人。
阴晴不定，心思最难揣摩。
她绝对不会对这个男人妄下定义。
想到这里，她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神色也便的游刃有余了起来，是她赵九纯该有的样子。
打蛇顺杆爬。
“哦？那么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淡淡说道。
顾夜白被她勾起了兴趣。
“放心什么？”
赵九纯朝着顾夜白笑了笑。
“您知道，今年我们汤氏做了很大的调整，就是为了准备转型，刚好，我们可能在接下来的阶段，会有一些需要和苏璃小姐合作的项目，可能需要苏小姐全身心地投入到我们汤氏来。原本我还担心万一苏小姐在顾氏任什么要职，顾总不肯放人，那么我就尴尬了。现在这样就好，顾总不认识的，想来在顾氏也算不上是举足轻重的人，我也就敢在这里大胆地向顾总讨个人情了。”
赵九纯一番话说的实在。
但实际还是在试探。
她在试探苏璃在顾夜白心中的地位，所以多次强调了苏璃和顾氏的关系。
在她眼中。
既然顾夜白并不承认苏璃在他顾氏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么……
也不是没有可能……苏璃只是单纯地，对他来说有特殊意义？
顾夜白听完赵九纯的一番解释之后，一双淡色的眸子突然闪过了一道寒光。
他不动声色地冷冷回眸，看向赵九纯。
饶是赵九纯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难免有点背心发毛……
我这怕不是……
捋到他逆鳞了吧？
赵九纯强撑着镇定地表情，在心里暗自心惊。
来自顾夜白的压力持续了一会儿。
直到两人的电梯终于在一楼停定。
顾夜白才算是终于收了神通。
“早就听闻赵小姐是汤氏的商业铁娘子，向来胆大心细，巾帼不让须眉，今天这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夜白走出了电梯。
赵九纯背后已经被他的威压逼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赶紧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追了上去。
“哪里哪里，都是些江湖传闻，顾总不要当真才是。”
她应酬道。
顾夜白回头冷冷笑了一声。
“我看那些可不止传闻这么简单，”他语气微沉，话语倒是听着有些戏谑，“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表示要挖我墙角的人。”
赵九纯愣住了……
挖墙角……
这个用词就很微妙了。
墙角……到底是什么意义上的墙角啊。
赵九纯心塞。
最终这个话题也没能继续下去。
她可不敢光明正大地在顾夜白这里打探他的心思。
只能把人送上了门口的专车之后自己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给苏璃赔不是。
……
“真的很抱歉，本来是我组的局，你和顾总都是我的客人，我应该好好照顾好你才是，但是在顾总出言为难的时候，我非但没能为你说话，还放任你受委屈，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好，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是我的失职，请你务必要接受我的道歉。”
赵九纯对着苏璃，话说透了，反而没这么尴尬。
苏璃也知道赵九纯的意思。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的难处，”苏璃苦笑着看她，“虽然同为你的客人，但是顾夜白说的没错，人和人之间，肯定是存在差距的，我和他之间，就算是异位而处，我站在你的那个立场，我也是会优先选择顾忌顾夜白的心情。”
毕竟苏璃知道，自己能给汤氏带去的东西，和顾夜白勾勾手指就能给他们的东西，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她不想因为这个去为难赵九纯。
“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你能先坐下来吗？你这样，我反而很难做呢……”
赵九纯在得到苏璃的谅解之后终于舒了口气。
起身缓缓坐下了。
苏璃心中是有些难过。
但是却不是因为赵九纯。
这种压迫感，始终只有顾夜白能给他。
她也永远无法忽视，自己对顾夜白那特殊的情愫。
骗不了自己。
赵九纯坐下之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苏璃的神情。
衡量再三，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苏璃，虽然顾总表现的就好像不认识你一样，但是你知道的，在我面前，这件事情，很不合理，你的反应，明显就是和他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为了我们以后能够顺利的合作，方便的话，你能跟我说说，你和顾总之间的纠葛吗？”
“啊……”
苏璃看着赵九纯的认真的眼神。
轻吟了一声。
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诉说的人，就算是赵九纯摆出了一个良好倾听者该有的素质。
苏璃也还是有很多东西说不出口。
她想了很久。
扪心自问。
“我和他，”她缓缓地开口道，“我觉得，就像是灰姑娘的一场梦，区别在于，他不是王子，我也不是那个清清白白的辛德瑞拉……”
赵九纯心中微颤。
苏璃的意思是……
她和顾夜白……？
“你就当，我和他曾经有过这样一段过往吧。”
苏璃笑得有点苦。
“他如果肯放手，我自然，也不会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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