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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探寻别人的能力是不太礼貌的事情，但白井黑子对陈氏姐妹本就抱有一定的警惕心，就算是委托她调查的陈聖心也一样——尽管没有证据，她就是有些说不清楚的违和感。
大抵是优秀的风纪委员天生的直觉罢。
陈聖心的目光飘忽了半天，终于有些勉强地承认道：“差不多算是吧……没那么厉害啦，硬要说的话，只是会让人觉得‘只是普通的路人’这种程度。如果拿着我的照片比对或者用人脸识别系统的话就没用了。”
（所以那个姓孟的才会说没见过她……）
明明在医院的那天早上，是陈聖心陪着她从病房里醒来的，后来与白井禾他们商量行动计划的时候，陈聖心也一直在旁边。如果按孟绘帝乡说的“对双胞胎姐妹有深刻印象”的话，不可能没注意到与陈聖美长相一样的陈聖心，但自己向他再三确认“见没见过”的时候，他否认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
（为什么要对姓孟的使用这种能力……）
要说他们三人之间的联系，那就是超电磁炮守护团了。陈聖美是出于和超电磁炮守护团一样的性质——想要接近御坂美琴——被捕的，而孟绘帝乡本就是超电磁炮守护团的一员，照理说他们更可能是合作关系，甚至陈聖美从少年感化第二院“出逃”并藏进第十学区的事，白井黑子都一度怀疑跟孟绘帝乡有关。
假设姓孟的和陈聖美真的有某种联系……那么陈聖心呢？
她是不是才真的站在妹妹与姓孟的“对立面”，只是借口“寻找失踪的妹妹”去调查他们的行踪——所以陈聖美才会刻意躲着她？
做这些简单的推理难不倒白井黑子……但她其实不喜欢这些……人们为了不同的理由戴着面具说谎，她可以理解，却怎么也适应不了。
“我会去第十学区看看的，不过有一个条件！”白井黑子看着陈聖心说道：“不准擅自行动！发现什么问题想要调查的话必须先通知我！如果让我知道你一个人去第十学区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这件事我就不管了！”
陈聖心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副乖乖的模样。
（唉……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夏季的夜总是带着些热闹的气氛，暑假期间在完全放学时间之后再申请外出的条件也变得宽松许多，穿着清凉的年轻男女们在繁华的街道上穿行谈笑着……夜幕中的高楼大厦点缀着错落的光斑，像漆黑海底巨大斑斓的珊瑚。
第二学区，才人工房。
明亮到稍有些刺目的光芒忽然刺破了黑暗，身下传来人体功能学床椅的触感。
松岛萤美迎着刺目的光线努力眨了眨眼，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抬手遮挡眼前刺目的光线，用手掌的阴影遮掩她眼中的那丝……警惕。
（这是哪？）
记忆稍微有些混乱……梳理一下。自己受到了Void计划总负责人的调遣，与西方本土特派干员合作执行任务，目标是从学园都市“逃出来”的佐天泪子……然后计划中途出现了变故，佐天泪子身边出现了疑似幻想御手使用者的多才能力者，还有一方通行……任务优先级被重置，以毁灭一方通行为第一目标，通过让对方误食含有纳米机器人的咖啡，从内部破坏这个人类个体的生理机构……最后……最后……
像是大脑里塞进了一个仙人球，密密麻麻的点状针扎般的疼痛，伴随着某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感……记忆区域似乎受到了某种未知的破坏与干扰……记忆并没有戛然而止，但在时域上却无法访问到那之后的事情，好像记忆的编码机制突然变成了人类无法读取的模样。
松岛萤美发出一声闷哼，胃部一阵痉挛……她并没有刻意去制止这种感觉，痉挛从胃传到喉头，她不由得呕吐起来，一滩污物在洁白的地板砖上格外刺眼。
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人值守，但可以预见地肯定装有监控探头。
她俯身在床侧——照常理说，安装在房间较高位置的摄像头无法看清她此时的面部细节——她细细地观察着自己的呕吐物。
（上一次进食大概在四个小时以前……这个是……珍珠？奶茶吗？）
确实还有些香精添加剂的味道残留……虽说偶尔也会品尝一下，但在任务期间，松岛萤美不可能碰这种成分过于复杂的饮品。针对一方通行的行动，收官行动大概率会采取D计划，无论任务成败，自己都不可能有功夫去喝珍珠奶茶。
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只用了三四秒，紧接着，房间的电动门就传来开启的声音。
“松岛小姐？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高挑的身材，端庄的黑色姬发，有些“习惯性”挂在脸上的浅笑，穿着与她年龄不太搭的白大褂。那个女生带着些疑惑快步走到松岛萤美身边，瞥了一眼地上的秽物，眉头一皱。
“这是怎么回事？”她头也不回地问身后两名穿着白大褂的似乎是医务人员。
“感到眩晕和呕吐是正常现象。”其中一个医务人员走近，不由分说地撑开松岛萤美的眼睑，仔细观察着她的瞳样。
“没什么太大问题。”
松岛萤美没有反抗，任由两个医务人员又在自己身上做了些检查……虽然对医学了解不多，但隐约能感觉到大都是关于头部……或者说大脑的检查。
（又是记忆干涉吗？）
作为Void计划在东京的潜伏人员，关于记忆干涉这种谍战手段她再了解不过了，眩晕呕吐也的确是常见副作用之一。松岛萤美趁着被检查的空档瞥了一眼窗户……话说回来，这个房间居然有窗户？还开着……不像是全息影像做的环境调节装置。
这处设施未免太不专业了。
夜色下的城市与昼间截然不同，灯火与霓虹的闪耀反而掩去了标的建筑原本的模样。只是，这窗外霓虹的商业浓度也太低了，大都是装饰性的，少数居酒屋和棋牌室的霓虹也毫无特色可言……这实在不像是东京市区能见到的城市夜景。
除非是……学园都市。
（学园都市……我被捕了吗？如果是学园都市，那么连这份记忆的真实性都无法保证）
如果是学园都市的话，研究设施管理松懈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整个学园都市就是一个更大的牢笼，光是逃出某个研究设施可是远远算不上“逃走”的。再说以学园都市的研究设施密集程度……都做成自己印象中那种规格的安全建筑，成本也是一大负担。
身材高挑的女生打量着松岛萤美，直到基本检查做完，她开口道：“去洗个澡吧。”
松岛萤美没有反抗，作为“实验品”保持清洁也是意料之中的——作为特工也更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影响到所谓自尊心，现在只希望清洗的时候没有保全人员在旁边盯着……
……
“真是奢华腐败……”
松岛萤美叹了口气，打量着这间更衣室，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某个研究设施里……怎么看都像是高档洗浴中心才会有的样子。单独的更衣室，就眼前这个储物柜的装潢和材质，一般的星级宾馆都买不起。
褪尽衣物，拿着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她走进了淋浴……走进了浴池。
盯着眼前那个巨大豪华的泡澡池看了一会，松岛萤美总算明白了洗漱用品里为什么还会有两条超大的浴巾……她开始怀疑这是某种“陷阱”，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出于警惕，她没有去泡澡，而是找到了旁边普通的淋浴间，状似随意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浴池巨大的空间……没有看到任何摄像头的痕迹，甚至还发现了某种类似金属探测报警器的东西。他们真的放心让一个被俘的敌方特工在监视之外行动？拉上淋浴间的拉帘，她更加细致地检查了一下小小的淋浴间……
没有，真的没有监视设备，甚至能感觉到淋浴喷头和电子控制终端都被刻意制作成“防止被安装监视设备”的样子。
到了这个份儿上，松岛萤美得出了第一个论断：对方的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无谓地揣测和试探只会浪费时间。
所以她默认了自己处于安全环境，没有打开淋浴喷头，而是闭上了眼。
这样站了几十秒，确认全身的肌肉都进入放松状态，她忽然抬起双手，十根手指以奇怪的顺序互相触碰指尖——这样的动作像是千锤百炼过似的，很快双手就舞动出模糊的影子。直到十几秒后，这一套动作才忽然结束了。
（记忆没有问题……）
肌肉记忆并非完全由大脑皮层支配，想要修改或建立的时间跨度也很长。虽然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但受过训练的特工能大概判断出一个模糊的时间，至少在一个星期以内是比较准确的。这点时间应该不足以学园都市对自己的肌肉记忆进行修改——如果他们的技术已经到了那种地步，那自己也只能认栽。
通过肌肉记忆验证，能确定自己现在的这份记忆不是凭空创造的，那么……
就是被读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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