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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井黑子虽然经常会教训那些惹事的不良们,但对于他们内部的组织关系还真不太清楚。而且事实上,能在第十学区内拥有这么大一片“地盘”的不良团伙,多半也不会跑到她常驻的第七学区惹是生非。
有的不良热衷在街头巷尾欺负弱小,有的不良则只是偏安一隅与同类却不同理念的人互相发泄不满与多余的精力。虽然在循规蹈矩的人看来都是一种人,实际上却大相径庭。
“没那回事,我是注意到守在楼梯口的你们的人,都有相同的纹身吧?在这种地方,稍微有点组织感的团体感觉更靠谱一点,就是这么简单。”她实话实说道。
千间似乎没想到是这么……特别的理由,她愣了一会,才失笑道:“所以,你们就是随便跑进这里,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就想加入我们吗?”
旁边没在跳舞的几个女生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不可以吗?我可是有着相应的实力……”白井黑子这么说着——
“你啊,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千间打断了她的话:“你从来没参加过暴力团吧,或者说,你应该是那种一直在学校里出类拔萃,只靠道听途说了解到无能力者武装集团的人吧?”
“……”
陈聖心明显紧张了一下,她更靠近了白井黑子,像躲在她身后一样。
“唉——有这么明显吗?”过了一会,白井黑子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身上那种故作逞强的样子也渐渐消失了。千间脸上的表情也从轻松慢慢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因为面前这个少女,收起了那种逞强的气势,却反而变得更加……危险。
那种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是不需要“逞强”来遮掩的强大。
“外人可能不了解吧,但那种看法在当事人看来本就很可笑。”千间似乎也有解释的欲望:“就算是军队那样的暴力机关,也不是用实力至上的主义团结士兵的,更何况是无能力者武装集团。能不能打架,会不会作恶,根本就不重要——同类人自然会理解同类人的处境和立场,没经历过那种生活的人是不会懂的。”
“……也许你说得对。”白井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然后有些突兀地转身对陈聖心说:“你呢?你们懂得那种生活吗?”
“啊?我也没……”
陈聖心被这突如其来问话弄得慌了神,下意识地要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白井黑子用词的古怪,然后理解了她真正想问的东西。
如果她们这样刻意加入无能力者武装集团的行为瞬间就被拆穿了,那陈聖美呢?
“……我不知道。”她只能这么说道。
“是吗……”
“好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在做出切实的损害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吧。暴力团终究是暴力团,虽然我不喜欢对比我小的女孩子动手,但你们不识趣的话,也没道理善待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千间站起身,稍微逼近了白井黑子她们,她身后的几个女生也纷纷站起来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
虽说不管怎么想,白井黑子都不会被她们吓到或者打败,但毕竟她是来收集情报的,在这里动手一点用都没有,她打算暂时撤退了。
“我还在想是什么人会专门跑来这种地方——原来是你啊。”门口忽然传来陌生的女声。
千间皱了皱眉头,目光越过白井黑子看向门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江尻?你认识她?”
“她是风纪委员哦,那位LV4的空间移动能力者。”
“是她?”千间惊讶的目光转回白井黑子身上。
随即,周围的不良少女们变得更加警惕和小心了。
(哈?这种事早不来晚不来……)
白井黑子心里郁闷地吐槽着,转身看向门口。那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不良少女,在被捕的暴力案件人员中,不良少女的比例本就很小,如果有那种她得罪过的人绝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说,这个家伙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上次就是你打伤了勇太君吧?用那种恶毒的武器,真不愧是风纪委员里的恶魔。”江尻看向白井黑子的眼神仿佛带着实质般的怨恨。
没错,虽然白井黑子本人是不会故意造成执法过程中的流血事件的,但用暴力手段制止暴力行为的过程中,想要一直没有流血事件本就是不可能的。她所用的那种钢针武器,配合空间移动的能力的确能产生极大的威慑性,但也不是没人反抗过——被钢针刺穿身体的家伙也的确存在——虽然那种用空间移动造成的贯穿伤很难致命,但当事人可不会因为她手下留情了就放下仇恨。
而且这个女生居然是替别人来找茬的啊,那就没办法了。当事人在场的话白井黑子可能还会有点印象,只是说名字……那根本不可能记得。
“率先使用暴力的人摆出受害者的嘴脸还真是稀奇……我就承认吧,Judgementですの,你们是打算在这里报复我吗?”
这不是稀奇事,无能力者武装集团的一大“工作”就是报复风纪委员,甚至长久下来也形成了某种奇怪的平衡,不会演变成过于恶性的事件——该说是某种“命运的胜负之争”吗?
但也不能认为这种事就不值得大惊小怪,怎么说也要想好后果与代价再斟酌人手之类,冲动之下的报复的确有可能扩大恶果。千间有些头疼地对江尻说:“江尻,你们要打的话出去打,如果大姐回来看到这样子我会很难做。”
“千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哦?这个女的不管在风纪委员那边还是在暴力团里都是个显眼的角色,如果能报复到她的话,我们会得到巨大的声望——”
“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做到,她可是LV4的空间移动能力者——”千间瞥了一眼面色平静甚至还带着些许讥诮的白井黑子,“那种声望对我们龙虎团而言没有意义,而且,安城前辈同意你们这么做了吗?”
江尻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不自觉地往后飘了一下:“……但也没说不能……”
“总之我们不会参与这种事。”千间下了决断:“如果你非要在这里动手的话,视损害情况而定,我可能会让大姐向安城前辈提出赔偿……这些机子可是好不容易弄回来的。”
她指的是这个房间里那几台看起来还有几成新的体感设备——说起来这个房间的门也有装潢,墙面和地板也有简单的铺装——比起外面那种纯粹水泥表面和杂乱线缆暴露在外的形象,所谓“龙虎团”的资金可能有一多半儿都花在这个房间上了。
就算这些无能力者战斗起来没有能力者的破坏力那么巨大,但对这个房间来说估计也会造成不小的破坏,千间的“威胁”似乎多少起了点作用——江尻撇了撇嘴,不甘的目光从白井黑子身上挪开了——然后忽然落在了她身后的陈聖心上。
“喂,你也是风纪委员吗?”
“啊?不……”陈聖心吓了一跳,下意识说道。
“那就是说没问题咯?”江尻的注意力似乎向着“奇怪”的方向较劲了:“你刚才也想加入龙虎团吧?不过千间应该不会随便同意……怎么样,要不要来我们这边?我罩你哦——”
“诶?!这个……”陈聖心一下子没跟上她的思路,没法理解这突然的邀请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吗?
“你这家伙!她跟你们……你可不一样。”白井黑子好像理解了什么——这种幼稚别扭却让人无法无视的“报复”手段,她带着一脸嫌恶却又带着些棘手的表情:“她是不可能加入暴力团的,对吧?”
陈聖心还没等说话就被打断了。
“啊——?这是人家的自由吧?风纪委员连这种事都要管吗?无能力者武装集团的存在本身不违法吧?你还真是蛮横呢——”江尻拉长了调子斜眼看着白井黑子,用很是阴阳怪气的调子说着。
“别打着自由的幌子!就算存在本身不违法,如果不是频繁做出惹人厌的事情,无能力者武装集团的形象也不会在人们心里变成现在这样,你这种偷换概念没有用!”白井黑子不会被她的话术给套进去,作为“执法者”去跟“混混”上纲上线地较劲就输了,本质上他们只是抱着“君子可欺之以方”的想法而已。
“那只是你的偏见而已,在学舍之园那种地方‘勾心斗角’的大小姐们是不会理解庶民之间的‘姐妹真情’的吧?”江尻的文法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连语速都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
在白井黑子看不到的地方,陈聖心微微一怔。
“哈?那种奇怪的说法……”
“我接受了。”
陈聖心突然出声道。
白井黑子猛地回头,一脸无法理解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接受了。”她深吸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对白井黑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却什么也没说,然后看着江尻道:“那么,让我跟你们走吗?”
“看吧?”江尻很是挑衅地对白井黑子扬了扬下巴,让出门口的通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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