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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个长公主

作品: 吾家皇姐初长成 |作者:君砚梨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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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筠,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他对上她的眼, 元梓筠望见他的眸中似有万丈残阳,“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一日大仇未报,我一日难安。”

所以即使元梓筠不是长公主, 他也必定会去都城。

元梓筠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墨从安淡淡的眼神望着她,她从来不问他任何,不问他为何同苏有学亲近,不问他为何在元梓文身旁,不问他为何换了一张脸,不问他为何假死。他看得见她,却觉得她的眼中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海。他们明明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 可为什么会觉得看对方时都笼着一层薄雾呢。或许是因为信任, 所以元梓筠不问他,又或许是因为不信任,所以不敢问他。

即使她已经猜出一些, 她也不愿深想。

她和墨从安的爱是那么矛盾,她不了解更不敢了解他的过往,却义无反顾地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同他在一起, 这甜蜜像是身处枯水, 她拼命地汲取来得酣畅淋漓的他, 生怕有一日失去这水源。

“因为我知道你就是你,对吗?”她连笃定的语气都不敢用。

但是墨从安却坚定地说,“是。”

元梓筠觉得自己变了, 她该是坚强和无情的,可无论手上有没有那支枪,脚下有没有沙场,身旁只要有了他,好像一下子就被浸泡在蜜水罐里神志不清了。

醉倒温柔乡,说的,大概就是她了。

想至此,她笑了笑。

“你笑什么?”他不解。

一双剪水秋眸望向他,“笑你痴傻。”

“痴傻的是你。”说着他弯下身,从某个隐秘地方掏出来一个小木人,举到元梓筠面前,“像不像你?”

元梓筠看到那呆头呆脑,面目全非,连脖子都没有的小木人,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这刻的该不会是我。”

墨从安见她认出来了,惊喜地说,“我果然刻得像。”

元梓筠:“……”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元梓筠在他房间里逛了一小会儿,随即回自己从前住的屋子收拾一下自己,墨从安因到了子弦谷也老实了,所以没有跟去。

将浑身沾染的尘土洗去后,元梓筠觉得舒服多了,走到院子里,却见师傅站在一朵未开的梅树前,自有一种超然的风姿。

原本伸了一个大懒腰的元梓筠立刻收起了手脚跑到师傅身后,“师傅你找我有事?”

清玄子微微偏过身子,“进屋去说。”

清玄子进到屋里看她拘谨的模样不禁摇头,“你们师姐弟的性格为师一清二楚,别在为师面前卖乖了。”

元梓筠讪讪地笑了,她可是卖了那么多年的乖。在师傅面前她从不敢嚣张,可在其他师弟面前,她又是一副刁蛮模样。师傅早就将她看穿了却不讲呢。

“为师曾觉得你和颜溪不会有结果,没想到是为师错了。”清玄子摇头,想到方才卜的一卦,话题突然一转,“你和颜溪早日下山。”

这才刚上山就下山,元梓筠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抬眼望向清玄子,却见她眉目之中萦绕着丝丝忧虑,不禁问,“山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清玄子却不谈何事反倒说,“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你若顾及私情早晚会吃大亏。”

元梓筠早就知道师傅擅卜卦,预灾祸,心下顿时不安起来,顾不上师傅告诫自己的话,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清玄子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墨从安正在沐浴,听到屋外有声响,本来微微合上的双眼倏忽睁开,却没想到元梓筠直接闯了进来,她也不顾不上他在干嘛,“我们快下山。”

“出什么事了?”他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禁问。

元梓筠眉头紧蹙,“我也不知,方才师傅让我们赶紧下山,我觉得可能是出了事。”

墨从安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微微眯起双眸,“师傅还说什么了?”

“她说我顾及私情早晚要出大事。”元梓筠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目中有些迷惘,似在细细品味其中涵义。

墨从安屏住呼吸,眼前袅袅白雾升腾,他抬起手握在浴桶的边缘。

“完了。”

这两字从他唇齿中吐出,像是千斤重的秤砣落在心上,窗外熹微的阳光似乎在他眼前一下子暗了下来。

还未在子弦谷呆上几个时辰的两人急匆匆地下山,牵过寄存在客栈里的马匹往都城赶。

在寒风中依旧挺直的翠竹从他们身侧略过,墨从安同元梓筠霎时察觉到耳边异常的风声,握住缰绳的手一顿,座下的宝马嘶鸣一声,前蹄向前跃起,两人一个翻身才堪堪双脚着地,未曾想这还不是结束。

从茂密的竹叶中暗器穿刺而来,墨从安是玩暗器的高手,自然不放在眼里,侧过脸庞双手夹住锋利的暗器朝竹林中刺去,顿时响起痛呼声。但是随着暗器越来越密,他也有些难以招架了。

一旁的元梓筠处境更加不好,几次暗器险些戳中她,脸上还有一处刮痕,鲜红而又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墨从安拽过她,将她护在自己的胸膛里,一个不慎中了招,尖细的针一下子刺入他的后背。

他的动作难免因此迟钝了起来,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人见他中招就撤退了。

元梓筠从他怀抱中退了出来,看他的后背,“没事。”

墨从安逼出银针,“不疼。”

元梓筠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墨从安确实觉得不痛不痒,就是因为这般心中才警铃大作起来,那些人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只为了看他受这点小伤。

元梓筠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你没什么感觉?”

墨从安摇头,“无事。那些人定是有什么急事才撤退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别诓我了。”

墨从安抬起衣袖擦去她脸颊上的血痕,嘴角似含着春风,要将那冰雪都尽数融化,他嗓音温润:“能有什么事?”

元梓筠见他一副坦然模样就没再追问,低下头望着他被些微血迹沾染的白衣,“现在好了,马儿都惊走了。”

墨从安望着荒无人烟的四周,一点都没有慌张,“多好,就剩我和你了。”

元梓筠用胳膊肘怼他的腰,“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两人只能这样赶路,待走到有人烟处再做打算。元梓筠一路走一路看他,生怕他有个什么不测,但是墨从安一直没出现什么异常,她心想,难不成真是她多想了?那暗器真的只是普通的暗器,上面并没有淬毒?

她心下有点忧虑,但因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很快就暂时搁置这忧虑了。

暮色很快四合,寒气从地底升腾起来,他们原以为要在这荒野过夜,没想到会看到前方有细微的昏黄灯光。

元梓筠给了那户人家一点钱财,老妇人哪见过此等贵客,见他们出手阔绰赶忙将自己儿子住的房间收拾出来留他们一晚上。

所幸他们也是吃过苦的人,一碗米粥一碗咸菜晚饭也就解决了。

毕竟是农家,有些破败,两人挤在一张狭小的床上,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老鼠爬过的响声。元梓筠以前也睡过这样的床,却是第一次同他挤在这样小的床上。他的手搂着她的腰肢,让她睡在靠墙的一侧,一块小小的棉被还带着一点霉气,盖在他们身上。他的手臂,隔着一层衣物灼烧着她的皮肤,他的身体是那么温热,丝丝热气渗到她的身上。

元梓筠看着他睡得平和的容颜,心下却有些不安,闭着眼假寐,不知不觉却在沉重的黑夜中睡去了。

还好第二天他们买到了两匹马,虽然不敌带来的那两匹,好歹也比徒步强了。

元梓筠和墨从安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都城,府邸也未回就进了皇宫,元梓文看到他们微微地吃惊,“没有在子弦谷多留几日么?”

“可是出事了?”元梓筠开门见山地问。

“出什么事?”元梓文有些不解。

元梓筠低下头有些思忖着是不是哪里不对,却听得元梓文手下的暗卫突然出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元梓文脸色大变。

元梓文遣走侍奉的人,道,“叶慕秋秋逃跑了。”

墨从安眉头紧锁:“叶慕秋中了臣的毒,若没有臣专门研制的解药是不可能解开的,更何况这皇宫戒备森严,皇上的暗卫遍布四周,想要逃走谈何容易。”

元梓筠这一听也猜出了大概,虽然墨从安从来没有提及叶慕秋中毒这件事,但是她到底知道怀王一直意图造反,叶慕秋既然是逃,那定是墨从安一直以来的计划被破坏了。

元梓文猜测,“若是易容术呢?”

若说易容术,天下像是墨从安这般易容得几乎看不出痕迹的很少,但是也足以骗过一些人。

墨从安原本的计划是将叶慕秋圈禁起来,传假消息给怀王,让他以为大计将成,从而放松警惕,而这段时间他们就可以联系邻国,达成结盟,并且有充分时间准备粮草和兵器和怀王一战,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若是叶慕秋能起到威胁的作用那再好不过,不过依照怀王心狠手辣的个性,折损了个儿子他也未必在乎。

怀王的实力亦不可小觑,他应当和别国也达成了结盟,否则墨从安也不会这么警惕,大费周折地准备这些,而今叶慕秋逃跑了,那么怀王也必定会猜到他们的计谋,这一战不可避免,却会比之前打得更艰难。

“可那毒——”墨从安突然眯了眯眼,笃定地朝元梓筠说道:“你我身边有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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