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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佛,甚至不是佛子,只是须弥圣地一个普通的弟子。他不知道佛是不是有欲望,却能克制自己的妄念。
“长老,弟子想去镇守刹狱天。”
告别荀涓离开大自在天后,他回到梵谛天,对正在重水中修苦行的长老如此说道。
那如如不动的长老听到这话缓缓睁开眼,看向湛恩。
“只有寿命将尽,不得突破的僧人才会去刹狱天。你是梵谛天最年轻的苦行者,以你的天资,并不需作出如此选择。”
刹狱天,又可以叫作刹狱海。是十二诸天之一,也是须弥圣地最神秘的地方。只有须弥圣地的长老和继承每间庙宇的住持才知道它的存在。
刹狱天与其他十一天不同,乃是一处极凶之地。它连接着幽冥之海在凡间界的缝隙,无数幽冥界的邪魔怨魂、幽冥恶兽想要从这里逃入人间。必须有修士镇守,防止那些幽冥之物扰乱人间秩序。
入刹狱天者,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之危。所以大多数时候只有寿命将尽的老僧才会去守,一来是为凡间,二来也可于死生间寻求突破。就算不能突破境界,也能积攒大量功德,求个来世。
但入湛恩这样的情况,着实没有去那里的必要。
长老有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低眉垂首,不敢直视长老。
只道,“请长老应允。”
“刹狱天,须弥圣地的弟子都可以进,但只有突破神庭境的长老才能出来。你当真做好了决定?”
“弟子决心已定。”
“阿弥陀佛,既然你已下定决心,贫僧不会阻拦。”
长老从重水中站起身,气息瞬间从凡人变成了神庭境的大能。
一道乌光闪耀的大门从虚空中打开,门后透出无尽幽冥的怨气。
“若你圆寂,贫僧会给法华殿再找传承弟子。”
“多谢长老。”
他跨进那扇大门,没有回头。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盛)。
他带着忏悔的心态进入刹狱天,一守就是二十年。却没想到几经凶险后,竟然在刹狱天突破到了神庭境,成为须弥圣地最年轻的长老。
纵然拥有了自由进出刹狱天的资格,他也不准备离开。
直到——
须弥圣地让他参与佛子的试炼。
前一位妙桓佛子飞升了。五百岁以内修为至神庭境的长老都可以参加佛子的试炼,办成一件极难完成之事,然后由佛骨舍利择出佛子。
“因为他是佛子啊!”
女人理所当然的话仿若天魔在耳畔低语,
“修仙界的和尚都在须弥圣地,但佛子只有一个,我自然喜欢独一无二的了……”
那如果,他成为了佛子呢?
走出刹狱天的那一刻,妄念的花再次生长了出来。
终究是没有放下……
小雷音寺,诸天佛像前。
舍利子从金像如来的掌中飞出,凝滞空中,要在三名完成试炼的长老中作出选择。
他看着佛骨舍利,将心境放空,不去做任何念想。但心底深处依然有着挥之不去的渴望与焦虑。
不怕一直在黑暗中绝望,只怕绝望中有了希望,却又被打落回去。
禅定七天七夜后,佛骨舍利放出柔和的金光,飞进了他的神府内。
从那一刻起,他有了达成妄念的可能……
佛子静静伫立在原处,看着阵中景物从梵谛天,到大自在天,到刹狱天,到雷音寺,再到孔雀王城。
惊惶、酸涩、欢喜等各种道不明的情绪轮番涌现,试图侵扰他的禅心。
他看着她出现在孔雀王的囚牢中,笑吟吟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哪怕很清楚她缠着他只是因为他如今是佛子,也抑制不住那油然而生的欢喜和压抑至深的遗憾。
“她会回来。”
“因为我已是佛子。”
但也只是因为他变成了佛子……
释兰城的景象消失后,湛恩看着虚空,平静地问,
“还有吗?”
下一刻,就像是在回应他的问话,白茫茫云烟散去,简陋的禅房披红挂彩。女子穿着火红的嫁衣,向他伸出了手,笑靥如花。
“湛恩师父……”
眼前景是心中景,眼前人是心上人。然——
“过犹不及。”
湛恩垂下眼睫,双手合十,缓缓念诵道,
“(若一切法如梦、如幻、如响、如像……所化有情住在名、相虚妄分别)……”
佛子心内空灵,妄想破除。眼前的景与人便如镜面破碎,不甘的消散。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无天无地,无风无景,只有几步之外被紫色迷雾重重包裹的红衣女子。
这仙器命罗内自成一片空间,已生了灵性。无怪乎大长老说命罗惊变,便是他也不能控制。
湛恩直起身,走近紫色的迷雾。
才走近几步,虚空中好似传来玄奥的灵韵,无声之音直入心底。
【佛子请回】
佛子淡淡道,“我当渡她离去。”
【个人缘法,身自当之,无谁代者】
一股空间排斥的力量出现,想要将他挤出阵外。
海潮一般的压迫之下,佛子顿住脚步,身旁出现了一把灿金色的禅杖。
禅杖顶端明珠大放毫光,十二枚小环叮咚作响,声势竟不在仙器命罗之下。
这正是须弥圣地的仙器四轮十二环锡杖。
禅杖定在空间内,挡下命罗,湛恩得以走进紫色迷雾。
*
穿过迷雾之后,湛恩眼前出现了一座完全笼罩在暗紫光焰中的宫殿。
金丝楠木的梁柱让血迹浸透了,颜色发黑。珍珠帘幕倒是颗颗洁白莹润,却掩映在灰暗的血光中,随着一声声女子的惨叫,轻轻晃动,让人心底发寒。
呈半月形铺开的血池上是燃烧的幽冥紫炼火,血水浓稠粘腻,焰光昏暗幽冷。
“尊主,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是双灵根,我什么都愿意做……”
一个女人全身浸泡在血水里,她的手攀在血池边缘,死死拽住一方紫色袍角,苦苦哀求。
佛子快步走了过去,却看不清女人的脸。他微微拧眉,目光落到紫袍的主人面上。
“疯君。”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疯君只是荀涓的一段记忆,看不到本来不该存在于此的佛子。只见他伸出如玉一般的手,按在女人的头顶。
下一刻,满池漂浮的紫火便如受到什么指引,如细流缓缓女人的体内。
女人明显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开始奋力挣扎。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太吵了。”疯君磁性的嗓音中透出些许不悦。
他松开了手,紫炼火暴动起来,如汹汹浪潮,一股脑侵吞了女人。
不过眨眼间,女人就变成了一具白骨在血与火的池水中上下沉浮,还特意被保留了死前的姿势,手骨高抬,像是要抓住什么。
“下一个。”这声音并无波动。
珠帘从两边拨开,又一个浑身光洁的女人被推了进来。
湛恩抬眼看去,但这个女人依旧是面目模糊,只有身子不住地打颤。
“火灵根?不错……”
单火灵根的女人走进了血池。
她在紫炼火中坚持的时间比之前那双灵根的还要短,单火灵根对火系灵气的吸引力极高,不用紫袍男人动手,紫炼火就先激动了。直接把她变成了血池里的一份子。
“下一个。”
“尊主,只剩最后一个了。”珠帘后传来一个谦卑的男声。
“让她进来。”
湛恩紧紧盯着珠帘。
最后一个女人赤足走进来,站定在血池边。她低眉垂首,云鬓遮住了脸颊,却没有遮住姣好诱人的身段。那一身莹白的肌肤,比珍珠还要白皙透润。
“荀涓施主……”佛子清润的嗓音微微涩然。
她好像是在紧张,右手按住了左手的手腕。
“是个没灵根的凡女……”疯君的语气中有了一丝兴味,“抬起头来。”
荀涓抬起头,露出一张如牡丹含露,颜色绝伦的脸庞。见她红唇微抿,眼睫垂下,神态无比沉静。
疯君问,“你叫什么名字?”
“荀涓。”她答。
“涓涓泣露紫含笑,焰焰烧空红佛桑。涓涓……你生了一副好容貌,本座都不舍得让你受苦了。”
疯君抚了抚她的面颊,似是叹息。
但下一刻,他便收回了手,用温柔低沉的嗓音说,“下去吧。”
荀涓平静地转过身,却迎头撞上了挡在那处的湛恩。她身子晃了晃,右手按住左腕。然后仰起头,眼中划过一丝仓惶和恐惧。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湛恩心下一沉,怔怔看着荀涓错开一步,绕过这个地方走下血池。
他很快意识到,这里的一切景物都是仙器命罗制造出的幻象,只能影响幻想出这一切的主人本身。幻象中的人物也不会因为外来者而改变原有的轨迹。
如果荀涓无法从心魔中出离,暂时破除妄念,哪怕湛恩进来了,除了肉身上实质的接触,她也是完全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
如此,该怎样告诉她这里是幻境?
荀涓将身体浸泡在血水中,看着暗紫的火焰在疯君的操纵下徐徐涌入她的体内。
她闭着眼,峨眉紧蹙,嘴唇咬得泛白,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不远处一具具白骨在血水里上下浮沉,空洞洞的眼眶像是在注视着她,等待她变成它们的同伴。
黏稠的血水包裹住莹白如玉的肌肤,女人的乌发在血池中漂浮,犹如海藻一般漫散开。给这极尽邪祟的场景,平添了几分诡谲的妖艳靡丽。
一刻,两刻,三刻……只要她还活着,痛苦便永远不会停止。
恍惚间,似有什么下了血池。来到她的身旁。
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荀涓的肩膀,僧人刚阳炙热的气息仿佛能将紫炼的幽冷都驱散。
她浑身发颤,似是无力地靠在了湛恩怀中。被汗水浸湿的小脸紧接着他的胸口。
“好疼……”
湛恩欲要推开她的动作僵住。
知道她此刻神奇浑蒙,看不到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嗓音干涩,低声安抚了一句,“我带你离开。”
说着,他半搂着她,走出了血池。
专心带人离开幻境血池的湛恩却没有发现,那一副忍痛模样的荀涓不知何时悄悄睁开了眼。
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听着佛子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轻轻勾起了嘴角。
*
湛恩并不知晓,在他进来之前,荀涓就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
惊门针对的是修士的道心,主惊恐,创伤。
乍一听起来,对于早有心魔的荀涓来说,实在不是容易过的一关。
可荀涓的道心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呢?之前在小巷外,她猝不及防被老相士推了一把,进入惊门的瞬间警惕性就提到了最高。
彼时命罗随着她内心最恐惧的情景幻化出她面对疯君忍受紫炼分身时的场景,甚至连记忆中的痛感都调动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荀涓真的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当初最痛苦的时期。
但也只是一瞬。
比起痛苦,她记得更清晰的是自己如何夺走紫炼火,反杀疯君的场面。
就算是真正的疯君找来了,她也要再杀他一次,大不了一死而已。区区一个幻景,怎么会让她深陷恐惧,不可自拔?
荀涓冷冷看着血与火交融的场景,面上唯有轻蔑和冷漠。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清醒,惊门的血池幻象险些要虚化消失。
然而看着四周的景象逐渐消失,她却又刻意去回忆自己杀死疯君那一日的记忆片段,主动放出些许心神,投入了怨恨、紧张的情绪。
随着她投入的情绪和努力回忆的片段,本来快要消散的场景又稳固了下来,还变成了她反杀疯君的场景。
要问重复这个回忆是什么感觉?一个字,爽。两个字,痛快!
荀涓不知这里是仙器命罗里面,可能够探测到她的情绪记忆模拟幻象的阵法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她能破阵出去,但她就是不出,就是耍着玩儿!
只要张百衍那个老不死的不把她赶出去,她能痛痛快快地在惊门里杀疯君一百遍。
她是个很讲仪式感的女人,不停地重复一个杀人的场景太过无趣,偶尔复习一下前面的,后面杀的会更爽。
于是当湛恩进入这个场景时,荀涓其实已经把初遇疯君的场景模拟了三遍了。
起先荀涓真的没有发现湛恩,毕竟她为了模拟场景是真的投入了情绪的。可以算是半沉浸状态。惊门内的规则也可以影响到她。
所以她的确看不到湛恩,也听不到他,还按记忆中的场景慢慢积累愤怒的情绪。
直到,她迎头撞上看不见的人,嗅到了一股暖热的莲花香。
她下意识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佛珠。
是湛恩吗?他来找她了?他能看到她吗?
荀涓摸不清楚状况,便假作依然沉浸在幻象中,露出惊慌的神色。绕开一步,走进血池。
明面上配合演出,其实一直暗暗关注着周身的动静。
湛恩没有刻意收敛气息和脚步,他走下血池的轨迹就和她下来时一样。
于是荀涓可以确定,湛恩能勾看到她,也能看到她所经历的场景。
以和尚的慈悲为怀,如果他看到她过往如此悲惨的经历会如何?
假如他误以为她被过往的幻境所迷,一定会想尽办法渡她出来。但她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只能碰到他。那么,湛恩会怎么做呢?
血池之下,她再度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佛珠。
荀涓突然想起了老相士所说的五行相生相克之论。若她为火,疯君为金,金与火相克,需得木才能解性命之危。
“木克金,木生而火旺。”
说这句解法时,张百衍所指着的便是湛恩送给她的佛珠。
荀涓心中充满了迟疑。
本来在释兰城时,她已经开始犹豫是否要坏湛恩的修行来取得佛骨舍利,如今又有了张百衍云里雾里的相面言论。
这简直天意像在催促着她缠上湛恩,快去把和尚拿下……
就在荀涓辗转于朋友之义和性命之危中,纠结不已的时候,湛恩扶住了她的肩膀。
相当克制,相当收礼,只是手碰到她的肩,身体却离得远远的。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荀涓:……呵,和尚!
这一刻,荀涓想通了。
她有什么好迟疑的?以湛恩的定力修为,能不能诱惑得到他还是个问题呢。想当初佛子妙桓,她不就没能拿下?
湛恩见过她诱惑妙桓的场景,说不定早就在心里喊她妖女,对她升起防备了。诱惑他破戒只会更难。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好形象,索性放开争取。是成是败,就看佛子的定力到底有多强了。
下定了决心,荀涓心中随之升起的便是兴奋。
毕竟,哪个妖女不想引诱和尚破戒呢?
打破常规,让恪守戒律、五蕴皆空的佛子为自己动心破戒,深陷情欲,实在是一件想想就让人兴奋的事呢。
她故作无力地依偎进佛子怀中。
感觉到和尚身子一僵,手臂下意识要推开她,荀涓身子轻颤,便带着泣音呢喃了一声,“好疼……”
适当的示弱能够降低男人的警惕,引起他的怜惜。
湛恩果然没有再试图推开她,由着她把小脸埋进他的胸膛。
身型透明的湛恩半搂着她,离开了血池。
疯君按记忆中一样发出惊异的声音,“没想到你这凡女竟是坚持最久的一个。”
这个时候,血池面上所有的紫炼火已经全部导入了荀涓的体内。然而这些仅仅是个小测试,还远远不够代替疯君。
于是他跃入池水中,在血池中撩开紫袍,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小涓涓,你还能承受多少呢……”
因为荀涓已经被湛恩带出来,疯君的动作显得很奇怪。
幽冥紫炼如一个循环,以血池为缓冲,从疯君体内涌出,飞向荀涓。
阴阳双修之法,是唯一能将他体内暴动的紫炼短暂地引入别人体内的方法。
荀涓身子一颤,半沉浸状态下情绪也会同步。她真切地回忆起来那一刻的屈辱、不堪和怨恨。
如此令人作呕的一幕,她一点也不希望湛恩注意到。
过去的她此时是忍着屈辱一声不吭的,但此刻的荀涓却是痛呼一声,“不要!”
然后状若受惊一般用力推开湛恩,扑向地面。
摔狠一点,才够逼真。
为了不让湛恩注意到疯君在做什么,荀涓做好了和尚没反应及时让她以头抢地的准备。
下一瞬,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那双温热的臂膀再度拥住她,然后身子一转,先倒下去给她当了人肉垫子。
荀涓:???
好歹是神庭境的大能,这反应快的都能扑下来给她当垫子,怎么就没把她拉回去呢?
当然,现在的场面比预想中更好操作。
身下人僵成了一块铁板,通过趴着的手感,荀涓判断自己的手臂枕着湛恩的胸膛。
她抬起那张苍白的脸,眼瞳映入虚无的地板,迷离中透着恐惧和一点点期冀。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沿着肩膀,一寸寸往上,抚摸到湛恩的脸庞。
“你……是谁?”她嗓音微哑,短短三个字说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十分虚弱。
她纤细柔软的指节轻轻描摹着男人看不见的五官。
在荀涓的印象中,湛恩的样貌相较来说是比较普通的。但此刻不用视觉,仅凭手指的描摹,反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的眉毛很浓密,微微上扬。眼尾却是往下压的。倒是睫毛意外的长,不像其他地方那么硬,摸着指腹有些痒。
沿着高挺的鼻梁划到厚薄适中的嘴唇,可以感觉到他绵长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指尖上。
很热……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举动惊着了,还是怜她体弱,湛恩竟然由着她摸了半天也不动弹。
那,就别怪她得寸进尺了。
尽管湛恩将她带出血池,紫炼火依旧从疯君身上飞涌入荀涓的体内。
幻境中的紫炼火是假的,不会真正伤害她和湛恩的身体,但她的体温却受到心理影响,像冰一样冷。
“火……好冷……”
紫焰从她背后飞来侵入,如焰光组成的羽翼,与那张妍丽的面容相映成辉,更添加几分诡谲的诱惑。
荀涓紧贴着佛子,笨拙地往他怀里钻,像是要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等到袈裟快被她蹭开时,湛恩终于回过神来。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推开自己,想逃。
就算是此时,他也只敢碰她的肩膀,没有半点逾矩。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和尚。
荀涓如此作想。
她厌恶男人,但是意外的,她并不讨厌湛恩。
佛子身心干净的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恪守戒律、六根清净的和尚完全可以不算在臭男人之列。
“帮帮我……帮帮我……”微哑的嗓音断断续续,细声细气。抱着湛恩不松手,像幼猫一样小声央求他。
他应是又心软了。手中的动作顿了一瞬,但随即又坚定起来。
一阵温暖的灵风轻柔地将她推开些许,隔在了他们中间。像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托住她的身体,还自带送温暖。
虚空之中,竟有恢弘的佛音强行冲破幻境,在空中回荡。如暮鼓晨钟,惊醒世人。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荀涓:……
好佛子,这会儿又想起来自己是有修为的了?早干嘛去了?
荀涓看着阻隔她的灵风,眼神迷离,心下恨恨。
你有修为,我就没有吗?
修行的境界分为引气、凝神、蕴丹、元婴、分神、洞化、窥虚、神庭、飞升。
这九个大境界,便是一个由外向内,“修炼”的过程。
首先引气入体,气在表皮。然后蕴丹境,炼到丹田,从元婴境开始修炼神魂,那时神魂如婴儿一样脆弱。经过分神、洞化两个大境界,将神魂修炼圆满。
再到窥虚之境,就开始修炼神府了。
所谓神府,简单来说就是神魂的核心处,就像是肉身的心脏。
窥虚境,即为窥见虚无,又可以叫开府。到这个境界,修士的神识才能外放,开始掌控自己的魂魄。若是有心绸缪,有很大几率可以不入轮回,选择夺舍或者保留记忆直接转世。
等到神府开辟完整,就进入了神庭境。庭,厅堂也。有个词叫登堂入室,此时修士可以说半只脚已经跨进了仙界。
后面就是从量变到质变,积累福缘法力,慢慢熬飞升了。
荀涓现在是窥虚境,神府已开,神识可以外放。
这也就预示着,她可以玩一个只有高阶修士才能施行的高级玩法——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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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被锁。。已经没什么了。。哭了。。。
感谢在2021-05-10 15:44:36~2021-05-12 23:5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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