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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纪若又要跟从前那样扑过来, 江何头皮发麻,迅速闪身躲开,纪若扑了空,趴在桌上撅着臀,用一种相当妖娆的姿势委屈地看着他。
“阿容!”
那双桃花眼眨啊眨,眼里充斥着对江何刚才躲开的控诉。
江何轻咳一声, 坦然自若问:“你为何会在这里服侍天魔?”
纪若索性侧身靠在桌上,支起手臂撑在脸颊, 朱红衣摆铺了满桌,比那血色更浓重几分,细长的手指卷起一缕长发,朝江何抛起媚眼, “闲着也是闲着,天魔挑的很,要找些姿色上佳的人来伺候, 平庸一些都不行, 这不就选我了吗?玄阴教没人比我好看了。”
不要趁机自夸啊, 又一个自恋狂魔……江何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纪若, 困惑道:“你,伺候他?”
这是一个诡异的停顿,纪若似是想到什么, 立马正了脸色站起来, 摆手道:“别多想, 就只是单纯的端茶递水的侍从, 天魔还瞧不上我,说我不够好看,不过穿的红衣他挺合眼的,所以才留下来。我起初也不服气,我长成这样还不够好看吗?”纪若说着,满目艳羡地看着江何,做出西子捧心的动作,“直到见了阿容,我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出色的人,没想到天魔说的是对的,一见到阿容,连我都要自惭形秽,阿容怎能生得如此俊俏呢?”
夸张了吧……江何镇定道:“客气。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江城主,便不必再叫我阿容。”
纪若道:“那阿容怎么称呼?其实我跟江城主也不熟,表面朋友,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一听说沈清宵要跟人成亲,我就猜到是你了。”
有事就是挚友,没事就是不熟,江何叹道:“随你吧。”
纪若又道:“阿容怎么没精打采的,可是累了?那先休息吧。”
江何心不在焉环顾四周,他其实还想出去转一圈,探探玄阴教的路况,想想也不急,便答应下来了。
“好。”
“那阿容先歇会儿,”纪若笑道:“今夜我要跟阿容一起睡。”
江何震惊:?!
纪若道:“谁让阿容之前骗我的,说好的晚上你房里没人,暗示人家去找你,结果等了一宿是真的没人,不管,这次阿容必须要说到做到。”
江何艰难道:“你就不怕天魔怪罪?他可是扬言要娶我的?”听起来就很奇怪好不好,天魔把他抢回来,可天魔手下又要偷偷跟他睡觉。
纪若大手一挥,转身去整理被褥,“放心,我在他身边几日了,也知道他的一些脾气,他不会管的。”
江何:……
晚上还是跟他一起睡了,纪若抱着自己的被子躺在他身边,表情看起来很兴奋,其实特别规矩,什么也没做,安分得江何有些不自在。
屋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烛火,透过绯色床帏透进来,床很大,三五个人睡都绰绰有余,两个人之间还隔了一段距离,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
从纪若也熄了烛火上床躺着后,二人都不说话,于是屋里便安静下来,江何却依旧不放心,被下是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也刻意挪到床内角落去,浑身僵硬,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不是头一次跟别人同床睡觉,不过都是纯睡觉,根本没有其他绮念,除了沈清宵他能安然自若,纪若这一看就很基的妖孽实在叫他无法安心。真是特别害怕半夜纪若会扑上来,光是想一想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越是这种时候,江何越想念沈清宵,还是他身边最安全!
纪若便开了口:“阿容为什么还不睡?”
江何僵了僵,双眸在昏暗中转了转,道:“我在想,你堂堂玄阴教左使,居然沦落到给天魔当侍从。”
纪若轻笑,“阿容是在奚落我吗?”
江何没有说话,心道没有,我只是挑拨离间而已。而且纪若念叨那么久跟他一起睡,就真的只是纯睡觉?
纪若一手枕在脑后,望着帐顶自顾自感叹道:“能和修真界第一美人睡在一起,以后有的吹了。”
江何:……算了,他还是睡吧,纪若太不正常了。
熬到半夜,江何趁纪若熟睡后掀开被子偷跑出来。
偷偷出了庭院后,江何抚着心口长长吐出一口气。跟纪若待在一张床上,实在是太磨人了,每次他一个翻身,江何都吓得几乎屏息。他完全没想到纪若会这么规矩,睡前也死缠烂打了几个时辰,结果……白白吓了一场。
月上中天,已至三更。
江何白日里只匆匆一瞥,并不了解玄阴教的路况,琢磨了一段时间,才避开晚间巡逻的队伍,靠近了看起来比较奢华,像是教主或是长老才会住的地方。穿过小片枫叶林,江何正要靠近对面的小院,却见外头的幽静小径上月影横斜,似有人声响起,他忙敛息退回枫叶林中,隐蔽起来。
月光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那二人本也是身形修长,似乎觉得此地安全,说话时并不太戒备,故而随着他们走近,江何也听到了七八。
“教主,那个天道之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已被天魔带回来半日,沈清宵却毫无动静,如此沉着,若是他手上真的没有昆仑玉……”
叶星河轻笑道:“莫急,如今谁是天道之子还未下定论,慕容笙到底把昆仑玉给了谁,却能猜测出来,不久前,他刚秘密去过无霜宫一趟。”
叶庭道:“教主是说,昆仑玉不在天道之子手里,就在沈清宵手里,看沈清宵先前不惜与整个魔道对抗也要护住那个人,如此着急,就算人是假的,也能以此威胁他交出昆仑玉。”
叶星河颔首,“总归人是带回来了,不过天魔那里……”
叶庭面露难色,“纵然天魔已经被困数百年,可他的余威在魔道仍是深不可测,他一回来,魔道众人纷纷投往玄阴教,可他是出了名的好|色,若是他硬要护着那人,恐怕……”
“得想个法子,让天魔对他的心思淡上几分。”
叶庭琢磨了下,“您看纪若……”
话语戛然而止,叶星河也认真想过,而后摇头失笑。
“就怕狗急跳墙。”
叶庭也沉默下来。
二人说着到了院落前,叶庭没再跟进去,告退后边转身折返,江何听得糊里糊涂,看着叶星河入了那庭院,也摸清楚这是玄阴教主的住处,不过细想了下,他还是跟上叶庭。
这二人私下说话还打什么哑谜,为了不让天魔看中他,又提出了纪若,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江何好奇得心痒痒,看叶庭七拐八弯,也进了一处庭院,他才走出草丛,轻轻一跃上了屋顶。
头上明月高悬,江何坐在屋檐上,却没有赏月的心情,他小心掀开一块瓦片,垂眸望去,屋中灯火通明,正好让他将底下看得清楚。
叶庭手中正擦拭着一柄灵剑,剑光灼灼,稍一靠近便觉寒风凛凛。
这是削铁如泥的上品宝剑,也是叶庭最称手的法器,他会时常亲手护理,尤其在烦恼的时候,他习惯地边擦剑边想事,今夜也不例外。
一段时间后,他起身将玄铁重剑归入剑鞘,正要放回架子上——他不喜欢将自己的剑收入储物戒中,虽然会比较方便,但此剑也不是他的本命法器,便也无法收入丹田。
叶庭每一日皆是如此,不管是在万法宫时,还是回到玄阴教后,数十年如一日,这已然成了习惯。
但今夜有所不同,
叶庭将重剑搁至架子上供奉时,忽见剑柄上深深嵌着的一颗圆润的黑曜石上略过一道光芒。叶庭顿感疑惑,随后皱起眉头,脸上满是警惕,可他却晚了一步,不等他转过身来,后背便受了裹着深厚灵力的重重一掌!
不过片刻,玄阴教乱了起来。
叶长老的房间失火了,并且遭人偷袭,身受重伤!
此事很快惊扰了叶星河,当他闻讯而去时,属下们正在设法救火,而叶庭也被几名教众搀扶着,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嘴角挂着深红的血丝。
“叶长老,这是发生何事了?”
“教主……”叶庭正欲说话,却岔了气,又咳出一口血来,他扶住心口缓了缓,才满目凶狠咬牙道:“教主,适才有人偷偷潜入教中,属下不小心被他偷袭重伤,还让他跑了……”
叶星河眉头紧蹙,也很重视这事,“是什么人?”
叶庭正欲开口,却是张口无言,因为他不知道是什么人,他甚至都没看到偷袭他的那个人长什么样,或者是身高多少身形胖瘦,他连那个人穿什么衣服都没看到,只记得被一掌险些拍晕过去,眼前一黑便什么都没看到。
最丢人是他的剑还被那个人偷走了!叶庭满腔怒火,此刻却不知找谁说理去,气得表情扭曲狰狞。
院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院外枫叶林便显得过于冷清了,一个人影立在昏暗林中,远远望着叶庭与叶星河的背影,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得罪他和沈清宵的下场就是这样,叶庭就好比叶星河的左右手,他重伤了,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叶星河便如同断了一臂。
如此一来,叶星河短时间内便不敢轻易去对付无霜宫了,毕竟有沈清宵和秦落坐镇在先,正道道盟虎视眈眈在后,而他如今又无法撼动天魔。
怕他们有所察觉,江何准备先回去,不料忽地被人在背后拍了一下,江何浑身僵住,心下敲起了警钟。
他在林中站了许久,竟都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正如方才叶庭那样,他身后竟也有人,高度紧张中,江何额角滑落一滴冷汗,无声地晕湿鬓发。
“是我。”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江何心下一震,回头看去正是纪若。
纪若穿着件单薄长衫,长发未曾束起,显得特别的清瘦肩上披了件华美的红袍,见他不说话抓起他的手便将他带走。江何猜不透他要带自己去哪里,犹疑不定地跟在身后。
直到回到天魔的住处,纪若才松开他,警惕地关上门。
“幸亏这是天魔的住处,他们不敢来惊扰,放心吧。”
江何站在他身后,对他的行为还没回过神来,“你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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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才刚出去半天就给我好大一个惊喜,以为我看不到吗:)
容容: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不信你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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