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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一起】
苏娃的激烈反应让苏木吃了一惊,她觉察出这其中大概有什么隐情。
苏木叹了口气,对苏铁说道:“麻烦铁子哥了,我先带他回家去,换身衣服。”
苏铁点点头,把湿漉漉的小男娃放到地上。
谁知,苏娃两脚刚一着地,还没站稳便猛地蹿了出去。
这家伙一边拼命往河边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嚷道:“我不念书,也不要回家去!呜呜……”
嚷到后面,竟然带了哭腔。
苏木既震惊,又无奈,一脸尴尬地看向苏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如何虐待这个弟弟呢!
苏铁却没多想,他原本想赶过去重新把小家伙抓起来,刚走了两步便看见云实从河边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书箱。
于是,苏铁停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苏娃一头撞到云实腿上,然后被他像拎小鸡崽似的拎了起来,看上去很是轻松。
苏铁挑了挑眉,这几年不常见,没想到这家伙不仅个头比自己高了,力气也比自己大了,欣慰的同时还有些不是滋味。
苏木连忙跑过去,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打算把苏娃接到怀里。
云实却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苏木,嘴里说道:“太重,你抱不动。”
苏木嘴角一抽,拿眼看看自己细瘦的小身板,只得放弃。
“帮我送回家里罢。”苏木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云实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小小的欢喜。
他抬头看了看苏铁,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心里没那么高兴。
*
苏木没有一上来就追究苏娃逃学的事,也阻止了苏丫试图打骂的举动。
她让苏丫给苏娃换了干净的衣服,擦干头发,然后,就那样板着脸盯着苏娃。
苏娃也梗着脖子,臭着一张小脸——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隐藏的慌乱和不安。
大概,是害怕挨打罢。
苏木叹了口气,语气尽量放得平和,“告诉长姐,发生了什么事?”
苏娃鼓了鼓脸,嘴巴却闭得更紧,什么也不肯说。
苏丫又急又气,一巴掌拍在小家伙的胳膊上,训斥道:“长姐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
苏娃一双眼睛瞪大,气鼓鼓地看了她一眼,继而看向门口的方向,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如果不是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院门口守着,恐怕这时候他肯定又要跑出去。
有打水的村民从这边路过,看到云实两人之后,毫不掩饰地指指点点。
然而,不管是云实还是苏铁,根本就不在意。
“看好他,别让他再跑出去。”苏木丢下这一句,便冷着一张脸往外走。
苏丫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认为“阿姐生气了”,“阿姐会不会不要他们”,这样一想,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苏木脚步一顿,以为她是心疼苏娃,便停下来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问清楚,不让小娃白白地受了委屈。”
说完,便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苏丫留在屋子里,哭得更凶,不过,她却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不想让苏木听到。
苏娃也终于不再是那副拽拽的样子,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小孩瘦瘦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
苏木打算亲自去学塾问清楚,如果真有人欺负苏娃,她决不会忍气吞声。
云实听完她的打算,毫不犹豫地说道:“我陪你去。”
苏铁有心给好兄弟制造机会,便说道:“眼下我得到地里一趟,有什么事让人去叫我。”
苏木点点头,“铁子哥尽管去忙。”
实际上,她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事,即便是小孩子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她也打算用讲道理的方式来解决。
因此,对于云实的跟随,苏木也觉得有些多余,“你应该也有事要忙吧,我自己去就成。”
谁知,云实却执着地说:“一起。”
苏木的心被小小地撞击了一下,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眉眼间也带上浅浅的笑意,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明媚。
云实乌黑深邃的瞳眸中神色一闪,下意识地错开了眼。
再偷偷转回去的时候,苏木脸上的笑却已经消失了。不知怎么的,有些失望。
“那便有劳了。”
云实听到苏木这样说。
“无妨。”他听到自己闷闷地回道。
然后,又有些自责。自责于自己生硬的语气,自责于脸上僵硬的表情——尽管他并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绪。
几句话的工夫,两个人便来到孟良河边。这里有个小小的渡口,专供杏花村的人使用。
撑船的哨公便是杏花村的人,年岁有些大了,无儿无女,自个儿在河边搭了个小草屋,平日里有芦苇和野鸭为伴,虽然清贫,却也自在。
一年四季,河水不冻的时候老哨公便在这里撑船,给赶集串亲的村民们行个方便。杏花村的人坐船不用花钱,只逢年过节给老人家送些节礼就好。
云实和老哨公应该是相熟的,他走到岸边,朝茅草屋里喊道:“三爷爷,出来撑船。”
“来喽!”一个苍老的声音应了一声,紧接着,不远处的芦苇丛里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云实跳到船上,单薄的小船晃了两晃。
他叉开腿站着,等着船身稳定了,便转过身朝苏木伸出手,“来。”
苏木毫不扭捏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他半握的大手里。
云实反而愣了一下,他拿眼瞄了一下特意擦拭干净的手腕,默默地没有说话。
苏木就着男人的臂力使劲一跳,便稳稳地落在了船舱里。
云实就势拉着她,放到了唯一一把带靠背的小木椅上。
苏木对着他甜甜一笑。
云实不自在地转开眼。
老哨公看到这一幕,中气十足地问道:“小石头呀,你啥时候娶上媳妇了,怎么也没叫你三爷爷去喝杯喜酒?”
“三爷爷,别乱说。”云实低声反驳,顺便不忘伸出手,打算搀他上船。
老哨公却挥开他的手,拿撑篙敲了敲船梆,“你三爷爷我撑了四十年船,还用得着你扶?”
云实也不恼,而是平静地站在船尾去了。
老哨公笑呵呵地迈到船上,拿一双浑浊的眼睛去看苏木。
因为从小跟外婆长大的关系,苏木对老年人尤其尊敬。她友善地对着老哨公笑了笑,嘴里叫道:“三爷爷。”
老哨公“咦”了一声,不满地看向云实,“还说不是你媳妇,上来就随着你叫‘三爷爷’!”
云实看了苏木一眼,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苏木也有些尴尬,她以为“三爷爷”就是个普通的称呼来着。
老哨公却“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一边弯腰解开套在船头的绳索一边高声说道:“不着急,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就是喽,这碗喜酒你三爷爷一定喝上!”
云实怔怔地愣住了,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既想解释清楚,又下意识地希望别人就这样误会下去——总之是十分纠结。
苏木却没怎么在意,而是笑盈盈地解释道:“老人家,我是苏秀才家的娘子,之前坐过您的船。”
老哨公扭头一看,“诶呀”一声,“可不是么!这么水灵的小娘子,别家可养不出来!”说完又加了一句,“就连石老爷家都不成!”
苏木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苏木第二次坐老人家的船,第一次是去南石村的先生家给苏娃报名。
经苏木一提醒,老哨公便想了起来,不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小娘子,你家阿弟可好?这几日咋没见她坐船上学?”
说到这个,苏木不由地叹了口气,她也不打算瞒着,而是如实说道:“不知道他在学塾里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吵着不要去上了。”
“莫不是和同窗打架了?”老哨兵帮着分析道,“上回几个小娃坐船时,老头子便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最后面,前面那几个小子嬉笑着说他坏话,若不是我呵斥了两句恐怕得在船上打起来。”
苏木一听便黑了脸,苏娃果然是受了排挤!
这次是老哨公阻止了,不知道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个小小的孩子受了多少欺负!
苏木一想,心里便像堵了个大疙瘩似的难受。
*
学塾先生的话验证了苏木的猜测。
说是先生,实际却是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只过了府试,尚未考中秀才,不过教这些小娃娃们却是足够了。
先生姓李,脾性温和有礼,苏木当初之所以最终决定让苏娃在这里念书,就是冲着李先生的好脾气来的。
然而,这样的好脾气教导好学向上的孩子时会发挥积极作用,然而,面对调皮捣乱的学生,便难免镇不住场子。
此时,面对苏木的询问,李先生诚实地说道:“苏娃在这里和其他同窗的关系确实不大融洽……”
“可曾动过手?”苏木平静地问道。
李先生点了点头,“我曾几次教导他们,然而……哎,有的孩童着实顽劣!”
“是好几个孩子打苏娃一个吗?”苏木直白地问道。
李先生再次点头,面上有些歉疚。
“哪个是带头的?”苏木朝着学堂里看去。
此时,屋里的娃娃们虽然手里拿着书,貌似聚精会神地在诵读,实际上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睛不住地往苏木身上瞄。
李先生看看她,再看看一脸凶相的云实,不由慌忙问道:“苏娘子,您这是……”
苏木笑笑,语气平和地说:“您不必担心,我不会拿孩子怎样。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总归要和家里的大人说道说道,以后也好安安生生做同窗不是?”
李先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苏娘子说得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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