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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某太监被堵得那个气啊,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你”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竟然直接爬到太子脚边抱着人太子大爷尊贵滴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起来:“太子爷哟,你要为奴才做主啊!奴才自打跟了您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哇呀呀……”
“啧啧啧,瞧你这点出息……”程苒儿嗤之以鼻地摇摇头,继续滔滔不绝着:“再说了,大家同样都是高级动物,你们所谓的尊卑不就是出生的地点问题嘛。照你们的意思,如果太子殿下不小心出生在了马厩里,那是不是说太子殿下就跟马儿们平起平坐了?”
这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很没悬念地引来了相当长的一片沉默,四周本来就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也因太子眸光的突然凌厉转寒而再度凝固起来,气氛异常的诡异……
只见太子湛蓝的美眸微眯,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危险而冷峻。很好,非常好。嚣张跋扈锋芒毕露,完全不懂节制地得理不饶人也就算了,众目睽睽的也敢如此口没遮拦的乱嚎乱吠。
这么个完全被宠坏了的女人也敢往宫里带,八皇弟,你未免也越活越回去了吧。
看来这漫漫八年时间,倒真要叫本宫失望了呢。
清风徐徐,铃兰幽幽。佳人探手,一室芬芳。还是一如八年前那般奏折高累的龙腾桌案,还是一如从前明亮严谨得一丝不苟并自内而发散发着天然而成天子龙威的御书房,还是一如既往明黄威严的龙袍加身,却不再是曾经景仰欣羡的壮年健朗。
两鬓泛白神态沧桑,他老了,真的是老了。
“起吧。”一只保养得白皙健康却也已见青筋微凸的手若有若无地拨弄着窗台前那盆随风摇曳的纯白铃兰,尤熙帝淡定地将视线扫向跪于御座前的那抹白得不见一丝瑕疵的修长身影,但也只是一瞬,便转向了绿树莺啼的窗外:“知道朕为何要在你赶着觐见太后之时截住你吗?”
缓缓起身,目光随着那只熟悉的大掌游弋着,心中一阵阵刺痛。曾几何时,也有一双素手纤纤像这般留恋爱怜地轻抚着这孩子般纯洁高贵的铃兰,柔荑微动眼波痴迷,回眸一笑,犹如月宫仙子般的美丽圣洁。
只可惜,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慕容子然蓦地敛回所有迷离的眼神,动了动唇,终究只是恭敬颔首,凤眸轻挑轻轻地自喉中吐出五个字:“恕儿臣愚钝。”
手猛然一顿,一丝苦笑滑过尤熙帝黯然若失的眸色。果然,是失去了。
收回对那盆铃兰所有的宠幸,蓝眸忽冷,明黄长袍矫然一拂转眼便已回到那尊高贵到令旁人望而却步的龙椅之上,沉稳的声线高昂而威武:“朕听说你带入宫的那名女子,和她有几分的神似。”
仿佛被人狠狠地戳中了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一般,慕容子然浑身一震,讶然抬头的一瞬间,丧失所有的从容。
“那不是爱,孩子。”似乎早有预料会得到这样的回应,长长地叹了口气后,尤熙帝脸色放缓,深深地望向眼前这个已经与自己一般高大的男人,这个不再会抱着自己的腰撒娇邀宠的孩子。
“儿臣以为,这样的爱,哪怕全天下的人都难以理解与接受,父皇也一定能够明白的,不是么?”从不屑这样的哑谜,却不得不学会去绕。
君臣之道?慕容子然在心中暗暗自嘲,究竟何时,才能真正摆脱这种帝王家的束缚?会不会有一天,父皇能够重新变回爹爹,儿臣能够重新变回孩儿,我们,还是原来的一家人?
“既然你执意要多收这一名妾室,也并非决然不可。但这不可能成为你推掉与安阳王与晏王爷的联姻,挑战祖宗家法的借口。朕从不认为,这两者之间会有任何的冲突。”沉吟了许久,尤熙帝终于开口。可那看似妥协的和蔼目光,却深深地刺痛了慕容子然的双眼,很痛很痛。
不认为?
呵,原来终是奢望。
岁月蹉跎,那个也会软弱也会流泪也会情难自抑的热血男儿早已蜕变早已妥协,当初以为他即便不能称作一个千古明帝,但总也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可是他退缩了,他最终还是退缩了。他选择做明君,他终究还是要那所谓的江山社稷。早该想到,再重逢之时,站在自己眼前的就只不过是一具高高在上睿智圣明却心已冷凝的帝王躯壳罢了。
可笑!既然已经完完全全地放弃守护爱的那份忠诚,您还守着盆铃兰何用?
嘴角划开一道不易觉察的嘲讽弧度,慕容子然定定地迎向尤熙帝那略显苍迈却依然敏锐有力的目光:“不,不是宠妾,更不会是侍妾。她是儿臣在民间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将会是儿臣的正妃,是日曦王朝堂堂正正的八皇子妃。”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如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击在尤熙帝枯涸了鲜血的心坎之上。一下一下,往昔揭开。
已经很痛苦地捂着的伤疤却还是要被狠狠地揭开,不能容忍好不容易在心中构建起来的王者权威被如此的践踏,于是只得摘下那早就千疮百孔虚伪不已的慈父面具:“这就是你要在太后面前说的?”
“是,这就是儿臣要当面禀呈皇祖母的,绝不更改。”这样的坚定,真的很熟悉,也很刺眼。
尤熙帝再也无法保持淡定,面色一点一点地在转寒,就连长眸也危险地眯了起来:“你,可是在向朕暗示什么,或者是说,想要宣泄什么吗?”
“儿臣不敢。”毫无片刻迟疑地在此跪下,除了淡漠与从容,慕容子然的脸上再无其它。
八年,可以改变什么?又改变多少?
尤熙帝静静地坐在高位上俯视着这个完全被陌生包裹了的儿子,突然心生出一种锥心般的疼痛。
这是我的儿子,我慕容尤熙最疼爱的孩子,我慕容尤熙心心念念想了八年的孩子。如今,却一眼望不透了。
是该欣喜他的成长,还是该叹惋那个天真无暇人儿的远去?
月儿,若你有知,是会伤感的吧?
你总是预言得那般准确,朕不是个好皇帝的同时,也做不成一个好父亲。
千丝百缕的琐碎思绪缠绕成父子间难堪的僵局,你我各自防备彼此无言。直到余光中扫到一个犹犹豫豫左右徘徊的身影,尤熙帝这才如释重负地定了定神,优雅地轻挥手招进门外看起来焦躁不安的太监总管常泰:“何事?”
终于被注意到了,常泰暗自庆幸之余匆匆而入,桅杆耽搁便行礼而言:“恭喜圣上贺喜圣上,东宫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娘娘在今天午时三刻喜诞皇长孙。”
“哦?”慕容尤熙眉头骤松,不禁感慨:“浩儿接连得女,太子妃又多年不见动静,母后早有微词,如今得子实属不易,也算皆大欢喜,确是桩幸事啊。”
“只是……”常泰很是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在龙颜大悦之时将后部分话继续说出。
“说下去。”张弛有度,慕容尤熙并没有忽略常泰的欲言又止。
“是!只是……太子妃娘娘本就体虚,这回更是……”常泰顿了顿,想想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了:“太医说见红得严重,怕是回天乏术了。太后娘娘已坐镇东宫,差人来问陛下是否要前去一趟?”
闭目幽思似叹非叹,尤熙帝有意无意地扫了眼一旁低眉依旧无过多反应的慕容子然,蓦然起身:“既是这样,朕就前往一趟吧。柔儿是个秀外慧中孝顺可人的好儿媳,确是令人疼惜。”
常泰忙点头称是,正要上前去扶尤熙帝伺候他上东宫,却心疑一旁的八皇子为何迟迟不跪安,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
明白常泰的为难,尤熙帝停了下来,偏头看向慕容子然:“然儿,适才所谈之事,朕希望你能再多加斟酌斟酌。太后怎么说也是你的皇祖母,朕不想再看到像当年那样的场面。好了,跪安吧。”
“儿臣想见她!”慕容子然闻言安安分分地跪地正身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却没有任何要听话跪安的迹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地面对着眼前的九五之尊,掀翻着这皇宫之中,最大的禁忌。
“……”不像是没经大脑就一时随性而起的冲动,看着他脸上那似乎已经经过再三犹豫斟酌考量后才有的坚持与毅然,尤熙帝微微一怔。
“还请父皇恩准。”抬眸勇敢地望向神情变幻莫测的尤熙帝,慕容子然安静地等待那个或许没有任何提问价值的答案。
“见了又能如何,你什么也不能做,既然不能改变,倒不如不见,兴许还能存有一丝的想念,丁点的希望,朕相信,这会是支撑你坚持下去的信念。”薄唇凛然一抿扔下一句话后,决绝地转身离去:“恭送父皇。”淡看那远去的蹒跚背影,慕容子然僵硬着无谓的表情将整张脸深深地埋入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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