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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在你昏倒的前一刻,我的脑中似乎浮现出很多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他,突然沉沉地如是说道。
或许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
“你,想到了什么?”揪紧了慕容子然的衣角,程苒儿的心滑过一阵阵紧张。
“很多很多……”低下头轻轻埋进程苒儿的脖颈间,慕容子然闷闷而道:“都是些破碎又残缺的片断,好像很熟悉,好像曾经在我眼前发生过,可是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啊……”感受着来自脖颈间热呼呼的气息,程苒儿有些失望地应了声,却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
该怎么做?要趁热打铁一步步暗示他引导他找回记忆么?可万一失败了反而还令他对自己起疑了怎么办?
眷恋此刻平静祥和的心情最终在心底占了上风,程苒儿更加抱紧了慕容子然,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就这样,就好了。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啊,太贪心了。那就这样一直相拥到天亮,到时他即便再突然变回先前的冷漠,她也了无遗憾了。
嗯,一定不可以睡着,不可以一觉醒来发现这一晌的温馨不过是场甜蜜的美梦而已!
“我一直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寂静地耳鬓厮磨,慕容子然突然又毫无预警地出声道。
“……”这一次,程苒儿没再急着出声,却还是揪着颗心,静静地期待着下文。
很久很久,久到程苒儿几乎以为慕容子然睡着了,她终于忍不住出声追问道:“像谁?”
“我梦中的一个女孩。”朦胧的夜色里依稀可见他浅浅的莞尔,淡淡的,暖暖的:“一个很神秘却很熟悉的女子。我直觉我是认识她的,可无论我再怎么靠近,却总也看不清她的脸……在梦里,她总是叫我‘小木头’,呵,有时也叫我‘木头相公’……如此放肆的叫法,可我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很高兴。嗯,真的是高兴,每次在梦里听见她开心的笑声,我便跟着开心起来。虽然醒来时会觉得迷茫觉得彷徨,可依然期待再一次梦境的再相见……我想看清她长什么样,没有原因,也不想深究为什么,就是想找寻她渴望看清她,仅此而已……”
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有那么一瞬间程苒儿差点忘记了该怎样呼吸。
“奇怪吗?这还是我头一次跟人说起这个怪异的梦境。”慕容子然微笑着撩眼低眉,刚好对上了程苒儿抬起的一对水雾朦胧的汪汪葡萄眸子,于是他轻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又娓娓而道:“而更奇怪的是,同样的梦,不知从何时起,我反反复复重复循环地做了无数次,却在遇见你的那一天之后,再没做过。”
“……”慕容子然深邃幽然的碧色眼眸真的会勾人,程苒儿睁大了眼呆呆地望着望着,几欲窒息。
“我记得在最后一次有她的梦境里,我是看清过她的,却在醒来的一刹那,忘得一干二净……”慕容子然的眼神愈来愈来深沉而复杂,他喃喃低语着,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低下了头:“可就在刚才,我想起来了,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吗?”程苒儿愣愣地,耳畔似有若无地回响着慕容子然刚才提到过的,那个她久违了的熟悉词汇:“木头……相公……吗?”
“是,你。”慕容子然低低笑了,磁性的沉嗓在耳边回荡间,薄唇轻柔而快速地压上那两片红嫩的樱唇:“我的懒儿,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炽热而强烈的吻就这么肆意侵袭,火一样的热情,火一样的温柔,火一样的欲望,铺天盖地,疯狂席卷如干柴烈火般渴望着彼此的两人。程苒儿只是一秒间的怔愣,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揽住慕容子然的脖颈,主动而热切地以同等的热情,回应他所给予的一切。
你是爱我的。
香汗淋漓缱绻之间,程苒儿含着泪在心底里无数遍无数遍地呐喊着。
你是爱我的,子然。
可我要怎么才能跟你说明白?
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你明明就不曾放下过我,你明明就在心里千次百次上万次地思念我就像我思念你一样,可你为什么就是并不愿意想起来……
我们爱得那般刻骨铭心,你怎么舍得说忘就忘……
不要再折磨我了,然,你就是我的相公,我就是你的娘子,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实我们究竟还要绕多少圈搞明白才算完?
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一定会,疯掉的!
自那夜之后,慕容子然对程苒儿的态度便开始时好时坏。像是任性的随性,心情好时温柔呵护,心情不好时又一下跳回了从前的冷冻模式。总之,极不稳定。
程苒儿并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并没有恢复记忆,确切的说,并没有记起任何有关程苒儿的丝毫点滴。那究竟是什么促使了慕容子然对她阴晴不定的情绪波动?她无从得知,也不想得知。不是漠不关心,更不是不在乎,只是眼下,还有一个更为迫切更为紧要的问题值得她投入更大量的精力神去纠结。对,就是关于慕容子然体内那股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将原有的他尽然吞噬的可怕魔性。
细细算来,上古神咒之期已进入倒数计时阶段。而与所剩日子呈反比的,便是慕容子然与日俱增的魔性了。一点小事总能轻易地将他彻底激怒,属下一句无心的过错或是不太恰当的关怀,随时都可能招致来自他的狠戾残杀。他渐渐的已初露压制不住魔性而被反噬的端倪了,甚至在因魔性而狂性大发时,达到六亲不认见人就吼是人就砍的杀红眼地步。
所幸的是目前作为慕容子然越来越得心应手的随身武器的紫焰斩毕竟位列上古五大神器之一,具有一定功效的驱魔作用。所以手持紫焰斩并陷入狂魔状态的慕容子然虽然恐怖,但至少那时候的他,程苒儿是能靠近的。对,只有她可以。他听得到她说话,听得到她温柔的琴声,感受得到她的力量,唯一的,能够触摸到他狂乱世界的阳光。
当然,也因为这样,程苒儿身上留下了不少大大小小或轻或重的伤疤。毕竟,要安抚一个发了狂的准恶魔,并非一件简单到能一步到位的事。
然而,如果不幸慕容子然魔性发作时手边没有紫焰斩,那么事态就绝对是糟糕透了。少了神器的加持,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彼时人性尽失的他,包括程苒儿。这时候,一切就仅能靠他潜意识残存的一点理智了。往往要经过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才得以精疲力竭地回复到一般人所应有的正常状态来。
这很痛苦,对每个人来说都一样。仿佛埋了定时炸弹一般,没有人会知道,也许就从下一秒开始,慕容子然便会彻底完成由人到魔的转变,然后再也变回不来了。
如果月妃还在世,看到现在这副样子的子然,她会后悔么?还有嬷嬷,还有司楚南……共犯,帮凶……
每当眼睁睁看着于人魔之间痛苦挣扎中的慕容子然焦急却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确实无计可施时,程苒儿就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汩汩外涌的强烈恨意。一个是当时仅存于这世上与子然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一个是从小看着子然长大亲如长辈的嬷嬷,一个是号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结拜好兄弟,为什么他们就能够这么自私,连问过本人一句都还没有,便自作主张地替他作出了抉择,令他日后承受如此持久如此煎熬的牺牲?
为什么……当初的他们,究竟怎么忍心下得了那个手!
可事到如今,还能真的去怪谁呢?而她程苒儿,又有何姿态能够去怪别人?第一个放弃他的人,不正是她自己么……
唉,多说无益,沉默是唯一的选择。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回到慕容子然身边之后,程苒儿便一直避开与司楚南的正面接触,甚至连一句简单的交谈都没有过。
她知道司楚南有话想对自己说,也看得出他一直在寻找制造机会与自己说上话,但她最终无视。
呵,有什么好说的呢?无外乎是对他妹妹的维护,或者是对自己这么个半路杀出来的可疑分子做出警告之类云云的吧。而如今,鉴于那份对子然入魔的怨恨,她面对司楚南还能够客气理智到哪去?自己能回应他咄咄逼人的质问的,除了仇视与咒骂以外,她想不出其他。
所以咯,既然一开始便知道会闹得不愉快,那又何必非得去撕破脸呢?保持距离就好了,在子然的身边各自圈地,和睦共处,这便是程苒儿在近段时间以来,渐渐习惯的处事之道。
而至于宁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是否应该与她相认,是否该告诉她关于她离开后南宫辰的一切。毕竟,她无法保证作为慕容子然明媒正娶的现任正房太太的宁儿,是否还会对南宫辰这个昔日所倾心仰慕之人有所记挂。总之,对于宁儿,她实在是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了,不懂得开口,不确定是否应该开口,便干脆选择了避而不谈,权当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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