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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作品: 撩闲 |作者:绝歌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4-10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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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徵羽每天躺在床上养伤, 有时候医生会来检查,有时候会给她加些仪器, 一些是辅助治疗效的, 一些是监测她的身体状况的。

她一直头晕脑胀,走路的时候需要人扶着, 不然就容易跌跟斗和撞在东西上,医生说是因为她的脑袋里有瘀血,考虑到手术风险和她目前的恢复情况, 建议保守治疗。

她已经给家里人添了许多麻烦,让大家都为她操心,每天派人轮流守着她,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大家添更多的麻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好好的, 配合医生的治疗。

文靖受了伤, 听叶泠说是来的路上见到有扒手偷钱, 她见义勇为,结果被一群扒手围上,交手的时候不小心被捅了一刀。叶泠给文靖按照工伤处理, 还发了笔钱作为见义勇为奖。

每天都有家里人过来看她,偶尔还有些老先生老太太过来, 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养身子, 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还没好彻底就出去乱跑, 让她听医生的话, 絮絮叨叨的, 把她当小孩子看。她一一听下。

她没见到温老先生,一次都没见着。

二姑说瞒着老先生,没让他知道。

叶泠说老先生来看过她,不过她都睡着了,怕吵醒她,没叫她。

她让卓耀去打听,老先生在哪住院,卓耀犹豫了下,点头应下了,过了半天,回来告诉她是在哪家医院,说情况不严重,但不想她担心,更怕她过去探望加重伤势,一直瞒着没敢告诉她。

温徵羽点点头,“知道了。”她知道,所有人都没说实话。即使老先生病了,也会给她打电话的。老先生有事,不会瞒她,哪怕是病重,也会和她交待几句。她和老先生以前说好了的,老先生一把岁数,肯定是会走在她前头的,让她平时尽到孝心,等真到那天的时候,她照他的要求把他的身后事办好,再让自己好好的就行。老先生说:“生老病死总会有的,将来你也有这天,你要是舍不得,平时多陪陪我,生前把孝心尽到,比我死后你做什么都强。哪天我走了,没别的放不下,你把自个儿照顾好,我就了无挂碍了。你呢,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你要是放不下,我反倒挂碍不安心。”

温徵羽明白,老先生要么是很不好了,要么已经不在了。她让叶泠帮把她大姑和二姑请来,她有点事找她们。

她俩下午来的,她看得出来,她俩虽然特意遮掩过,但仍旧看得出来。有习俗的,家里有老人过世,在入土前,后辈子孙是不能洗头洗澡的,以示对老人的尊敬。虽说习俗不一样要一丝不差地遵守,但也不会天天洗,至少得隔上三两天。她大姑和二姑都是讲究人,没遇到这些事,不会两三天不洗头。

虽然心里有数,温徵羽的鼻子还是酸了下,有眼泪往外冒,她没忍着,也没哭,自己把眼泪擦了,说:“我住院,就不能去看爷爷了,他的事……有你们……我也放心。”

温时纾握住温徵羽的手,轻轻拍了拍,说:“爷爷好着呢,别乱想。”

叶泠在温徵羽的身边坐下,将温徵羽揽在怀里。

温徵羽轻轻地“嗯”了声,说:“总是要入土为安的。虽然有点突然,但我和爷爷以前都商量好了的,只是我不能给他端灵了。摔盆的事,爷爷说,如果栋表哥回来,就让栋表哥摔盆,如果没回,就让柏表哥摔盆。”

温时缡点头应下,问:“还有什么?”

温徵羽说:“他说他要和奶奶合葬,当初奶奶下葬的时候你们也在,爷爷的位置都是留好的,只是去年卖宅子的时候,他把棺材也卖了,我那院子里有木材,挑好的给他打一口。”

温时纾低着头拭了拭眼角,又担心惹得温徵羽伤心,强行把泪水忍了回去。

温徵羽说:“他的老衣早已经做好了,在他屋子里的那口檀木箱子里,一些要用的东西,他也都备齐了,都放在一起的。”

“二姑一直在跟前,他没什么好交待的了。他不知道大姑能不能赶回来,事先留了话。大姑之前没带走的东西,都留着的,他走后,这些东西都给大姑,是扔还是带走,都随大姑。他说栋表哥离得远,他从来没教过他什么,老先生玩了一辈子古玩,有点心得,拿本子写了下来,再有就是他留下的一些小藏品,就当给栋表哥留个念想。他的画,分成三份,我们三兄妹一人一份。”

温时缡说:“我至少要到年后才离开,他留下的那点东西,等你好了后,再回去安排处置。现在你安心养伤最重要。他的身后事上,你有什么要安排的,我们去办。”

温徵羽想了想,说:“火化……叶泠替我去送送老先生,告诉他,我很好。”她现在这身体状况没法去,去了也受不了。

叶泠揽紧温徵羽,说:“放心吧。”

有叶泠在,温徵羽是再没有不放心的。

陪在温徵羽身边的人多少有些担心温徵羽,事情没瞒得住她,就怕她伤心出事。

温徵羽懒洋洋地靠在叶泠的怀里,说:“别的,就没什么了。”她又补充了句:“事情交待完,就轻松了,省得挂碍。”

温时缡说:“那你好好休息,老先生的后事就由我们操办了,等你好了再回去看他。”

温徵羽看向旁边站着的崔栋,喊道:“栋表哥。”

崔栋赶紧低头凑过来,说:“你说。”

温徵羽说:“家里就两个男人,你是最年长的,需要长子长孙做的事,你去。”

崔栋虽然不懂国内的习俗,还是应下,说:“好,放心,我不懂的我让我妈妈教我,一定办好。”

叶泠低头看了眼温徵羽,便明白温徵羽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但其实什么都明白。崔栋和康柏都是外孙,但论亲疏,应该是康柏走得更近些才是。温徵羽不能办的事,让康柏办,更贴切。她即使明白,也不会让人面子上过不去,崔栋年长,算是当大哥的,交给他,谁都说不出不是来。

温徵羽把要做的事安排下去,就安心地躺回床上休息。

她也说不好是伤心还是不伤心,不过更多的情绪是想念和舍不得,但也早就明白会有这么一天。她没问老先生怎么走的,老先生的身体一向很好,走得这么突然,也就那些情况。人都走了,再问,提起来,她伤心,别人也难过。

叶泠每天陪着她,即使偶尔有事外出,也只是小半天时间就回来了。

温徵羽知道叶泠很忙,她说:“你这么守着我,不怕疏于打理公司亏钱吗?”

叶泠笑意盈盈地说:“亏光了都不怕,把你守好,有你养我。”她说温徵羽:“你可值钱了。”

温徵羽柔柔地笑了笑,没说话。叶泠喜欢她,才认为她值钱。她的能力别说保住自己的财产,她连自己这个人都保护不了。叶泠守着她,护着她,她才拥有现在的一切,不然即使外婆把她妈妈的嫁妆给她,也会被她败光。

叶泠说:“你可不信。这回你遭了大罪,我们可是都发了财的。王子道的事后来交给你小舅接手,他为这事还升了一级,就你损失最惨重。”

温徵羽握紧叶泠的手,“但我有你们疼着我和护着我。”她都要死了,有个人紧紧地拽住她,把她拉了回来。她不怕死,人终究是会走到那一天的,但她舍不得叶泠,舍不得让身边的人担心和难受。她很没用,现在伤成这样,几乎可以说差不多快成废人了,但他们没把她当废人,对她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

她不想辜负他们。

转眼就快到过年了。

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交待了一大通注意事项:不能做剧烈动作,尽情不要有激烈的情绪波动,不能喝酒,不能做劳神的事,总之就是继续静养。

她还是有些头晕头疼,但还在可忍受范围,就是不能集中精神,看书和账本都看不了,盯着看几分钟就会头晕头痛还想吐。她走路需要人掺扶,不然很容易跌倒或撞到东西和人。

她出院后,先回连家在京城的宅子住了两天,要过年了,她的外公外婆得回去过年,温家这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张罗,大伙儿一起回去。

展程把家里打理得很好,她大姑和崔表哥也住在家里。

鲁爷爷也在隔壁住下了,她们刚回来,他就过来了。鲁爷爷很过意不去,认为是他连累了她和温老先生。他知道她们刚回来,事情多,没再多打扰,看过温徵羽便回了。

第二天,温徵羽带着叶泠和温时纾、温时缡一起去拜祭了温老先生。

她奶奶的墓碑被换了块,添上了她爷爷的照片和名字,立碑人的名字由温时熠变成了温时缡和温时纾。

她给他们上过香,告诉他们,她被大家照顾得很好。

她回到家,吃过午饭,睡了午觉,把精神养好了些,叫上叶泠一起去了主院她爷爷的房间,把她家的祖谱翻了出来。她家的祖谱,在她太爷爷那辈是分过宗的,她太爷爷两子两女,如今都已不在人世。她太爷爷过世后,因为爷爷是长子,祖谱就传到了爷爷这,本来,这本祖谱该传给温时熠的。

她把祖谱翻出来,对叶泠说:“叶泠,你帮我办两件事。”

叶泠点头。她看温徵羽连祖谱都翻出来了,就知道有大事。

温徵羽说:“第一件事,把温时熠的户口从我家的户口本上迁出去。第二件事,帮我找温黎,让她把我几个堂伯和堂姑都请来,也把大姑和二姑都叫上,我请大家吃饭,顺便交待些事情。”

叶泠说温徵羽:“你这还没好,医生说了让你静养。”温徵羽现在走路都还走不稳,就操心这些事。

温徵羽说:“这些是大事,不处理好,我心头不安。”

叶泠只好照办。

温黎早上就来了,她的几个堂伯和堂姑以及堂哥堂姐们在早上都到了,康柏和崔栋,以及她的前姑丈都来了。她的前姑丈和和康柏一起来的,订的大清早的机票,十点多一点到的。

温徵羽把大家请客厅,拿出祖谱,先说了爷爷过世的事,让她的大堂伯把祖谱上关于去世年月日和时辰填上,死因和生平,都记载上。

她因精神不太好,怎么记载她爷爷生平的事,就由她几个堂伯和两个姑姑讨论,待把这事记录好,温徵羽便宣布了自己的第二个决定——将温时熠从祖谱上除名,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温家的人。

她这话说出来,满堂哗然。

温晨首先就说了:“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再有错,那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

温徵羽淡淡地回了句:“晨晨姐,我们家已是家破人亡,您是否觉得这样仍然不够,非得灭门绝户才能如你所愿?”

温晨叫道:“你少反咬我,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自己去听听现在外面怎么传的,都说你把亲生父亲往牢里送……”

温黎出声喝止:“温晨!”

温晨的父亲也让她闭嘴,她的母亲则说:“实在是外面传得太难听了点。”

温徵羽慢吞吞的轻轻地说出句:“这个家,现在我当家。”她看向温晨,说:“你想认温时熠当你的三叔,是你的事,我温家容不下他温时熠。对了,晨晨姐,温时熠还欠有三个多亿的债,你是否要替他还上?”

温晨叫道:“你是她女儿,你让我替他还?”

温徵羽说道:“那你就闭嘴。”

温晨的父亲把温晨轰了出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胡搅蛮缠,给我滚出去。”

温徵羽问她大姑、二姑、几个堂伯和堂姑对把温时熠除名,有没有异议?

温时缡见到她的几个堂弟还有点犹豫地看向温时纾,沉着脸说:“难不成还要留他过年?谁想留他,行,替温时熠把我爸那条命和他欠羽儿爷孙那三个多亿的债还上,还有,羽儿的伤残鉴定书也下来了,说吧,谁愿意出来替他担着这些责任,以及他以后再惹事的后果把他留下来?”她说完,扭头盯着这个在温家当家作主的温时纾。

康柏见状,说:“大姨,这事不能怪我妈……”

温时缡喝道:“你闭嘴!你和你那堂兄弟收岑琳好处的事,你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

老康沉着脸看向康柏,本来还想做个样子训训儿子,待看到大姨子那投来的洞悉一切的目光,愣是连这个样子都没敢装。

温徵羽说:“没有异议的话,大伯,你把温时熠那一项,改成‘祖谱除名,生平不祥’。如果觉得不够详实,也可以写成:‘害父害妻害女,累至家破人亡,故从祖谱除名’。”她说着,托了托有点发沉的头,仰后将头靠在椅背上。

叶泠见这实木的椅背实在不适合温徵羽靠着,又赶紧再去拿了个靠背给她垫着。

温徵羽的头有个软和的依托,这才好受了些。她等她的大堂伯写完,才又问:“爷爷过世的讣告发了吗?”

温时纾说:“已经发了,但他的销户手续还没有办。”这座老宅如今在温徵羽的名下,户主也是温徵羽,她和温时缡都不便去办这事。

温徵羽说:“爷爷的销户手续和温时熠迁户口的手续,一起办。叶泠,这事你帮我跑。”

叶泠应下:“好。”她安抚地握紧温徵羽的手。温徵羽受伤痛所困,不能有过于起伏的情绪,但不代表她不伤心愤怒,至亲离世,连哭都不能哭,只能有这种方式来表达。

温徵羽继续说道:“再出份公开说明,温时熠从此与温家没有任何关系。再有,帮我向法院提起诉讼,我因为温时熠的过错致命头部受损,失去独立生活能力,失去赡养老人的能力,请求法院解除我对温时熠的赡养义务。”

叶泠应下。

温徵羽继续说:“如果我有任何意外或不测,温时熠不在我的遗产继承人之列。”

“关于我的遗产问题,大家都在这里,我就顺便说一下,假如我能活到我有下一代,我的遗产由孩子继承。如有不幸,我在画室的股份归温黎,我的画作归叶泠,至于其它财产,皆是继承至我妈的嫁妆,是连家给的财产,除马路所经营的安保公司归叶泠所有外,其余的,全部归还连家。”

叶泠握住温徵羽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温徵羽说:“先说清楚,以防万一。”她又看向屋子里的众人,说:“别的就没什么了。大姑、二姑,我先回去休息了,这里交给你们了。”

温时缡说:“去吧,小心点。”

温徵羽应下,让叶泠扶着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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