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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议无效的岳怀媛悻悻然地迈入家门,本就心气不顺的她一踏入正堂,留在府内的花旗就跟了进来,一幅有话要说的欲言又止样子。
岳怀媛不用想就知道她这幅作态是为了哪个,当即冷笑一声。
“你们都下去吧,花旗和燕尾留下。”
夫妻俩一番拉锯战后,傅霜如同意把云归和罗晃留下,这也算是岳怀媛之所以愿意妥协回府的缘由之一。
带出去了俩,又在岳府带走一个,燕尾反倒成了唯一一个跟着岳怀媛回来的。
燕尾在回府的路上就已经充分感受了岳怀媛不甚美妙的情绪,此时赶紧去讨巧卖乖地倒茶,坚决打算远离主子发怒的第一现场。
花旗却是不得不凑到岳怀媛身前,小心翼翼地觑了她面上神色,硬着头皮道。
“清蕖院那边又闹起来了。”
岳怀媛神色更冷,轻呵一声站了起来。
“那就去看看,她在闹什么吧!”
岳怀媛承认,她现下的情绪不太适合去处理一些本就叫她烦躁的人事,对悬刀重现的畏惧,对傅霜如处境的担忧,对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不能临场的焦灼,对此事更深内/幕的揣测和胆寒……
所有的情绪搅合在一起,她在面对傅霜如时尚且能好言好语、条理清晰地罗列利弊,实在知道参与无果时还能果断以退为进留下一些自己觉得有用的人……
可在遇到自己心里本就对其隐隐有些不悦的竹沥又闹出事端时,之前的情绪仿佛被强行压下的弹簧,反跳个老高不说,更如烈火烹油般猛地灼热起来。
岳怀媛半句废话都不想多说,起身就一马当先地向清蕖院走去。
燕尾给花旗递了个“就你多事”的眼神,花旗苦笑收下,回了她一个可怜兮兮的无奈表情。
燕尾面对闹起来的竹沥,敢直接一抹布堵住她的嘴——那是因为她是燕尾。人家那是打小服侍到大的情分,只要不是背主的大错,怎么着都有夫人护着,花旗可不敢在这种地方与人较真。
竹沥自那晚在外书房闹了一场,最后虽然没讨得了好,却也没落得什么罪责下来,头上撞出来的伤被好好地请了大夫诊治不说不说,人也被单独安置在了清蕖院。
虽然花旗如何也不会相信竹沥的存在能真的动摇到夫人的地位,可作为那晚的亲历者之一,竹沥当时情真意切的样子确实让她心里有些打鼓,感性上先信了三分,等后来老爷和夫人商量过后,没对竹沥如何处置,却是把傅府内院的丫鬟仆妇们狠狠地敲打了一遍,其中作为,就更让人存疑了……
如今提起清蕖院,没有一个人愿意沾手,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倒是可怜了那些被指派去清蕖院服侍的,以及花旗这个在所有上头更有资历的丫鬟不在时,被禀到的人了。
岳怀媛怒极出门,没示意旁的跟着,燕尾想着莫不是夫人这次总算下定决心处置竹沥那个贱蹄子了,也不欲更多的人知道,也就暗示其他仆妇待命。
是以踏入清蕖院的不速之客,只有岳怀媛这主仆三人。
因一路上三人都是静声沉气的,故而连清蕖院外守门的婆子都没惊扰。
大老远,岳怀媛就听到了竹沥的叫喊声。
岳怀媛冷冷地扫了一眼打牌吃酒被她撞个正着的守门婆子,寒声道。
“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
比起竹沥那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麻烦,显然眼前的事情更让岳怀媛震怒。
跟在后面的燕尾、花旗的脸色也严整了起来。
岳怀媛主持傅府内务多年,把傅府内院管理的铁桶一片,手段虽不至于有多严苛,但对于如此这般明显的玩忽职守,自来是深恶痛绝的。
那几个打牌的婆子早在撞到夫人时就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今听了岳怀媛的质问,更是一个个都抖若筛糠。
岳怀媛入傅府不过三年,刚立规矩时,虽然有傅霜如全力支持,也免不了有几个不长眼的撞上来,她们如今一个个乖得如鹌鹑一般,何尝不是因见识了夫人治下的手段,万不敢再生出轻忽之意。
今日却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其实这事倒不能全怪罪那几个婆子玩忽职守,实在也是各有各的迫不得已。
那日傅霜如与岳怀媛谈起有间客栈之往事,其中恍惚忆起,郝画当年,似乎确实是被附近的一家柴行赠过两车木柴。
两车木柴,于岳怀媛这等出身的大家闺秀而言,不过是随手散出去一个高兴,但若是竹沥那等世代为仆之家的,却还是很有些勉强才能挤出来接济旁人的。
郝画当年也确实兴冲冲地作过一幅画,托柴行转给好心人代为答谢,至于那画上到底有没有什么更深的承诺之类,傅霜如倒是不得而知了。
他当年不过是把此事当作一桩轶闻旁观,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实在对其中内情起过什么好奇探究的心思。
没想到过了几年,人竟然错找到了他的府上。
也是令人啼笑皆非。
傅霜如待竹沥醒后,直言问她赠画所在。
他想得倒也简单,不管竹沥是因为什么把郝画错认成了他,只要竹沥确实有郝画亲笔所赠,他也不好对这个穷苦出身的好心姑娘多做苛待。
不管那画上到底有没有给了她什么不切实际的约定之类,总之人家是当年无私资助郝画的好心人,把画直接送到郝画府上,让他自己过来领人就是。
娶还是纳,看他俩自己掰扯了。
虽然傅霜如竭力维持平和,但因着竹沥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也确实是不愿意多管她的闲事。
到了如今这一步,竹沥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她哭哭啼啼地把自己珍藏了三年的《长相守》卷开给傅霜如看。
如今她也看明白了,傅霜如是真没把当年的她当回事儿,心下暗恨的同时,到不敢继续作妖,只一幅楚楚无辜姿态,是能得求一份怜爱就求一份怜爱了。
那画徐徐展开,虽宣纸泛起微微毛边,也可见得是被主人用心保存的,只是限于身份,保藏手段有些不得当罢了。
画上乃一美人临亭而立,亭建于湖上,湖中芙蕖盛绽,红莲点点,美人正立于亭前,背对众人,似乎为人所唤,微微侧头有转身之势。
只一个背影,足以使人心驰荡漾,神思不属。
使观者不禁摒住呼吸,亟待这位姑娘转身,一睹那神女风姿。
化画境于现实,几欲不辨虚实。
只是这画,赠与一位姑娘,未免稍显轻浮。
傅霜如皱起眉头,但也基本认定了,如此大开大合的作画手法,神乎其神的高超画技,作者非郝画不可。
傅霜如拿起画便转身走了。
这画的侧边还用簪花小楷提了唐朝李太白的《长相思》,也无怪竹沥把它视为定情之作。
“长相思,摧心肝。
……
……
忆君迢迢隔青天。”
示爱之意满满,如此作为,倒是让傅霜如有些怀疑郝画在其中是真有几分实意了。
说起来,郝画似乎至今未定亲。
傅霜如心情复杂地让人把画送到了郝画府上。
然后就自觉解决了一桩心头事,懒得再替别人管家事,只待郝画自己上门了。
竹沥却不如他那般安慰坐得住。
事实上,当日傅霜如一把画作拿走,她就后悔了,深感傅霜如是要借此摧毁最后的证据,惶惶之下,吵闹的更凶。
傅霜如见她一幅几欲疯魔的样子,又是头疼有是不耐,觉得即使对她解释她搞错了人,只怕也会被当作推脱之辞,遂一边期盼着郝画早日上门,一边直接下令,随便竹沥吵闹,只要给她吃给她喝就好,由着她在清蕖院里折腾,不许打骂,但也只能让她呆在清蕖院里,绝不可踏出一步。
至于竹沥要见他的要求,一概无需再禀,更不可让她去惊扰夫人,其他的,有她去吧。
傅霜如这是使出了拖字诀,竹沥却是真等的要疯了。
可怜这几个婆子每日被愈加狂躁的竹沥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地折磨着,又不能反骂回去,只好琢磨一些忽视的法子,时间一长,看清蕖院确实是个三不管的地带,遂愈加放肆。
天可怜见,岳怀媛当初把此事放手给傅霜如处理,是想借此表达自己对他的信任之意,更是因为她本身对当年那些旧事不熟悉,也不想糊里糊涂搅和在里面被人当了枪使,遂故意对清蕖院不管不问。
谁知道,傅霜如那厮图省事,直接采取了一关了事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
惹得如今清蕖院里一片群魔乱舞之态。
这不是乱规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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