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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阕儿苦恼着一张脸，在顾浥的面前来来回回地走动。
顾浥公司的元旦晚宴开在30号的晚上，下一天就是《灵御》剧组的探班活动。考虑到时间问题，顾浥跟孙阕儿商量等她表演一结束就连夜开四个小时的车去南京。
这个行为十分疯狂！
顾浥表演的节目是水袖翻跳，选取的音乐节奏悠长，哀怨。为了配合音乐中的情感，孙阕儿这次特意给她上了一个素雅的淡妆，整体形象朝着深闺女子的自怨自艾靠近。
“妆容ok，服装ok，但还是感觉哪里少了点东西。”
孙阕儿弯下腰看看镜子里的顾浥，又转过头看看真人。她拆下一侧的一根小麻花，一看不是发型问题又重新给编了回去。会是脸画得还不够细致，不能凸显出五官的寡淡？想到此处，她毫不犹豫地往顾浥脸上刷了一层粉。
“我们部门的节目是倒数第二个，你可以慢慢想。想不出来也没有关系，我觉得现在这个妆容已经很合适了。”
看着孙阕儿都快要把刚做的指甲啃坏的样子，顾浥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孙阕儿是她硬生生拉过来的专属造型师，造型设计良心。就刚她在走红地毯时，那一身及膝小黑裙搭配上仿黑天鹅妆的造型绝对是众人的焦点。
孙阕儿闲下来喜欢看各种时装秀，牌子不限国家，设计师不限新旧。秀看多了，她平时也会随便设计一些衣服、造型。
她曾得出结论：如果一个造型需要妆容与服饰达到独一无二的标准，最重要就是在整体上至少要具备一个甚至以上的闪光点。
现在正是遇上这一难题，孙阕儿觉得再素雅的造型也是需要点睛之笔。眼下顾浥的这个造型就是平淡到有些单调，在舞台上没有一处能吸引住观众的目光。
这间化妆室内，所有人都在为今晚的演出而精心地做着准备。各色各样的表演服，一张张既夸张又精致的妆容。放眼望过去每个造型上多少带着点表演者的个性。
忽然，画面中跑进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外卖小哥。他背对着房门，用雄厚的声音说着话：“请问这里顾浥顾小姐是哪位？”
话音刚落，孙阕儿与顾浥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孙阕儿扬起手，冲着外卖小哥挥了挥。
“这边。”
外卖小哥带给顾浥送来了一件东西，那是一束用黄色腊梅花（素心蜡梅）扎成的花束。花束的小卡片上写着一行字，落款是赵先生。
——花很美，却不及今夜的你令人心动。
“顾浥，又是那位神秘的赵先生啊！”
邻坐一个隔壁门的女同事对着顾浥抛来一个意味声长的眼色。
身旁站着的孙阕儿碰了碰顾浥的肩，饶有兴趣地问着：“这个赵先生是谁呀？”
“赵先生就是祖嫣。”
顾浥拿着手机示意孙阕儿，出门打个电话，等走到楼梯间，她四处张望了一遍才敢拨出祖嫣的电话号码。
“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人在酒店？我记得刚那几张照片没有放定位。”
绝大多数人都爱自拍，顾浥也不例外，但在这基础之上她会加倍注重隐私。尤其是出了之前被熊粉围攻的事情，重更微博的时候会特意去掉定位或者设定仅好友圈可见。
提起这件事，熊希凡后来的确有私信给她道了歉。然而道歉内容一言难尽，顾浥是一点也没看诚意。
“你忘了我之前提过，我有一个朋友电脑玩得很6？”
这么说来。又是查了她ip.....
顾浥打心底对于查ip这件事情很反感，还有恐惧。她认为个人隐私受到了侵犯，一举一动的言行正在无形之中被人通过网络技术监视着。
总之，这不是一种自由、舒适的体验。
见她一直没有出声，那边的祖嫣察觉出了端倪。
“你不喜欢我这样查你，对吗？”
祖嫣居然平淡地道出她心中所想。既然有人搭了桥，那她就不客气地走到桥对岸了。
“嗯，不喜欢。会有一种在被人监视着的感觉。不过你送的素心腊梅，我很喜欢。谢谢！还有那个元旦假期，你会跟熊希凡一起过吗？”
这话问完，就连顾浥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人家的元旦计划关你什么事儿
“我为什么要跟熊希凡一起过？我跟他虽然是炒作，但不用事事秀恩爱。这样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制造两人适当的距离，让一些cp粉更加期待下一次的蜜糖，顺便再让两家唯粉趁机缓和一下情绪。避免出现有粉转路，甚至转黑的情况。这样，岂不是更好？”
炒个绯闻竟然要考虑这么多东西，娱乐圈里已经没有纯粹想秀恩爱的cp这让她以后怎么敢随便站cp啊！
“如果我没有记错，熊希凡元旦人应该在南京。我这三天都在香港参加fgtx的新品香水发布会。我们是没有办法一起跨年的。”
“这样啊......”
“怎么？听你语气好像很失望。”
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地质问顾浥，这种胸口闷闷的感觉被叫做失望？
可她为什么要失望？是因为祖嫣不会去探熊希凡的班？还是说因为她这次不可能在南京偶遇祖嫣？
尽管此刻的内心已经是暴风骤雨下的海平面，但顾浥的声音依旧是镇定地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有吗？”
等顾浥问完，电话两边陷入安静的状态地过了有十秒的样子，祖嫣才开始说话。
“顾浥，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得你先清楚地告诉我，我才能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明白祖嫣的意思。
“嗯？我没有想过从你身边要走什么东西？”
顾浥回答的时候，脑子立刻浮现出那张《白瓷》。于是语气心虚地低了下去，连带着让人听起来像女人天生的口是心非。
“不。或许在很早之前，你确实没有这个想法。但至少我现在可以肯定，就在一分钟之前，你是有想过从我这边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祖嫣巴拉巴拉地解释一堆话，她还是一个字也都没听懂。反倒越来越迷茫，祖嫣为什么会表现地这么自信？
顾浥不解地反问到：“我想得到什么东西？”
她茫茫然的表现通过声音完全展现在对方的眼前，祖嫣想了一会儿地笑了。
“这个得留给你自己去想。要是想明白了，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作为交换，我会给你想要的答案。可以吗？”
从头到尾，顾浥都处于一个脱线的状态。为了快点结束这个蜜汁怪异的话题，她点点头答应下来：“嗯，我知道了。”
“你的演出应该快要开始了。楼梯间太冷，还是赶紧回化妆间去准备吧。”
在祖嫣说话的过程，正巧从未关紧的窗户细缝里吹进一阵凉风。冷得她浑身打了个抖索，左手在露出的半截右手臂上来回摩搓。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楼梯间给你打的电话？”
“因为我是国民女神，会掐指一算。”
“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
为了舞台效果，顾浥选择了一件带着古风元素的白色裙子。现在只不过上半身多了件黑色棉袄外套，透着风的下半身早就像是浸泡在北寒之地。她说话时，细微的声音变化，祖嫣都听得十分清楚。
“好了，我承认是因为听见你那边的回音，然后就瞎猜的。总之外头冷，快回去！我美丽的小仙女。”
“谢谢你！”
顾浥到嘴边的话就剩下这三个字。谢谢祖嫣之前给予她的帮助，谢谢祖嫣今夜给予她的鼓励。
顾浥一推门进去，孙阕儿一脸着急地扑上前来。她一只手扶着顾浥的额头，另一只手往顾浥头发里插进一个东西。
“你总算回来了，排在你前面的小品已经上场三分钟了！三分钟哎！”
“这什么东西？”
“之前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多了这个小东西，果然不一样！”
顾浥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接触到头发上的异物，她就被孙阕儿一把拉到化妆镜前。干净的镜面照出异物是件什么东西——一朵较小的素心蜡梅花。
它把幽香藏进乌黑色的发间，绽放着慑人的光彩。
——
顾浥跳的水袖舞从效果上讲很成功，为部门夺得最佳节目奖。但唯独顾浥自个儿清楚因为紧张，她跳错两个舞步中间还慢了半个拍子。
凡事都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像她这样临时抱的佛脚，虽能赢得外行人的赞许，却指不定那天会遭到内行人的虐杀。
因此在去南京的路上，顾浥劝孙阕儿删掉了原本打算发给洛岚莹的视频。她可不敢在真正的大佬面前班门弄斧。
“阕儿，这电台里放的是首什么歌？”
躺在车后座睡过一觉的顾浥吃困地打了个哈气，懒懒散散地坐起身子。顾浥仔细地聆听着这个出现在她半梦半醒间的女声。
这个灵界于少女与御姐之间的声线，清甜中不失帅气。在隐约之间又令人觉得耳熟，她仿佛在哪里听过。
“祖嫣的那首《白瓷》啊，难道你没听过吗？！”
顾浥摇摇头。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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