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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行数日, 离西海沿子就越发近了。自从上次西海国六王子带人偷袭朝廷军,大败而归,只逃脱了零星一些散兵游勇, 朝廷军这一路西行便没再遇到什么阻碍。
不过凭黛玉和司徒卓的军事智慧, 能够敏锐的察觉到里头的蹊跷。
司徒卓就跟黛玉说:“玉儿, 你不觉得奇怪么?照理说, 卫修部应当派人来接应我们。”
黛玉自然也想到这个, 道:“卫将军部多半被围困住了, 或者西海国军知道另一条绕开朝廷军防线的通道。”若非如此,上次西海国军偷袭朝廷军, 照理说,卫修部没道理不阻拦。
司徒卓道:“但愿是被困住,如此至少我们到了西海沿子还有兵可用;若是卫将军部已经被歼灭, 咱们五万军队舟车劳顿, 对上西海国军全力出击,胜算不大。”
黛玉骑在马上, 举目远眺,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 突然想到原著上说的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笑道:“走吧, 到了西海沿子自然就知道了。”
再往前行两日,便穿过了戈壁,到了有城镇的地方。因是冬日, 大规模的战役是停了, 但是城中之人并不敢懈怠,也有哨兵在城门外张望。听说朝廷大军到了, 也早有兵士出城迎接。
司徒卓带着大军入城, 命将士扎营修整, 自己则立刻召见了守将和地方官。
这座城池算不得大,而且兼顾着军事作用,所以城内很多百姓也是退伍兵士和家属,另加一些困在此处的商人,再加上部分的西北原住民。
趁司徒卓去了解城中情况,黛玉指挥将士们寻了空旷之地,派重兵把守粮草;又派出几个新培养的亲信,秘密交代一番,几个亲信斥候都点头应是,各自去忙了。有了上一回黛玉指挥骑兵解了大军困局,王妃在军中威望越发高了。现在黛玉发号施令,也没人不服。
湘语见黛玉防贼似的保护粮草,还不解的问:“这不是朝廷自己的城池么?王妃何故如此小心?”
黛玉道:“我们入城的时候,姐姐可曾瞧见城中颇为热闹?”
说起这个,湘语也很是奇怪,道:“我听爹爹说西北荒芜,城镇都不大,入城之前倒没想到一个小城镇也有这许多人。”
黛玉道:“也不都是城中人,因这城池在西北算是靠东端的位置,许多因战乱逃荒的人逃到了城中,所以人多。冬日战乱,百姓最苦,就是逃荒,也不敢在冬日里穿越荒漠。若是其他季节,遇到衣食短缺,夜里挤在一起不至于挨冻,也可打猎补充食物。冬日里不但不好打猎,少了衣裳被盖,荒郊野外也过不得夜,所以许多难民挤在这里了。这些却少粮食的难民见朝廷军带了大量补给前来,难免生出歪心思。”
湘语道:“说起来都是大灵朝的百姓,受了战乱之苦,想得些粮食也不过分。只是普通百姓哪敢打军粮的主意?”
黛玉道:“一两个人自然不敢,若是有人一煽动,人多了就敢。再说,等会子或有寡母带着瘦骨嶙峋的幼童来军营门口乞食,我们给是不给。若是给了,满城百姓甚至外面的人听见了,都来要粮食;若是不给,外头哭天抢地的,也会惹得百姓们闹起来,若是不好生守着粮草,便会造成全城哄抢。都是大灵朝的百姓,难道还真对他们痛下杀手么?若是真杀了,倒如了西海国人的意了。”
湘语和雪雁听得唏嘘不已。她们二人虽然出身不如黛玉高贵,还有一个奴籍,但是自小也没吃什么苦,越发见不得饥民。只是黛玉说得有道理,既是行军打仗,就得思虑周全,不能因一时不忍,便乱了大谋。
湘语叹气道:“真真苦了百姓,希望这次朝廷军一举得胜,绝了后患才好。”
黛玉苦笑一下,点了下头。
彼时,行军打仗能够做到不扰民,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像后世那样的军民鱼水情是不敢奢望的。
几人正说话,便听有人来回话说难民围了军营,在外头讨要粮食呢。
湘语和雪雁都是面上划过一丝紧张,双双瞧向黛玉问:“王妃,咱们该怎么做?”
黛玉道:“传令下去,无论什么情况,不许人闯进来。”传令兵去了,黛玉又叫来罗远,点了一队兵马,叫湘语雪雁都准备准备,等会子可能需要出营。
没等多久黛玉之前派出去的亲信都陆续回来了,分别向黛玉汇报说都打探清楚了。那些个在外头闹事要粮的人,分别从哪几家出来的。
湘语和雪雁惊愣不已,道:“王妃什么都能料到。”
黛玉笑笑,道:“我们走吧。”便带着人马出了营。
现在司徒卓掌着大军指挥权,黛玉倒也没争权了。出兵打仗,总要统一指挥才好,若是自己和司徒卓分权,难免造成下面的各级将领这各自站队。所以黛玉依旧是领了之前三千将士的指挥权,但是办这点事,已经足够了。
王妃是女眷,照理说不该抛头露面,但是一来西北民风开放,并没有那许多规矩,二来黛玉在军中威望高,出门也没什么阻拦。
出营之后,黛玉直接让之前打探消息的斥候带路,将派出那些挑事穷人的宅邸围了,又派人去通知司徒卓。
司徒卓此刻正在召见地方官员和当地乡绅富户。不过这夫妻两个倒是很默契,见黛玉派的人过来,司徒卓直接一声令下,叫人将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地方官和当地富户尽皆大惊失色,问王爷这是怎么了?
司徒卓的气质本就有些侵略性,不苟言笑的时候越发霸气。之前在京城做王爷的时候,尚且收着些军人的肃杀之气,这次行军月余,又已经打过一仗,骨子里的血性被激发出来,越发显得气势不凡。
边陲之地山高皇帝远,很大程度上都是地方官和当地大族共治,地方官和富户们知道朝廷军要来,早就聚在一起商量对策了。
至于什么对策,既是打仗,自然是怕朝廷征钱征粮。一般来说,这种远离京城的地方,多半是官商勾结,只要不逼得百姓没有活路,便算是良心了。如此才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法。
说以别看这地方跟中原比起来算不得规模多大,但因在通商要道上,地方官和富户都是富得流油的人。这些人为了保护自己积累多年的财富,少不得想些法子。
据说前来就藩的是年轻郡王,这些人便起了轻视之意。年方弱冠养尊处优的凤子龙孙,能厉害到哪里?不过是哭一哭穷,指使人闹一闹,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没见识的王爷王妃能做什么?如此闹一闹,再少拿些出来意思一下,不但保住了大量的财富,还白得这一对夫妻感恩戴德。
谁知道这一见面,王爷确实年轻,但是长得跟个修罗似的吓人,还甫一照面就将人软禁了。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将县衙围起来了?”其实在边陲地方,县令都不如当地望族权势大,不过商议正事的时候,还得官方出面。
司徒卓依旧是肃着一张脸道:“外面生了民乱,我担心百姓乱冲撞伤了各位,所以派将士先将各位保护起来,还请各位配合。”说完,根本不给人回答的机会,直接起身。
衙门内的众人心怀不轨呢,几个府上一个眼神,好几个身手矫健的保镖一拥而上。
司徒卓只带着柳行、柳湘莲叔侄两个人,但是司徒卓自己也一刻没有放松训练,这三人在冷兵器时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一下制住的。
只见几个富商的侍卫固然武艺高强,司徒卓三人更是势不可挡。而且三人似乎是知道衙门内的众人有什么企图似的,居然司徒卓话音刚落地,三人就取出武器,展开招式直奔大门。
呀门外就是千军万马,除非在朝廷官兵包围县衙之前就控制司徒卓,否则就算衙门内这些富商、地方官各自心怀鬼胎,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果然柳行寻了一个身手略弱的侍卫,手腕急抖,挽出一片剑花,撕开口子,三人冲出了衙门,留下困在衙门里的地方官乡绅富户面面相觑。
这是,本来是联合起来算计王爷,结果被王爷一网打尽的意思。而且人家根本没打算谈。
城内最大的富商姓马,马老爷自己养了一对兵马,明面上做生意,背地里也做马匪。以前商路繁华的时候,但凡是走这条路行商的,皆要带着重礼拜会马老爷,才能保平安。
当然,明面上说的是马家的护院武艺高强,道上的劫匪也给马老爷几分薄面;实则怎么回事,商户们也清楚。但是商队请的人手对付不了马匪,就得花钱消灾。这马老爷也是西北商道上一霸,至于究竟有多富,当地人都不清楚。
直到去年,朝廷海贸专营后,海船开到了阿拉伯半岛,这条陆上商路的贸易往来少了许多,许多老商户改走海贸的路子,马老爷也是收入锐减。
所以,这一路上,但凡如马老爷一般发通商财的,对朝廷多有不满。在来西北的路上,黛玉和司徒卓还讨论过这个问题,甚至二人还怀疑南安王速败,和这些因为通商改道而利益受损的人有关。
马老爷自然不知道新来就藩的年轻王爷、王妃有这般远见,若是早知道,也不自投罗网了。
马老爷对赵县令道:“县令大人,别是你受了朝廷的指示,专门与我等为难的吧?就是我们落在朝廷的手里,你也逃不出这县衙。”说着,朝身后瞧了一眼。
在西北这等地界,黑白两道的饭都能吃的,全是硬茬,马老爷随时带着武艺高强的侍卫。就算被朝廷大军团团围困,只要马老爷一个眼神,也可以随时拉县令陪葬。
赵县令都冤死了,哭丧着脸道:“马老爷,我就是有是个脑袋也不敢得罪你马老爷啊。”
马老爷冷哼一声道:“谅你也不敢。”
其他几个当地富户也跟着慌了,七嘴八舌的道:“这可怎么好,我们怎么办?”
司徒卓怎么说也是一地藩王,只要这些乡绅富户以后还要在西北地界上生活,就不该得罪藩王。这也是对司徒卓太过轻敌,又对马老爷的实力太过迷信,又舍不得拿银子出来,其他几个富户才同意联合,虽知道一照面就落了下乘。
说真的,其他好几个富商都后悔了,但是没有后悔药卖。
没有马老爷等人想象的哭天喊地,也没有年轻的王爷王妃于心不忍,将军粮发放给缺衣少食的民众,而是外头时不时的有马蹄声响起,但是井然有序。
其实也没过多久,但是县衙里的每个人都如坐针毡。马老爷自然想派人出去打探虚实,但是现在衙门被朝廷军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众人也只得在衙门里头等司徒卓什么时候能回来。
之前司徒卓都亮兵刃了,就算众富商的随从侍卫有顾忌,没有真的伤到司徒卓,也算撕破了脸。撕破脸而辖制不住对方是最要命的,尤其对方还带着千军万马的时候。
现在衙门里头,赵县令、马老爷在内,并上其他富商,各个心里没底。越是这种时候,他们越心慌,只要把他们困得够久,他们内部自然会出现分化。
所以司徒卓和黛玉也不慌,在城内整顿军纪,将粮草辎重守好了,不但不急着召见关在县衙里面的东西,甚至开始操练起兵士来。
至于其他的,但凡将那几个挑事的难民捉了,他们刚开始不敢得罪马老爷等人,什么都不敢说。但是马老爷被关在衙门里不让出来,次日还见不到人,他们便顶不住松了口。
这等人,最怕的就是找不到背后撑腰的人了。
待得挑拨闹事的人招了之后,司徒卓再命那几家故意挑事的富户施粥救济难民,现在几家当家人被朝廷军围困,留在家中的诸如夫人、少爷大管家之内的,就算为了自家当家人的性命,也不敢不从命。无非是舍些粮米出来,左右也不伤筋动骨。
至于真正的难民,没了带头挑拨闹事的人,只要能有粥饭,管他是朝廷军带来的还是富户舍的呢?有得吃就是了。
在古代司徒卓和黛玉是不敢直接用军粮救济灾民的,但是二人都深谙行军打仗,后方舆论的重要性。所以在城中命富户救济难民的同时,却派人大势宣传本城富商为富不仁,不肯救济逃难众人,还是卓郡王好,甫一进城就督促富户赈灾。
总之,粮米是要这些富商出的,名声却不能叫他们赚了。
贫民百姓大多数目不识丁,这一宣传,一细想,之前这些富商可是一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嘴脸,怎么王爷一进城,什么都有了,果然是王爷好。
那些个出钱出力的富商家人听了这等言论,哪个不是恨得牙痒。不过是自家当家人现在被困在县衙生死不知,敢怒不敢言。
等赈灾的事情解决了,黛玉才跟司徒卓商量道:“王爷,虽然我们在城中的时候,这些乡绅富户不敢做什么,但是我们总要启程,待得我们去了前线,少不得这些人又开始作妖。不如咱们把城内守军和朝廷军换一换。”
黛玉什么意思,司徒卓一听就明白,道:“极好。将城内守军分散编入大军之中,这点子人就算有什么坏心,一旦稀释到五万人的队伍里,也做不出什么事,至于朝廷守军,从咱们带来的将士中留下一千来人就够了。有了这些人,那些乡绅富户不敢在咱们启程之后就作威作福,为难百姓。
另外,现在咱们名声好,可以趁机招兵。这些贫民难民中有些年轻力壮的,若是愿意入伍,咱们也收编了。随朝廷军挣一分军饷不比在这里受人欺凌的强,这样咱们也能补充部分兵员。”
黛玉点头,两人便开始做计划,然后吩咐亲信去做。
朝廷军都开始在城内招兵登,造花名册了,第三日司徒卓才带着那些被抓的挑事着去了县衙。
县衙内也有官邸,这些富商乡绅倒没受什么皮肉之苦,但是精神折磨可是足足的。等司徒卓去衙门的时候,这些乡绅早就吵过好几架,分化了。
司徒卓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只淡淡的问:“你们说忠于朝廷,本王未必肯信,你们总得拿出让本王相信的诚意来,说吧,你们做过什么事。”
怎么说呢,这等山高皇帝远又民风彪悍的地方,能为富一方做过的事可多了。除了煽动难民为难朝廷军这一件,自然还有其他的。
但是能在这等环境下致富的人,智计出众和心狠手辣或是兼得,或是至少也要占一样,所以刚开始没人肯吐露什么,都说自己奉公守法。
司徒卓也不急,直接对众人说了自己招地方守军前往西海沿子,又留下京营官兵守城,明日就出城离开的决定。然后缓缓的道:“既是你们人人奉公守法,想必日后也能做到。本王这就回去下令启程。”
直接把地方□□连根端了,留下的都是京营来的武装力量,那这些乡绅富户不成了砧板上的肉了么?这王爷做事狠,太他妈狠。
终于有几个势力不如马老爷的富商道:“我招……”
马老爷知道若是朝廷追究,自己的罪最重,威胁似的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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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出自清《儒林外史》,按时间线来说,现在红楼中的年代还没这句话,但是既然架空就引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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