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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羽毛在耳蜗里轻轻扫动一样，气息最终落在了心底，那是怎样的酥|痒|难耐，才会叫人悸动不已。
有那么一刻，林晚之想要离她远点，或者应该说是越远越好，但身体如同被固定住了一样，只能被动地感受着她的气息，她的体温，她的一举一动，她带给自己的影响。
俞舟晚靠得实在太近了，以至于她不能、也不敢侧过头向对方看——林晚之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一转头，唇瓣会擦到对方近在咫尺的脸。
俞舟晚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神色间的微妙变化，只是继续跟她做着拿杆的示范：“握杆时呢，左手与杆头大概是一掌半的位置。这样架杆相对平稳，也比较好地瞄准、发力。”
“同样的，右手与杆位也是这样的距离，”俞舟晚伸出了手，从身侧握住她的右手，“你看，只要用虎口夹|住球杆，其余三根手指以轻托的姿势作为对杆的支撑就好了。”
林晚之的右手就这样被她轻轻柔柔地蜷了起来。明明是十指相扣的紧|密贴合，却又让人觉得温柔，细腻，并不唐突。
随着对球杆微微施以力气，她面前的主球被轻易地击开了。
击球的声响清脆而短促，落到心底，又像某根拧紧的弦被崩断了一样。
林晚之看着远去的球，不免感到一丝困惑，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俞舟晚说完了基本的握杆知识，原本前|倾的身体此刻离开了她：“来吧，阿晚，你来试一下。”她将打远的白球拾了回来，贴心地放在林晚之球杆能触及的地方。
林晚之受了她的熏染，好似掌握了一些窍门，但做事往往比说话难，所以她第一次尝试的结果就是，滑竿了。
俞舟晚早有预料，她走了过去，一点一点地调整着林晚之击球的姿势。等搭上了那细瘦的手臂，俞舟晚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她不由得莞尔：“阿晚，你的手臂不需要这么僵硬，放松点就好。击球呢，最主要靠手腕发力。”
林晚之照做。
俞舟晚的确解决了发球问题，她在第二轮尝试里如约将主球打了出去，只不过林晚之击球的力道明显偏小，杆|下的白球在桌面上滚了几下，连彩球的边都挨不着，便停了下来。
“这样就对了，阿晚你看，其实不难的。”
俞舟晚看到了她的进步，嘴边噙着一抹愉悦的浅笑，温柔地鼓励着她：“阿晚，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知道是因为声调太轻柔，还是这方空间太过狭小，空气里的热|流暗涌起来，让原本的单纯突然变了味道。
“……脚步尽可能与肩齐宽，身子可以往前稍微跨上一步，另一只脚只需要自然撇开，”俞舟晚又从头跟她讲起了另一些细节，讲解的声音不疾不徐，如初春的风，温柔中带着满城清浅的花息，让人如醉如痴，“击球时身子尽量下|压，离桌面越近越好，这样一来，姿势也会更加标准。”
林晚之重新握起了球杆，等她伏下|身来，耳边那阵轻软的气息也如期而至。只是伴随嗓音的哑沉，心跳开始越发不可控制。
恰恰这种时候，俞舟晚的手掌滑|落在了她腰上的最柔软处。
林晚之一时间哑然，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这样的明目张胆确实让她介意了起来，目光因此稍稍一沉。却因为她的目光始都终落在白球上，叫人无法觉察到她有些僵|硬的面色。
现在，她莫名有点痒、有点为难，还有点说不上来的羞赧。林晚之不喜欢这种不可控的局面，但当她想要理清这种千回百转的心思，又发现自己压根找不到半点头绪。
而俞舟晚的话仍继续着：“……要保证你的视线不会离球杆才行，当你认为球杆、球与洞能成为一条直接的时候，就可以向那个方向打出去了。”
“你看，像这样——”
声音飘在耳边，手同时被球杆轻轻一带，林晚之甚至没有注意，远处的红色|球便被白球一举击入了球|洞。
俞舟晚真是很熟练了。
就像刚才试手打出的第一球一样。俞舟晚所表现出来的专业与自信，透|着一股奇异的吸|引力。
让人无法忽视，无法抗拒。
林晚之因此变得有些漫不经心。这份心不在焉甚至让她开始奇怪，开始期待，甚至有些着急——
何天衢怎么还没有过来？
算起来，去书房的路并不远，只要不是临时改变主意留下来与何父谈公事，这会儿他差不多能过来了。
事实上，现在连一个能打破气氛的人都没有。
练习还在继续。
一杆过后，俞舟晚松开了手。她将球杆交回对方手里，鼓励着试图给林晚之足够的信心：“凡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林晚之心想，是这样的。
应该是这样的。
但又不是这样。
她确实打顺手了，不过就算每一杆都碰到了彩球，她也始终无法将球送进球|洞。林晚之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就是运动苦手这一事实了，好在俞舟晚对此不厌其烦，一直陪在身旁耐心地指导着她。
“呐，这样会好一点，”俞舟晚矫正了一下她手部的动作，然后贴抚上她的后背，“阿晚，你再试试看。”
“……”
林晚之向来敬业，她的标准就是专注、尽力，做好。然而此时此刻，她都忍不住想放弃了，但又可能是对方表现出来极大的耐心，让林晚之认为自己不应该这么容易就退|缩的，才一直无法拒绝对方的好意。于是短暂沉默后，她又进入了下一轮的练习里。
台球撞击的声音在偌大的厅内不断起伏，回响。没有什么节奏，却又断断续续地连成了一首明朗的曲子。
指导练习仍在继续，此时却是因为背后一声突兀的喷嚏动响，打断了两人的注意力。
回头看去，发现来人正是换好衣服下楼的何天衢。
也不清楚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只知道他为自己这一声破坏氛围的喷嚏声打扰感到相当抱歉，何天衢说：“今天空调好像调开得有点低了，我去叫人调一下温控，不用管我了，你们两个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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