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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的白月光

作品: 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作者:青云待雨时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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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当初那些趁火打劫对白砚使阴招的角色也就尴尬了。不过这次没等白砚或者裴挚出手教训人,凌小花公司过度营销人设之后终于摔了个大跟头。

凌小花担当女主角的新作播出,刚好跟一现象级大爆的同题材电视剧撞了档。这次不止两部电视剧撞档撞题材,甚至,两个女主的人物背景也有些相似,都是从懵懂少女走向权利顶峰的宫妃。

凌小花的团队像往常一样吹她努力吹她演技有进步,可就像白砚认为的那样,观众的鉴赏能力或许有限,但还没瞎,演技方面秒杀似的碾压人家并不是看不出。

大爆的那部,女主角也是科班出身的新人,跟人家比演技,按网友的话说,凌小花演戏就像开玩笑似的。

到了这个地步,各路营销号还在转发凌小花表演片段外加昧着良心点赞,这样肆无忌惮的愚弄终于把观众推向忍无可忍的边缘,路人的恶感如山洪暴发般汹涌而来。

这个春天,圈内,继仇安平去世之后的第二个舆论热点就这样产生了。网友们先是细数凌小花本人数个惨不忍睹的角色,接着又顺便盘点了凌小花公司投拍的所有烂片。

对,到如今回头细思,凌小花公司投拍的几乎都是烂片,而且都曾凭借炒作独霸话题榜首。

多可笑啊是。

有个网友发表了这样的言论:“看凌肖第一部 热播剧的时候,我才高中。只怪当时太年轻,垃圾跟好货分不清,那会儿我还以为网上的风评都是路人口碑,真是图样图森破,全他妈是营销号带节奏。”

所以,没有哪种骗术能一直奏效,公众的认知能力也是逐步进化的。

可能是负面舆论来得太过凶猛,一周后,凌小花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终于忍不住黑脸。

在公众场合恼羞成怒,凌小花成了这场开年大戏中最大的笑话。

不可否认,白砚看到新闻时心里还真有些痛快,却跟私仇没多大关系,纯粹因为这些毫无敬业心的玩意儿终于被舆论反噬。

大快人心。

窗外夜色深沉,裴挚洗完澡出来,正瞧见他哥冲着手机笑。

到床头坐下认真看了下屏幕,裴挚抓着毛巾用力擦了几把湿发,“真这么烦她,前几天,你怎么不干脆把当初骂她的视频放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你说得在情在理。”

白砚把电话放回床头,“我放视频是我怼她,赢了输了都是掐架。眼下她被嘲,只是观众认知觉醒之后的爆发,这才是真正的公允,不一样的。”

裴挚掀开被子跳上床,“我好像懂了。”

白砚唇角笑意却淡了些,如果这世上所有的是非黑白都能以这样的方式得以澄清,那该多好。

他又想起断送段墨初性命的那几下枪击,收拾的段墨初的是公理正义吗?依然不是。那是以暴制暴,是强权角力拉锯的结果。

可他已经无从计较了。这依然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那样的手段,段墨初到现在还活着,而且极有可能逍遥法外。如果是这样,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无辜者的性命葬送在这个恶魔的手上。

白砚无奈暗叹一口气,对裴挚说:“你真是个中二病。”

裴挚不明所以,略微瞪大眼睛,“哈?”

白砚很快又说:“我也是。”

对,他跟裴挚其实也算不得正直,心里藏着的也不是纯白的公理正义,他们就是中二病,没那么大的格局,只是见不得是非在眼前被扭曲。他们其实也不值得被赞颂。

理想中的世界,应该是法律足以惩奸除恶,让一切公理得以昭彰,可现实却永远不会是这样。

裴挚像是明白了什么,翻身一把搂住他的肩,“那也总比装聋装瞎好。”

白砚说:“也是。”

也是,中二病总好过麻木不仁。

情景喜剧选角,因为仇安平的死耽搁了好些天,在这一年的二月初,终于定下了。

白砚为东晓的事奔忙,后半段几乎没怎么参与,从小老板手里拿到名单时,愣了下。五个主要演员,其中有四个是他们自己公司的人,只有男主角是外来者。

他不禁问道:“你确定没给他们走后门?”

小老板这次有些委屈,“怎么可能?他们可都是凭自己的真材实料从几轮试镜里闯出来的,俞导挑的,我都没插上话,不信你去问问。”

究竟用谁,最后还得白砚拍板。白砚当真拿着名单跟俞导交流了一次。

俞导说:“你们公司这几位新人资质当真不错,我半点没偏他们,这些人你们都是从哪挑出来的?”

白砚与有荣焉地说:“您过誉了。”

后面那句话他干脆没回答。从哪挑的?试镜呗。

那帮孩子都有几把刷子,因为脾气耿直在圈里混不下去,当初到小老板面前试镜,也真是落魄艺人遇上落魄公司,一拍即合。

落魄艺人遇上落魄公司,这次剧本跟剧组班子都挺靠谱,资金也不缺,还有他亲自坐镇监工,最后能碰出什么样的火花,他很期待。

二月中旬,市郊影视基地的摄影棚,草台班子的新戏终于开拍,戏名《a座501》。

这戏说的是发生在某小区a座501室租客间的故事,一套跃式楼,众人合租,五位租客,背景各不同。

第一幕戏,捧铁饭碗吃皇粮的眼镜男拧着公文包从房间出来,刚好碰见了打扫客厅的小保姆。

小保姆说:“这么早就出去?天还没亮呐。”

眼镜男挺年轻,扶一下眼镜,说出口头禅,“为了我儿子能衔金汤匙出生,现在的一切努力都值得。”

小保姆懵懵懂懂地点头,“哦。”

眼镜男欣慰道:“懂了?”

小保姆问:“那你要是生了个姑娘咧?”

眼镜男语结。

笑声音效跟上。

转瞬,敷着面膜的妖媚女人摇曳生姿地走下楼梯,穿着睡衣扭出了名模范儿。

这就是主角之一,女模特。

女模特不屑地说:“没车没房没对象,你那儿子的影儿比我变成大明星还远。”

眼镜男瞬间窘然,片刻后又想到什么,很有阿q精神地说:“我现在是地道的本地人。我用本市市民的博大胸怀,原谅你们。”飞快地溜走了。

外地户口的女模特跟小保姆面面相觑。

笑声音效再次跟上。

接着,女白领跟保险业务员挨个登场。

笑料百出的剧情从这儿展开。

人物的一切点到即止,这就是白砚要的效果。

原小说的剧情写得太透彻太人间真实,由他们这种班子来拍,连过审都是问题。

比如眼睛男,出生在农村,十余载寒窗苦读,为了出人头地,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却因为没有人脉,被分到所谓的清水衙门,除了个本市户口,再没什么可拿出来说的。眼镜男在他那样的工作环境中根本不可能得到公平,好事轮不着他,背锅就有他的份。

原作中关于他背景的叙述,以及人物在不平境遇中的扭曲,整个看起来十分致郁。现在,全被藏在笑声之后。

眼镜男的全部背景,被编辑浓缩成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口头禅:为了我儿子能衔金汤匙出生。

总之,五个人物,每人都有自己的扭曲和辛酸。

他们就是最真实的、生活在观众身边的人,应该被关注。可把故事说得太悲苦,至少年轻观众很难看下去,所以只能把所有悲苦隐在插科打诨中。

第一场戏的拍摄,白砚很满意,不只因为几位主角的演技,还因为演员们对角色的态度。

不管角色本身的作为多么讽刺,这天,没有一个演员在任何一个细节上表现出不认可,这才符合他们的初衷。

把角色看成有血有肉的人,用人的眼光看人,用充满人文关怀眼光的看角色。

这也是演员该有的操守。

看完回放,白砚问小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小老板点头,“果然比我以前的戏好。”

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老板摸摸头,“我前几部戏,看完第一集 ,自己都不愿意看第二集。”

裴挚抱臂站在一边,呵地笑了声,所以那些戏,小废物到底是怎么说服自己拍下去的呢?

剧组一开张,拍摄就得快马加鞭地进行,白砚忙着当监工,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东晓的事。

上次从南亚回国,白砚能看出来,东晓再怎么装作没事,跟他说话时眼色总是闪躲,而且好像只对他这样。

回城后,他给东晓打过一个电话,他询问境况,东晓只匆匆说了两句就找托词挂电话。

白砚再次确认,那不是他的错觉,东晓是认真地排斥他。

在人际关系上,白砚真不是个多主动的人,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必须关注旧友,再想着联系东晓时,心里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犹豫。终究怕自己反复触动东晓心里的阴影。

幸亏他有裴挚。

不用他说,裴挚隔天就给宋憬闻一个电话,当然,也是冲着东晓去的。

深夜,剧组收工。

回家路上,裴挚向他汇报这两天的情况。

“东晓想要重新返校读书,这些天正在家里准备,他在宋憬闻那,还每天坚持跟家里阿姨一块做家务,真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宋憬闻时常请自己表妹上门做客,哦,他那表妹就是个心理医生,说东晓本人看着随和,事实上挺抵触跟人深层次交流。”

白砚立刻问:“返校读书?他想学什么?”

裴挚说:“还是表演。”

白砚好半天说不出话。

当年遭遇不测,东晓大学课程就这么耽搁了,这一耽搁就是七年。

这七年,东晓的社会经历是零,个人际遇则是负数。今年,东晓二十九岁,人生得从负数开始。

艹他娘的段墨初。

可这七年过去,白砚成了影帝。

身为影帝的白砚不知道自己做点什么才合适,他得确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东晓真的有用,而不能是为了让自己好过。

没等他思考出结果,东晓出事了。

次日上午,十点,他正跟演员说戏,裴挚拿着手机急吼吼地冲到他身边,凑到他耳朵旁,小声说:“东晓不见了,宋憬闻找你。”

白砚一时大惊,顿时丢下演员,跟着裴挚快步走到一边,从裴挚手里接过电话,“宋先生?”

宋憬闻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虑,“东晓今天跟你联系过没有?”

白砚心焦似焚,“没有,他怎么会不见呢?”

宋憬闻得找人,非常着急,所以东晓再次失踪的始末只能由裴挚转述。

裴挚说:“今早宋憬闻出门后,东晓趁家里人不注意,自己出去了。他真是偷偷摸摸地走的,连电话都没带。为了方便他日常出行,宋憬闻特意安排了人手在家待命、随时准备随行陪护他,可这些人都被东晓支开了。”

陪护不同于看管。所以东晓真要是有心把人支开,也不难办到。东晓有过被囚禁的遭遇,宋憬闻总不能再次用圈养的手段对待他。

白砚眼皮一阵乱跳,“他失踪多久了?”

裴挚说:“还没到半个钟头,你别急,时间还不算长,他应该走不远。”

东晓果然没走远。

三分钟后,宋憬闻的人找裴挚报平安:“裴少,我们已经找到东晓了,宋先生让我替他跟您说一声。”

宋憬闻让手下向他交待,裴挚品出些不寻常。

他问:“你们那边挺乱?所以宋憬闻连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男人犹豫片刻,说:“那位情况不太好,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把自己蜷成一团,藏在别墅旁边的龙柏从里。他像是连人都认不清了,看见我们居然挺害怕。宋先生把他抱出来,他身子抖个不停,还冲着宋先生边哭边嘀咕,说他想试试自己出门,可居然办不到了。”

害怕。

是的,害怕。

当年一次很正常的单独外出,竟然换来七年炼狱,东晓的恐惧完全在情理当中。

那么,东晓这次短暂“出走”的意图就好解了。他佯装无事的同时一直在自救,一直试图克服恐惧,只是,最后的结果是崩溃。

白砚闭上眼睛,用手捂住额头,沉默了许久。这可怎么办才好?

可令人意外的是,这次崩溃竟然成了新的契机。

东晓不太好,白砚彻底坐不住了,立刻向剧组请假,订最早的机票,转身就带着裴挚一块儿奔赴在去那座城市的路上。

飞机落地,他电话刚开机,铃声响了,是宋憬闻。

宋憬闻跟他简单陈述东晓眼下的状况,“他现在已经承认自己出了问题,也愿意接受治疗。”

白砚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接着,宋憬闻才道明来意,“他想明天去见见你,可他现在身体状况也非常不好。你跟裴挚能过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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