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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突然出现,令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如坠冰窟。
不光陈芝焕等人吓得脸色发白,就连萧晟和张兴修都神情大变,脸色瞬间青白交加。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钟鼓楼上。男人满身倨傲气势逼人,望向萧晟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
萧晟看得几乎要气炸,可又不敢出声。自小到大男人就总这么看自己,永远压他一头永远将他踩在脚下。
他虽贵为皇子却早已习惯,一扭头发现身边的张兴修还不如自己。瞧他那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萧晟恨恨地瞪他一眼,满脸恨铁不成钢。
张兴修也知道自己当众露怯不好,可钟鼓楼上的男人气势实在太强,那冷面阎王般的气场任谁看了都心神惧寒,三皇子自己不也屁都不敢放一个吗?
再看府尹陈大人,已是彻底跪下了。毕竟这一位不是凡人,大齐上上下下除了当今圣上,满朝文武哪个见了他不得奉迎讨好战战兢兢。
就是当今圣上,若不是当初横生枝节,如今这钟鼓楼上的那一位,只怕已坐稳了金銮殿的宝座。
此事乃是皇家秘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张兴修又悄悄觑了那人一眼,本以为他定要吩咐些什么,没成想此人冷冷扫了萧晟一眼,旋即收回目光抬步离去。
萧晟被他这轻忽的态度气得胸口痛。还有没有天理,仗着自己是成慧太子的独子,先帝亲封的郕王,就敢这么不把他这个当朝皇子看在眼里?
他这个堂哥还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大齐横行无忌人人忌惮的主儿。
他就不怕哪天自己当了皇帝,第一个就先斩了他吗?
这念头一闪而过,萧晟刚要在心里默默得意一番,就见陈芝焕已然手忙脚乱向他告罪:“殿下恕罪,王爷突然来顺天府必是有要事要办,请恕微臣失陪片刻。”
萧晟急了:“本王来此也有要事要办,本王如今在大理寺任职,你这顺天府尹案子办不下来,还想开溜?”
“不不,殿下息怒,微臣定会将此事办好。只是王爷来此怕是为陛下分忧,微臣必得尽心协助才是。微臣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萧晟见他搬出了自己的父皇,一时间哑然。没等他想出对策来,陈芝焕已是脚底抹油带着府丞和师爷一溜烟儿跑去迎接郕王了。
好个萧景澄,就这么下自己的面子,这笔账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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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晟被堂哥那一颗石子闹子好大一个没脸,顿时没了鞭打余嫣的兴致。
又怕他到父皇跟前参一本当众鞭打女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挥挥手遣散众人。
张兴修好奇道:“殿下,这女人怎么办,就这么放过她?”
“放过她?”
萧晟阴冷的笑声让余嫣身子一颤,本能地后退了两步。结果被对方一出手直接捏住了脸颊。
“急什么,外头玩不成就进里面玩,你以为到了牢里还有谁能救得了你?呵呵。”
那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余嫣一双受惊的眸子里露出惊恐的神色,身子在风雪中不住颤抖。
她这模样激起了萧晟心头的□□,若不是忌惮萧景澄还在,他现在就想在雪地里把人给办了。
另一边陈芝焕跌跌撞撞跑去迎接郕王萧景澄,正预备跪下磕头,却听对方冷冷道:“施安平此刻人在何处?”
陈芝焕立马抬头,对上了萧景澄冷冽的眼神,吓得心头一颤赶忙道:“回王爷的话,人在大牢中,只是情况……不太好。”
这施安平本是宫内的侍卫,前一阵儿因犯了事被抓入顺天府内。谁知没几天便染上风寒病得东倒西歪,如今已是水米难进奄奄一息。。
一想到这里陈芝焕又是头疼,一个两个全是审都没审完就要死要活的,他这个府尹当得也太难了。
他一边边在前头引路一边问:“王爷今日来此,是否有大事?”
萧景澄没答,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严循冷声道:“王爷来此自然是有要事。”
那语气显然是嫌弃陈芝焕问东问西,吓得他赶紧闭嘴不言。
这一位可不是普通人,三皇子萧晟尚且还能哄哄,这一位却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主儿。京城内外甚至整个大齐,谁不知道郕王殿下乃是成慧太子的遗孤,是先帝明帝捧在掌心亲自养大的皇孙。
那样金尊玉贵的人物,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礼遇有嘉,还亲自下令令他执掌皇城司。
所以满朝文武见了他才会如同耗子见猫般胆战心惊,实在是此人手中握有他们这些人的全部身家性命。他能随意出入宫廷,说的话直达圣听,但凡有官员徇私舞弊结党营私都逃不过他的眼。
一旦被郕王揪住不放,全家老小便得提前准备棺材板儿。这样修罗的人物,试问哪个不怕?
陈芝焕一路陪着郕王进了牢房。牢房内满是刺鼻难闻的气味,他闻着尚且不适,岂料萧景澄却浑然不觉,面色平淡撩袍踏进了施安平的监舍里。
那施安平正如陈芝焕所说,已病得面有菜色,虚弱地躺在木板床上,身上只盖一床破棉絮。见萧景澄进来他神色紧张地硬撑着坐起身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王爷这么快便找到我这儿来了。”
说完便放声咳嗽起来。那声音咳得仿佛人都要散架,咳着咳着他重重吐出一口鲜血,满室血腥味。
子陈芝焕在一旁看到他这个样子吓得肝胆俱裂,生怕要被问罪赶紧替自己开脱:“王爷恕罪,下官一早便请了郎中为他诊治。只是他这病来得急,郎中开了方子熬了药却也不见起色,如今一日病重过一日,只怕……”
严循一听他这推脱之词就来气:“人进你顺天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才几日功夫病成这样,陈大人敢说自己没有一点责任?”
“这这……”陈芝焕一时语塞,吓得腿又软了。
萧景澄回头瞥他一眼,那目光沉沉如有重山迫人之势,还未开口已叫人吓破了胆。陈芝焕又一次跪了下去,膝盖都给撞青了。
“王、王爷明察,当真是他自己病的,绝不是下官做的手脚啊。”
萧景澄收回目光,走到施安平床前。他此刻人已有些神智不清,勉力撑着床沿不让自己掉下来。见萧景澄走近便将头撇向一边,明显一副不愿乖乖合作的态度。
萧景澄便也不问,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颈,还没等陈芝焕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听牢房内响起了施安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那像是将死之人痛到极至的嚎叫,陈芝焕瞬间脸色惨白几欲昏倒。
郕王的赫赫威名果真不是吹的,难怪皇上叫他执掌皇城司。今日别说施安平半死不活,他便是只剩一口气,郕王也能从他嘴里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
果然施安平也没撑多久,被巨痛折磨过后他整个人气势全无,颓然地瘫倒在床上气弱游丝道:“我说,我全都说……”
方才的感觉令他胆寒,哪怕他是个将死之人,也不想在死之前再受一回那样的痛楚。
严循见状眼前一亮。
近日宫内接连发生珍宝失窃案,圣上震怒令王爷严查,他们这些日子跟着王爷将宫内的人查了个底儿掉,最后线索落到了施安平头上。
只是他还未高兴太久,便又听对方道:“那人是谁我、我也不知,我也只与他打过一回……照面。”
“那便说出他的长相。”
萧景澄说着看了严循一眼,对方心领神会
严循听到这话双眼紧盯着对方,见施安平点头便立即道:“王爷,我立马就去找画师来。”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若知道了长相查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只是他刚转身就顿住步子,因为他不知道该去找谁。
王爷身边办事之人众多,擅丹青者自然也有。但若论说画人像那首推戚少师家的小公子,只是戚小公子如今人不在京师,一时半会儿严循也不知该求助于谁。
若是找个寻常画师,到时候画得不像便有大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向萧景澄,一脸为难。
后者不语,平直的嘴角向下一压,看向了陈芝焕。
陈芝焕心知这是自己将功赎罪的大好时机,立马向郕王殿下献计:“下官有一合适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只这淡漠的一声又吓了陈芝焕一跳,他清清嗓子道:“便是方才王爷救下的那一位。”
萧景澄难得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皱眉看他:“本王何时救过人。”
陈芝焕目瞪口呆,求助般地望向严循。严循也有点意外,他方才在钟鼓楼上确实看到了底下雪地上跪着一名女子,一看便是被三皇子萧晟为难之人。
所以那时候王爷出手,不是为了救那名女子使她免于受辱?
萧景澄懒得去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之事,只问陈芝焕:“此人是谁?”
“此人姓余名嫣,乃是原大理寺正余承泽之女。十日前她因涉嫌杀害工部尚书之子唐庆入狱。”
萧景澄原本目光一直落在施安平身上,听到这话双眉一挑。
还未开口便听隔壁刑室内传出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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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有红包,么么。
救了自己老婆而不自知的郕王殿下。
萧晟冲余嫣道:所以他不是想要救你,他纯粹就是想打我而已。
萧景澄:不说话会变成哑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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