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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帝呼吸不稳了好几次,最终,他掰开明谨的手,转过身,嫌弃道:“请你自重,控制你自己,孤后宫三千,不是随随便便被你一勾就醉了的色胚。”
明谨看着他的背影,手指交叠,摩梭了指尖,垂眸晦暗不明,忽轻笑了一句。
“说来也奇怪,说着爱慕我的男人不知多少,可我真正能勾引的,竟也没有一个。”
“倒也白担了外面那些人对我的风月流言。”
她说完就笑着走了。
仲帝站在原地目光闪烁。
徐秋白?她勾过?
“若是协议不成了,那君上接下来可有定计?”
明谨终究是要杀苏太宰的,也要确定这个人真正的心意,所以这随意问话之下,其实是真正的目的。
仲帝听出来了,叠着碗筷道:“你想怎么安排,跟我说就是了,我让人配合你。”
“怕是不容易了,我们这边一有反应,他大概也猜到我们有提防,更不肯给我们围杀的机会。”
听了明谨这话,仲帝也深以为然,思索了下,瞧着明谨问:“要不要我把盘龙石的密钥给你?你拿去当诱饵把他引出来杀吧。”
她揣度计较了很多天的机密之物,他竟随口就要给?
这可是他保命的最大底牌。
明谨惊讶,又隐隐觉得不惊讶。
沉默片刻后,她忽伸手按住仲帝的手腕,仲帝一怔,瞳孔颤动下看向明谨。
“若我不能拒绝,君上可要我的回报?”
回报?
是什么回报?
旖旎又危险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萦绕来回。
仲帝呼吸不稳了好几次,最终,他掰开明谨的手,转过身,嫌弃道:“请你自重,控制你自己,孤后宫三千,不是随随便便被你一勾就醉了的色胚。”
明谨看着他的背影,手指交叠,摩梭了指尖,垂眸晦暗不明,忽轻笑了一句。
“说来也奇怪,说着爱慕我的男人不知多少,可我真正能勾引的,竟也没有一个。”
“倒也白担了外面那些人对我的风月流言。”
她说完就笑着走了。
仲帝站在原地目光闪烁。
徐秋白?她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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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谨躺在浴池里的时候,闭目养神。
没能拿到炼血之法,她有些失望,但还好从仲帝这里得到了意外之喜。
希望明天他还能允诺。
至于他背后是真心还是假意,倒也无所谓。
明谨本在想着明天的事,却没想到今晚就熬不过去了——主要是仲帝此人熬不过去。
夜明星稀,殿内烛光暖暧,侧卧着的明谨明显感觉到床榻另一边的那个人辗转难眠,心跳跟呼吸都特别不稳。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故作不知,也不知多久,某人终于受不了了,掀开被子坐起来。
郁郁盯着明谨看了好一会,鼻端还满是这个女人身上无处安放的柔软馥香,且哪怕她盖着被子,亦能看到那起伏的婀娜曲线,也能看到青丝披肩下些微露出的雪润肩色。
抚了眼,仲帝闷闷突出了三个字。
“狐狸精。”
然后爬下了床,捣鼓了一会,好好一个帝王,活生生睡了地铺。
次日,明谨醒来,瞧见仲帝也醒着,但双目下乌青。
“君上这是怎么了?怎么睡地上了...”明谨状似礼貌问了,后自言语,“地上更宽敞?”
仲帝哪里不知道以此人的武功修为,他就是打个喷嚏她也能察觉到,自己昨晚的事她肯定知晓了。
却故意嘲笑他。
“是啊,昨夜睡着睡着,才觉得床还是太小了,今天我定要让内廷司做一张更大的。”
明谨一涩,帝王嫌弃王宫宫中的床太小,这传出去,还不知多惹风月。
这人装了褚律多年,事事都规整按照帝王家的规矩来,怎的私底下是这样的流氓痞气。
“君上既有此要求,不若等下我跟内廷司的人说,这种不要脸的事,总不能让君上去做。”
仲帝当然不能让明谨去丢脸,更重要的是...
“床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明谨还没问怎么个不好法,但她预感不是什么好事。
她要转身去洗漱。
“离你太远了。”
“...”
明谨没回应,直到眼前出现一枚复杂的钥匙。
明谨看向仲帝,伸手要拿,他却抽回去了。
“带我一起。”
明谨也收回手,“君上没武功,去了会很麻烦。”
“何况我们也没打算去陵墓动手。”
仲帝明白了,“那就是需要一个场合,让他肯来,敢来,让他以夺走这枚钥匙为目的来冒险入瓮。”
其实这是阳谋。
以苏太宰的道行,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他们请君入瓮,可若是为了钥匙...
明谨他们就在赌这个人到底在不在乎盘龙石里面的隐秘。
不管是否有心爱之人,还是其他,至少明谨揣度这个人这么多年来在控制王室跟谢家乃至钳制白衣剑雪楼的过程中,他自身也是受辖制的。
明谨想不懂书白衣重创后,此人没造反的原因。
心性,作风,好声名?
她认为对方也是一个极端人物,一般极端之人,也有极端的内在面。
越装得清新脱俗,淡泊名利,私底下...
赌一把吧,反正也不会比不动手的结果更糟。
明谨跟仲帝商量了,但后者的提议让她否决了。
“若是春夜宴,文武百官跟王族宗室都在。”
他提出春夜宴设宴引苏太宰,明谨惊讶后否决,理由很正当。
可惜仲帝坚持的理由也很正当。
“如果是诱饵,除了钥匙之外,也总要给他一种还有人质可图的感觉,这位主的性格向来谨慎,便是阳谋,明知是陷阱,让他毫无准备前来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若不是春夜宴,他来之前会提前抓些人质,就好像那些年她总是以各种把柄威胁各方。”
这是他最擅长的手段。
明谨说着,想到了什么,倚靠了椅背,道:“他会抓的人质,要么是我在意的,要么是白衣剑雪楼在意的,要么就是君上你。”
“是啊,你最倒霉,你在意的肯定是最容易抓的,而我在意的是最难抓的。”
他说得随意,但深意明显。
“我说的是君上你自己被抓。”
“...”
仲帝皮厚,也没尴尬,“所以你也同意春夜宴了?反正要给他一点人质的...”
“我自然没必要在意,但春夜宴中到场的,十有八九是君上您的软肋不是么,不管是太子,还是诸位肱骨大臣。”
仲帝面色却很平静,“若是铲除他能利于江山,冒险些也没什么。”
他没提太子。
明谨自然也不会提。
那就定了春夜宴动手。
——————
春夜宴本就是昭国宫廷朝堂的一年中的重要仪式之一,加上帝后新婚,朝堂换新血,仪式就更重大了。
礼部忙得热火朝天,明谨也不可避免得接受了后宫诸妃跟朝中官员家眷的进宫谢恩。
以及一些宗室女...
褚兰艾在下面看着明谨,看她冷淡中游刃有余,又不会故作高傲,仿佛生来不在意这些人,但出于礼仪也会应付。
很明显。
以前的话,一样是礼仪方面的无懈可击,但对无仇怨相关之人会有发自内心的仁厚。
现在...看人没有温度。
仿佛眼神都是淡的。
这样的人,身居高位,让人畏惧。
所以来拜见的人不敢罗嗦,不敢掰扯,甚至不敢有的没的试探什么,说几句话都小心翼翼,基本谢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必顾虑我,我以前也没作过皇后,家里也从没人教我做皇后该做什么,左右一国皇后也只是做个摆设,除非底下有人闹事,涉及皇后职权...”
明谨朝众人浅浅一笑,“我更想当一个摆设,诸位觉得呢?”
皇后的职权是什么?管制后宫,约束官僚女眷的德行,动辄可以派人斥责惩戒或者把人弄进宫里骂一骂,严重的直接送进女狱...
最惨的是宫中妃子,就活在人家眼皮底下,若非君王插手,皇后基本可以压制所有人——翎妃那会是君王宠爱,君王爱护着,可现在...
若是君王爱护的是皇后,而皇后又拥有无上的武力。
在场的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又齐整露出顺从的假笑脸应和。
褚兰艾既觉得这一幕有点悲哀,又觉得很好笑。
论管制约束,前皇后跟谢明谨真的没得比。
不过宗室并不乐意见到这一幕,因为谢明谨跟前皇后唯一不如的地方是——她并不亲近宗室。
彼此因为秦家势弱而机遇拉拢宗室的前皇后,谢明谨太冷淡,太强势,君上又一再维护,宗室有了危机感。
不过褚兰艾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作为掌握国家权力的夫妻,没道理妻子就得受宗室管制。
她理当强势,理当威严。
行礼退下后,众人见到了太子。
后宫之地,就是太子也不能进的,毕竟太子也已是少年姿态。
今日来,怕也是出于礼仪。
众人行礼后,看着太子微颔首后进了殿。
其实此前朝上提及将太子归到明谨名下,后来被君上拒绝,朝堂其实有些异议的,都纷纷揣测皇后是要怀上嫡子压制太子。
但从女子个人身份考虑,她们觉得那些大臣简直在端着圣人的身份才异想天开。
哪个正妻嫁给别人不想着自己儿子继承家业的,何况前面那个儿子也不是多正统的身份。
看着吧,这后母跟儿子以后且有得计较呢。
——————
殿内,太子按照礼仪来请安,其实应该隔着几日就来的。
可这位皇后在压制后宫后,深居简出,太子也就当不知道,极少来。
今日来还是太子詹事一再提醒不可失礼数,太子才勉强过来。
坤宁宫的宫人看着“母子”两人各自冷淡应付对方,简直头皮发麻,脸皮都崩得紧紧的,深怕喘个呼吸都打扰了这种冷肃。
太子应付完就要走,却听明谨说了一句:“春夜宴那日,人多眼杂,殿下身份贵重,身边多带几个人。”
或许是她冷淡惯了,忽然来这样的提醒,太子很惊讶,转头盯着她,目光清冷。
“非我想谋害你,不必多虑。”
这话太直白了,宫人们吃惊之下越发不敢说话。
“儿臣没这么想,母后多虑了,既是母后提醒,儿臣会注意的。”
太子弯腰行礼,走之前似想起了什么,也朝明谨道:“母后身边也没几个护卫,自己也理当珍重。”
“嗯。”明谨也没在意太子的离去,只低头喝茶,眼角余光瞥见外面弯腰等候的姚远。
再转头看太子离去的背影。
这个孩子眉眼太精致了,偏偏身姿英挺,仿佛聚了父母最大的优点。
仿佛是她这辈子看到的最出色的小孩子了。
眉眼中总有几分让她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明谨放下茶杯。
————————
春夜宴,宫廷盛宴,热闹非凡,但不知为何,很多官员跟家眷都有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上次这么热闹,好像还是前皇后被捉奸在床...还是君上带着他们去捉的,对了,也带着现皇后。
想想都觉得五脏六腑都沸腾着,这次总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毕竟现皇后那样的人物...
宴席还没开始前,官员跟女眷各自在一边三五成群寒暄,其中不少有待嫁女的官妇看向萧容的目光次数分外多。
几番打量,几番讨论。
萧容毫无自觉,只冷淡沉稳跟众官员寒暄。
此人,既不比徐秋白清冷如仙,亦不比苏慎之温雅君子,他是发自内心的冷峻沉稳,好像自刀山血海跟红尘俗世中磨砺而出的一柄宝剑,但封在剑鞘中。
不过因为徐秋白跟苏慎之最终都崩坏了嘴脸,导致都城名门贵妇们遭受了重创,实在不敢再妄下定论,毕竟这个萧容崛起的路数更复杂,又...
时辰到了。
该到的几乎都到了,但苏太宰还没来。
内殿,明谨听到宫人来报了这件事,她没慌,反而笑了下。
“娘娘,要不要换上这件,还是这件?这些都君上让人挑了送来的。”
明谨目光一扫,发现几件是极盛重的皇后宫装,另外几件是素雅轻便的便装。
宫人们所指的都是皇后宫装,浓重又绝美。
但明谨没看她们,随手挑了一件赤红玄金的衣袍。
“娘娘。”
明谨看了她们一眼,诸宫人顿时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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