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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的神洛大笑了起来:“这么天真,这么鲁莽……真不愧是你啊,或者说,三年前的我自己!”
“不过,你只是一个凡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与已经完全继承了神氏一族血脉力量的我,拥有着世界之主力量的我对抗呢?!”
三年前的神洛,这个要用自己的武力,强行使三年之后的自己屈服的人只是抬头,同样的一笑:“难道你还没有察觉到,当我能够靠自己的意志来到这片空间时,我们的力量已经是均等的了……”
“现在你我都一样,都是凡人!”
三年之后的神洛看着自己的手,身体之中原本充盈着的力量在消散,如同海水退潮。仅仅只是片刻,神洛绝强的力量变已经尽数消失,他抬头看着天空,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是你干的吧,世界之主权杖!”
没有人回应他,他低下了头,不自觉地已经带上了几丝愤怒:“就算你和我的力量一样,那又如何?!你不要忘了,无论是技艺还是心智,我都远胜于你,哪怕是力量均等,我也能够靠战斗经验,活活的打死你!”
这绝非虚言。为了驾驭自己的力量,神洛将各派武学尽归于身,三年的时间里他融会贯通,集诸子百家大成为一身,单凭武学造诣,他已是后来居上,人类少有的武学宗师!
所以……
神洛居高临下的看着三年前的自己:“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打过我?!你只不过是一个少不更事,还没有经历过这个世界黑暗与磨折的孩子。你所谓的意志不过是有感而发,而我是经过了千万次的思索,才找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还是说,就算知道了这些,你还是想要不自量力的挑战我,挑战命运?!”
“我可去你M的命运!”这个鲁莽的年轻人握紧了拳头,朝三年后的自己打了过去:“我只看到了一个畏惧着未来,只能牺牲掉身边的人的懦夫罢了!”
“你告诉我,这一次你能够靠大义牺牲掉阿尔托莉雅,牺牲掉坂田银时,牺牲掉索尔……甚至牺牲掉整个月球,那么下一次呢?你又会牺牲掉谁?还是说谁都会,只要为了你口中的大义,为了你眼中的未来,那么无论是牺牲掉谁也都无所谓?!”
三年之后的神洛,他有着精妙无比的招数,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但是在这个毫无技巧可言的自己面前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你口中的大义谁都能骗,但是你骗不了我啊!你的信念谁都无法打破,但是我却能够打碎它,因为……因为……我就是你自己啊!”
一记重拳打在神洛的脸上,他踉跄着后退,一屁股蹲到在地上:“你说的没错,下一次我同样会以大义的名头去牺牲掉另一部分人……真是的,明明是最正确的决定,我怎么不想去执行了呢?”
“因为你也爱着他们啊!”没有谁能够比神洛更了解神洛,同样也没有谁能够和三年前的神洛感同身受,除了三年前的他自己。
他知道了,倘若真的让这一切发生,神洛的余生都会无法原谅自己,他也将会走上另一条歧途……
这……决不能容忍!
三年之后的神洛张狂的大笑着:“有趣,真是有趣!我竟然开始认同你的想法了,我快要被你说服了啊!”
但是三年之前的他自己却摇了摇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说服你的,我是来打服你的!”
……
“八意永琳,很遗憾,你输了。”
站在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八意永琳面前,月初月步没有丝毫得意的发表了自己的宣言。一阵打斗之后,他对八意永琳的恨意也已经释放了出去,现在怀揣着一个公正的眼光去看,甚至还有了几分对这个刚毅的月球领导人的钦佩。
“哪怕拥有了和你一样的力量,我还是打不过你啊。”月初月步的话里面甚至有几分庆幸:“在刚才的时间里,你打碎我身体三次,看下来我的头四次,射穿我的心脏一次……此等伤势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有已经死了,但是很可惜,八意永琳,我已经不是人了。”
“和怖拉修相连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它的一部分了。所以,八意永琳,你是在和怖拉修对抗,你输的并不冤,甚至……你可以骄傲的去死。”
“八意永琳,我承认你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输了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能怪你太仁慈了,或者说你太理想化了。”
“理想主义者,就算是输了,也并不难看啊。”
月初月步说的没错,与他这样的有着不死之身的怪物进行决斗本身就是一件愚蠢无比的事情。面对不可战胜的怖拉修,任何一个现实点的人都会无可奈何地面对这个事实,选择撇下来一部分人逃跑……
但是天真的八意永琳,或者说是个理想主义者的八意永琳竟然不自量力的想要去挑战怖拉修,妄图拯救下来所有的人。这样愚蠢的人当然会输,但是就算是输了,也让人讨厌不起来啊。
“你在说什么笑话啊?!”
挣扎着起身的八意永琳,那一双已经被血污浸染了的眼睛遥遥注视着那一颗星球。恐怖的巨兽已经开始吞噬了的星球,悔恨,不甘,痛苦……种种情绪交织之下,素来刚毅的八意永琳眼中甚至开始有眼泪盈眶。
痛恨着自己的无能,倘若我自己的力量再足够一些……倘若我有足以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但是另外一个声音在她的心中低语着:“不,并不是因为你的力量不够,只是因为你把这一切都太理想化了,如果你肯放下来拯救整个月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么你能拯救他们。”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总好过全部都死在这里吧?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八意永琳对力量的渴望,渐渐也变成了对自己的厌恨……她本不应该有这种一眼就知道是错误的想法的,她应该能拯救下来一部分人呢……
就在八意永琳还在想着的时候,已经饥渴难耐的怖拉修彻底忍耐不下去了。它张开的巨嘴开始缓缓吞噬这一颗美丽的星球,它口腔之中那寄生着的暗影种族正在大肆屠杀这个星球上的一切,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八意永琳愤怒着,嘶吼着,从身体之中挤出来最后一分力量,用颤抖着的手扶自己站起来。
“不!我还不能倒下……我还能继续战斗……月球……我要拯救月球……”
但是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八意永琳还能做什么呢?月初月步一挥手,四道漆黑的能量便锁住了八意永琳的四肢,他缓缓地说道:“原本我是想杀了你,后来又是想毁灭你的一切之后再杀了你,但是我现在觉得你或许不该死……八意永琳,我要让你活下去,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没能拯救月球这件事之中,让你的余生都活在自责与悔恨之中……这样的大礼,贤者大人,您是否满意呢?”
月初月步淡淡地看着月球被怖拉修吞入腹中,这一个承载了他一生的星球,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星球,就此在宇宙中消失不见……原本,月初月步会觉得自己复仇之后会欣喜若狂,但是在这一切都完成之后,月初月步感到了一丝乏味,一丝无趣,还有一丝空虚
“不……不……”
喃喃着的八意永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月球在她的眼前被这只巨兽吞入腹中,她愤怒着,绝望着,到最后,依然是心如死灰……
月初月步说的没错,倘若就这样杀了八意永琳,那么她还可以少受点罪。但是现在,自责与悔恨,愤怒与不甘,这一切的一切几乎要把八意永琳吞噬殆尽了。
月初月步看见了,八意永琳眼睛之中的光慢慢的消失了。她的心已经死了,就像是冬日的湖面,已经被冰封了。而在她眼睛之中的光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这个贤者用了自己一生中最为恶毒的话语,凝聚了自己一生中最后的仇恨,嘶吼出声:
“月初月步,我会杀了你的……从现在开始,我会追踪你到天涯海角,无论你躲在那里,又或者是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杀了你!”
月初月步一愣,但是并没有说出来真相。倘若说出来的话,连杀了自己这最后的寄托都没有了,那么她一定会选择死吧。倒不如让她活在这永远无法实现的仇恨之中……
就在月初月步想着这一切的时候,那安安静静的躺着消化食物的恐怖邪神怖拉修,他的腹中忽然间有一道银光闪烁。
月初月步没有在意,但是八意永琳看见了,已经如同死灰的眼睛忽然间有了一丝光,很小的光,细细的,如同是刚刚破开了一道缝隙的冰面,与怖拉修腹中的那一道银光一样细小的光。
但是光明存在,并且不会消失。
怖拉修的腹中,光明越来越大;八意永琳的眼中,那光明也越来越大。
已经死寂了的心,也开始隐隐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那是光——
就像上帝说了一句“要有光”一样,仿佛是漆黑一片的混沌之中,那一道光明越来越盛,直到怖拉修开始痛苦的翻转,不甘的咆哮着。
光爆发了!如同宇宙奇点爆炸时发出的那一道光一样,这一道光之后,可怕的邪神翻转着,心有不甘的吐出来了月球,带着几分惊恐的后退了。
本应是没有神智的怖拉修竟然会感到恐惧……能够让他恐惧的,除了三年前夺走它的灵智,将它的神格破碎,甚至抹除了它作为神灵的高贵位格……那是——神洛!
神洛,或者说三年之后的神洛,归来了。
月初月步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堂堂的邪神,居然在一个人类的脚步下颤抖,畏惧,甚至后退。
八意永琳喜极而泣,却忍不住的暗骂了一句“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但是说这句话的八意永琳,笑得却是那么的开心明媚。
“不……不!”
不能接受这一切的月初月步怒吼着,他用尽了一生来谋划的复仇不能就这样结束——哪怕是神洛在阻止也不行!
“八意永琳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又谈何和我一战?!”
怒吼着的月初月步冲锋,他的手中,那一把缠绕着漆黑的绝望灵气的巨剑同样也在咆哮着。但是神洛比他更快,仅仅只是一瞬间,两个人便已经擦肩而过,神洛并没有管月初月步,而是来到了八意永琳的身边,解开了她身体上的束缚。
“果然是你啊。”心中石头落地了的八意永琳已无再支撑下去的力量,倒在了神洛的身体上,虚弱无比的面孔上却流露出来了一丝安心地笑容:“就这样帮助我这么一个死对头,你就不怕未来……”
八意永琳的话还没有说完,神洛就笑着摇了摇头:“不怕啊,因为像我们这种的,一般都是被称为欢喜冤家,在后宫番里,你可是我要攻略的对象啊。”
八意永琳一愣,她没有想到神洛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经过这件事之后的月球,无论是怎么说,神洛都是月球的英雄吧。
那也就是说……两个人的结合也没有什么外在的条件约束了。
至于八意永琳的想法……真是讨厌啊……明明不喜欢姐弟恋的……而且我也比你大那么多岁……而且你的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女人……
八意永琳张口就能说出来千万个拒绝神洛的理由,但是,心是不会骗人的……
神洛,真的真的要被你攻略了啊……
被秀了一脸的月初月步回头转身,愤怒的吼道:“你们两个人,别拿我不当回事啊!!!”
一句话,惊醒了两个人,神洛拍了拍八意永琳的后背,转身回头,看着月初月步说道:“我刚被一个愚蠢而天真的家伙教育了一遍,正满肚子火气呢——你撞我枪口上了!”
在这夜空之中,两个人遥遥对立,第二次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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