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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来冈格罗的城堡都要被闪瞎眼,不少人暗地里很不恭敬地揣测他是不是杂交了一点巨龙血统。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来来往往无不是夺人眼球的俊男美女,但当三位亲王进来时却好似皓月当空,他们顿时成了萤火之光。而艾兰德和昔拉的出现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有的贵族支持他们,认为他们会给结束血族与罗默教的纷争;有的则坚信他们是裁判所的卧底,将给血族带来灾难……
被各色目光洗礼了好几年的两兄弟养出一身表面功夫,有人示好就收着,有人挑衅就谦虚地怼回去,谅他们也不敢在亲王面前动手。
血族们有着在年会上互通有无的习惯,后来干脆扩了一个角落弄成拍卖场,有心者买东西,无意者看热闹,倒比各种节目有意思多了。
三位亲王坐在主座上,艾兰德和昔拉坐在他们下手。艾兰德从血奴手里取过一杯鲜血喝了一口:“哥你喝吗?”
昔拉摇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展台上。这会儿正拍卖一副人类大师所画的油画,争抢得挺激烈。血族对于艺术方面倒是一视同仁,不分种族。
“喜欢?”低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昔拉摇摇头,下一刻才反应过来是勒森拔的声音。他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垂着眼帘遮住艳红眼瞳,说不出是恭敬还是疏远,“只是随便看看。”
勒森拔静静注视着他。香槟色灯光打在昔拉的睫毛上投下两团浓重的阴影,扫去青年过于素淡的神色,于是那掩盖在萧冷下的阴艳鬼魅浮现出来,蜇得人神魂颠倒。
“喜欢就去拍。”勒森拔轻声道。
“这些东西哪能入得了他的眼。”冈格罗轻嘲一句。
昔拉一言不发,转过头漫不经心继续看着拍卖。卡帕多西娅拍下几枚宝石,艾兰德也凑趣拍了个青铜杯,据说是很久以前的古物。
最后压轴出场的不是物品,而是一个跪坐在鸟笼里的俏丽少女。昔拉坐直身子看过去,只见少女穿着一袭洁白而单薄的连衣裙,铂金长发披散在周身,如同肆意生长的藤蔓。她过分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一抬,露出朦胧的淡紫眼瞳,恍惚间与昔拉对视一眼,又飞快垂眸。
她的嘴唇好似鲜红饱满的浆果,轻轻一咬就能淌出娇艳的汁水。
“真可怜。”艾兰德单手托着下巴,“怎么会把人类带到这里。”
昔拉定定看着少女,没有说话。艾兰德心里一跳:“哥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昔拉没有回答。
此时一个贵族走近笼子,用薄薄的银色刀片刺破少女的唇心。异样香气弥散开来,哪怕是最无动于衷的血族都不由自主看了过去。
猩红血珠在少女的唇瓣上凝聚,陡然滑落至小巧的下巴,坠落在洁白的裙摆上,晕染开一朵桃花。无数赤红眼瞳亮了起来,贪婪地盯着笼子里纯洁的少女。
那无与伦比的香气没有任何血族可以拒绝,哪怕只是泄露了一丝也足以让所有人疯狂。如同一粒火星落入热油中,城堡里贵族们撕破彬彬有礼的假象疯狂竞价,足以让偌大王国动荡不安的巨额财富在他们口中随意挥霍,初衷仅是少女唇间衔着的那粒鲜血。
最后唯剩两位公爵还在竞争,当其中一位愿意付出一部分领土后,另一位公爵沉默了。就在众人以为这场拍卖尘埃落定,昔拉忽然站了起来:“等一下。”
“没想到我们的昔拉殿下也对她感兴趣。”负责司仪的血族露出奇异的微笑,“不知道您愿意付出什么呢。”
勒森拔幽深的眼眸终于落在了笼中少女身上,少女微不可查瑟缩了一下。大亲王苍白的唇角若有若无深了些,近乎笑意,却毫无温度。
“你凑什么热闹,你有钱还是有领土。”本来昏昏欲睡的冈格罗猛地冷笑一声,淡金短发在光线里好似一根根金针,“哼,这血也不怎么好闻。”
昔拉欲言又止。原着里昔拉对这个少女有一丝朦胧的好感,甚至因为自己是血族,面对少女时隐隐有些自卑,最后得知少女真正身份后更是心灰意冷。此时大概算的上一见钟情吧。
昔拉转过身看向勒森拔,眼神隐隐透出些请求:“陛下,我……”话音未落,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关押少女的钢铁鸟笼在无形的力量下扭曲塌陷,少女尖叫一声趴伏在地,铁笼在即将将她也绞杀的时候堪堪停了下来。
贵族们噤若寒蝉,连个敢大喘气的都没有。
昔拉怔了怔,又要开口,就听鸟笼吱呀一声又塌了半寸。少女紧紧缩成一团,雾蒙蒙的眼眸蓄满泪水。
昔拉说不出是好气还是好笑,有点恼火地睨了勒森拔一眼,坐下来不说话了。勒森拔舌尖一麻,不动声色舔了舔犬齿,对安静如鸡的司仪道:“把东西送去我的房间。”
司仪像只急于讨好主人的小猎犬,乖巧地鞠了个躬,正要去推鸟笼,四周璀璨的灯火陡然灭却,剧烈的破碎声响起,四面八方有人卷着风雪破窗而入。然而在场的都不是一般人,一时的震惊过后并没有慌乱,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毕竟黑夜,是血族的主场。
昔拉想起什么,越过混乱的人群匆匆走向少女所在的地方。在黑暗里他依然能看见少女瑟瑟发抖的身躯,以及唇间暗色血迹。即使是昔拉也不得不承认少女的鲜血十分有吸引力,哪怕干涸了依然散发着动人心魄的暗香。
但是昔拉喝过亲王之血。亲王之血比之毫不逊色,只是他的血寒冷如冰,还未被那香味吸引就已被寒意逼退。
昔拉解开肩上的斗篷从缝隙里递过去。墨绿斗篷上用秘银线绣着回春铭文,再冷的温度也让人如沐春风。
少女摸索着拽住斗篷一角,轻轻一扯那斗篷就滑落下去把她整个人蒙头罩住,左拱右拱就是出不来,像是被毛线缠住的小猫。
昔拉微微柔缓的神情,正要说什么,就听背后传来一阵低缓温存的声色,那一瞬间窗外正肆虐的风涛雪浪仿佛也化作了嗔风笑雪:“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昔拉微惊,正要回头,却被人从身后擒住双手。男人凑到他耳边,银色兜帽下露出一截清隽优美的下巴,唇色淡红,笑意似水。
“茨密希。”昔拉嗅到了熟悉的,温柔的白檀香气,轻轻挣了挣手腕,“放开我。”
茨密希将下巴搁在昔拉肩上:“我可是来对付你们的,怎么能放手呢。”话音未落,猛地刮来一道劲风将他扇到远处,昔拉耳垂一痛,下意识看过去,就见男人唇齿间衔着一颗黑色珍珠,慵懒地挑起唇角冲他笑了笑。
那是昔拉的耳饰。
丝丝血迹从昔拉雪白的耳垂上蜿蜒而下。与此同时一股稀薄而诱惑的香味浮动起来,混乱的大厅更是躁动:“什么味道?”
“这是谁的血!”
“谁的血!”
茨密希舌尖缓缓舔舐过耳针,眼神一沉,猛地冲向昔拉,然而另一个男人已经将昔拉揽入怀中,水银般细腻的袖口一卷带起飓风冲向茨密希,茨密希不慌不乱地侧身跃到女妖雕像头顶,冷冷看着他。
勒森拔低下头不顾昔拉的抗拒将他的耳垂含入口中,算不上温柔地吮吸着。昔拉闷哼一声,抵住勒森拔的胸口:“别……”
勒森拔没有理会,阴沉地抬起眼帘看向茨密希。二人对视片刻,茨密希将口中耳钉取下别在胸前,转身抓起鸟笼将少女带走。
随着他的离开,血猎们毫不恋战迅速撤离。大厅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直到灯光再次亮起,影影绰绰照亮勒森拔挺拔的身姿:“追。”
几道影子迅速窜入夜色里。
昔拉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勒森拔忽然冷笑一声,带着他移形换位瞬间回到房间。屋里一片漆黑,还没等昔拉回过神来,已经被勒森拔掀到床上。
“勒森拔!”昔拉恼怒地唤了一声,然而大亲王已经欺身压了过来,钳制住青年的手腕狠狠咬住他细长的脖颈,昔拉不由闷哼一声。
勒森拔每次吸取他的血液时只会克制地饮上一小口,他这是第一次失去如此大量的血,整个人浑浑噩噩地任他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勒森拔在昔拉快到极限时松开了獠牙,咬破自己舌尖吻上昔拉的嘴唇。昔拉恍恍惚惚搂住勒森拔的脖子,贪婪地追逐男人的舌头,缠绵得如同在向情人索吻。
昔拉哪里控制得住力道,磕磕绊绊把勒森拔的舌尖又咬出许多伤口,勒森拔只神情温顺地凝视着他,眼眸被黑夜调和成灰烬的颜色。
灰烬里只藏着这个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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