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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挺不错的, 不过林总听过了吗？”秦柏柳一进来就问。
“你想知道听没听过不会自己问？”云霓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到到秦柏柳那嘴脸, “秦前辈阴阳怪气地想要做什么呢。”
秦柏柳下意识拍着化妆桌起身, 但感觉到肩膀一疼, 左手一瞬间就用不上力，“诶哟”了声。
“秦前辈, 你没事吧？”帮忙补妆的化妆师没想到她会突然站起来，被吓了一跳，拿着化妆棉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要起来, 对不——”
“我说你了吗？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秦柏柳一边说化妆师一边动了动左手试图用力, 发现可以顺利握成拳头用力, 估计刚才是错觉。
她又借着镜子看了云霓一眼, 才坐下 ，“净让人看笑话。”
化妆师察觉到她情绪不大好，连忙闭上嘴，将那“对不起”给咽回肚子里。
云霓还以为秦柏柳还要再刺几句, 没想到这么快就停歇下来, 不由得看过去。等看见对方一直在肩膀摸索，她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快就停歇下来。
她往对方的肩膀处输送过两次内力, 虽然不多, 但却能给对方带来不少的刺疼感。尤其在情绪暴怒, 那两丝内力更是容易被激发, 从而让对方产生针扎一般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就算检查也不会检查出来什么，除非也有和她一样懂得内力的人。
云霓收回视线，等化妆师补完妆，道了声谢便起身出去，经过秦柏柳座位的时候，抬手。
但她手还没拍下，注意到的秦柏柳就下意识避开起身，“你做什么？”
云霓抬起的手自然地别了下发丝，才看像一脸惊吓的人，面带笑容：“请秦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秦柏柳皱着眉，没回答，只是看她的手确定没东西，这才坐下。
云霓冲镜子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化妆间。
等她离开，秦柏柳才看向一边的助理：“刚才云霓那动作是不是要拍我肩膀？”
助理回忆了下刚才云霓自然别头发的动作，不大确定：“没有吧？”
“没有？”秦柏柳不相信，抬手摸了摸肩膀。如果不是要拍她肩膀做些什么，那就是故意看她出丑。
想起来刚才的表现和云霓的笑脸，她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另一边，云霓出来就遇上原向夏。
原向夏见云霓笑得灿烂，不由得打趣：“林总又做什么了？这么开心。”
云霓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原向夏的意思，回过神来就收起笑容，解释：“不是子衿。”
“嗯？”原向夏好奇，除了林子衿之外还有人让云霓这么开心吗？想到什么，她表情一下子严肃下来，“你可不要被外面的野花蒙蔽了双眼。”
“啊？”云霓反应过来就笑出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最好的了。”于公于私，原向夏都不想云霓做出什么自掘坟墓的爬墙行为。
云霓也不好说是刚才吓秦柏柳的缘故，点了点头，拿起剧本。
见她研究剧本，原向夏也不再打扰她，也在一边坐下，偶尔给递水等等。
没一会儿，就到下一场哭戏的拍摄，云霓放下剧本起身过去。
*
在导演指导的时候，云霓已经开始酝酿情绪，虽然没有流眼泪，但眼睛却开始变红，脆弱到仿佛随时都可能留下眼泪。
林如冰对云霓随心所欲地能哭戏十分满意，等她点头示意才挥手让人拍板，开始拍摄。
云霓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等开拍后就起身，紧抿着唇，眼眶充斥着泪水却又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然而这一切在来到缝纫机前看见那还没完成的衣服时，瞬间溃不成军，前赴后继地从脸颊滑落下来。
她抬手抚摸着绣到一半的图案，整个身子缓慢而无力地坐了下来，哽咽着念着“晓彤”二字。
镜头对准她闭着的眼睛，可以看见眼泪持续不断地留下来。没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眼中除去悲痛，还多了两分怨恨和凶狠。镜头下移，拍摄到她抓着布料的手用力攥着，力气甚至大到青筋暴起。
米晓彤的死，刺激了她的神经。如果说之前当卧底只是为了那一点理想，现在更多的是复仇。
“卡——过了。”林导喊停，随后让云霓保持这个姿势，又补了一些小细节，这一幕就算是过了。
接下来拍摄的就是米晓彤的葬礼，需要转移场地，云霓调整好情绪起身。
她刚到位置上，刚喝了口水就见原向夏递过来什么东西，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眼药水。”原向夏原本是担心她哭不出来给准备的，没想到云霓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完全用不上。这样一来，眼药水留着也浪费，刚好给云霓哭后会干的眼睛滋润一下。
云霓没接：“不用。”她记忆力有用过，但自己对着眼睛滴东西还是挺害怕的。
“不给你我也用不上，你就拿着吧，眼睛干了就滴一滴。”原向夏直接塞云霓兜里，不给她再次拒绝的机会。
云霓见原向夏这样，也没再拒绝。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用的。
云霓在葬礼上还有戏份，让化妆师补妆就过去下一场戏的场地。距离不远，走一段距离就到了。
但因为场地换了，她还得换一下服饰和妆容。
米晓彤没了以后，其卧底的身份也就半公开状态，故而这次葬礼是内部组织的，地点也选在偏僻郊区处。除了米晓彤，其余为革命献身的先辈们也都埋葬在此处。
舒烟的身份还是个秘密，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个地方，只能带着头纱隐藏在暗处，连上前送花都做不能。
和平常艳丽的旗袍装不一样，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添了几分端庄和肃穆。她本身红润的气色被粉底遮掩，并被修饰得有些苍白憔悴。
等众人离开，她又等了会儿确定没人了，才捧着小雏菊上前。
她将花放在照片下面，抬手拍了拍墓碑上面的灰尘，声音透着沙哑，“对不起，我来晚了。”
昨夜伤心，她的声音是不可能像正常说话那样，肯定是得低沉沙哑的。虽然林如冰没说，但云霓也能自觉处理这些小细节。
她在墓碑方便坐下，又拿出一块糖，剥了糖衣放在花的旁边，“你最喜欢吃糖了，也不知道你在下面还能不能吃到。”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剥了一个来吃。
她没有家人，回国后也只有米晓彤这么一位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姐妹。
“我都让你坐船离开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她说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哽咽，“要是你不回来，在那边找个老实人嫁了然后相夫教子多好？”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将长达几百字的台词完美地说完，而且语气越来越低沉，声音也越来越沙哑，到了后面已经哽咽得说不出声来，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对不起，来之前打算不哭的，但这进了沙子有点止不住。”她一边说一边擦眼泪，“就让我哭一会，就一会，之后我肯定不会再哭了。”
还是脚步声响起，她才惊醒过来，迅速抬手抹去眼泪，从小路离开。
元宏凯过来，注意到在百合花里面十分显目的小雏菊和糖果，下意识看向四周，最后看见消失在拐角的云霓的身影。
“卡——过，准备下一幕。”林如冰让工作人员准备好之后的道具，过去拍了拍云霓的肩膀，“拍得不错。”
云霓在这一段有很多台词，她还以为要拍摄上不少次，没想到云霓都给背着了，而且情绪上的一些小细节也处理得很好，连她的情绪都给带动起来，完全不给她挑剔的机会。
“是林导指导得好。”云霓该谦虚还是谦虚的。
“我可不居功。”林如冰摇头，“今天应该没你戏份了，趁机调整一下情绪，顺便休息一下。”
她当导演这么多年，经常遇上演员入戏太深影响日常生活的，可不想云霓受角色影响变得悲观负面起来。
云霓点头，“那我先去卸妆，林导你继续忙吧。”
林如冰点头，转身就和副导演商量拍摄的事情。
云霓回化妆间卸了妆，又给换回便服。想起来还在酒店的林子衿，她下意识就掏出手机。
秦柏柳在外面拍戏，所以原向夏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整个化妆间就只有云霓一个人。
“我给定了饮料。”原向夏推门进来，见她玩手机，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她面前桌子上。
“就我一份？”
“你想得美，整个剧组都有。”原向夏拿出自己的那一杯，给插上管子就在一边坐着玩手机了。
云霓见她这么不主动，只能自己动手插管。她拿了一杯，发现还剩下一杯，不由得挑眉：“子衿要来了？”
“你怎么猜到的？”原向夏惊了下，“难道就不能是我自己要和的吗？”
“你说呢？”云霓笑了，“你觉得你能喝两杯？还是说不用吃饭了？”
原向夏郁闷地吸了口饮料，咽了下去才回了个“不能。”
“那不就行了。”云霓看了眼信息，没收到林子衿的消息，瞬间就猜到对方又想给她惊喜，偏头问身边人，“她出门了吗？”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两分钟能到，现在估计快到了。”话音一落，化妆间的门就被人推开。
原向夏回头看了眼，发现来的果然是林子衿，又狠狠吸了口饮料，“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子衿不管她，拎着小盒子到云霓另一边坐下。
云霓注意到她还拎着东西，有些好奇地凑过去，闻到了香味：“点心？”
“嗯。”林子衿主动打开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摆着一块巴掌大小的蛋糕，上面铺满草莓，鲜艳的红色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原向夏原本不饿的，但闻到这蛋糕和草莓的味道还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没你的份。”林子衿看了原向夏一眼，全推到云霓面前，“小霓拍戏都瘦了，要养肉。”
“我也瘦了。”原向夏捏了捏自己的脸。
“那你找个对象给你养肉。”林子衿不为所动，“我怕现在给你养了，以后你对象要找我拼命。”
“不给吃就不给吃，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原向夏想了想，骂了句，“……人渣！”
林子衿不以为然，拿叉子弄了一小块递到云霓嘴唇边，等云霓吃下去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原向夏也不用吃蛋糕了，再次被两人的狗粮给撑饱了。
狠狠地吸了口饮料，她选择低头玩手机。
谈恋爱有什么好的，手机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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