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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的菜单递给服务员，段樱雪报以礼貌地一笑，“就这些，谢谢。”
转头看，蒂亚正看着窗外的景色，余晖洒在她那如玉般莹透的肌肤上，泛着柔和的光芒。原本红色的发丝已经变成黑色，披散在脑后。
她套着银灰色的毛衣，下身一件牛仔裤，还戴了一个绒帽，完全没有往日里的睿智，普普通通的好似一个邻家女孩。
段樱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街边偶尔来往的几人之外，没有其他事物，看她却看的兴致勃勃，也不知道在关注什么。
很少人能知道她的想法，段樱雪觉得。
“蒂亚小姐，你对夜无烬的身份，不好奇吗？”
那日的对决，让十八星系的人们过了一个眼瘾，也让类行星D的人们扬眉吐气了一次。而在这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凝聚在类行星D上，或者说夜无烬身上。
这个一直以来神秘的机甲天才，似乎马上就要掀开神秘的面纱。但，就在所有人翘首以待，盼望着蒂亚揪出夜无烬的时候，蒂亚却收回了所有举动，转向其他选手抛出了橄榄枝。
做为世家出身的段樱雪，自然明白蒂亚此举的原因。世家贵族真正去交好一个人的时候，并不仅仅体现在举动上，还体现在对那人的尊重上。
夜无烬不想暴露身份，蒂亚就不会去深究，这是她作为世家子弟的准则之一。但，尽管如此，段樱雪还是摆脱不了对夜无烬身份的好奇。
唯有蒂亚，能够闲到出来逛街的地步，也不去探究夜无烬的身份。
蒂亚收回了目光，对上段樱雪的双眼，偏着头，“好奇啊。”
“可是你......”
实在不像是一个好奇的人，该有的态度。
“你要明白，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揭开反而就失去趣味了。对于我来说，夜无烬的身份就是这样，没有揭开，就一直保留一层好奇的面纱，揭开了，就无聊了。”
段樱雪默然，无以反驳，只能笑笑，“那真是可惜了，还有好多人，盼望着你能揭开夜无烬的身份呢。”
“那就让他们猜去吧。”
而此刻被人们挂在嘴边闲谈的段牧涯，正卧在操控舱里面，弓着腰像一只虾。在距离一个手臂的操控位置上，许锡清绷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
穿梭在一片陨石群里，一架架战机被激光打爆，化作碎片。直到冲出陨石群，许锡清才发觉，自己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细汗，但脸上却绽放出舒心的笑容。
然后转过头对上段牧涯，还未开口就被他古怪的姿态弄的一笑，捂着嘴笑眯了眼。
段牧涯白了她一眼，从弯虾的姿态解除，靠近了她许多，“挺好的，进步很大。”
“这得谢谢你。”
段牧涯其实想说，换个差不多的人来也一样，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么好的氛围，还是不要打破的好。
“对了，我请你喝奶茶怎么样？”
正往外爬的段牧涯转头，想了想，“不喝奶茶，茶可以。”
“好。”
虚拟世界的盛行，让很多人蜗居在家，有些盛名的虚拟竞技星球，据说很多人一两年都不带出门的，生活全靠智能机器人运转。
类行星D没有那么极端，但走在街上，来往的人也不算多。到了这个时代，每天在街边店内，点上一两杯饮料发呆，已经是怀古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但街边的店面依旧开着，即便没有客户，老板们也愿意趴在柜台上发呆，亦或点上一部电视剧，能看一个午后。
除了最底层的平民，类行星D大多数的居民，都是衣食无忧的。
数十年前，类行星D还处于开发阶段，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很多都是从其他矿物星球窃取的平民。那时候，平民的地位极低，从事一些机器人无法操作的事务，没有资源，没有出路，甚至连唯一的修炼机会，都被剥夺。
后来逐渐好了很多，平民们也渐渐在这里生活下去，一部分成了普通阶级，开个小店面，不再颠沛流离；而另一部分，依旧戴着平民的枷锁，做着做底层的活，比如许锡清的父母。
父母双亡后，她颠沛流离，被人贩子抓住，如果没有海滨学院的院长将她救出，或许许锡清会被人贩子买到另外一个开发阶段的星球，重复着祖辈的历史。
许锡清在讲述她的这段历史，段牧涯没有出声打断，良久后，许锡清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让你听了这么多抱怨。”
“没有。”
段牧涯摇摇头，对上许锡清略显黯然的目光，“你忘了，我也是从平民区走出来的。”
许锡清一下子想起来了，或许是有着相同的性质，她刚才身上萦绕的忧伤淡去了不少，“是啊，我差点忘了，不过你很少提及这件事。”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吧。”
相比许锡清，其实他的过往要好上许多，虽然也见过平民区里面的各种无奈，但因为母亲从小的呵护教导，他过的虽然不算潇洒，但绝对开心。
反而成为他珍贵的回忆。
“啊，那家店不错，我们去那家吧。”
许锡清也抛开了这个话题，拉着段牧涯小跑过去，段牧涯有些怔神，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拉在一起的手，有些恍惚。
就这么跟在了她的身后。
这是一家复古的茶馆，店老板正在追看一部关于末世的剧，一脸入迷，见到两人进来也不打招呼。所幸服务员很是敬业，迎了过来。
“欢迎光临，两位这边请。”
阁楼间，段樱雪不经意偏头，就看到了门口走进的一男一女，在看到少年的面容后，握着吸管的手下意识就是一紧。
蒂亚立马察觉到段樱雪的不对劲，偏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两个正值青春活跃的少年少女，手拉着手，像是一对情侣。少女长的很清秀，握着少年的手正在说着话，露出了一个笑。而那少年，青涩的面容还未完全张开，但看着似乎要比年龄稳重很多，余晖洒在他身上，微熙微醺。
好似没什么特别的。
“你认识？”
面对蒂亚稍微好奇的话语，段樱雪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那男的，是我哥哥。”她几乎没有隐瞒蒂亚的想法，“同父异母。”
蒂亚有点明白，她这段住在段家，并没听过除了段英杰之外，段樱雪还有一个哥哥，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还是同父异母，稍微一想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在世家贵族，外室并不少见，甚至纳妾都已经司空见惯。
许锡清原本也只打算随便找个位置，看大店里的阁楼后，立马就有了兴趣，偏着头对段牧涯开口，“我们去上面吧。”
她请客，段牧涯自然听从她的意见，“好。”
然后，就在爬上楼梯时，段牧涯看到了段樱雪，这位即是他妹妹又是他徒弟的少女。
比起段英杰一见面就露出厌恶的表情，其实段樱雪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至少见了面不会恶言相向，甚至还留有一点礼貌。
就如同现在，对上他的目光，段樱雪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对他点了点头。这已经算是礼貌了，至于起身问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段家大部分人，包括那个男人，对他的态度都不算友好。
段牧涯一直秉承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面对段樱雪，也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至于段家其他人，大多都是视而不见，省的谁都烦。
许锡清注意到他的动作，好奇地看了过去，就对上了段樱雪的目光，想了一会就明白段樱雪的身份。段家的千金小姐，曝光度还是很高的，她曾经见过几次这位千金的面容。
也就是说，这位是牧涯的亲戚？
她下意识稍稍抬头看段牧涯，对上他平静的目光，她并不傻，能感觉出两人不是亲戚那般的融洽。
而这时候，随着脚步靠近，段牧涯注意到了坐在段樱雪对面的女子，看样子不过十八来岁，花样的年华。
然后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才恢复如常，心底却是稍稍吓了一跳。
虽然乔装打扮了，风格也变化了，但有心注意的话，并不难察觉，这女人不就是诺尔兹的大小姐，那个让他都有点忌惮的蒂亚。
没想到难得出来一次，不仅遇到段樱雪，还会遇到这位大小姐。
相比段牧涯，许锡清则是要迟钝一些，拉着段牧涯的手挑了挑，好巧不巧挑中了她们旁边的位置。而段樱雪的目光，下意识去看两人还拉在一起的手，然后当作不经意地移开目光。
兴致勃勃点了菜单后，许锡清才和段牧涯说着话，但说着说着，也注意到坐在她对面方向的蒂亚。
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心下怀疑又不敢确定，然后就对着段牧涯使眼色，示意他去看蒂亚。段牧涯差点笑出声来，只因许锡清使眼色的神情，清秀中的确透露着点可爱。
这让许锡清有些气恼，蹙眉瞪着他。段牧涯连忙挥了挥手表示自己错了，然后点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这一切都发生在不言中，倒是见证了不少的默契。
而得到段牧涯肯定后，许锡清眼前就是一亮。原本对机甲，她只是不服输的性格，最近随着状态好转不少，她对机甲难得有起了好奇心。
这么一来，对于拥有顶尖机甲天赋的蒂亚，自然也多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和尊敬。
迟疑着，许锡清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对上蒂亚抬起眼的目光，绽开一抹清秀的笑容，“请问你是蒂亚小姐吗？我叫许锡清，是你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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