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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段牧涯和神姬的第一次接触，神姬给他的印象，该怎么说呢？冷冰冰倒不至于，但要说热情，却也算不上。
从未见过娴静平和如她一般的人，好似世间万事都无法引起她的情绪波澜。传说中，千机营首脑抛弃了一切情感，只为联盟而活，身即大义。
以前或许对此还嗤之以鼻，但真和神姬接触后会发现，这事还真有可能。
“这次历练，狮子星系的军方打算怎么做？按照目前的情况，前来历练的学员，应该都会被暗刺所杀吧？”
“杀？不会。”
神姬微微摇头，“他们会将遇到的历练学员全部擒下，而后送到冰封星球监禁。”
“监禁？”段牧涯愣了一下，“为什么？”
“人，只有在经历无助，品尝痛苦的时候，才会展现最真实的本性。”
她这句话说的有些飘渺，目光好似没有焦距，“那些被偷袭的历练学员，会被封住星决修为，送到早已准备好的冰封星球监禁，以人奴的身份。”
人奴？
段牧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词，很久没用在人类身上了。第一次联盟大战后，部分联盟成员被妖族所擒，成了苦力，也就是所谓的人奴。
怪不得本次阿布罗狄历练，军方和各大学院势力商讨了那么久，竟然打算复制人奴的历史，这可真是...
要知道，能来阿布罗狄历练的人，就算谈不上养尊处优，也是世人眼中的高材生、天才，这次竟然给他们这些人挖这么大的坑，也不知道他们日后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让他们过奴隶苦活，还真想得出来。
“此事已经报备星帅府，并且通过审议。”
“这，是整个狮子星系的决定，事实上，不仅是狮子星系，其他星系同样也在进行类似的历练。”
“心性历练，才是历练学员必须经历的一关。”
“他们将在冰封星球度过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时间内，他们的星决修为会被封禁，受暗刺驱使压迫。”
段牧涯想了想，好奇开口，“怎么驱使压迫？暗刺的手段众人皆知，不下杀手的话，会让人起疑吧？”
“这个，自然会有合理的缘由。”
段牧涯摊肩，“对了，这个计划，包括所有历练学员吗？”
“并不是。”
神姬道了一句，在段牧涯疑惑的目光下，缓声开口，“将阶之上的历练学员，他们曾经经历过类似的训练，不难猜出军方的安排，所以，本次真正的历练，针对将阶之下。”
“明白了。”段牧涯明了地点头，旋即接口道：“目的呢？就是为了让他们体验受人驱使压迫的经历？让他们和暗刺相接触？”
“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迈步在树林间，神姬轻声开口，“军方在他们身上设下的封禁并不牢固，当他们愤怒、反抗、不屈的时候，封禁便会破除。”
话语落下，神姬第一次露出笑容，但也只是一瞬，“当然，破除封禁的时候，虽然意味着他们通过了历练，但在其他人眼中，也是暗刺真正下死手的时候，他们会被当场击杀。”
“杀鸡儆猴？”
“差不多。”
“不怕出意外吗？比如...”
“比如像你这样的？”
段牧涯话语还未落下，神姬已经接口，在段牧涯耸肩承认的时候，淡淡开口，“军方和星系学院、势力敢布下这种局，自然考虑周全。就算真有意外出现，也会第一时间解决，你真以为还有其他人和你一样？”
“这可未必，星系这么多历练学员，未尝不会有卧虎藏龙的人。”
“你要相信军方的效率，哪怕是这次，即便我不出现，也会有军方的人迅速补位。”
“这倒是没错，你这么一说，刚才失去记忆的几个人，会引起其他人怀疑吗？”
“不会。”
神姬淡淡开口，尽管言语中没有流露出丝毫自信，但段牧涯却能听出来。
“我既来了，自然不会有意外发生。”
段牧涯没有反驳，老实说也不敢反驳。修炼了天凌功法，他对气息极为敏感，可即便如此，也完全看不透，甚至看不清神姬。
她就走在自己旁边，清晰可见，可认真感应的话，却察觉不到她的任何气息，她好似走在另一个时空中，这里出现的不过是幻觉。
帅阶？不可能。王阶？帝阶？他不清楚，他只清楚的知道，如果此刻神姬要杀他的话，易如反掌。
这世间能够翻云覆雨的人其实并不多，但神姬，绝对算一个。
“话说，我现在要做什么？找个地方藏起来，避免被其他人找到惹麻烦？”
“这是一个办法，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神姬开口道了一句，在段牧涯好奇看过来的时候，她伸出右手，手掌上凭空出现一个刻有纹路的徽章，“这是千机营的图徽，你若是有兴趣，不妨去见识下冰封星球。”
段牧涯接过她掌心之上的徽章，好奇开口，“以暗刺的身份？”
“以暗刺的身份。”
“他们不会怀疑吗？”
“不会。”神姬道了一句，依旧是古井无波的表情，“千机营行事素来神秘，他们不会怀疑你的身份，只会将你当作千机营的使者。”
“使者吗？有点意思。”
段牧涯眉眼笑笑，“这算是狐假虎威了吗？”
“你若是这么想，也没错。”
神姬脚步顿住，看了一眼段牧涯，颔首开口，“此间事已了，我该回去了。”
她的身影开始闪烁，段牧涯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原来这还真不是她的本尊，只是一具分身而已。
啧啧，只是一具分身，就有如此实力，当真厉害。
“我们还会见面的，我期待你的成长。”
她的身影开始消逝，目光落在段牧涯身上，留下最后一句话，“我也想看看，你会给联盟带来什么。”
我也期待，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呼了一口气，段牧涯花了一点时间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今日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让他心神起伏。先是眼睁睁看着秦嫔若‘死’在眼前，又发怒首次动用三个星魂的力量，结果还遇到了神姬。
他不是傻子，神姬的出现，本身就带着不寻常的意思。
一个千机营的首脑，不远光年而来只为他，看这情况，自己的未来或许真的超出他的意料了。
难不成他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独一无二的主角？
簌簌声传来，段牧涯的思绪被打断，抬眼看去，一个黑袍人立在树梢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段牧涯，啧啧开口，“能在这里遇到一个武阶七层的小子，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呢？”
若是之前遇到，段牧涯怕是会警惕万分，此刻带笑回答：“装的还挺像。”
这句话，让黑袍人的话语顿住，黑袍下双眸有些惊疑不定，让段牧涯有些失笑，扬起手中的徽章，这让黑袍人怔在原地，沉声开口，“千机营？你是什么人？”
“你说呢？”
段牧涯微微一笑，“奉命而来，督查阿布罗狄历练一切事宜。”
黑袍人没有举动，站在树梢上似乎在汇报着什么，半响后看向段牧涯，“你且随我来。”
段牧涯应声开口，不过多会，便有一架小型飞行器飞来，将他和眼前的黑袍人接往军方的星舰。
竟是本次军方的主舰，在王杰凛的接待下，他见到了老熟人，罗金。
“你们先下去吧。”
彼时罗金正在软椅上闭目养神，见段牧涯进来后，挥手让王杰凛和卫官离开，而后眸光落在段牧涯身上，手指在椅子上轻点，“千机营的？”
段牧涯没有回话，只是扬起了手中的徽章。
罗金同样没有再开口，她凭空一抓，段牧涯只觉得全身僵硬无法动弹，手中的徽章也飞向罗金面前，被她随手握在手中。
蹙眉，段牧涯开口，“罗金少将可是不信？”
“信，自然是信的，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指肚在神姬给的徽章上滑过，罗金看向段牧涯，手指捻动开口，“你见过她了？”
段牧涯有些讶异，摸不透罗金的意思，故而没有开口。
“让我猜猜。”
罗金也没理会段牧涯，手指在太阳穴上轻点，“段牧涯，是你吧？”
本次历练，所有学员都进行一番伪装，个人终端封闭，便是军方之人也不可能直接关联到他们的身份，罗金这句话让段牧涯心跳加快了一些。
被认出来了？神姬不是说不会被怀疑吗？
“放心吧，若是常人，自然不会发现。”
看出段牧涯心中的惊疑，罗金微微一笑，挥手间让段牧涯全身僵硬的威压已经散去，“整个狮子星系，能认出她气息的，除了戈隆军团长之外，只有我一个了。”
“明知我会猜出你的身份，还纵容你过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段牧涯不知她的想法，所幸就没有回答。而罗金将徽章还给段牧涯后，有半响的安静，似乎在和神姬联系。
半响后，她重新看向段牧涯，眼角带笑，“有趣。”
“虽然不知道你缘何会和她有所联系，不过，对我狮子星系来说，倒也算是好事，按着她的意思，接下来你要做什么，狮子星系的军方将会尽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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