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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换做段牧涯，也很难忍受看着身边同伴死去，就像当时面对秦嫔若倒在自己面前一样，他也会发狂。
区别是，在发狂的时候他还保留着理智，能够分清所处的情况。而这些人里面，有一部分已经陷入狂躁，失去理智。
这些黑袍人都善于分辨情绪，对于已经失去理智的学员，会直接淘汰出场，这是一开始就订好的规则。
“啧啧，心理还是脆弱了一些。”
场内，黑袍人已经开始针对那些失去理智的人下手，随着这一部分学员被陆续‘击杀’，混乱的场面，终于有些沉寂下来，那些逃脱一死的学员聚拢在中间，畏惧、愤怒地看着周边的黑袍人。
地上散落着血渍，那些被‘击杀’的学员被黑袍人拉了下去，他们将会送到军舰之内，接受心理辅导，直到他们的心理创伤平复。
但，他们未来也将接受到针对性的训练，直到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得到提升。至于剩下的学员，他们将继续接受本次历练。
“不想死的就继续干活。”
衣衫已经染了血渍，左倾凰的目光环视四周，旋即落在上方的段牧涯身上，有思索的神色在眼眸中闪烁。
相比其他人，左倾凰要冷静许多，张开手，掌心上还留着鞭痕，破了皮渗了血，但除此之外，却没有伤及骨肉。
她开始回忆刚才的一幕幕，黑袍人贯穿学员胸膛的时候，那阴寒的气息，那枯黄的手掌，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都带着一点不对劲。
不，应该说从头到尾，这件事都透着古怪。
为何暗刺会出现在阿布罗狄星球，为何当时明明已经下了死手，她们却没有死去，反而被带到这里做苦工。
暗刺不是一向奉行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死一人，从不留活口的吗？
“愣什么呢？赶紧干活。”
一鞭子挥了过来，就打在左倾凰的肩上，让她吃痛回神，但这次，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乖乖拿起地上的工具，左倾凰转身继续开采。
只不过，开采的时候，她的眼角却一直在打量着，从那些忍气吞声的学员，到四周监督的黑袍人，再到台上的段牧涯。
“大人。”
有黑袍将士来到身后，躬身开口，段牧涯转身看去。
“已淘汰迷失心智学员三十二人。”
“嗯，送他们回星舰。”
“明白。”
他领命而去，段牧涯则留在原地，目光从剩下的学员身上一一扫过，在扫过左倾凰的时候，眼眸却微微一动。
恰好的，左倾凰也抬起头往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嗯哼？”段牧涯手指微捻，转头对身后其他人开口，“留意下237号。”
这个矿脉里面有三千的学员，每个学员都有自己的编号，段牧涯所指的237号，正是左倾凰。
身后黑袍人也没有疑惑，一开始的时候，众人心里就已经有所准备，数十万的历练学员，总有那么一些人猜到历练的不对劲，甚至发现历练的目的。
而这些人，将获得不错的积分。
半天无话，经历过‘死亡’，这些历练学员不敢再肆意反抗，尽管鞭子随时有可能落在身上，也只能默默干着苦力的活。
半天的开采，若是放在以往，自然难不倒这些人，可如今星决修为被封，他们也不过是一群体质较好的普通人而已。矿脉温度虽然比外面要好一些，但也足有零下十几度，外袍堪堪能够起到一些御寒的作用而已，早已忍耐不住。
饭香传来，对于如今的学员来说，竟然能够第一时间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有些学员甚至控制不住的咽了口水。
“吃完继续干活。”
有黑袍人拿着鞭子乱挥，手中的盒饭看上去竟和中古世纪的片场盒饭类似。当然，里面的食材可没那么友好。
领到盒饭，左倾凰不由得眉宇大蹙。
分不清是什么物种的肉块，别说香味没有，还有一种刺鼻的，辛辣的味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大人。”
有黑袍人拿着盒饭过来，段牧涯道谢之后接过盒饭，坐在旁边一边吃一边看着底下。他手中的盒饭自然和底下不同，饭香扑鼻，悠哉悠哉吃着。
这画面落入一直关注的左倾凰眼中，眼中的怀疑又加深了许多。
肉块干硬，如同嚼柴，刚吃一口左倾凰眉头就皱在一起。左右看看，尽管这肉块难以下咽，但大多学员还是选择硬撑着吃下。
算了，就这样吧。
叹了一口气，左倾凰将口中的肉块咬碎，囫囵吞下。
“那家伙应该是察觉了。”
段牧涯吃着盒饭，转头对一旁的黑袍人开口，“将她带过来吧。”
“是。”
黑袍人领命而去，走下场内吸引了不少学员的瞩目，一直看着他走到左倾凰身前。
附近的学员顿时放下手中盒饭，警惕地看着黑袍人，还有些已经下意识朝着左倾凰汇聚，将她挡在身后。
“哼。”一声冷哼，黑袍人直接出脚，将挡在眼前的学员踢开，直面左倾凰。后者站起身，和黑袍人直视，勉着唇没有开口。
黑袍人伸手一擒，在其他学员紧张的目光下，一把抓住了左倾凰。
“你要干什么？”
那些被踢开的学员再次围了过来，尽管嘴角还残留着血渍，却坚决地挡在黑袍人面前。
无视这些人，黑袍人将左倾凰半拉半扯地带走。这一幕激怒了其他学员，纷纷涌了过来，却被其他黑袍人一脚踢回。
一场纷乱马上就要上演，越来越多人被踢飞，让左倾凰看的直皱眉，有些不忍心。她下意识要开口，却见身前的黑袍人看了过来，阴寒的眸光让左倾凰内心迟疑了一下，勉着唇没有说话。
老实说，她心里也有些打鼓和畏惧。如果，如果她猜错的话，那么她即将面临的，会是无法预知的局面。
在纷乱之中，左倾凰被带着走上陡坡，地面湿滑若是不小心会直接摔倒，直到看到了段牧涯，黑袍人的身影才停住，左倾凰也顿住步伐，定定地看着段牧涯。
毫无疑问，此人就是这里的掌事者。
这里已经看不到底下的情况，底下也看不到上方，左倾凰的目光落在段牧涯手中的盒饭上，他无意隐瞒，那不同底下的食材，甚至还有米饭，让左倾凰眼眸微微转动。
放下手中的盒饭，段牧涯站起身，脚尖一点突然出现在左倾凰身边，一掌向左倾凰脑袋劈下。
这一幕，惊愣了左倾凰，下意识转身躲避，可她如今没有星决修为，哪里能躲得开，这一掌劲从她耳边划过，轰在身后的石壁上，爆响中碎石纷飞，让底下纷乱的局面顿时一静。
那些反抗的学员，被踢飞到一起，再不敢随意反抗。
收回手，段牧涯看着左倾凰，悠悠开口，“怕吗？”
他若没有出手，左倾凰还有些怀疑，可他如今出了手却又留了手，左倾凰心中的猜测已经落实大半，呼了一口气后开口，“原本还是有点怕的，现在还好。”
段牧涯笑了笑，知晓她已经猜出来，招招手让黑袍人再拿了一份盒饭过来，让左倾凰眼眸微微一动。
“饿了？”
“有些，星决修为被封，还真是不好受。”
接过段牧涯手中的盒饭，左倾凰呼了一口气，就在底下坐好，“你是军方的人？”
“算是。”段牧涯笑了笑，这个回答让左倾凰有些狐疑地看了段牧涯一眼，显然有些无法理解。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这是什么回答？
段牧涯读懂她的狐疑，却没有去解释，一边吃着盒饭一边开口，“你应该算是比较早发现的人了。”
“那我接下来呢？怎么安排的？”
“按照正常流程，你该回星舰了。”
段牧涯道了一句，旋即看着左倾凰，眉宇微微一动，“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左倾凰下意识开口，注意到段牧涯不怀好意的目光后，眉宇不由得一蹙。
“陪我演个戏，一场好戏。”
放下盒饭，段牧涯笑着开口，“这次历练的目的，你应该猜到了，无非就是那几点，刺激，再刺激，看看你们在绝境之中会有什么反应。”
左倾凰点点头示意明白，而后开口，“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当然是，再给他们下个猛料，一个足够猛的猛料。”
段牧涯眯着眼笑，“如何？这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
“什么猛料？我总得知道吧？”
左倾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而段牧涯没有直接回答，站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土，看向下方，“一个能够加快点进程的猛料。”
“顺便，也做做双面间谍怎么样？”
左倾凰双眸微蹙，片刻后才点点头，“好。”
一段时间后，在底下学员们紧张的目光下，左倾凰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尽管身上的衣袍似乎经过整理，但依旧可以看出凌乱的痕迹，显然遭受到了不好的待遇。
这一幕，让无数学员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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