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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辉看着趴在沙发上鼓着腮帮子跟松鼠似的两只，外加一只叛变的蛋挞，眉头崩的紧哒哒的，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忧虑气息，这些人，丫的一个个都叫人不省心，他戳了戳身边只顾着一本正经往嘴里送饼干的越泽，终于有机会说说心里话了：“嗳。”
“这个卓华身上有猫腻。”
越泽动作顿了顿，施舍给了明辉半个眼角：然后呢？
“他的属籍不在御风团，基地自由人中心也没有他的备案，但是他的身份芯片是哪来的？庄重根本查不到他任何资料。”这事儿说来也是奇怪，基地里人人都知道卓华是御风团里的废柴，仗着曾给过君浩一个面包的恩惠，霸着人家不撒手，再多的，却是没人说得出来了。
明明这人，大家都知道，可谓“名声”在外，一提起来好似有说不完的吐槽的话，可是一旦真要说起来了，除了吐槽他废柴的名声，其他的竟是一概不知。
“中央直属或者特殊性机密人群，团级的系统没有权限查看。”越泽终于舍得开口了。
嘶，明辉倒吸一口气，气急败坏的凑近了压低了声音质问，“那你还把他招进来？那些人就特么属疯狗的，咬住了就不松口，你是嫌团里麻烦事还少么！”
“我有留下他的理由。”再说刚才也只是回答他的问题，真相如何，还有待商榷，越泽不紧不慢的把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填进嘴里，见明辉要炸毛了，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样是不太好，他指了指手上的尾戒，“还记得这个么？”
明辉一愣，心想：这不是你当宝贝疙瘩戴了二十多年的那个破戒指么，从大拇指一直轮到小指头，这股一心一意二十年如一日的劲头他都感动了，当然他没敢这么说：
“这不是你到孤儿院的时候就在脖子上挂着的那戒指么？”得亏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值钱，要不然早被院长撸了去了，还能给他留着把五个指头轮了个遍？
“嗯，就是它。”越泽点点头，起身朝外边走出去，“今晚我值夜，你去安排一下。”
“……”然！后！呢！
明辉看着那道干脆利落又潇洒的背影，恨得牙根痒痒，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么！这小混蛋，再也不是当年跟在他屁股后头要糖吃（并没有）的小豆丁了。
他们占的这家农舍里统共三间有床的屋子，一行十二个人自然睡不开，除了守夜的越泽，其他的两三个人挤一个床，还有几个打地铺的。
灼华看着三三两两搭伙的人，在庄重阴沉的扫视下拒绝了小孩邀请他同睡一张床的建议，自觉地把客厅里两个小沙发拼在一起，拽了一张毛毯将就着躺了上去，幸好他这身体瘦小，蜷着腿，两个沙发勉强能兜的住他。
越泽就在他对面长沙发上坐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挡住了窥视的目光，灼华只远远看到一团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他脸上颜色。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反倒给了他安全感，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松了不少。
从他力竭开始就包围着他的浓郁的灵气，已经消散了，灼华借着毛毯的掩饰，摩挲着无名指上没了动静的戒指纹路，心里零零碎碎的疑惑，渐渐的连成了一条线。
今日他在庄衍那里零零碎碎了解到一些事情。
这里的丧尸分为智尸和能尸，智尸颈上生乌灵参，长在丧尸颈上是晶莹玉色，一落地便成了不起眼的黑疙瘩，这里的人称之为“尸菌”，这倒与乌灵参有相似之处，尸菌在基地可兑换贡献点，这类丧尸随着等级升高能生出一定的智力，动作相对敏捷，力量则稍弱，初阶智尸力气不及身体强壮的男人。
能尸则与之相反，智慧显弱，尤其是低阶能尸，动作僵硬，但力量强大，身体坚硬，便是最低阶的能尸力量和身体强度也强过人类数倍。这种丧尸脑中生晶核，是异能者力量之源，如同灵石之于修士。
有了对尸菌的了解，对他也算是好事一件，只是……他捏了捏手指，这道纹路就是悬在他心上的一把剑，让他神经紧绷着不得安宁。
他今日发现这道纹路在吸收灵气！
怪不得他每次修炼，灵气在经脉里打个转都要少一小半，他还当是这具身体经脉太弱，留不住太多灵气，原来，原来如此。
只是那么多灵气都吸收到哪了？这纹路在他身上，为何他毫无感知？路上死了近五十数智尸，他透过窗户看的分明，那些尸菌未落地之前遍化作灵气围在了他身前，五十多枚乌灵参，这些灵气若全为他所用，足够他一直达到筑基，这么多灵气就被这小小的一枚印记吸收了？
自重生伊始，他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泥潭里，一个个谜团将他紧紧缠绕着，每当他解开一个，便会有更多的谜团蜂拥而来，片刻不得喘息。唉……
灼华垂了垂眼，再抬头便被头上的黑影吓得一跳，一口气没叹完活活噎了回去，“谁？”
“我。”一如其人简单粗暴，“你刚才在想什么？”叫了这么多声，是装作没听到，故意让他过来么？这人……还真是不消停。
其实方才灼华出声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只是话已经说出口，索性就将错就错，“我自然是在睡觉啊。”
越泽盯着那双在黑夜里格外精神奕奕的眼睛，抿了抿唇，没揭穿他的谎话。
灼华只觉得沙发一沉，那人已经一屁股坐上了他脚踩的那道沙发扶手上，在黑夜里看不清那男人表情，他一时搞不懂这人意思，索性起身盘腿坐在另一个沙发上，面朝着黑影，以静观其变。
“试试。”
灼华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多了个东西，下意识攥了攥，棱角分明的，是晶核。他捏了捏手里的晶核，明白了这人话里的意思。
晶核是异能者的力量之源，学会如何利用自然十分重要，当时在车上这人只管闭眼假寐，他还以为他根本没注意这些，退一万步讲就是注意了，以这人心性也应当不会放在心上，所以……这是什么情况？趁着夜深人静特意给他开小灶，教他怎么利用晶核？他图啥？
灼华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很是精彩。
越泽看着这小孩脸上丰富的表情，皱了皱眉，破天荒的主动解释了一句：“进了战团就得有自保的能力，不会有人专门保护你。”言下之意不求你帮什么忙做什么贡献，别拉后腿就行，所以骚年你别想太多。
灼华借着夜色眨眨眼，怎么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又被越泽不耐烦戳了一下之后，他借着黑夜的掩饰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攥着手里的晶核，闭上眼，装模作样的吸收起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睁开眼，挫败的哭丧着脸：“我不行。”
视线扫过灼华手里完好如初的晶核，越泽又皱了眉头，拿了一颗晶核在手心，想了想又自口袋里掏出火机，灼华只感觉到他手指翻动间，一束火光徒然在两人之间亮起来，他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看着这人并不细腻棱角分明的脸，怔了怔。
“看这里。”越泽挑着眉晃了晃拿着晶核的手，灼华顺势看过去，放在晶核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他略为诧异的想，这人的手倒是出乎意料的秀气，尤其小指上露了半截的戒指牢牢拽住了他的视线。
纤长的叶片盘旋在手指上，细致的叶脉经络清晰可见，渐渐的与印象中纠缠不休两片叶子勾勒而成的戒指重合，灼华鬼使神差的探手摸了上去，手指相触的瞬间，两只手不约而同的颤了颤。
仿若被触动了神魂的震动让灼华瞬时回神，连忙仓惶的将手指拿回来，心中后知后觉的感叹着，只可惜这一枚少了印象中的灵气和古朴，看着极为普通和劣质，因此错过了越泽眼中晦暗不明的复杂。
一直静静躺在手心的晶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颜色，最终化为粉尘，越泽看着他，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看清楚了么？”
“……”
一个没有教人经验的面瘫一本正经的教，一个力争做面瘫的伪异能者一本正经的学，这种一本正经的无聊教学竟然持续了大半夜，两个倒都是有耐心的人。
当然最终是免不了以失败而告终的结局，灼华打着哈欠睡过去的时候，脑子里还在迷迷糊糊的想：这人应当放弃教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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