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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林曦抱着肉丸子一样的秦王，只觉得软乎乎的就跟初做的新棉花被褥一般，怪好摸的，一个没忍住就多摸了两下，随后不由自主的想着，顾大哥和宝珍是兄弟俩，也不知道顾大哥的皮肤是不是也这么好摸？想到这里突然间就觉得羞涩的不行，急匆匆的低下头来，脸颊嫣红。
秦王哭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等着看到众人包括那些侍卫诧异的目光的时候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心里又急又气，想着真是傻了，竟然会找个地位卑贱的宫女寻求安慰。
估摸着是在洞穴里困的太久了，脑子进了水。
不过这宫女的身上挺舒服，虽然没有母后身上那华贵的牡丹花香露味道，但是另有一种味道，竟然觉得靠着很安稳。
林曦看着秦王哭的可怜兮兮的，拿了帕子出来给他擦眼泪，随即柔声说道，“顾大哥最是讲道理了，肯定是你做的不对。”
按道理秦王觉得他应该生气才对，林曦根本就是站在皇帝的一边！可是林曦的声线软糯，语气又是十分的温和，轻声细语的就如同春日里的暖风，吹的人心里暖烘烘的，竟然就没了脾气，但他还是傲慢的抬头，带着皇子应有的气派，硬生生的说道，“反正我没错，都是他们欺负我。”
刘喜多刚才还觉得秦王有些可怜，这会儿看他这般不知悔改的样子，气的牙痒痒，只恨不得上前狠揍一顿。
皇帝冷着脸，说道，“胡闹，快过来。”
别看秦王骄横跋扈，平时十分的目中无人，但也是个十分聪慧人，虽然不耻自己的行为，竟然找个低贱的宫女当挡箭牌，但是等着他发现，自己这个误打误撞竟然起了作用的时候，心思又变得十分的微妙。
刚才还觉得皇帝的神态冷冽如冰，但是自从林曦过来之后，竟然就变的缓和了些……，他又想起自己好几次想要显露身份都被皇帝打断的事情来。
难道林曦可以左右皇帝决断？
这是真的?
不，这不是真的，刚才一切都是巧合而已，或许皇帝这样隐瞒身份另有隐情，也或许是有把柄在这宫女的手上？虽然这后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堂堂皇帝会有什么短处被一个低微宫女抓在手里？但秦王打死也不相信皇帝是因为在意这个低贱宫女到改变主意。
“我没胡闹，反正我没错，要做也是这个下贱的刘喜多的错！”
“周宝珍！”皇帝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儿来，立时带着几分叫人胆寒的冷意来。
皇帝威仪并非只是玩笑，这种长期坐在上位者的气度甚至有时候可以让人觉得恐惧，而皇帝性格原本就有些冷冽，如今更是把这种威严掌握的如火纯情。
这种上位者的威严立时就让秦王觉得有些恐惧，吓的抖了抖身子。
“别怕。”林曦安抚的拍了拍秦王的肩膀，但是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也是被皇帝的威仪吓到了。“顾大哥……”
秦王本想推开林曦的手，只可惜林曦动作太快了，让他还没来得及推拒就结束了。不过他看到林曦也惨白着脸，心里讥讽，你一个卑贱的宫女，被帝王的威仪吓到了不是正常？你还以为我皇帝会对你怜香惜玉？
简直就是做梦。
秦王为了印证自己的话，抬头盯着皇帝的表情，想从上面看到怒意来，谁知道……，皇帝的脸色竟然变的柔和了！！！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一旁的马思瞧着秦王错愕的表情忍不住想着，你才知道皇帝看中林姑娘？呵呵呵，这反应可真慢。
你要是见到当初皇帝淋着雨，被自己顶撞，竟然还为了在林姑娘面前隐瞒身份而放弃了皇帝的威仪，放了自己一马，是不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当时他就知道这姑娘以后会不同寻常。
自己能活一命也全靠着她。
只不过马思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又觉得有些害怕，皇帝饶了自己一次，还能饶了第二次吗？他还能有机会回去见养母和养姐吗？
以前在一起相依为命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是等到了危机性命的时候……，马思才知道原来自己最在意的还是家人。
养母做的可口饭菜，养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衣裳，都是他最难以舍不得东西。
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还觉得养母太过唠叨，养姐太过刻板。
马思想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圈，又怕自己忍不住哭了出来，赶忙低头掩饰自己这伤心的模样。
皇帝说道，“林曦，你过来，宝珍今天做错了事情，我总要教训教训他，让她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皇帝的语气不算温和，实际上还很冷硬，但是就这样还是让熟悉皇帝的人感觉到了惊异，因为刚才是怒气满满的，现在显然已经不是处于盛怒之中了，这已经是十分惊人的变化了。
林曦虽然怜惜秦王，但是想到他之前咬马思时候那股狠劲儿，确实是觉得有些过头了……，需要好好的讲讲道理，又加上她习惯性的听从顾云，所以很自然的就按照皇帝的命令走了过去。
不过林曦的步子刚迈了一步就被身后的秦王拽住了。
秦王又不是傻子，从开始的惊异，到后面的不敢置信，等到现在是完全没脾气了，如果非要找个救星，就算是他认为身份低微的林曦也不在乎了。
主要是皇帝这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林姐姐，你救救我。”
秦王看起来十分的别扭，虽然嘴里说着求助的话，但其实眼神还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显得十分的不协调。
林曦，“……”
***
人既然已经找回来了，自然是要早点回去，原本皇帝准备好好惩戒秦王一番的，结果因为林曦的缘故也只好暂时作罢。
秦王觉得自己很是没有骨气，一边鄙夷自己的行动，另一边又在皇帝莫名的威压下又不得不不离林曦的左右，就好像只有跟在他的身边才会觉得安稳一样。
而事实上确实是他想的那样，皇帝的目光好几次都停留在秦王身上，最后决定回去在说这件事。
几个人从三清殿的院子里出来，太阳已经升起，红红的朝日映照的四周带着橘红色的光晕，把所有人都镀上了一层金光来。
林曦脚步有些慢，出了这个门口她就要和皇帝道别了，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想想就觉得舍不得。
皇帝虽然不矮，但是也不算是最高的，侍卫里有好几个比皇帝高，但是他气度雍容，步伐从容，无疑是最叫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就好像旁边所有人都是他的陪衬，唯独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林曦痴痴的望着。
皇帝和刘瑾走在最前面，然后是林曦和秦王，后面则跟着一对侍卫，还有被侍卫搀扶着的刘喜多。
跟在后面的马思不敢仔细看，但是刚才只不过瞥了一眼就觉得有些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林姑娘的眼睛很美，就如同他读到的那句话眼眸如秋水。
那时候他就想这话可真美，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意境？可是今天看着林曦的目光……，他忽然就懂了，那是候一种从内心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情感，炙热而缠绵，又那样不带任何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喜爱，澄净清透的都没办法让人去苛责。
任是谁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也都会被融化吧？
所以皇帝这才会纵容她吗？
如果谁能这样的看着他……，马思忽然就想起一双熟悉的眼眸来，虽然没有林曦的漂亮，但在他眼里却是最好看的。
马思只觉得心神一震，很快就把这个念头甩掉，他现在自身难保，竟然还有会产生这样龌龊的想法。
皇帝只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不用看也知道是林曦的，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她。
林曦看到皇帝回头，立时就朝着他甜甜的笑了起来。
这笑容像他清晨喝的蜂蜜水，像他饥饿时候吃的第一口松软的发糕，像他最喜欢的那件母亲亲手做的衣裳……
一股说不来的甜蜜从骨髓四处涌了上来。
皇帝嘴角上扬，微微的颔首。
林曦笑的更灿烂了，眉眼弯弯的，就如同被晨曦照耀的嫩绿树叶，像清晨的朝露，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明媚。
秦王死死的拽着林曦的衣袖，看着皇帝和女主眉眼来去的，忍不住想着……，哼，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被人笑话。
当然他的皇帝哥哥肯定是好的，坏的是这个不知分寸的林曦。
和他那个端庄且有大家风范的张萍儿姐姐没办法相比……，等着林曦知道皇帝的真实身份，看到张姐姐，他倒是想看她自卑难堪的神态。
秦王忍不住恶意的想着。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原本空洞洞的山树洞内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来。
那目光一直盯着林曦，忍不住嘀咕道，“真像……，太像了。”
马思是最后一个跨出天井的人，只是他的脚刚迈出去就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劲儿，那是一种武者自带的敏感。
马思迅速的回头，随即脸上露出狠辣之色，忍不住大喝一声，“是谁在哪里！”他这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像是一只飞燕一般，几个点落跃起，身姿轻盈的跳到了树洞口。
地上还是依旧十分的泥泞，马思两只脚陷入里面，他一转头就看到皮肤苍白如鬼，一头白色“鬼”迅速的消失在了黑色中。
马思飞快的追了过去，可是里面他也去过，四通八达，他来到一个三个路口的岔路口就犹豫的不知道选哪个好。
他想起之前这里莫名奇怪的哭声。
难道这里真的有鬼不成？刚才他看到的就是？
一股说不来的寒意从脚底涌了上来。
马思想起那一双阴森森的眼眸，还有诡异的白色毛发……，看来这里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走到了太液池旁边的亭子里皇帝就停了脚步，两个人到了要分开的时候了，林曦依依不舍的站在皇帝的对面，欲言又止。
“人找到就好了，你先回去吧，让张式给你放一天假，好好补个觉。”两个人对视良久，皇帝原本不是个擅长说话的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在林曦的期待目光中说出了关心的话语来。
林曦立时就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就好像是听到多么叫人愉悦的话来，甜甜的应道，“我知道了，顾大哥，你也要好好休息。”随即又补了一句，“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很严厉，今天会不会给你放个假歇一歇。”
林曦觉得顾云可以和傲慢的侍卫交好，还能和刘瑾这样的内监在一起，都是因为他在皇帝面前很有体面。
整个大明宫的主人就是皇帝，说白了她们这些人都是进来伺候皇帝的，顾云在皇帝面前有体面，自然是可以影响别人。
“不过今天能把刘哥安然无恙的找回来，也是托了顾大哥你在陛下前面有体面，虽然有些辛劳，但想着这些还是要好好的伺候陛下。”林曦是个十分懂的感恩的人，别人的一点点的恩惠都会让她觉得感激，“只是我没有跟在顾大哥的身边，要是跟顾大哥一起做事的话就可以给顾大哥打下手了。”
说道后面带着几分失落，有些难过的低下头来。
秦王站在脚都都麻了，忍不住鄙夷的想着，还想跟皇帝哥哥在一起共事？你算个什么东西？等真的看到皇帝的威仪，怕是直接吓晕过去了吧？
当然，秦王虽然心里这般鄙夷，但还是紧紧的靠着林曦，生怕皇帝把自己直接拽过去，然后惩戒他。
其实他欺辱一个内监都不算是什么事，不过都是下贱的奴婢，但是真正让他心虚的是自己说的那些话。
侮辱刘喜多是皇帝的男宠的话。
要知道这件事往重了说就是欺君之罪，往轻了说也是搬弄是非……，就算是太后知道也无济于事，没办法帮他。
这边皇帝和林曦依依惜别，正确说是林曦舍不得皇帝……，只用那一双水润的眼眸看着皇帝，皇帝最后显得有些无奈，上前用手摸了摸林曦的头，用他自己的都没有想到过的温和声音说道，“回去吧，过几天来看你。”
“嗯。”林曦乖巧的点头，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好，顾大哥，我等你。”这才是她一直等着的话。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越是和皇帝相处，林曦越发觉得皇帝的不同寻常……，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或许是顾云是个她不知道的大人物，并非一个厨子那么简单，但是这想法不过是昙花一现，她只相信皇帝，他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
因为她知道皇帝不会让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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