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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作品: 韵念九城 |作者:司徒南容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12-30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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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濮阳即墨寝宫――

“濮阳公子回来了?”微萱一见濮阳即墨回来了,便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替他脱下外披,小心挂好,“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是谁?”濮阳即墨语气带着疏远感,极为冰冷,似乎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如何闯入寝宫的?”

如今,连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也可以踏足自己和韵儿的回忆之所了吗?伊是干什么吃的?

自韵儿离开后,濮阳即墨一直是这般喜怒无常,对旁人极为警惕,微萱知道,自然是从容应对:“伊临时有事,托我来服侍公子。”

怪不得,平日自己还在门口的时候伊就已经来迎接了,可今日自踏入门的一路上,都没有伊的影子。

不过伊服侍了他这么久,这家伙想干什么自己还猜不出来吗?

濮阳即墨只是盯着微萱,眼神锋利:“根本不是什么有事,而是伊特意求你过来的吧?”

“不,我也是自愿过来的。”

微萱的从容,从容到濮阳即墨不由有些反感,随即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可……”

“伊说了什么我虽不知道,但我也能猜个大概,你不必听信,更不必陪着她胡闹。”

微萱不言,嘴唇微抖,眼泪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原来在他看来,一切只是胡闹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下了多大决心才……

濮阳即墨会读心,自己知道微萱此刻内心在想什么,对于感情,他最清楚不过了,这个东西是无法控制的,也不是他三两句就能劝她放下的。

连他自己都无法放下,又有什么脸劝旁人放下?

可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让眼前之人倾心于自己?分明连这张脸他都没什么印象。

思索良久,他才终于想起了自己曾在一个月前就下过一个小雪精,为了防止变数,甚至还让伊去服侍了她,不会就是眼前这家伙吧?

这下好了,误会可大了,原本只是为了赎罪才救她一命的,怎酿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濮阳即墨很轻的叹了口气,幽幽开口:“你走吧。”

“可濮阳公子,我……”

濮阳即墨皱眉,尽量委婉的说道:“一个心,真的很小很小,小到仅仅只能装下一个人,我的心已经装了韵儿,只有忘了她,才有可能给你腾出空间,不过很遗憾,我不想忘记。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四周突然变得极为安静,微萱一愣,她不傻,都这样子被人拒绝了,还能说什么?

甚至还未告辞,微萱便急匆匆的夺门而出,更准确的说,是逃。她不想在心悦之人面前哭出来,她怕哪怕再多呆一秒,自己便会出丑。

不过,还有什么比被当场拒绝更让人无地自容的呢?

令濮阳即墨不解的是,此事之后,微萱反而越挫越勇,每日殷勤的给他端茶递水,寸步不离。

而微萱此举,无非是因为那晚大哭一场后突然想起了怜曾经在自己耳边唠叨过的一句话。

纵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在不断的努力下,也会被感动,石子开花的。

微萱这么一闹,搞得全冥府都知道了冥府少主身边有了个美若天仙的追寻者了,到是伊还因此偷了闲,整日过的那叫个自在快活。

众人对此并没有过多的非议,毕竟冥府少主情绪低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让一个人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而如今突然出现的微萱,很明显就是所谓的“那个人”了。再者,这两人郎才女貌,走在一起也是颇为赏心悦目,有何不可呢?

濮阳即墨对此也是极为心情烦躁,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当初和韵儿一起经常呆的花园内。

他微愣,脚步也随即停了下来。

“为何要一直跟着我?若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尽早离开,还呆在这儿做甚?”

濮阳即墨语气冰冷,却似乎没有怒气,一想到韵儿,内心的烦躁感早已被一种愧疚感占据,哪还会生气?

“我留下来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的。”微萱心虚一笑,故作轻松,“再者我早就无家可归了,在哪里都一样。濮阳公子就留下我,让我在您手下当差吧。”

微萱知道,这种一听就像借口的借口,肯定不会使濮阳公子信服的,可是如今的自己也只能赌一赌了。

她赌濮阳公子一定会心软,那个救下自己的濮阳公子,是个好人。

好人吗?

濮阳即墨窥见这般心思的微萱,只是自嘲一笑,自己害了韵儿,也算什么好人吗?

分明是十恶不赦。

濮阳即墨正了正神色,道:“我早就说过了,我救你不过是为了赎罪,不需要你报什么恩,再者,我这并不缺什么当差之人。”

眼看气氛陷入僵局,微萱只是更加的不甘。

她见过那个传说中韵儿的画像,是伊给她的。她不甘心,虽说论品貌,那韵儿确为世间罕有,自己比之不及,可听说那韵儿不但性格顽劣,而且还身世复杂,一个根本不知道哪儿来的家伙,根本配不上濮阳公子。不就是救了濮阳公子一命吗?而且那一命还是因为濮阳公子想替她挡攻击,她良心发现了而已。濮阳公子又为她付出了多少?她的一条命又如何还得清?

一直以来都是濮阳公子背后默默付出,这些道理旁人都懂,就濮阳公子自己不懂。

“我不走。”微萱脸一横,干脆跪了下去,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论干什么都行,我要留下来。”

濮阳即墨的眼神有点复杂,不知是在想什么,最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略过微萱,大步往寝宫走去:“随你。”

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微萱却还是可以开心好久。

濮阳公子同意自己留下来了?

“不过有些事,我要先告诉你。”濮阳即墨顿了顿道,“你,永远也比不上韵儿。”

濮阳即墨自然知道这样很伤人,可不这样的话,根本无法掐断此人的心思。若不狠下心来,当机立断的结束这一切,纠结的越久,只会越伤人罢了。

而且他方才也不小心窥见的微萱对韵儿的不敬之语,心底的怒气一瞬间便占了上头,那些话,分明是不自觉说出来的。

濮阳即墨很快便离开了那花园,自然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日之后,微萱并再未去找过濮阳即墨,一个人整日待在屋内,除了神游便是发呆,连伊都劝不动。

濮阳即墨也曾因心有愧疚而专程来找过她,只是她依旧目光空洞,行为麻木,没有要搭理任何人的意思。

一日――

“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只是清早,伊便急匆匆的敲响了微萱的门,这么久以来,这么失态的伊微萱还是头一次见到。

微萱依旧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伊也忍不了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吼道:“姑娘!不好了!主公他……”

“濮阳……公子?”微萱略带迟疑的看向伊,眼底有些迷茫。

伊虽震惊微萱憔悴的样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主公,他和冥王大人吵翻了,主公非要离开冥府去人间找韵儿姑娘,冥王大人自然是不允的。如今正在僵持着,眼看着冥王大人就要出手……”

微萱无神的目光顿时闪出了一丝光亮:“濮阳公子,在哪?”

“冥府入口处,他们若是打起来,大半个冥府都别想要了。”

伊并没说错,这两人若是打起来,那杀伤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濮阳公子,需要自己。

“带我过去。”

“姑娘,有信心拦下主公吗?”伊有些担忧的问道,“毕竟主公是要去人间找韵儿姑娘,连冥王大人……”

“我也不清楚……”微萱咬牙,坚决开口,“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他送死。”

两人到达时,原本在一旁劝说的侍从早已经被洛扬放出的威压吓跑了,只剩下了洛扬和濮阳即墨两人对峙着,不肯相让,剑拔弩张。

“吾最后问汝一次,汝定要为了那魔族之人与吾反目不可?”

洛扬的耐心早已被耗尽,现在的她,可以说已经在理智最后的边缘了。

“母上大人早知孩儿会如何回答,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濮阳即墨眸底同样闪着寒光,似在隐忍,“当年,母上大人便是不允我二人之事,才酿成了如今这般结局,孩儿之心早在那日便已明了,孩儿不孝,不能留在冥府继承什么冥王之位了。”

洛扬冷笑,满是不屑:“汝纵然去了人间又如何?你二人之缘早已断尽,让她入轮回已是吾最大的恩赐了,汝如今又为何得寸进尺?”

什么时候,去找韵儿成了得寸进尺了?

濮阳即墨自嘲一笑,真是有趣,有趣至极。

“那个,濮阳公子……”微萱见情形不对,在一旁怯怯开口,“我觉得冥王大人所言有理,总执着于过去,拿过去的错惩罚如今的自己,这不该是公子干的事。”

什么叫不是该我干的事?我又该干什么?可笑,什么都不懂,却偏偏以为自己明白了很多,这些多余的担心,他不需要。

洛扬却是一笑:“汝总是执着于过去那个魔族女子,却从未曾留意身边关心你的人,岂不可笑?”

“此事,与你无关。”

冷冰冰的六个字,几乎浇灭了微萱的所有希望。

洛扬也听出了濮阳即墨的意思,语气很快变得极为阴戾:“濮阳即墨,吾知汝心中所想,只是今日,吾心意已决,汝别想踏出冥府大门半步!”

“濮阳公子……”微萱还是不肯放弃,“公子服个软,忘了韵儿姑娘吧!”

濮阳即墨咬牙,冷冷道:“还不快滚!你这样谄媚逢迎,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谄媚逢迎?

微萱一怔,似是不敢相信,堪堪退了两步,幸得伊扶着才未狼狈倒下。她摇头,推开伊,扯着嘴角,还不忘安慰道:“无事,此事本就是我一厢情愿,又怎敢奢求濮阳公子回复我的心意呢?”

这句话,不知是安慰伊还是在安慰自己,微萱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洛扬见此,脸上早已没有丝毫笑意,阴沉的可怕:“看来今日,当真决心不留下了?”

濮阳即墨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好,很好。”洛扬连点头,眼底一闪而过一丝杀意,手中凝诀,诡异的笑着,踱步走向濮阳即墨:“还是那句话,接下一击,便可离开。”

微萱见此,暗叫不好,濮阳公子根本接不下冥王盛怒下的一击,此举,分别是要痛下杀手。

他为何不躲?就这么想死?连头也不抬一下?

微萱来不及多想,行动便先于思考,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挡在了濮阳即墨面前,而一击,竟是生生被她受了。

“姑娘!”

随着伊的一声惊叫,濮阳即墨这才回过神来,可还是没能来得及。

微萱踉跄了几步,终是不济倒了下去,落入了濮阳即墨的怀中。

洛扬尴尬一咳:“既然事已至此,那一击这家伙已替汝接下,吾便也无话可说,依照承诺,汝是去是留,吾再不插手。”

说话间,洛扬早已不在原地。

伊犹豫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事已至此,再追问什么都没意义了,就给他们一点相处时间吧。

微萱无力的半敛着眸,看着身影有点模糊的濮阳即墨,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早知如此,就该听公子的,不留下了。”

“为何?”濮阳即墨眼神复杂的盯着微萱,就好像看见了昔日为自己挡下那一击的韵儿,“为何非要如此,原本那一击我可以接下的,死不了的,根本不需要你这么做。”

微萱苦笑:“我哪还管这些啊?只不过是行动先于思考罢了。”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抱怨:“怎么搞得这么伤感啊?”

“下回可别再这么傻的去送死了。”濮阳即墨低声嘟囔道,“奋不顾身的,让我惶恐。”

“哪还有什么下回啊?”微萱已经合上了眼,似是为了保存体力,又似是为了不见濮阳即墨,“唉,我还是更喜欢我的家,那座白雪皑皑的山,这儿……只有血红色不适合我。对了,濮阳公子,我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濮阳即墨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我还没名字呢。”微萱笑着,有点凄凉,“怜说过,人死后会埋在土里堆一个小土堆,叫坟。坟前会有个木牌,上面会刻着死者的名字,让人们记住他,我不想濮阳公子忘了我,所以……”

濮阳即墨沉默片刻,问道:“倘若不会死,你希望如何?”

“不会死啊……”微萱想了想,不由一笑,“若真的,我希望可以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一切重新开始的话,自己也会有不同的路吧。

“好。”

微萱只当他开玩笑,安然的合上了眼。

也不知道,下次再睁眼时,自己又是怎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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