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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品: 情歌 |作者:青云待雨时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10-18 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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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时隔多年重忆旧事,拿自己跟男友床事跟情敌叫板固然解气,也的确脑残。爱情这回事从来就不是三个人的战争,非要给一个界定,晨晔也不怕承认自己那时候脑子昏聩——跟郁寻安杠上干什么?

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对峙,只要沈余舟足够坚定,郁寻安是是圆是扁他根本不用放在眼里。但沈余舟很显然不够坚定,晨晔甚至觉得这人就是一直把他和郁寻安放在天平的两边,而后一直左右摇摆地衡量他们各自的分量。

而他们就真一直傻兮兮地给自己加砝码,要不他怎么说郁寻安也不是什么明白人呢?他犯傻是年轻,毕竟他那时候二十左右的年纪,郁寻安一个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居然跟他犯了同样的错误。

这事要放到现在,他就果断让沈余舟出局了,天长地久固然美好,那也得看是跟谁。

敢把齐人之福享到他身上的,晨晔只想微笑问一句:您哪位?

总而言之,晨晔看重自我的人,或许,他的自我意识曾于年少轻狂时,在那个名叫沈余舟的迷障中迷失,却从未泯灭,烈火焚烧的破碎之后才是涅槃,那不是他的一场恋爱,那是他的一段人生。

所以晨晔对那一年最整体的印象就是他自己的扭曲和挣扎,让一个本身没多少贱格的人犯贱,也是一件挺勉强的事。

正如那天晚上,他大获全胜,高兴没多久,一股子自厌情绪汹涌而来,几乎浓得化不开。

他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男人英俊的脸,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或许是值得的,毕竟沈余舟以前对他那样好。

或许是想证明什么,他转身,把自己扎进半睡的男人怀里,“师兄……”

沈余舟迷迷糊糊嗯了声。

晨晔嘴立刻凑过去了。

接着在宾馆房间,深夜,他们来了这天的第三次。沈余舟眼看就要见到周公的面,被晨晔叫醒贴着身子蹭,先是不耐烦,后来又没忍住笑了。

把他摁到床上,一顿猛艹,沈余舟说:“就这么浪?”

晨晔被顶得气都连不上,有些可怜地胡乱拉扯:“……大概是……春天了吧……啊……”

“啪”地一声很是响亮,沈余舟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拍了下,肆意驰骋,“小浪猫……”

晨晔眼角一热,转头向身后的男人乞求,“……我想看着你……”

如今,晨晔不知道沈余舟想跟他复合,chuang笫欢愉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总之,在他感受到沈余舟对他逐渐冷淡嫌恶的那段日子,勾着沈余舟上chuang,变成了证明沈余舟依然需要他的唯一方式。

沈余舟对他说过很多残酷的话,可以这样说,对那时候的晨晔来说,沈余舟的每一次冷眼都是残酷,但唯独在身体上,沈余舟一再对他投降,即使在后来,不再主动跟他上床的时候,但凡受他撩拨,还是很难管住自己。

车停在小区外,晨晔踩着路灯那点子要死不活的光往院子里走,想着想着就笑了。

不怪他,这事现在想起来是真逗人乐,连他都觉得那段感情沉疴难治的末期,只要见面,沈余舟时刻都生活在jing尽人亡的恐惧中。

常人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可是,他们当时的芥蒂已经不再是滚滚床单就能解决的了,别说床头床尾,就是艹进床头柜都没用。

他们之间宛如隔着一条鸿沟,天堑两端的距离还在越来越大。那个周末过完,按照习惯沈余舟要送他去火车站。

本来上午还是他们两个人,沈余舟去公司晃一圈,再出来身边粘了一个郁寻安,午饭,他们是三个人一块儿吃的。

只要有郁寻安在,晨晔往饭桌前一坐就自动沦为背景,一方面他不喜欢这个人,一方面他们的话题他还真接不上嘴。

本来以为吃完饭这人就自动退散,但一直到他们往车那边去,郁寻安还是跟着,问沈余舟:“是去北站?正好都一个方向,你看咱俩是不是顺便去趟建材城?”

沈余舟略想了下,“行,我下午正好没事儿。”

如此这般,三个人又上了同一辆车。

这次沈余舟只把晨晔送到站外,瞄着他搭肩上的背包,“东西不多,能自己进去吗?”

晨晔点头,下车,对沈余舟挥手告别。

隔着一扇窗,郁寻安冲着他意味深长地勾起一个笑,一副胸有成竹赢到最后的样子。

晨晔到现在也没觉得是自己多心,当时那个场面,郁寻安那副神色就在告诉他:你终究是要走的,沈余舟大把的时间属于我,一周两天,我就当给沈余舟放了个假。

他心里头顿时腾起一团火,但没敢当场发脾气,讷讷往火车站广场走,一步三回头,眼睁睁看着车开走前,郁寻安下车坐到了副驾座。

可他这团火也没忍多久,这天晚上晨晔再次跟沈余舟谈判。

这次他几乎卑微到极点,他对沈余舟说:“正常的公事来往我都能理解,但其他时候,师兄,你能不能离郁寻安远点。”

沈余舟声音沉了些,“又是这事儿,你给我个理由。”

晨晔近乎哀求,“你跟他太近,我难受……很难受。”

沈余舟像是倏忽就不耐烦到了极点,“那是你的事!晨晔,我跟谁亲近是我的事,谁能没插嘴的份,你也是。既然我让你那么难受,你为什么不跟我分手?”

后来再想起这一句话,晨晔觉得沈余舟可能早就想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不想自己开口,所以一直对他诉诸冷暴力。可当时他不懂,只要想到失去沈余舟,哪怕是一丝半点的可能他都不能忍受。

所以,这天即使他被沈余舟气得发抖,依然没能硬起骨头给自己争口气,明明心里淌血,几天过去,周末,仍然管不住脚似的上了去C城的火车。

那一年春天似乎特别漫长,两个城市之间的铁路,他经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像是走在一条看不到终点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他想回的地方依稀是回不去了。

偶尔负气时也觉得那个跟他相爱的沈余舟其实早就不在了,只是他没办法坦然面对失去。

把沈余舟冷漠的原因归结于距离,那年八月,晨晔干脆找了家C城的小公司实习,当时沈陆生了场大病,陆女士去北方照顾小儿子,晨晔干脆租了所房子。沈余舟家离得远,总加班,不怎么回去,但他这近,离沈余舟公司走路五分钟。

这一个月下来,晨晔终于明白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不再是距离的问题,最初,沈余舟也是天天回他这儿的,毕竟他们之间鱼shui和谐,可渐渐的,就不怎么喜欢回来了。

开始是深夜不归,晨晔打电话催,他还是会不情不愿地晃到晨晔面前。晨晔知道他忙,可再忙也得睡觉是不是?

觉察到沈余舟对自己更加冷落,晨晔越发抓紧寻找自己仍被爱的证据,沈余舟自然又没扛住。可某个晚上,他使出浑身解数,沈余舟在他身上放肆索取几十分钟后,搂着他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吗?人跟人合不合适,不止床上这回事。”

晨晔假装没听懂,他已经不知道做些什么让他们看起来合适了。

他和沈余舟最激烈的一次冲突就发生在那个时候,那是个周末,半夜三更沈余舟也没回来,从窗口看出去就能看清他公司没灯,晨晔打电话,沈余舟没接。

晨晔固执地等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等些什么,后来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天光大亮,空荡荡的房间里仍然只有他一个人,空调嗡嗡地响着,空气凉得刺人。

在窗口愣愣坐了一会儿,看见对面公司似乎大门开着,做清洁的大妈在门口打扫门厅。不知道出于什么,晨晔马上下楼过街,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这是夏天的清晨,时间还没到七点,外面已是阳光普照,可走廊里有股幽深的凉意。当敲一下门,听见里面有人应声的时候,晨晔虽然仍有埋怨,心里头还是松快了些。

但那扇门足足过了两分钟才打开,郁寻安头发凌乱,看清是他,捏着衬衣扣子只扣到一半的手顿了一瞬,随后笑了下。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房间里头传出个懒懒的声音,“谁啊?”

晨晔一把推开郁寻安闯进房间,沈余舟还躺在沙发上,前襟大敞,一条毛巾毯搭在胸口。

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昏暗的光线中,晨晔看见,地板上散乱摊着几团纸……

晨晔当时被眼前的场景弄得说不出话,大热天手脚冰凉,说不清是气的还是吓的。可能是担心他当场闹出来,沈余舟立刻从沙发上起来,默不作声地拉着他回了街对面的房子。

一进屋,门关上,晨晔哭着说:“你怎么对我交待?”

其实他也不愿意哭,但真的忍不住。

可是,那个以前看他落泪会心疼的人,一面扯开衣服准备洗澡,一边不耐烦地问他:“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需要向你交待?”

是的,沈余舟开始还是不承认他跟郁寻安有什么,“昨天应酬喝多了,郁大哥把我送回来的,他也喝多了,就在办公室将就了一晚,这也值得你哭?”

可是即使这是真的,晨晔依然想不通沈余舟为什么就这么不知道顾忌,他不信沈余舟不知道郁寻安的心思。

他哭得更厉害,出声几乎歇斯底里,“你知道我介意什么!”

沈余舟终于说了真话,“你介意的事儿多了。那我就告诉你,我昨晚还真想对他做点什么,只是后来没做成,你又能怎么样?”

晨晔拿起旁边桌上的一堆文件,劈头盖脸地朝沈余舟砸过去。他是真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糟蹋成这样。

他想跟沈余舟一起死。

他也真是揣着一了百了的心思闹的,到最后沈余舟把他夹在床上动弹不得还不想罢休。

可能是回头也觉得自己太过分,沈余舟钳住他的手,说了些什么,但他一个字也不想听了。

人有时候真是贱死的,这样一通闹,晨晔依然没想跟沈余舟分手。

从这年秋天开始,他去C城的频率不再那么勤了,变成了半个月一次。他和沈余舟依然会吵架,而且越来越频繁,跟以前不一样的是,大都在电话里头,理由各式各样,却都不再跟郁寻安有关,就像是他们都有意识地避开了这个人的存在。

见面时反而没什么冲突了——晨晔不再那么热衷去哪都当沈余舟的小尾巴,大都是晚上在他下榻的宾馆,两个人依然不要命地做,白天沈余舟爱往哪去往哪去。

只有一次他没忍住,还是因为郁寻安。也是个周末,早上沈余舟要跟项目组碰方案,人出去没一会儿,打电话给晨晔说他方案丢在了房间。

晨晔就给他送过去,出于对那间办公室的厌恶,晨晔本来放下东西就要走的,但郁寻安再次“赶巧”进来跟沈余舟说话,他立刻又不想走了。

沈余舟坐在办公桌前,身后就是墙,晨晔见郁寻安出去叫人开会,脑子一转,蹲下去擦着沈余舟的腿躲到了办公桌下面。

沈余舟不明所以是必然,低头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快出来。”

晨晔蜷在里头一动不动。

接着就有说话声陆续进了屋里,晨晔明白沈余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糗。沈余舟还真没让他失望,看着人都来了,没再管他,就由他躲在了桌子底下。

接下来的事,晨晔不知道最后在沈余舟心里落下的阴影面积到底是多少。办公室里头的人谈着方案,他伸手拉开了沈余舟的ku链。

他在桌子底下给沈余舟口/交。

那天的会,沈余舟又多寡言,晨晔到现在都记得,他同样记得,沈余舟两条腿肌肉崩得像石头那样硬,他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身体,不管场合多不合适,最后那一股股甜腥还是喷发在他嘴里。

人出去,沈余舟拉上裤链把他从桌子下头拽出来,看起来气得不轻,“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正在此时,门又开了,“余舟,你是不是不舒服?”听起来很焦急,是郁寻安的声音。

晨晔转回头对着他笑,舔了下唇,舌头把嘴里的东西抵出去,慢悠悠地晃了一圈。

郁寻安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加阴沉了。

现在想起来这事,晨晔自己都觉得自己办得缺德,后来郁寻安得偿所愿,跟沈余舟居然只好了三个月,他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作的。毕竟,曾经接连两次撞见心上人和前任的床事,对谁来说,都不是愉快的体验,哈哈。

沈余舟当然又跟他发了脾气,堪称雷霆之怒,可能是因为对暧昧对象不好交待。

不过他已经麻木了,他就那样一直麻木到冬天。

记得那天是冬至,天下着雪,往常逢年过节他都是要给陆女士打电话问好的,这次也没例外。

可是出乎他意料,陆女士接到电话就开始哭,“晨晔,余舟出事了。”

那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像是一根拉松的橡皮筋,但晨晔从来没想过沈余舟会不在,独留他自己活在这世上。

沈余舟是天擦黑时被人抢劫的,抢劫而且伤人,人在医院昏迷不醒。

那天很多细节晨晔都记不清了,他整个晚上人都在恍惚,火车没那么及时,他就心急火燎地打了辆车去C城,雪没下多久,高速路还没封路,车跑一路,他哭了一路。

他在路上出了场车祸,额头撞到了,万幸人没事,之后他是被警车带回C城的。

沈余舟的伤其实远够不上危及生命,腿骨折,早先昏迷是因为交感神经兴奋阈值低,疼痛耐受度不高,活生生疼晕过去的。

晨晔到的时候,他打了止疼针,沉沉地睡着。

晨晔坐在旁边,望着病床上虚弱得脸色惨白的男人,心里有百种滋味。怅然而又无奈,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在一起了。他以为自己已然无所谓了,原来,他对沈余舟还是这样在意的。

漫长的黑夜过去,沈余舟眼睛睁开的时候,看见他的第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晨晔答非所问,“我昨天晚上来的。”

沈余舟说:“你今天上午不是有考试吗?”

晨晔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愣了愣,眼光一刻也没舍得离开眼前的人,“我请了假。”

沈余舟眼神飘到他的前额,“你头怎么了?”

晨晔摇头,“没事,昨晚高速路上发生了一起小车祸,万幸车开得慢。”

沈余舟闭上眼睛,像是不想看见他,好半天,突然出声,“你不该来,下雪天,路上危险。”

晨晔眼角微热,“我昨天死在路上也未必就是不好。”

总好过对着眼前这个,他平生都似乎不可能打开的结,他们走不出,又回不去,真还不如一了百了。

而他不该来的原因,似乎还不止这一个。

上午,晨晔出去给回家拿东西的陆女士打了个电话,再回到病房的时候,郁寻安也在病房里,和靠坐在床头的沈余舟紧紧抱在一起。

可能经受过危难的生死关头,沈余舟终于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晨晔站在窗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了他的不该。

晨晔一步跨进去,脚步声打断两个人。等郁寻安出去,他没忍住泪,“大雪天,我连夜打车来,沈余舟,你就给我看这个?”

沈余舟脸转向窗外,神色异常冷漠,很平静地说:“没有人让你来。”

晨晔是当天被陆女士亲自送上火车的,当晚,他接到了沈余舟的电话。

沈余舟问:“你在宿舍吗?”

晨晔说:“是。”

那时,他们的异地恋已经进行了一年半,忍受不了独自对着人去楼空的孤寂,晨晔早搬回了宿舍,有几个人说话,男声寝室特色的脚臭味都充满人气,显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沈余舟说:“算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就算知道扬在脖子后头的刀刃早晚要落下来,真到此时居然还是刻骨的疼,晨晔问:“是因为郁寻安?”

电话里头没有回应,沉默让人窒息。

晨晔不想放过他,“你们在一起了,是吗?”

沈余舟说:“是,我们在一起了。”

晨晔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原来,已经注定要坏掉的东西,再怎么想留住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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