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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安静得行驶到了目的地。崔健丰亲自侯在门口,见到他们的马车时,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里面已经备好酒席,还请王爷移步。”
聚风楼在梧州的酒楼中是拔尖的那一类,光是招待客人的,就要三楼——一楼是普通的席位,二楼便是精致的小包厢,而三楼的贵宾包厢则是大到堪比普通地主家的会客厅,整个三楼,也就三间贵宾包厢。
崔健丰这次为了与祁莫寒套近乎,那是下了血本的,包下聚风楼一个贵宾席,甚至还动用了他贪污的小金库。
叶生跟在祁莫寒身后,神色淡然,背脊挺得笔直,脚步闲庭信步,若不是后来祁莫寒牵过了他的手,崔健丰怎么也料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宛若贵公子的青年,是传闻中那个,迷得镇安王七荤八素的男宠。
出来玩居然还带着男宠。
崔健丰暗自嘀咕。但也由此可见,传闻说的不假。
一大桌子的美酒佳肴,真正入座的也就四人。
祁莫寒、叶生以及崔健丰和他身后的谋士。
“王爷。”入座吃了一会后,崔健丰站起身,手上拖着酒盅,摆出一副推心置腹,懊悔至极的模样,“下官以往被鬼迷了心窍,做出那样以下犯上的蠢事……”
“哦?”祁莫寒似笑非笑,“被鬼迷了心窍?”
这话不单独拎出来还好,这么一咀嚼,可不是说那个指使他的人是鬼?崔健丰也听出来了,谄媚的笑变得讪讪的。
氛围一下变得尴尬安静起来。
为了缓解这个气氛,崔健丰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示意他去通知那群表演节目的美人来。
美人有两个尤其拔尖的。一男一女,端看祁莫寒更喜欢哪个。而他带着叶生的态度,也给了崔健丰一个信息。
那就是他偏好男色。
助兴的节目无非是跳舞弹唱。
当穿着透明纱裙的女子从房门外鱼贯而入,曼妙的身姿随着走路展现美好的曲线。单单是从外面进来,便就足够夺人眼球。
叶生就是那个被吸引了注意力的人。
南楼国从来没有女子穿这样清透的衣裳,哪怕是宫廷里的舞女们,她们穿的也是那些有民族特色的彩色羽衣,动起来像是展翅的鸟雀,翩跹轻盈。
于眼前见到的,截然不同。
如果说他南楼国是鸟雀,那这些甩着水袖的美人就是那含苞欲放的花朵,然后一点一点得打开花瓣,露出花瓣底下娇嫩得花心,娇艳欲滴,引人入胜。
茭白的肌肤随着舞姿若隐若现,面容清纯又迭丽。
叶生看得入迷了,祁莫寒的脸也越来越黑。
一群胭脂俗粉跳着艳俗的舞。他是这样想的,冰冷的脸看得崔健丰心里一抖,暗自猜测,难道这些美人儿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的?
他看了眼祁莫寒愈发不耐烦的脸,似乎马上要爆发了,他也顾不得要搞神秘了,咳嗽一声,示意快点上重点。
忽地,一群美人儿中间多了个清丽的少年,脸上的妆容很浅,却能很好得突出他五官的特色。少年身体柔韧度很好,能完美配合其他人的动作,甚至更惊艳。
随着纱幕后琴音的陡然变高,少年的动作也越来越变化多端。跳跃、回旋、进退迅速,起止爽脆,节奏鲜明,或突然而来,或戛然而止,动如崩雷闪电,惊人心魄,止如江海波屏,清光凝练。
直至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美人儿们吐气如兰,上前行礼。半低垂的脸,只能看见琼鼻长睫,崔健丰的心痒得像是有跟羽毛一直在撩拨,恨不得立刻将美人拥入怀抱。
他再看一眼不远处的祁莫寒。
依旧面无表情,不,这次不一样了,因为后者已经夹起虾,开始仔细得剥起虾来,虾上面的汁水从那修长手指指缝中滑落,传说有一点点洁癖的镇安王,仍旧面不改色。
不好让那美人一直跪在那里,崔健丰随手点了几人,包括那个少年,“你们几个过来伺候,其他人继续吧。”
下面的人低头应是。
少年走过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祁莫寒的另一边。
待这少年走进了看,叶生才发现对方的五官与温若瑾有那么一点相似,不是单纯得指模样,而是这周身的韵致以及笑起来的模样。
像极了许久以前,还没有变的温若瑾,单纯,天真。当然了,能站在这里的,少年怎么也不会像他表面上那么无害。
“滚。”祁莫寒头都没抬,声音冷得要掉渣,但手上,却是动作轻柔得将剥完的虾放进叶生的碗里。
少年已经半弯下腰,突然听到这个字,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委屈得眼里已经氤氲了水汽,摇摇欲坠。
叶生自己会哭,但是却看不得别人哭。他刚想让祁莫寒别这么凶,脑海里系统就说话了。
[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妖艳贱货,绿茶婊,以后见着这样的人,不能硬碰硬,你得比他们更柔弱……]系统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
说起这个,谁能比得过这个祖宗啊,哭起来连它都忍不住去安慰。
[妖艳贱货?绿茶婊?]叶生没听后面的,只关注到了这两个他没听过词。
[就是这种一点不对就委屈,在别人面前非常柔弱,动不动就哭的。]
叶生:[???你真的不是在说我吗……]
系统毫不犹豫得回:[你不是。你是哭包真白莲。]
[白莲又是什么?]
系统:[白莲就是……]
听了系统完整的解析,叶生本来对少年友好的态度就有些微妙起来了。祁莫寒明显得感受到了,以为是他终于知道扞卫自己的领土了,嘴角勾起笑意。
少年犹不甘心,他努力憋着自己的泪,轻声问道:“王爷,这是青凤哪里惹您生气了么?”
“脏。”祁莫寒大发慈悲,回了他一个字。
“王爷,青凤还是雏,不脏的。”少年眨眨眼,剔透得黑眸里被泪水洗涤过,清澈得紧。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直白。
“雏?”祁莫寒将最后一只虾剥好,慢条斯理得拿过一边放着的锦帕擦手,然后才转头用正眼打量了一遍少年。
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少年很像小瑾。
多年前的小瑾,以及……最近的小瑾。
叶生没有理会身边的两人,自顾自吃得欢,半点没有身为人“男宠”的自觉,也一点没有危机感。
就是一边抱着美人柔弱无骨的身子,暗暗调.情的崔健丰,都不得不感叹叶生的心大。
这得是对自己多自信啊!
“留下吧。”祁莫寒突然说。
少年喜极而泣,陡然绽开的笑容宛若雨后初晴开放的清幽小花,“谢谢王爷!青凤一定会好好伺候王爷的。”
叶生则是意料外得看了祁莫寒一眼,随后又跟没事人儿一般,拿着筷子吃自己眼前的食物。
青凤这个人在剧情里,祁莫寒明明是拒绝的呀。
他还记剧情里祁莫寒说的话呢,【赝品就是赝品,永远也比不得真品。】
怎么到他这,就变成留下了呢?果然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祁莫寒肯定已经厌烦他了,只是碍于救命之恩不好表现出来而已。
把人送出去了,崔健丰的心里的大石也就落下了,之后酒席上的笑容也真实、放开了许多。
他能不开心么?
祁莫寒把人收下了,这总不能再把他以前做过的事翻出来算账吧,六皇子那里也好交差。
要怎么说有那么一句话呢——彼此最了解的,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而是敌人。
对于祁莫寒的喜好厌恶,没有比祁尧梁更清楚的了。
而他有多喜欢温若瑾,祁尧梁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后者也不期望青凤在祁莫寒眼里能比得上温若瑾,但添点堵总是好的。
当祁尧梁得到梧州来的传信,说青凤成功送出去后,他着实惊讶了一阵。就算人是他训练出来送过去的,但他也只是抱了那么一点点希望。
要祁莫寒收下青凤,很难。毕竟身边有个最好的。
如今成功了,他心里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脑子里不期然得又想到了那个穿着素色衣裳的人。
那人最初答应与他见面时,面容阴戾,算计祁莫寒也毫不手软。可第二次在莫甘山上,居然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之后他派人盯着他,这才发现这人的行为举止,与他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到底哪一面是假的?他不知道。
他也猜测过对方可能是祁莫寒派来的,可既然是这样,为何不继续伪装?是祁莫寒舍不得了还是为了什么?
这些他都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他原本的所有计划都因为这个人而搁浅了,甚至费尽心思找来这个代替品送过去,心里居然还有一点微末的希望,寄希于祁莫寒会为了那个替代品而放弃他。
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却偏偏让他的印象越来越深刻,直到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他抱了什么心思。
窗外的风从微弱到剧烈,惹的那些枝叶发出淅索的声音,似乎是要下雨了,天上的乌云拢过来,遮挡了月光与星光。
从聚风楼里出来时,祁莫寒与叶生身后就跟了个青凤。崔健丰喝了不少酒,已经醉了,肆无忌惮得搂着美人,将手放在美人的胸前,语气颠倒得对祁莫寒道,“下官就恭送王爷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王爷,不能为了一朵小花而放弃大片的花园。美人那么多,要及时行乐、及时行乐!哈哈哈哈哈哈~”
祁莫寒皱着眉,面色不愉。
但跟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转过身子不再理会。
青凤亦步亦趋得跟紧了祁莫寒,低眉顺眼,尽量减小着自己的存在,看起来又无害又柔弱。
祁莫寒看了他一眼,对叶生道:“小瑾,明日你自己去看爷爷吧。”
说完,他紧盯着叶生的脸,希望能看出点什么不高兴的情绪。但叶生是谁啊,他还因为祁莫寒要跟着他所以生气呢。如今对方这么说,正中他的下怀。
本来绷着的脸笑眯了眼,还带着些许傻气,“真的?”
用的惊喜的语气。
祁莫寒牵了他上车,语气温柔着说:“开心了?”
“嗯。”叶生点点头。
“假的。”祁莫寒也笑了,但不难看出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然后他对着还在车下的青凤道:“马车后面跟着。”
青凤垂首应是,乖巧得跟在了速度不算慢的马车后边。
看了眼辛苦跟着马车的青凤,祁莫寒本来因为叶生不上道而极差的心情,突然就放晴了。
小瑾或许是还没意识到青凤的威胁,过几日,他会让他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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