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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瑥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想了想对沈瑄道:“瑄弟,事不宜迟,为兄现在就得进宫,你先回去等消息,为兄定想办法保住王叔。”
此言正和沈瑄心意,他真心得行礼道:“多谢四哥仗义相助,您的大恩,恒安王府上下没齿难忘,如果父王能逃此一劫,今后恒安王府与四皇子府亲如一家。”
“好!瑄弟放心,为兄定不负所托。”沈瑥心中欣喜之余,更是连连保证道。
让人好生送走沈瑄,沈瑥一边换上皇子服,一边对西亦安排道:“周路那边先不要动手,等我从宫里回来再亲自去会会他,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是!殿下,不过咱们本来打算给恒安王府准备的礼物?”西亦有些不确定得问。
“既然周路自己作死,咱们也不用再手下留情,本来我是打算将周路交给恒安王府处理了,也算是送他们个人情,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只要这回能让王叔安全脱身, 这比十个周路都好使。”沈瑥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转头对西亦道:“对了,你让人也留意着成征,可别再给整我出什么幺蛾子了。”原来沈瑥一开始打算给恒安王府的大礼就是周路,自从有了成征这股助力后,周路挡在中间就有些碍手碍脚,想到他原本的种种作为。沈瑥便打算着将周路暗中交给恒安王府处置,一来表示自己绝无与恒安王府为敌的诚意,,再来也是在恒安王父子面前表个态,他沈瑥也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人,绝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放任周路这等小人逍遥法外,为君者不可毫无底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西亦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点头应道:“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不过殿下稍后进宫可千万要小心,万不可急言冒进,否则不止恒安王难保,您在皇上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也会搭进去。”
“我会视情况而定的,你放心。”沈瑥怎会不知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定了定神,才对西亦道:“好了,具体该怎么办,待我回来再说吧!”
沈瑥独自进了宫,此时的御书房内并立着数位大臣,除了户部尚书廖士林、上京提督冯兴义,户部侍郎陈修正,以及刚刚赶到的恒安王沈毅外,还站着吏部尚书郭重典,刑部尚书曹钟山二人。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廖卿就将事情的经过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复述一遍吧!”短短几日成文帝本就有些消瘦的面容如今看来更是瘦骨嶙峋,他接过一旁启顺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两口,视线有意无意得扫过站在下首的众人。
“臣遵旨!”只见一人身穿二品朝服,方脸长须,这便是户部尚书廖士林了,他往前迈出一步朗声道:“臣承蒙皇上抬爱自继任户部尚书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平日里无论是对自身还是对户部的一干同仁皆是严格督促,不敢有丝毫懈怠,因此闻知陈大人入驻户部臣等万分欣喜,不料数月眨眼而过,这陈大人无论是为人抑或是行事都极为神秘,臣等便忍不住起了疑心,毕竟户部攸关着整个朝堂甚至是百姓的生计大事,所以臣不敢疏忽,便让人格外留意陈大人的书信往来,就在昨日臣终于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此事事关重大,臣实在是不敢有片刻耽搁,因此越俎代庖没有通过御史台便直接来面见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廖大人,你这是血口喷人,还请皇上明鉴!”陈修正一脸愤慨得行礼道。
“不急!启顺?”成文帝看了启顺一眼,启顺会意,走到御案前将一叠书信递给站在最前面的沈毅:“王爷!您请看!”
“这?”沈毅看了坐在龙椅上的成文帝一眼。
成文帝点头道:“看看吧!你们待会也都瞧瞧,也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沈毅将手中明显已经拆开过的信一封封打开,随着时间的流逝,沈毅的面色越来越沉,这些信件竟是伪造的陈修正与冯兴义的笔迹,信中隐晦提及他们正在密谋拥立恒安王沈毅,秘密组织人手,以期来日共谋大业,至于何种大业,答案不言而喻。信中笔迹几可乱真,零星几封还印着陈修正的私印,待十几封信读完,沈毅才将信递给他左手旁的吏部尚书郭重典,整个御书房静悄悄的,只有信纸展开的细微声响,直到这些信最后传到陈修正手上。
“诬陷,此等诬陷当真是丧心病狂啊!皇上!”陈修正双膝跪地辩解道:“这些书信臣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臣与冯提督也已多年不曾来往,还请皇上明查!”
“皇上,臣也从没有做过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廖大人如此栽赃陷害,是不是根本无视朝廷法度?”冯兴义也厉声对廖士林质问道?
“两位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了?也是,如今东窗事发,怎么不得想一想脱身之词,不过,铁证如山,两位大人还是不要再作无谓的狡辩了。”廖士林凉凉的说道。
“你个卑鄙小人,竟做出如此阴险行径,天理昭昭你就不怕报应不爽吗?”陈修正愤怒的喝到。
“陈大人,您这话就有些过了,您的笔迹就在那,谁是谁非皇上自会分晓,你再叫嚣也是枉然,又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廖士林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成文帝拱了拱手,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廖士林,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如此陷害本官?今日你必须给本官说清楚?”冯兴义为人比较直白,此时双拳紧握,看向廖士林的目光已经满是火气。
“怎么?冯提督还想动粗吗?”廖士林根本不理会他的怒气,对付冯兴义这种武夫根本不用费他的吹灰之力。
“好了!都别吵了!这里是御书房,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成文帝啪得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身音阴沉的道。
“皇上息怒!”
“臣等知罪!”
三人急忙行礼请罪。
成文帝瞥了地下跪着的三人一眼,随即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毅:“恒安王,你有什么要说的?”
沈毅抬头看向成文帝,他的眼中带着失望、伤痛、还有掩饰不住的嘲讽:“皇上圣明,此事纯属无事生非,臣弟相信皇上一定不会被此等雕虫小技蒙蔽视听。”
“王爷可真是云淡风轻啊,这种时候还能如此镇定,下官佩服!”廖士林见缝插针得讽刺道。
“廖大人此言差矣,模仿笔迹这种小技俩也太上不了台面了,本王以为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难不成如果有人冒充廖大人给本王写封信,那皇上也可以给廖大人治罪了吗?”沈毅此时倒是不见慌乱,因为他早就明白,这件事是真是假全看成文帝的心意,只要成文帝有心问责,今日就算他解释得再清楚,也无济于事,所以他心里反倒平静下来。
沈毅毕竟与成文帝是一母同胞,平日里虽然不太过问政事,不过此时将脸一板,皇家气度不怒自威,还是让廖士林不敢太过放肆:“王爷不必如此针对下官,下官只是就事论事,至于到底真相如何,皇上自有圣断。”
成文帝莫测高深得看着自己的胞弟,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对于此事他表现得出乎意料的淡漠,顿了顿,成文帝突然道:“郭卿,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吏部尚书郭重典急忙拱手推脱道:“启禀皇上,此事诸位大人各执一词,臣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定论,还请皇上恕罪!”
成文帝皱了皱眉,又看向刑部尚书曹钟山:“曹卿呢?”
“回皇上,廖大人仅凭几封笔迹相似的书信便贸然弹劾两位大人和王爷确实有些武断,不过此事不比寻常,也不能一笔带过,凡事讲究真凭实据,事情有因必有果,微臣以为此事应当交于刑部严查。是非黑白自有结论。”曹钟山身为吏部尚书,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不过他也不是一根筋,现在这个局面,说一千道一万还得看成文帝自己的意思,旁人说多了也是错。
显然,曹钟山的回答并不能让成文帝满意,他轻咳了几声,启顺正要过去给他添茶,就见门外的小公公探头探脑得看过来,启顺眉头一皱,看了众人一眼,悄悄退到一旁对那小公公招了招手,两人一番耳语,启顺惊讶得看了看殿外,随即点了点头。
启顺无声回到成文帝身侧,先将新茶换上,才躬身附在成文帝耳边低声回禀了几句。
成文帝眼帘微掀:“恩?他来干什么?”
“奴才不知!”启顺低眉顺眼得回道。
成文帝面色明显不喜,想了想,终是对启顺吩咐道:“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启顺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门口扬声唱道:“皇上宣四皇子沈瑥觐见!”
随后就见一身皇子朝服的沈瑥走了进来:“儿臣参见父皇。”
“恩!起来吧!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过来回禀?”成文帝听不出喜怒的音调淡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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