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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和苹果离开前, 十分郑重地拉着我在店里书架边上拍了照, 离开时, 苹果留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鉴于我曾经也是八卦当事人, 我不难想象雪梨会用怎样的语气,怎样的修辞来形容我的那段过往,但我身为受害人, 一点也没在怕的。
我妈在新店开张的前两天来访,这位一直口口声声说要过来帮忙的妇女, 终于在我们一切忙完尘埃落定后, 穿着华贵, 亲临现场。
她巡视了一圈表示很满意, 然后看了眼时间,告诉我她和陈阿姨约了饭局,马上就要走了。
我笑:“敢情你这一趟还不是为了我啊。”
我妈听后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悠悠地张开嘴。
“为了谁, 你是谁……”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唱完一句后, 又悠悠地叹口气:“你听妈妈唱歌多好听,你怎么就没能遗传点呢, 就遗传了你爸的那破嗓子,唱歌还走调。”
我点头:“是是是。”
她又叹气:“你小时候,我教你一首朝花惜拾,教了一个多月你还是不会唱。”
我点头:“是是是。”
这事自我有记忆起, 她念叨了不下二十次, 不仅在我面前念叨, 每每同亲戚们聊天,凡是带了点唱歌的话题,我这个女儿,义不容辞地一定会被拉出来嘲笑一番,嘲笑完了我,再顺道嘲笑我爸。
比不上比不上,a市某届歌唱大赛第一名黄春云,怼不动。
她又说:“当初生下你,看到是女儿特别开心,还幻想了一番我们母女俩同台演唱的画面,但可惜。”
我哭笑不得。
我妈是真喜欢唱歌,这么多年,也多多少少有偿或者公益地参加了很多活动。她是一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我爸很疼她,导致她现在活得都像一个孩子,我偶尔也会想,我如今生活或者想法时常很随意,是不是也是受她的影响。
她说完可惜那句话后,又问了我一句:“穗穗唱歌怎么样?”
我摇头:“不知道,没听她唱过。”
她这次见的阿姨是她的高中同学,对于她的高中来说,已经很久了,这段异地友谊能保持这么久很是不容易,我依稀记得这个阿姨上一次见我,以一段我小时候她抱过我为开头,扯了一小段我小时候的趣事,最后以现在都长这么大啦结束,场面十分经典。
在送我妈去见这个陈阿姨的路上,我才想起我最近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同她报备。
鉴于这件事在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尴尬的存在,所以我选择在一个长达90秒的红灯时告诉她。
长舒一口气,我说:“妈,我和郑煜婕分手了。”
她嘴里还跟着车载音乐哼着小歌,听到我这话顿时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敢回头与她对视,只能偷偷地用余光观察。
见她几秒后突然笑了,目光回到前方的路面上,淡淡地应了句:“我还没见过她呢。”她说完往后靠了点:“看来是不用见了。”
我嗯了声,接着车里是长达将近一分钟的沉默。
等到红灯只剩十几秒时,我妈突然开口又说了句:“你那年告诉我之后我一直在想,你要是带她回来,我们要怎么样表示,太热情了怕你尴尬,太冷漠了怕你多想。虽然我多少是接受这件事,但心底还是有些难堪,妈妈是传统女人,不能做到遇到这种事还能表现得面面俱到。”
我舔舔唇,看着上头换成了绿灯,将车启动。
“女孩子总是心细。”她说着笑了声:“那时想,要是被她看出我的心思,她会不会难为你。”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声说:“你这是想让我哭吗?”
还没等我哭,我妈就先哭了出来,我转头看了她一眼,抽了张纸巾给她。
我憋了一口气,吐出来:“你干嘛啊。”
她摇摇头,哽咽中带着笑:“老了,经不起这样的话题。”
好在下车后,她看到陈阿姨立马又开心了起来,两人三长两短地说了几句近况后,陈阿姨果然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她顺道也问一问我的近况,听说我开两个店还买车买房后一脸的欣赏,但在听闻我已经三十岁还单身后突然哎哟了一声,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
完了,掉价了。
“这怎么能行啊,可不能只忙着工作不找对象,你这样不好嫁啦。”陈阿姨拉着我的手说道:“好好的一个姑娘,是不是眼光太高了,眼光不能高,你现在这个年纪,是别人挑你,不是你挑别人啦。”
没等我回话,我妈嗤的一声笑了,用十分嫌弃的语气说:“都什么时代,还靠男人生活啊,我姑娘好着呢,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多潇洒。”
我呵呵地对陈阿姨笑。
我这种年纪,最不好应付这种话题,都是爸妈多年的朋友,我不能意气用事地拿自己的说辞怼回去,这样会显得我很没有教养,所以只能沉默不语,点头嗯嗯嗯,然后借机离开。
但要是我妈能帮我怼回去,这事就不一样了。
妈妈牵着阿姨的手进酒店时问我,中秋节有没有空回家,我想了想点头说有空,她又问穗穗有没有空回家,我想了想,再次点头说有空。
其实当初第一次把陆穗带回家也是很紧张的,这个紧张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出柜。
我想过很多说辞,想过很多借口,也想过给我妈编一个故事,但最后我还是选择老实地和盘托出。
陆穗的爸爸是开公司的,在我把陆穗接过来之前,他们家一直都很安稳,也很有钱。
这个有钱体现在,她妈妈每天一套名牌衣服不重样,来我这儿买我插的最贵的花,拿回去表示是她老公给她送的。
我和她妈的友谊也是她买花买出来的,那时候因为她妈妈挣了好多钱,竟都敢请晓黎吃大餐了。
陆穗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在最初的印象里,这个姑娘一直都不爱说话,抱着一杯饮料坐在一旁听我们聊天,偶尔无聊了玩玩她妈妈手机里的游戏,偶尔看看书,偶尔拿草稿纸背背英语单词。
那时我和她妈的话题除了生活趣事,还有就是夸奖陆穗。
很乖,很安静,很认真,很乖巧,也很漂亮。
落落大方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
所以她家出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同情可怜她,一有时间便在家里陪她,贴心到就差给她讲睡前故事了。
我一直怕她敏感,怕她不习惯,一开始相处得小心翼翼,可那段同情的日子没几个月,被陆穗一句:“简许秋,你不要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给制止了。
其实我不知道我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但既然她能这么说,我反省了一番觉得应该是我同情的眼神太过露骨,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换了个欢乐的画风和她相处。
我还记得她妈妈离开的那天,是一个黄昏,橘色的晚霞铺满整座城市,我礼拜天照例在花店里帮工,她打电话告诉我有事找我,让我先别回家,几分钟后,她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其实我不太记得她当时具体跟我说了什么,或许是太慌张,她话里的逻辑乱七八糟,我只能从她的大段陈述中,听懂她老公的公司出了问题,现在准备出逃。
这件事的严重性在她脸上被表现得淋漓尽致,我跟着也紧张起来,但紧张的同时也很懵逼。
她告诉我这些干啥?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很好地解释了这个问题。
她说她不方便带女儿一起出国,女儿现在初三也不适合这么颠沛流离的生活,还说女儿挺喜欢我的,希望我能照顾她一阵子,等她回来接她。
她说完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生活费,虽然不多,但她现在只能拿这些了。
身为普通老百姓的我,听到这些话的当下是拒绝的,我们不过有过几次买卖,我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但是她说:“卡里有300万。”
我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几秒前她说的,虽然不多。
没等我拒绝,她又说:“来源很安全,我不会拿我女儿的未来开玩笑。”她说着拿着卡的手立刻握住了我:“我的亲戚都不靠谱,我不放心,求求你了,穗穗还小。”
于是我就这么答应她了。
所以当时第一次把陆穗带回家,并向我妈解释陆穗的由来时,我妈脸上惊讶的表情并不亚于我。
听完后只问了我一句:“有没有人来找你们麻烦?”
我摇头。
那时陆穗的妈妈已经出国将近半年,前期我诚惶诚恐不敢用她的钱,后来实在是太穷了,而陆穗的生活水平高,我给她买的东西都是照她从前的习惯来的,久而久之快把我吃垮。
于是我找了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颤颤巍巍地取了一点钱出来,但好在,这钱确实同她妈妈说的那样,来源安全。
她妈说的过一阵子,过着过着,到现在,已经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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