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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些五颜六色的“灯笼”根本不是真的灯笼,而是一对对怪物的眼睛。
谢乔咽了口唾沫,震惊的险些连胳膊都不听使唤了。
“啪嗒,啪嗒”
在距两人五步远的时候,怪兽突然停了下来,两只眼睛警惕而犀利的左右移动着,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不时发出恼怒的喷气声。
“嘘。”
那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却拽着她向后掠出数步,紧紧贴靠在一面铁制栅栏上。
安静的空间里,时间流逝的格外缓慢。
那怪物呼哧呼哧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目标,气恼的大喘了会儿,便兴味索然的缩回脑袋,准备打道回府。
“阿嚏。”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隔着一座铁牢,后方忽响起一道响亮的喷嚏。
谢乔:“……”
“怪怪怪,有怪东西跑出来了!”一人哆哆嗦嗦的开口,声线粗犷,谢乔辨出就是刚刚在外面见过的两个厨子之一。
“我的娘,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快跑啊!”另一个厨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手里的两只木桶也咚咚掉在了地上。
刚掉头走了一小段路的怪兽骤然钉在原地,血瞳哄哄燃烧,发出呜呜的怒吼,张开血盆大口就冲向栅栏这边。
那两名厨子跑得飞快,却害苦了被栅栏挡住出路的谢乔二人。
两人躲无可躲,电光火石间,谢乔一脚将身前人踹开,手中已拈了道剑诀,三柄水剑同时击向那怪物的脑袋。
剑身散发出的淡蓝色光芒,立刻映亮了船舱一角。铁笼中其他怪物的身形也影影绰绰显露了出来。此刻,灵力的震荡,已经让这些怪物全部躁动了起来,一个个都张牙舞爪,眼冒凶光,用力撕咬摇晃着铁笼上的栅栏,想要破笼而出,参与到战斗之中。
一嗅到迎面袭来的杀气,外面那只怪兽立刻暴躁的咆哮起来。竟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将那三柄水剑吞进了肚子里。
谢乔大吃一惊,她就算修为再不济,这水剑毕竟凝住了灵力,怎么也该能抵挡上片刻才是,这怪物竟凶残至此!
好在她素来心性坚韧,此前也多次下山历练过,面对这等命悬一线的危险状况,竟能奇迹般的冷静下来。忙聚敛心神,一手依旧拈起水诀,另一只手却不紧不慢的拈起一道雪诀,而后双掌合一,化出六道霜风凛凛的冰剑,罩向那怪物。
“这位怪物兄台皮糙肉厚,肝火极旺,小丫头可要当心了。”
那人被她一脚踹进角落里,还有心情看热闹。
应着这张乌鸦嘴。那怪兽张口咬住一柄冰剑,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眨眼功夫,三柄冰剑已被它吞下肚。
“敌强我弱,大势不妙呀。”那人半眯着眼,啧啧直叹。
“闭嘴!”
谢乔忍住一脚将那货踹飞的冲动,拈诀召回最后一柄剑握在手中,飞身攀上怪物头顶,朝那两只冒着凶光的大红眼睛刺去。
那怪物反应何等敏捷,一跳一闪,躲过攻击,偌大的血口一张,又咬住了谢乔手中剑,一边奋力吞嚼,一边挥出另一只爪子,企图将谢乔拍到地上。
谢乔飞身跃起半丈,躲开那只利爪的攻击,同时催动雪决。那柄冰剑在她手中逐渐变厚变硬起来,怪物嚼到一半,发现竟咬不动剑身,登时大怒,咆哮一阵,竟慢慢立了起来,两只瞳孔直勾勾的盯着挂在它脑袋上的谢乔,呼得喷出一团大火。
那柄坚硬如铁的冰剑瞬间化为一滩水!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谢乔身体失去支撑,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去。而下方,正是那怪物大张的血盆大口。那条蠕动的猩红长舌,以及上下两排雪白獠牙都清晰的展露在谢乔视线中。
“凶兽祸斗,命门就在口中。小丫头,攻它舌下!”
一道清亮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谢乔打了个激灵,狠狠一咬牙,一手拈起水诀,一手拈起雪决,在落入那血盆大口的一瞬间,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将手中新化出的两柄冰剑同时刺进了那条猩红长舌中。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立刻从舌下冒了出来。
祸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两只瞳孔同时裂为两半,鲜血直流,紧接着,巨大的身躯也慢慢栽倒在地。
一只手,及时将她从将要合住的两排獠牙间拽了出来。
谢乔惊魂甫定的望着横尸身前的大块头,暗暗呼了口气。
那人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手里多了颗红亮亮散发着恶臭的珠子,抱臂笑眯眯道:“孺子可教嘛,小丫头。”
谢乔横他一眼:“这是什么?”
“祸斗元丹,吃了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吃嘛嘛香。”
谢乔:“……”
那人将珠子往怀里一踹,拽起谢乔,脚底抹油:“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他也不知使了什么功法,瞬间就移到了通道口,谢乔打眼一看,石阶上一前一后横着两具尸体,赫然是那两名本该已经逃走的厨子。
谁干的?
谢乔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身边那人。
“诶,这么缺德的事我可不会干。我只是把这两位仁兄暂送给周公解闷,防止他们通风报信而已。”
谢乔:“……”
这人油腔滑舌,真是没一句正经话。
祸斗之死显然激发了其他凶兽的兽性,黑洞洞的空间里充斥着怪兽们狂躁而愤怒的咆哮声。幸而青龙行驶时发出的吼声更大,这里的异动才没被船上守卫发觉。
那人抱臂扫视一圈,已轻车熟路的去找启动暗门的机关。
谢乔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那两具尸体。方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她也眼尖的看到那两名厨子坦露的胸膛上似被什么东西烧出好大一个洞,边缘处血肉模糊,一片焦黑色。杀人者手段委实阴狠毒辣。
“诶,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快走。”
暗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那人拽起谢乔瞬移而上,眨眼功夫便逃出生天,落到了船楼前的那块船板上。
江上依旧纷纷扬扬的飘着雪花,方才一场惊魂犹如隔世。
谢乔忍不住先去打量那人样貌,只见他约莫弱冠之龄,窄腰宽肩,四肢修长,一头乌发高高束在头顶,穿一件简单利落的滚金边黑袍,并以带钩墨玉带束腰,一双眼睛长而不细,眼尾处微微翘起,总含着一两分笑意,不似江湖人士,倒像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只是,除了这一身人模人样的派头,此刻他脸上沾满大片泥污与青色黏液,那身衣袍也是恶臭熏人,实在与“贵”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早知如此麻烦,出门前应该先卜上一卦才是。”
那人毫无自觉,还在啰里啰嗦的说着满口废话。
谢乔实在不想搭理他了,四下一扫,开始循着来时的记忆寻找出路。
谁知刚走了两步,身后忽传来一缕熟悉的笛音。
谢乔脚步一僵,回头望去,只见那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青翠欲滴的笛子,正惬意的盘膝坐在船楼的二层飞檐上,意态潇洒的吹着。
正是那曲《南风》。
谢乔走了过去,抬头问:“刚才……是你在楼里吹笛子?”
那人一边吹一边没正经的朝她挤眉弄眼。吹完一段完整曲子,才笑眯眯问:“美人,你该不会真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谢乔别开脸,耐着性子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会吹这首曲子?”
那人啧了声:“美人这么问就不对了。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这曲子自然也是天下人之曲子。既是天下人之曲子,为何我就不能吹了?”
“……”
谢乔抚额,笃定此人脑子多半有病,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摇了摇头,转身欲走,余光瞥见那人又将玉笛横至唇边,似乎还要接着吹的架势,忍不住问了句:“这船上到处都是守卫,你不走?”
还坐的那么高,那么显眼,是等着被射成窟窿吗?
“有劳美人挂念。”
那人眼睛笑成一弯月牙:“只是良辰易得,美景难遇,今日恰逢良辰美景,若不吹上一曲,岂不辜负上天美意。”
谢乔:“……”
这人只怕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她再不耽搁,拈起剑诀,身形灵巧的往船后方的右侧船舷摸去。
等谢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风雪中,一道阴恻恻的声音骤然从船楼后传了出来。
“小十一,你可真是好兴致,重任在身,一点都不耽搁风流。”
檐上人依旧专注的吹着笛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藏在暗处的人见被无视,哼了声,摇着把扇子的走了出来。竟是个长了张阴阳脸的文弱书生,约莫三十岁上下,穿着件教书先生常穿的儒衫,半张阴脸和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上长满了黑色的火焰纹。
若有一两个识货的在场,便能认出这火焰纹正是曾经令修仙界闻风丧胆的「阎罗殿」的标志。
端坐檐上的青年终于放下笛子,微眯了眯眼,望着那阴阳脸书生诚恳无比的笑道:“不敢当。俗话说「不畏神敌,徒畏豚友」,九哥方才出手相助之恩,十一铭记在心。”
这显然是在拐弯抹角的损人了。
书生半张脸的肌肉都抽了抽:“顾羽,你敢骂我!”
“这话可大大的冤枉!九哥英俊潇洒,面如冠玉,还功法高强,威名赫赫,九州七国谁不闻风丧胆,小弟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辱骂九哥。”
“面如冠玉”四字无疑刺到了书生的隐痛,他再也装不出好脸色,目露凶光,恶狠狠道:“半月期限只剩下一半,拿不到碧海珠,我看你如何向殿尊交代!”
顾羽依旧笑眯眯的:“多谢九哥提醒。听说九哥上次在苍梧的青阳老道手里吃了亏,被殿尊罚了火雷之刑,三月都不能下地。啧,我一定谨记九哥的教训,不让殿尊失望。”
“你!”可怜那书生简直要被这小子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气得七窍冒烟,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怒气腾腾的掉头走了。
顾羽眼角笑意慢慢消失,又摸着笛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吹了起来,亏他占着别人家地盘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任由发梢和衣袍上落满飞雪,也懒得去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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