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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翠凤进屋时,表情有些微妙。
陆筱筱怀里抱着鹿宝喂粥,笑问德宝今天在家都玩了什么,没事人似的模样,惹得童遇阳气闷不已,周身气压低了几度,连绿芽也察觉到了,没敢如平常般跟童遇阳说笑。
他舌尖依然在痛,整顿饭只用了一点汤水,不过在饭桌前坐了片刻就起身欲离去。
胡翠凤像个透明人,没人与她说话,也没人注意到今天她弄饭时烫伤的手指。见童遇阳起身要走,见他腮边颈旁藏不住的抓痕,她鼓起勇气低唤了一声,“二哥。”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去,胡翠凤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然后见她扭扭捏捏地从腰里抽出一条手帕。
“二哥,这是那天你掉的,我拾起了,一时忙忘了问,这是……你买给……大嫂的?”
湿漉漉的眼睛紧紧盯住童遇阳,等他宣判,等他选择。
她自是企盼着他的答案是如她所愿,就此撇清了与陆筱筱的关系,划定他的所属。告知陆筱筱,不要做那不可能实现的梦,童遇阳注定是属于她胡翠凤的,她才是名正言顺的他的女人。
又透着几分恐惧。怕他豁出脸面,揭破心灵深处埋藏的禁忌的感情,向陆筱筱表明衷心,让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还未嫁过来就成为笑柄。
不自觉地,她指尖颤动,捏着帕子攥了又攥。
童遇阳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从漠然到讶异,到疑惑,到羞愤。
他转头,看向陆筱筱。
这手帕,他已送出去了,应在陆筱筱手中才对,怎会到了胡翠凤手里?
她就那么不屑,那么轻忽,转手就遗弃了?
还是她根本有意挑拨他的婚事,故意叫胡翠凤知道?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这女人还能再可恶些吗?
她真如她自己所言那般,想拒他于千里之外,还是以退为进,逼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他对她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好感?
陆筱筱本有些意外,手绢?她怎不知?淡淡地扫了一眼胡翠凤手里淡粉色的细绢,边边角角绣着黄绿色枝叶,还配着一朵艳粉色的花……如此审美,饶是她见惯风浪,也觉得有些许难以淡定,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抽。
她抬眼,看向童遇阳,撞上一对愤怒不已的眸子,陆筱筱不免扬了扬眉,什么情况啊?
童遇阳嘴唇紧抿,默了一会儿,眼光在座的女人和孩子脸上一一扫过。他绷紧下巴,摇头,“这是什么?我没见过。”
言罢,转头离去。
胡翠凤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也暗自舒了口气。
只要童遇阳咬死不承认,就说明他明知界限何在,不可再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而她已经警告过这两人,事情她已一清二楚了,他们都该带着愧疚之心,在她面前加倍小心翼翼。
捏着对方致命的把柄并选择宽容,胡翠凤觉得自己赢得还算漂亮。
而陆筱筱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童遇阳突然而来的愤怒和胡翠凤莫名其妙的得意都是源于什么。
深夜,陆筱筱抱着水盆出来,在厨房帘后,已有人堵在那里。
她转身想退,被童遇阳扯住手臂,强拉进去。
她甩手:“你干什么?疯了不成?”
童遇阳的每根毛孔每个细胞都在蹿着火,他压低嗓音,低声咒骂,“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想干什么?你会不会想多了?我不过是可怜你一无所有,才买方手帕给你,你反拿它向别人炫耀?”
陆筱筱愣了下,然后笑了。
“还真是你买的?给我?什么时候给我的?为何不当面给?怎么那么不小心,还被她发现了据为己有?”
她眉眼亮晶晶的,有着能让他抓狂的促狭。
“你挑手帕时怎么想的?觉得那么俗艳的花纹很衬我吗?拜托,真的有点土,就是你给我我也绝不会收下的!你自己不小心,跟我有何关系?你该去向你未婚妻兴师问罪才是,请你别挡着我的路,我要擦浴了,你不是想留下来观摩吧?”
童遇阳为之气结,“你……”
陆筱筱冷笑:“莫非你已经做了选择,准备将事情闹得尽人皆知?好啊,我就嚷开来,让大家瞧瞧一本正经的童遇阳背着人是个什么龌龊模样!”
童遇阳伸手,就想堵住她令人厌烦的嘴唇。
忽地帘子一掀,胡翠凤猛地冲了进来,眼里有泪光,“大嫂,二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童遇阳垂手,肩膀擦撞过胡翠凤,愤然而去。
胡翠凤低声呜咽,她拖住陆筱筱的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嫂子,我知道你跟二哥感情深厚,你毕竟从小就长在童家。可嫂子你是他嫂子啊,你这不是害他吗?我是他未婚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上歪路去。算我求求你了,你别跟我抢童二哥行不行?在这世上,我就剩他一个了。嫂子你跟他是不可能的,求你别再招惹他、霸占他、搅乱我们了,嫂子,我给你磕头,你答应我吧,行不行?行不行啊?”
陆筱筱怔住,眸色一点点的冷下去。
胡翠凤哭着哀求,恁地无辜可怜。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胡姑娘,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招惹他?”
她端立原地,抬起胡翠凤的下巴。
“你听好了,你的男人,我一点都不稀罕。你不用求我,我听得出,你用词很微妙啊,说是求我,其实每一个字都在控诉是我勾引他,你是在用这种貌似无辜的手段逼我去死啊。”
胡翠凤面色变幻,“没有,我没有啊嫂子。”
“是么?”指甲在胡翠凤脸上刮过,引得后者一阵战栗,“难道你不知名声是女人的命吗?外面捕风捉影的传闻毕竟没人见过,可你安在我头上的勾引小叔的罪名一定,我拿什么勇气活下去?我的孩子们今后怎么做人?胡姑娘,我虽不甚热情,但也不曾苛待过你啊,你想要这个家的一席之地,我没反对,你讨好老太太,我没阻你,你想对谁好,跟我也没关系,你跟他之间的事,拿我来当垫脚石做什么呢?本来我还不确定,今儿你弄这一出我倒是明白了,前几天不住央求我要跟我一起去我舅舅家串门,有事没事找我闺女儿子套话,……我相亲的事,是你捅给童遇阳知道的吧?我还真小瞧了你!”
她重重甩开胡翠凤的下巴,不理会她哭得梨花带雨一直争辩“我没有,嫂子你冤枉我了,我真没有”,陆筱筱将手里抱着的盆子往旁边一放,“你出去吧。”
胡翠凤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几番欲言又止,想到自己如今名分未定,门还未进,不宜先撕破了脸面。她强忍悲哀,缓步往外走去。
陆筱筱重又叫住她,“等一会儿!”
胡翠凤回头,灯下的陆筱筱,下巴傲慢凌厉的微扬,手缓缓拿起灶旁的菜刀,冷然道,“管好你的男人!你跟他,都离我远点!叫我知道你再从我亲人、孩子们身上动歪脑筋,……你去瞧瞧童遇阳肩上的伤,下回刀子砍的,许就是你的脸!”
菜刀重重地劈向墩板,刻入木头纹理,刀柄隐隐颤动。
胡翠凤脸色大变,脚步发虚地走出厨房。
外头童遇阳的屋里漆黑一片,也不知他究竟是睡了,还是羞恼之下跑到外面去了。胡翠凤只感到被一种孤立无援的落寞笼罩。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再落泪。心里不住地问上天,难道不是温宜做错了吗?凭什么她还厚颜无耻地反过来威胁自己?她就不怕她把他们的丑事叫破到时她不死都不成。
忽地,她想到老太太。——她最可能的帮手。
若是老太太知道温宜带坏童遇阳,肯定会出手教训他们,甚至强行把温宜赶出门去。
对,她怎么这么傻?原就不该自己出面撞破,反叫童二哥在她面前没脸。她就该躲在老太太身后,叫老太太出这个头才是呀。
童遇阳一早就不见人影,胡翠凤借口服侍老太太吃饭,钻进东屋一直没出来,陆筱筱坐在西屋窗下一边做绣活一边看着两个小的玩石子。
等她从屋里出来准备午饭时,发现绿芽站在厅里,看她的目光有些闪烁。等她开口想跟绿芽说点什么时,那丫头却一扭头,跑了。
这些日子她十分用心的在试图跟绿芽修补破裂的母女关系,她以为情况已然好转,绿芽突然对她如此抗拒,势必事出有因。
隐约地,觉得绿芽的态度与紧闭的东屋内颇有关联。
她在厅中发怔,不想与红着眼睛出来的胡翠凤撞个正着。
一整天,胡翠凤神不守舍,再不见往日的活力。
陆筱筱忙自己的,其余均不放在心上。
这晚没有月,天空阴沉沉的,闷着一场大雨。
童遇阳摸进漆黑的外屋,只踏进一只脚,就顿住身形。
他听到浅浅的呼吸声。是个女人。
“温……宜?”喉结滚动,皮肤发烫,深刻的往事随之翻涌。过去了那么久了,他甚至还记得她在耳畔呼吸时的温热……
火光骤亮,捧着油灯朝他走来的人,是胡翠凤。
童遇阳变了脸色,连忙朝后退去,同时蹙眉不悦道,“你在这干什么?”
胡翠凤将油灯放在桌上,伸手,拔掉木簪,披散一头秀发。
她面有泪痕,哀声乞求,“二哥,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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