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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清澈的大眼直直望着他,带着不解:“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看着这样狼狈不堪的他,舒歌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没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我也不知道,一条路,走着走着,就不知该怎么回头了。”
唐棠低头,嗤一声笑出声来。
被拘的这些日子,他才猛然觉悟许多事情。执念太多,他忘记了自己的本性,甚至明知道不可能赢过舅舅,却依旧执迷不悟。
连着最后谋害陈茹默,设计陷害自己的外公,还有那一场空难。所有事情做完的时候,他依旧没有觉悟到自己错得有多深。
为了抢得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她,为了林氏集团的金钱与权利,他一点一滴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初我跟初雪的事情,你有份参与吗?”
过了一会儿,舒歌沙哑的开口问道。
莫名的,她忍不住将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联系到他身上,总觉得,现在自己看到的唐棠,跟陈茹默与林荣晟他们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唐棠抿着唇,笑着摇摇头。
“虽然我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当初良子衡找到陈茹默的时候,我是知晓的,但是我没有提醒舅舅,因为我希望你们能够一直误会下去,然后分开......”
“唐棠,你真的自私。”
他话音刚落,舒歌便冷声回驳道。
“毁了我没关系,可是你有想过初雪吗?她从来都没有参与到整个家族的纷争中来,为什么要她遭遇那样的事情?”
“你们那样,跟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现在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也无法弥补什么。”
唐棠双手扣得发紧,眼里泛着光,用力的抿着唇瓣。
从事情败露的时候开始,他便没有奢望过她会原谅自己。毕竟,都是因为他一丝犹豫,才会毁了她,毁了初雪小姨。
“舒歌,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能够来见我。”过了一会儿,他沉默之后再度开腔。在她还未过来之前,他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可真正看见的一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也不会再多推诿什么,所有的罪孽,都由我来结束吧。”
唐棠说着,忽然哑了嗓音:“帮对小阿姨说一声对不起,我欠她跟陆闵的,来世再还,还有你跟舅舅……”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舒歌轻佻了眉,眼里泛滥了泪光。
“还有什么话要转达吗?”
唐棠噙着笑,摇了摇头。
不论她最后是否原谅自己,在看见她的一刻,他确是释怀了……
“祝你幸福。”
看着她转身,身边多了一抹伟岸的身影,唐棠忽然轻喃。
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而已,外面竟然变了天。
“先生,林公馆那边来电话,说让您过去一趟……”
“过去一趟吧。”
视线扫过老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林庭延率先踏开脚步走下台阶,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因为唐棠的事情告一段落而缓解放松。
处理了唐棠,重新掌权公司,接下来便是父亲还有初雪的事情了……想着,他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凌厉。
林公馆
别致的装潢,大气而堂皇,看似温暖舒适的家,却也是欲望的漩涡。林庭延刚走进大门,入眼便是苍老娄旭的背影,他扯出一抹笑,一步步朝着走近,俊彦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你终于肯过来啦!”
林安华背对着他,扣着拐杖的手泛白了用力,开口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声音怎么沙哑了……
“您要见我,再忙也要空出时间。”
林庭延微微颔首,脸上噙着平和的微笑。
“这样的客套真叫人不习惯。”
“您是长辈,客套些也是应该的。”
林安华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杵着拐杖的手发狠的颤抖。“当我开口告诉陆闵真相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想过再跟你继续伪装。”
说着,他又顿了顿:“现在看来,撕破脸皮,没什么不好!”
林庭延扯了扯嘴角,凝眸不语。
其实,在法庭上看着唐棠认罪,林庭延都没想过要跟他撕破脸皮,甚至觉得有些愧疚,一切都是因为他处理得不够周到,才会落得今日的局面……
“聪明如你,一直都知道那事情与我有关,所以你当初才没急着处理陈茹默。”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林庭延忽然扬起嘴角,笑。
林安华调整了站姿,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有没有,已经没有深究的意义了。”
“是啊,只是,可怜了七叔。”林庭延说着,转过脸望着林安华:“他怕是到死的一刻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父亲及外孙给算计了……甚至,让他无端顶了罪,丢了性命。”
林安华睁了睁眼,咬了咬牙。
“有些东西,你比我更加懂得规则才是……”
“可是您不应该对她们动手。”
林庭延闻言,眸光一紧,沉得叫人发冷。
毁了他最心疼的妹妹,夺了他孩子的命,还有舒歌原本璀璨的人生……都只是因为他的一丝犹豫,给了她们一生的伤痛。
“可也就只有她们是你所在乎的。”林安华冷笑。他低头凝望着地面,有些阴冷,
林庭延缓缓地抬眸,视线迎上他:“所以,您就不顾及家族利益之间的平和,做了那么多,都只是为了掌控我?”
林安华闻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过往到如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连林安华自己都记不清晰,自己有过多少的不择手段。
又或者,从林敏时的时候开始,一切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可偏偏,执念让他一直揪着不愿松手。
看他凝眸出了神,林庭延视线挑完着别处,没有焦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变得明亮。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件东西,修长的手指来回挑弄着,似乎有趣。
林安华并不是他那般轻松,双目会神得看着他,眼皮都不眨,紧绷的脸色越发的沉重。
“这是当年从父亲脑颅里取出来的子弹,都已经褪色了……”
良久,他似乎玩笑的开口。
“您说,是不是因为染了血的缘故?”
林安华闻言,震惊得有些不稳,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变得无力。
“您当初送这份礼物给他的时候,我也在书房,不过在隔层里面,直到枪声过后,听到妈妈的哭声,我才从里面爬了出来。”
当时那个画面,他记得清清楚楚。
“你?”
林安华闻言,苍老的面容写满了惊讶。
忽然,林庭延脸上泛起别的情绪:“那时候,我跟爸爸约定好,他说,只要我做出了他满意的方案,他第二天就带我跟初雪去游乐场……”说着,他又再度低声嗤笑起来。
“可这一切,都被您毁了……”
林庭延说完,将那一枚子弹竖放在桌面上:“您好好休息。”话毕,修长的身影眨眼走到了门廊,空气残留着余温。
林安华侧着脸,视线落在桌面那一枚小小的子弹。在林庭延开口的瞬间,他伪装了多年的面具被一夕掀开,丑陋的面目暴露人前。
“敏时,你终于如愿了。”
良久,他脸上扬起了笑容。
明媚的阳光散落地面,与堆积的白雪相映衬。眨眼,又到了冬天,森冷的寒风呼啸,丛林间余音散播,融合了几分凄冷,
庭院中央,一抹倩影坐立其中。
舒歌双手缓缓垂下,纤细的手捏着清晰的照片,脸上泛起浅淡的笑容,满足。
小道上,林庭延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拿过照片,低眸看了一眼。
相片中,如画的风景,山水相扣,好不羡人。
“兰泽现在是越发的享受了。”
末了,他看了一眼凝神发呆的人儿,泛着红润的脸颊,九个多月的身孕让她有些臃肿,却越发的动人。
“对呀,有人是越发的忙了。”
舒歌神色慵懒,往椅子上靠了靠,双手抚上腹部,再过半个月就是预产期了。
宝宝,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想着,她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浓。
林庭延弯腰,双臂从身后搂住她:“某太太不是说了不介意吗?”
“可某人说要陪着宝宝一起长大呀!”舒歌毫不犹豫的反驳回去。
听见她这样酸涩的话,林庭延自己也有些愧疚。陆闵休假,初雪在留在了纽约,在A市这边就只有他自己独挑大梁……陪伴她的时间,是越发的少了。
林庭延忽然绕到她面前,弓着身子蹲在她脚旁,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宝贝,今天有没有乖乖呀?”
说着,脸上洋溢的笑容。
“爸爸最近工作忙,不过过几天就好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舒歌闻言,撅着小嘴,瞪了他一眼。
“有了儿子忘了老婆!”
林庭延并没有说话,抬起脸望着她笑,脸上是无尽的柔情。
在她眯起眼眸笑的一瞬间,林庭延并未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
机场,兰泽修长的身影从通道走出,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搭配着鸭舌帽,大墨镜挡住了他俊逸的脸庞。
“终于舍得回来啦!”
即便他打扮成这样,Einla依旧第一眼认出了他。
兰泽笑笑,随手掏出了手机,看见微博上粉丝的留言,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对了,这个给你。”
刚坐进车厢,Einla递来一张精致的帖子,兰泽蹙眉,疑惑的看她一眼,而后伸手接过。
“你要结婚了?”
“嗯!“Einla点头。
“假如你没空的话,不来也没关系,不过得先把红包给了。”
看着他满脸惊诧,Einla嬉笑着调侃。
“额……”兰泽俊颜上略过一丝尴尬。
“扑哧!”Einla扬眉,笑容璀璨:“闹你玩的。不过,伦敦演奏会的时候,我那时在还休婚假,由乔璃洛跟Kelly陪你出行。”
“不是吧?”
兰泽闻言,脸上尽是哀伤。
乔璃洛那只母老虎,想到他便头痛不已,更别说要与她一同出行维也纳了……
Einla笑笑,没有理会他脸上纠结的表情。
看着他,又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刚认识他的时候。那时,每当搬出舒歌,他就会乖乖就范了。
“总算是有人克制住你了……”
末了,Einla忍不住感慨道。
入夜,颐和山庄灯火通明,林庭延站在阳台外面聊电话,也不知道是跟谁,语气有些不耐烦。
客厅内,舒歌与兰泽饮茶闲聊,说到滑稽地方,还不时发出笑声。
“对了,陆闵回纽约了你知道吗?”
忽然,兰泽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舒歌蹙眉,视线探向了林庭延的背影。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正在通话中!”兰泽顺着舒歌的视线,也跟着望了过去!
“也该回来了!”
“呵呵~”
舒歌撇撇嘴:“再不回来,初雪就要疯了。”
“这次跟他碰面,感觉他成熟了很多,比从前更加稳重了。”
“经历了那么多,想不成长都难。”舒歌说着,双手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眼里噙着温柔。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兰泽视线落在她鼓起的腹部,俊颜上洋溢了笑容。
“还有半个月。”舒歌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你还在A市吗?”
“我干儿子出世,必须在!”
兰泽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肚皮,眉眼间尽是温柔。
林庭延结束电话,面色凝重的走回屋内,看见温馨的一幕,心头的怒火平复了不少。
“怎么呢?纽约的事情还没完?”
看着他走过来,舒歌身旁挪了挪位置。
林庭延颔首,在她身旁坐下,长臂自然而然的圈住她……
“明天我得过去一趟。”
“陆闵不是回来了吗?他也解决不了?”看着舒歌忽然没有了血色的容颜,兰泽沙哑的开口问道。
林庭延沉重着脸色,摇了摇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舒歌望着他难看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三叔公吞枪自尽了,刚才管家通知我的。”
闻言,舒歌与兰泽均是垂头沉默了……
林庭延眯起了眼眸,凌厉地望向前方。那一颗子弹,当年带走了他的父亲。
“放心吧,我处理好了,立刻赶回来,不会多留。”
对上他深沉的眼眸,舒歌撑起笑容,重重的点头。
阴霾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舒歌披着外衣,站在了玻璃窗台前,煞白的脸色有些吓人,仿佛一阵风袭过,都能将她吹倒。
少顷,她看见了兰泽风尘仆仆的模样,寒风萧瑟,混杂着冰雪,很是狼狈。
转眼,他走了十余天,电视上乱七八糟关于林氏家族的新闻,唐棠被执行了死刑,三叔公忽然在林公馆自尽,所有的流言蜚语席向了他,以至于让他在纽约耽搁,迟迟无法准时回来。
身体每况日下,她越发的不安,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顷刻间,她无比的希望孩子能够早些平安降临。只要看着他好好的,她便无所惧了。
可是,即便安静了下来,她整个人依旧觉得难受。甚至,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兰泽走了进来,入眼便是她落寞的身影。
“舒歌,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舒歌双手托着腹部,扯出一抹笑容、
“没什么,兴许是有些累了。”
“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吧。”
在兰泽正欲开口之际,舒歌细声提议道。
此刻的她,并知道,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煞白如纸的脸色更是叫人担忧。
兰泽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朝着沙发位置走去,心里只愿林庭延早些回来。
兰泽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你骗人。”
良久,他厉声说道。从林庭延离开的不出两天,她便成了这副模样,看着她越加苍白的脸色,兰泽隐约的觉得不安。
电视里清晰的画面,他一丝不苟的面容映入了她眼中,面对记者,他侃侃而谈,从容不迫。
“我感谢我的太太,她是一位很坚强的母亲……舒歌,我爱你。”
舒歌听闻的一刻,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腹部一阵阵的绞痛,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发端也渗出了冷汗,忽然她眼前一黑,整个人轰然倒地。
“舒歌……”
兰泽惊吼一声,抱起她臃肿的身子大步冲向大门。
昏迷前夕,她口中轻喃着他的名字……
三年后
黑色的奥迪车停在了舒家大院门外,林庭延走下车,抬眼望去,有些陈旧的宅院屹立,嘴角泛起柔和的微笑。
踩着青苔的石碣,葱白的双手推开褪了颜色的大门。院子里空空荡荡,爷爷的靠椅泛着光亮,隐约间,好似在晃动着。他抬步走了过去,指尖触及石质的圆桌。
屋内传来谈笑声,他抬高步伐,正准备踏入客厅,忽然别处传来孩童的声音,林庭延停下脚步,转过脸望了过去。
角落,三两个孩子凑在一起,正好奇的窥探着他这边。
其中,一个孩子戴着大青衣的面具,完全挡住了他的小脑袋,望着他这边的同时,也在跟其他小朋友争论着什么。
恍惚间,林庭延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初遇。
“舒歌……”
不自觉,他脱口而出她的名。
“林先生!”
身后忽然响起了她的声音,林庭延回头望去,她噙着笑,站在不远处,清澈的眼瞳倒映出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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