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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子,你不是说他们都是逃命过来的吗?还敢进这种地方?不要命了吗?老子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水麒麟睁大眼睛,紧张兮兮地盯着黑黢黢的四周,似乎想要在黑暗中看出什么端倪,但又怕真的看出什么异常。
甬道的压抑气息让它心里直发毛,感觉有巨大的危险隐藏在甬道深处。
“这里本来就是人、妖、魔三族的战场,积累了怨灵、煞气也是正常的,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牧惊鸿淡然道。
他说得虽然轻松,但也不敢大意,毕竟这种几千年前的战场,谁知道会隐藏了怎么样的恐怖存在。
呼呼!
骤然之间,似有人在吹风,夹杂着呛人的霉味。
水麒麟怒目圆睁,蓝光湛湛,朝着甬道深处大吼一声。
紧跟着他们的匠人都神色慌张。
“大家不要害怕,有我们在!”牧惊鸿高声道。
“牧兄,前面怎么了?”水魂羽和陆斐然殿后,不明白为什么队伍突然停了。
“没事!”牧惊鸿回应道。
“小心!”
苏不语娇斥一声,眼中灵光湛湛,法灵之相施展开,在面前形成了一道光幕,挡住了一张扑过来的狰狞血面。
嘶!
水麒麟不由吸了口冷气,骂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只有一张脸?”
说话间,它冲上前去,蹄子爆射璀璨的蓝光,狠狠踹向那张脸。
“慢着!”牧惊鸿当即喊道。
话音未落,那张血面在水麒麟的蹄子下爆开了,激射道道灰蒙蒙的煞气没入甬道深处。
很快,甬道深处响起一阵阵呜咽声,伴随着呼呼的吹气声。
“还有帮手?”
水麒麟见这血面如此不堪一击,当即低吼一声,傲然道:“哼,就凭你们这些鬼东西,也配在这里吓唬老子,都给老子去死!”
它身形一摇,体型暴增,直接拦在众人面前。一声咆哮,如质的蓝光辐射向甬道深处。
砰砰!
似有接连不断的爆破声传来,伴随着腥臭的血气散开。
很快,一股冰冷无比的煞气从甬道深处蔓延出来,灰蒙蒙的光芒瞬间将水麒麟笼罩住。肉眼可见的煞气冰晶在它的鳞片上凝结。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水麒麟感觉身体都被冻麻了,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铜铃大眼中泛起血丝。
吼吼!
它状若癫狂,疯狂地咆哮起来,脑袋狠狠地撞着甬道墙壁。
“公子,怎么回事?”苏不语惊愕道。
“这家伙被煞气迷住了心智!”牧惊鸿皱了皱眉头,身形爆射而起,向水麒麟冲去。瞳孔中似有幽莹的黑气浮动。
重魂之体,开!
魔皇葬天经,摄!
手中似有莹莹黑光闪烁,凌空抓向水麒麟。
很快,水麒麟体内浓郁的煞气翻涌起来,被源源不断地抽离出来,没入牧惊鸿体内。
冰冷的煞气顺着手臂,涌入五脏六腑中。牧惊鸿的手臂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一层乌光闪烁的寒霜。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暗道:好霸道的煞气!
牙齿冻得咯吱作响,身体瑟瑟发抖。好在魔皇葬天经足够霸道,将煞气不断炼化成精元。
数息之后,水麒麟才缓过来,狠狠地打了寒噤,惊声道:“刚才有只大蛇偷袭老子!”
牧惊鸿吐了口寒气,眉毛都凝结了层冰霜。
“哇,小牧子,你……什么时候换了副新造型?”水麒麟看到牧惊鸿的时候,一脸惊愕。
牧惊鸿脸色阴沉,咆哮道:“还不是拜你所赐!下次,你要是再敢胡乱来的话,哼哼,我就等着给你收尸!”
“我……我做什么了吗?”水麒麟怯生生地问道。
“公子,你没事吧?”苏不语关切地问道。
她略带责备地瞪了水麒麟一眼,训斥道:“你知道那血面是什么东西吗?就贸然动手?如果不是公子帮你,估计你已经迷失在煞气中,撞死在墙壁上。”
“那……大蛇呢?”水麒麟一脸惊愕。
“哪有什么大蛇,是你被煞气迷失之后,幻想出来的。”
苏不语解释道:“那血面是甬道中积攒了几千年的煞气凝聚而成。你不分青红皂白地一脚将它摧毁,打破了这里的煞气平衡,差点被煞气吞噬!”
“我……”
水麒麟耷拉着脑袋,嗫嚅道:“我也只想帮帮你们。”
“好了,抓紧时间,快走!”
牧惊鸿沉声道:“这里的煞气只是暂时被平衡住了,若是再次爆发的话,所有人都要受影响。”
苏不语点头称是,在前面带路。众人行色匆匆,向甬道深处走去。
那吹风的血面还在甬道上空飘荡着,不时有呼呼的吹风声响起。不少匠人在这种氛围下,都吓得瑟瑟发抖,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走了多久,甬道骤然变得开阔,面前是一座青铜宫殿。
青铜立柱上雕琢着繁复的龙纹,狰狞的龙眸怒睁,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
嘶!
牧惊鸿暗自吸了口冷气,看到青铜柱的时候,神魂为之一震。
“小牧子,你看!”水麒麟看向宫殿中,喊道。
那里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像青铜雕塑一样,身上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双眸怔怔地看着远处,面容惊骇无比,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楚兄、老黑?”
牧惊鸿脸色一变,急忙走上前。
这些人正是楚秋然、黑持和逃出来的迟山族人!
他们怎么会尘封于此?
牧惊鸿心里一沉,当即小心翼翼地走进殿中。靠近楚秋然和黑持之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二人体内的生机涌动,换而言之,他们还是活人!
“怎么会这样?”牧惊鸿眉头皱得很深,绕着众人转了一圈。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水麒麟和苏不语也一同走进来了。
“好像是中了烛龙的时空之眸!”苏不语小声说道。
传闻中,烛龙的双眸有奇异的神通,左眸为阴,代表月亮。右眸为阳,代表太阳。左右眼轮流开合,就代表了日出月落、月升日降。
远古时期,人们就按照它左右眼眸开合的频率来定义了时间。
若是烛龙双眸同时睁开,则代表日月同辉,届时时间会停止。在这一刻,但凡对上它双眸的生灵就会被禁锢在那段时间中,没有外力介入的话,就会无生无死,行若雕塑。
“有什么办法能解开吗?”牧惊鸿问道。
苏不语继承了迟云伯的记忆,对于烛龙位的了解比他们都要多。
“或许用法灵之相可以试试!”她想了想,猜测道。
毕竟迟云伯也没有见过中了烛龙之眸的人,记忆中并无解救之法。但是,迟山族圣母曾经参加过烛龙之位的建立,或许她的术法传承能够克制烛龙之眸。
牧惊鸿当即让开位置,苏不语上前,面容上闪烁着幽莹的光芒,若有浩荡仙音响起。一张庄重的法相凝聚在宫殿上空,垂落下五色光芒,笼罩向楚秋然。
光芒一出,宫殿中本来阴沉的气息荡然全无。
殿外的匠人们都松了口气。
而得到法灵之相加持的楚秋然,体内生机像是雪水融化一样,逐渐沸腾起来。
牧惊鸿灼灼地看着他,神情有几分紧张。
动了,动了!
楚秋然眼睫毛动了。很快,他睁开眼睛,眼底深处的惊恐还没有散去。
“烛龙!”楚秋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身后雕塑的迟山族人。
哗啦!
倒地的迟山族人如同花瓶一样碎了,粉身碎骨,血水染红了地面。
啊?
楚秋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差点要把黑持撞到。
牧惊鸿一把扶住他,关切道:“楚兄,你怎么了?是我们啊,我们来了!”
“牧……牧兄?”
楚秋然眼中满是慌乱之色,看到牧惊鸿之后,神情稍稍缓和了几分,连忙说道:“你……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这不是什么善地,快走,快走!”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为什么会中了烛龙之眸?”牧惊鸿问道。
他之前在朱雀位见过朱雀,被禁锢在地底深处。难道这只烛龙逃出来了?
“我们……我们在这里待了十几天,等跟你们回合,本来都很安全。直到有一天,有人听到这宫殿中有梦呓声响起,所以我们便一同来到了这里。谁想到……”
楚秋然眼中的惊容越来越盛,“是烛龙,它需要所有人的灵魂,要让我们成为它的魂奴。被拒绝之后,它便将我们禁锢在这里了。”
“只是禁锢在这里?”牧惊鸿神色微动。
魂奴,是魂修储备神魂之力的容器。但是,炼制魂奴的方法极为复杂,要么被施术者心甘情愿,要么魂修的魂力百倍于魂奴,不给魂奴反抗的机会。
而烛龙,身为上古凶兽,魂体自然强大。它无法将迟山族人炼化成魂奴,说明它的魂力很削弱,也就是说它的处境跟朱雀应该相差无几。
相同这一点之后,牧惊鸿暗自松了口气,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楚秋然。
“是这样吗?”楚秋然喃喃自语,“但是,那家伙的实力太过惊人了。”
中了烛龙的时空之眸以后,他们只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不能动,不能呼吸,什么都走不了,只能等死!
这种恐惧,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哈哈哈!”
这时,一声兀然的大笑响起,吓得众人都神情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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