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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咳咳!”
听着她的难受,温隽泽感觉仿佛有什么撕开了他的心。
作为一名律师,整件事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推理下来却也能联想到。
得不说,目前的证据对简单很不利,而作为宁家名义上的女婿,于公于私,他都不该这个时候,和她太过亲密,不是怕被牵涉,而是因爱生恨。
大约从回温家那年,他就知道这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宁家小姐,喜欢自己,当时为了新项目,老爷子不止一次的撮合,最后以死相逼的法子都用上了。
抛开他对宁伊人有没有感情不谈,单单就是宁夫人的死,已经崩溃了的宁伊人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何况还有一个陆晓寒在她背后。
所以,他现在的一言一行,几乎都会化成摧毁简单,加重案情的导火线,再者真正的爱,并不是一时保护,是永远。
…永远?
温隽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以至于在警方把简单带走的时候,都没有阻止,只是在上车前,再忍不住拉住了她,深邃的眸子里溢满了心疼。
看着她苍白的样子,他口袋巾扯下了,塞到她手里。
低声说,“别怕,最多一周,等我消息!”
“……”简单戴着手铐,不想接口袋巾,可是被面前的男人给固执的系上,那近在咫尺的气息,明明熟悉依旧,却有种如隔千山万里的错觉。
轻笑了下,她抬头,看着他,也越过他肩膀,看不远处那含恨,恨不得分分秒想要捏死她的女人,最终一句话没说,转身绝然的上车。
那‘哐啷’的声响,仿佛一记铁锤,狠狠的敲在简单心上。
仰头,窗外的天,是那么的蓝,几乎没有白云流淌过的痕迹,而一步之遥的他,身影依旧高大伟岸,只是早已经不再属于她。
瞧瞧,他中指处,那一枚闪闪夺目的婚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虽然光芒微弱,却熠熠生辉,耀眼无比,刺得她眼睛生疼,早已经破碎不堪的心,更是七零八落的随风而散,直到后视镜里,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
泪水再忍不住,哗的一声,悄然而落。
温隽泽,这次真的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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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就在简单上车的一瞬,温隽泽慌了。
想着最后一眼,她凄凉的笑,绝望的眼神,他呼吸再一次沉重,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究竟是对错还是错,哀莫大于心不死,指得就是现在吗?
简单,等我!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一定会!!
接下来的时间,宁宅再次陷入死寂。
整套别墅所有能砸的,刺眼的颜色,全部被宁伊人毁得一干二净,而宁行长除了处理后事之外,对于其他的事,一概不想多提。
期间,警方也来过两次,碍于宁夫人没下葬,案情进展仿佛冻住了一般,温隽泽是直到宁夫人下葬后的第二天,这才有机会询问。
三天以来,并不是他不担心简单,只是处于悲伤中的宁家,一个像疯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在这个时候,别说蔡管家,就是佣人都不愿意多谈。
仿佛多说一句,就代表着帮他这个背叛了宁伊人的男人,去救身处监狱的小三一样,个个避之不及,哪里还会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堵到蔡管家的时候,刚好是深夜11点。
进入夏末的港城,夜风仍然闷热,燥风一吹,温隽泽止不住眯眼,中指处夹着粗大的雪茄,红点闪闪的时候,隐约还能清楚的看到有去了蚊子在乱飞。
似乎下一刻,就会咬中你的皮肉,然后狠狠的吸血.
想一想,外面的花花世界尚且如此,那么身处监狱的她,不是更难熬?
就这样,温隽泽在走近蔡管家所开的车子时,完全没给她反应的机会,顺手就伸胳膊进去,只听‘咔嚓’一声,车门瞬间大开。
车里,蔡管家被吓得有些结巴,“姑…姑爷,夫人头七还没过,你…你想做什么?”
温隽泽使劲儿,又吸了两口烟,将烟头弄得红红的,在蔡管家想要从副驾驶逃出的时候,对着她胳膊弹了弹烟灰,最后将烟头,一点点的移动。
在蔡管家‘啊’的一声惊叫时,温隽泽板正后视镜,笑了:
“这么胆小?”
“你你,你这样做,对得起小姐吗?”
烟头就在她耳边,说话的过程,蔡管家大气都不敢喘,也就在那一刻,忽然想到新婚那夜,宁夫人手里的金耳环就是温隽泽给的。
一下子,她脸‘唰’的白了。
“姑,姑爷,我…我…”
“怎么,记起来了?”温隽泽像没事人一样,靠着车门,吸着雪茄,另只手滑开手机,开始录像,意图不言而语的,是要蔡管家自己把疗养院那晚所发生的事,全部交待出来。
死因究竟是不是与宁夫人有关,早已经死无对证,但活着的人却不一样了,也不想和她兜什么圈子,直接从兜里拿出那枚耳钉:
“还没记起来?”
“……”蔡管家楞了。
它怎么在他这里?当天晚上,夫人还给她的时候,当场就戴上了。
现在怎么会?猛地,蔡管家像想到了什么,抬手就摸耳朵,头发挑起来,那金闪闪的耳钉,就在耳朵闪烁着。
瞬间,她就明白了,“你给夫人的,只是另外定制的?”
“果然不愧是宁家的管家,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我……”蔡管家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眼框红了红,最后捂脸深呼了口气,“是!”她说,“那天晚上,我的确去过疗养院!!”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简母思桃和宁行长的过往。
二十多年以前,宁行长还只是个穷学生,岂止是没有显赫的家世,还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也许是相同的成长环境,和思桃很快变得无话不谈,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
思桃13岁那年,被养父母领走,虽然日子平淡,却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升初中,高考的时候,两人才再次见面。
那个时候,思桃才知道宁行长因为没人资助,有可能参加高考后,就只能辍学。
养父母又没有多余的能力,再承担一个人的费用,于是思桃就趁暑假,外出打零工,开始在洗头房只是做最累最苦的活。
被客人无意看中,威逼下,只能忍辱负重的默默接受,也因此,宁行长才有资金顺利完成高中以及大学,分配工作那天,他誓言不离不弃。
思桃以为所有付出都是苦尽甘来,可是血气方刚的宁行长,上进又有才华,很快得到镇长之女的喜欢,想得到再从中制造点什么误会,对于两地分离的他们来说,太容易了。
知道思桃有那样的经历,即使是为了自己,宁行长也无法接受。
只要再面对思桃,他就止不住会想,包养过她的男人,会用怎样的表情或姿势,做着怎样混乱的事情,以至于再碰她,都会感觉恶心。
那一年,冬天很冷,镇长之女,也就是现在的宁夫人,意外怀-孕了。
而宁行长以男人,该承担应有的责任为由,抛弃了思桃,和宁夫人高调结婚,却不知道大婚当夜,思桃生下一个女儿。
也不巧,找来的时候,刚好宁行长出差,宁夫人还是老法子,先礼后兵,在偷运思桃出差,想要淹死她的时候,被简单父亲救下。
再次相见,已经是事隔20年后。
开始,宁夫人只是感觉简单手上的镯子眼熟,直到知道简单也是熊猫血,又和温隽泽不清不楚,调查下才知道她母亲竟然就是思桃。
早在20年前,就确认死了的人,不止没死,还带女儿回来,不是报复又是什么?
“夫人去疗养院之前,为怕弄错,才要我过去拍照,等她亲眼确认,简秘书的母亲就是当年的思桃后,拿了…拿了——”说到这里,蔡管家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见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冷得可怕,于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是拿了,当年的一些照片!”
“什么照片!”即使已经猜到,但温隽泽还是硬逼蔡管家说清楚。
“就是…就是那种艳-照!”
“然、后!”
“……”突来的一声吼,吓得蔡管家当场哆嗦了下,“然后,然后——”想着当夜的事,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看到那些照片,思桃就呼吸不畅,我和夫人离开的时候,看到她喷了一口血,再回来就是婚礼后,听说她…她已经死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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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进展,仿佛进入了一个相扣的死局。
虽然有了蔡管家的录像,再加上医院抢救病例,警方很快就查明,简单母亲死的确和宁夫人有直接关系,但死者已逝,再严重的惩罚,仿佛都无计于事,而宁伊人所说,简单之所以动手,是为了替妈妈报仇,这样的动机,似乎更明确。
再加上,宁夫人是有名的妇联主-席,不说人后怎样卑鄙,只说人前一直都是深明大义,慈祥又大爱,于是一些受过帮助的女人们,就自发的建贴子,发话题,利用舆论的压力,来威胁警方,扬言严惩凶手,绝不能被有心人钻空。
其实不明说,温隽泽也知道,这个有心人,就是他了。
身为律师,想要钻法-律的空子,的确比常人要容易,原本他也是这样想的,但一下子被曝光,再加上他和简单的关系,受到关注的程度,越广。
帖子下面,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更多的是指责小三破坏家庭,他背信弃义,再扯到宁夫人的死,好像正宫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而见不得光的人,只因为这个敏感的身份,不管做什么都是错。
几天下来,劝温隽泽收手,以及避嫌的,已经不再是单一的朋友,还有合作商和从不搀和他律所事务的老爷子,直接下命令,再插手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其实,对于认或不认,温隽泽从来都不在乎,他在意的只是里头那个女人,可鉴于特殊时期,就算他有律师证,以辩护律师的身份想见面,都被警方拒之门外。
没办法,想要知道简单在跟宁夫人进房前都说了什么,再到进门和冲出来,中间17秒又发生了什么,恐怕只能借助夏晓来了解。
夏晓是被强行载到监狱外,才知道温隽泽找上她的原因,要不是看在好友在里头,还等他救的份上,她真想一把捏死他,“早做什么了?不是号称有名的铁嘴吗?怎么现在救个女人这么费事?”
“去不去!”
“得得得!”夏晓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分,在国法面前,就算有通天的本领,还不是一样要伏法,拢了拢披肩,下车的时候,很认真的问,“你对她,究竟有没有一点上心?”
表白的话,都没对简单说过,温隽泽又怎么可能和夏晓多说?
一个凌冽的眼神过去,声音更冷得不行,“现在证据对她很不利,人证和物证都齐全,再加上互联网的压力,要是提审备案再到法院,到时候就算你再想救她,都于事无补,除非找到新的证据,不然就算有办法取得保释,你以为有生之年,牢狱之灾能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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