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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涵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黎秩会这么跟他说话,他还是眼巴巴地看着江上的画舫,暗示别人家的少爷都有画舫了,枝枝却不肯带他去玩。
黎秩郎心如铁,只想将自己的衣袖扯出来,奈何不知萧世子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得很,除非他当场断袖,否则都要被他纠缠不放。
就在黎秩忍无可忍时,萧涵妥协了,“那好吧,不要画舫,小船也可以。”他遗憾地放弃了画舫,转而看向江边的几条乌蓬小船。
黎秩冷笑,“你别想从我身上再抠出一个铜板。”
半盏茶后,黎秩木着脸上了乌蓬小船,也是真的两袖清风了。
谁也防不住萧世子要钱,当黎秩反应过来他手快地在自己钱袋里掏钱时,他已经拿着仅剩的三两碎银子去租了一条破旧的乌蓬小船了。
事实上,三两银子甚至可以直接买下这条简陋的小船。
于是没人讲价,艄公得知萧涵不需要人撑船后就跑了。
萧世子正兴致勃勃地撑着船桨,将小船推送到江上,身后一抹单薄青衣冷幽幽地说道:“十倍。”
“好好好,百倍都没问题。”萧涵很好脾气地应了。
黎秩神色稍霁,心下新添一笔三百两的账,等着到时候燕七来付钱。左右他现在是一个铜板都没了,世子是绝对养不起的,燕七必须出现!
萧世子掌舵技术极差,整条小船摇摇晃晃地晃荡到了江上,黎秩脚下再稳也早早坐下,望向渐渐远去的花街盛景,眼里似燃着一簇火花。
借着江上渔火见到这一幕,萧涵眨了眨眼睛,扔下船桨凑过来,“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黎秩回过神,微皱着眉头看他。
萧涵竟能在他清澈的眼底看到自己的脸,无不是新奇地盯着他看了很久,仿佛在照镜子一样,“我真想知道,枝枝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黎秩偏开脸没理他。
萧涵讨了个没趣,站起来又想划船,可因乌蓬小船本就不够平稳,一个大幅度的动作便轻易叫小船剧烈摇晃起来,萧涵身形一晃,险些落水。
黎秩赶紧伸手去拉,不想这人转了个方向,竟朝他扑了过来……
江面荡起水波,层层溢向远处。
小船安稳下来,萧涵扑到黎秩身上,压得黎秩胸口生疼,他却无辜地看着与他几乎脸贴着脸的人。只要一低头,他就能触碰到黎秩的唇。
黎秩狼狈地躺在小船上,心底万分懊悔,他就不该拉那一把!
“起来。”黎秩道。
其实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将人掀翻,不过这样的话这人铁定是要掉江里的,他不确定萧涵会不会水。
谁知萧涵非但不听话,还低下头将脑袋趴到黎秩胸膛上,故意耍赖说:“不要。枝枝,我害怕。”
黎秩冷下脸,抬手推萧涵的脸,“不起就把你扔水里。”
萧涵哼哼唧唧,伸手抱住黎秩的腰就是不肯起来。
于是黎秩的手抓住了萧涵的衣襟,在将他丢下水之前,他忽然抬起头来看天,“哎呀,下雨啦!”
黎秩顿了顿,垂眸看向胸口那个毛茸茸又沉甸甸的脑袋。
果真有几丝微雨飘落下来,滴在两人脸上,透着一丝凉意。
这回不必说,萧涵抹掉水珠就匆忙爬起来,还拉了黎秩一把,“枝枝不能淋雨的,你快进去躲一躲。”
小雨随之缓缓覆盖了江面,黎秩没有反驳,主动钻进船篷下,见萧涵也弯着腰跟进来,长腿一拦。
“去划船,回岸上。”
“啊?”萧涵一脸你好狠心的看着黎秩,到底还是瘪着嘴出去了,不过很快又回头钻进了船篷下,挠了挠脸颊小声说道:“船桨掉下去了。”
黎秩脸都黑了,冷冷看着萧涵,“怎么不是你掉下去了。”
“是真的。”萧涵委屈道:“就是刚才不小心掉下水了。”
船篷前头挂着一个灯笼,空茫茫的江上似乎只余这一道微光。
“怎么办?”萧涵苦恼道。
黎秩今晚要被他气死,可不知为何,他对萧涵总比旁人多几分耐心。他深吸口气,语气还是凉飕飕的,“罢了,等船自己漂到岸上吧。”
“这也可以啊?”萧涵一脸惊诧。
黎秩讥讽地看向他。萧涵一看,愧疚得脑袋垂到了胸口。
外面还飘着雨,不知萧涵把小船划到了江上那个角落,方圆数里都没看到岸,黎秩只能认命等天亮。
萧涵也想到了这点,“那我们先睡一觉吧。”说着,他十分自然地躺了下来,枕在了黎秩腿上。
黎秩:“……你干什么?!”
萧涵仰头看向他,脸上愧疚全无,被一种名为羞涩的东西取代,目光闪躲,嘴角微扬起来。许是江上太过安静,他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温柔。
“枝枝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三年前那样?”萧涵怀念道:“那夜我高热不退,身边的人都不在,你就是这样让我躺在身边,照顾了我好几天,那时候的你可温柔了。”
黎秩:“……”
温柔这个词,向来跟黎秩不沾边。
只是听萧涵说起三年前,黎秩要掀翻他的手收了回去。
三年前,确有其事。
当时谁也没想到萧涵会跑出来挡刀,黎秩当场就骂了一句别挡道,三两下将好友要抓的采花贼拿下,叫萧涵愣了许久,才知道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只是当夜同样下起了雨,为了避雨,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的城隍庙。
那时候还未表露身份的萧世子,自己受了伤,明知那白衣姑娘功夫极好,看见她被采花贼划破的衣裳时,还是除下了外袍盖在姑娘身上。
当时那采花贼阴阳怪气地骂他眼瞎,萧涵还不知其中深意。他只知道,清早醒来,那姑娘早已带上采花贼走了,若不是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甚至以为那一夜只是一场梦,也没想到再见白衣姑娘会那么快。
本是表姐胡闹,可看到江月楼推出来的叫枝枝的姑娘时,萧涵收回了婉拒的本意,心道他们果真有缘。
带枝枝回王府时走了水路,却只租了一条小画舫。
上了船,萧涵就病倒了,他没让侍卫跟随,是怕他们禀报家中叫人忧心,也不打算让人知道他受了伤。
而后浑浑噩噩中,一股凉意贴近眉心,也让萧涵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里是那个名叫枝枝的姑娘,她的手背轻触萧涵额头,见他醒来,一如既往的少话,本有些沙哑低沉的嗓音如一道清流淌入萧涵心间。
“喝药。”
萧涵惊觉自己正枕在枝枝姑娘的腿上,他红着脸挣扎着起来,“男女授受不亲,这于理不合……”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枝枝姑娘的嗓音还是那么冷淡。
萧涵有些抗拒,除了母亲,他从未像这样躺在一个女子腿上。
“或者你想要艄公的女儿来照顾你?”
艄公的女儿还不足六岁……萧涵觉得这得反过来自己照顾她。
画舫慢吞吞行了三日,那名为枝枝的姑娘就照料了他三日。
也许人一旦病了,身心都会变得脆弱,那时出现过且给与了他帮助的人,往往会被记得很久,很深,让人每次想起来,都仿佛还在当年。
……
借着灯笼微弱的光芒,黎秩望向船篷外的寂静雨幕。
除了人换了模样,好像还在三年前江上泛舟的那个春雨夜。
萧涵扬唇轻笑,无端的有些温暖,“我那时就想,枝枝真好啊。”
黎秩看了看枕在他腿上耍赖的人,还是更心疼自己一夜被花光的私房钱,“回去之后找燕七,叫他还钱,八百两,一个铜板也不能少。”
萧涵沉默了,然后开始装死。装着装着,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黎秩也有些奇怪,从头到尾竟都没有推开萧涵。也许是因为萧世子的身体温热的像暖炉一样,在这样凄凉的雨夜里能让他感到暖和些许。
乌蓬小船在雨中晃晃悠悠,随风而行。
萧涵醒来时,天已大亮,他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天光,待视线清明,一抬头就见到了黎秩的脸。他的易容绝对很成功,那么近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也就在这时,黎秩那双清幽的眸子看向了他,“还不起来?”
他的声音有点冷,萧涵察觉到这一点,赶紧爬了起来。
风雨早已停下,可他们还在江上,也终于看到了岸。在数十丈外,有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翠竹林。
“这是哪儿啊……”萧涵问。
“城郊。”黎秩将手按在了双膝上,用内力缓和双腿的麻痹的同时,不着痕迹地瞪了萧涵一眼。
萧涵已经钻出了船篷。
日头初升,江上白雾缭绕,让人有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好远啊!”萧涵眺望着对岸竹林,“我们要怎么过去?”
黎秩脚步略僵硬地走了出来,实在不想理会萧涵。不过在走到他身边时,黎秩忽然有了个新主意。
“送你上岸,二百五十两。”
萧涵不可置信地说:“这是趁火打劫,枝枝你怎么可以这样?”
黎秩冷哼一声。一袭青衣立在船头,身形竟显得孤傲缥缈。
萧涵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又好奇不已,“那我们怎么上岸。”
黎秩计划得逞,回头斜了他一眼,萧涵觉得他这一眼里包含了很多东西,譬如骄傲,还有鄙视,然后他看到黎秩将一只手按在自己肩上。
下一瞬,肩头一紧脚下腾空。
青影似飞鸿在江上掠过,快如闪电,几个呼吸间已自乌蓬小船上稳稳落到了数十丈外的竹林前。
脚踩到地面好半晌后,萧涵才合上嘴巴,一脸钦佩地朝黎秩竖起了大拇指,“好厉害的轻功……我终于明白当初江月楼为何请你去抓人了。”
那采花贼偷学了武当的轻功梯云纵,当世又有几人追得上?但黎秩可以,他的轻功比梯云纵还玄妙。
黎秩微扬起下巴,沿着岸边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叫燕七出来给钱。”
再回到三清楼时,日头已快升到正中。两人都饿了一夜,回房简单洗漱后一起去大堂吃饭。
幸好三清楼内武林大会期间武林盟中人吃饭都不需要银子,二人坐下等菜时,顺道打听昨夜春波苑回来后的后续,他们出入三清楼两日,不少人也眼熟了,打探点消息不成问题。
昨夜至今也没发生什么事,那密信好像真的只是逗他们玩,还叫他们得罪了孙少主。据闻孙少主回来后气急败坏,跟裴炔等人吵了一架。
只是目前那些失踪的弟子们还没有下落,为避免又有人不幸着道,华山派大师兄华栖迟提醒大家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独行,尤其是男子。
萧涵深以为然,“失踪的都是男子,虽说已有三五日没人出事了,可还是要小心,尤其是枝枝你。”
黎秩已经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理都没理抄起筷子吃凉菜。
萧涵挠了挠脸继续说道:“据说失踪的少侠们个个都是英俊非凡,我觉得华栖迟说的很有道理,这关头男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枝枝你这么好看的,幕后真凶说不定会对你一见钟情,然后趁我不在把你偷走。”
黎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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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月教教主”已退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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