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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师兄,时师兄,你怎么不出来啊,你能不能面对面对面对你爷爷啊。我就是聚人去弄你啊~你有什么资本嚣张嚣张~”
响亮而急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伴随着传音铃剧烈的,仿佛要掉下来的摇晃,吵闹不堪。
摸鱼子先前看腻了话本,回屋休息了,杨彦跟时诲设下听得见外界声音,外界听不见里面声音的隔音法阵,坐在院子里讨论游历与修道。
时诲闻声不由得皱了皱眉,抬头向门外望去。
“我听他似乎在喊你,不如你去开下门?”
杨彦把手中的玉杯放在桌上,问时诲道。
时诲拧眉,方才眉飞色舞的样子一下子转为横眉怒目,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学过京剧。
“…你与外面的人有仇?”杨彦见他面色不愉,问道。
“…算是吧。”时诲低声道。“你我初见时,我修为凝滞,就是险些被那人毁去道心才导致的。
我脾性原先本不差,只是为人说多了,性情才越发不定,我也试着改变,但…”
他微微摇头,神色似有些悲哀。
“…前些日子你责怪我担心因果不管百姓一事,也并非我所愿…只是当年帮人热血过了,又被救下的凡人反咬了一口。那人便是这位。”
“哦?此话怎讲?既然能说得你修为难进有心魔,按理说应当比你厉害…为何入道晚于你还是为你所救?”杨彦略有不解,挑眉问道。
时诲攥着扇子,手上青筋显露,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你若是不愿讲,那便不讲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咱兄弟间没必要强求。”
杨彦拍着他肩膀道。
“没事…都是陈年旧事了,说说也无妨”时诲咬牙切齿半晌,终于道:“我是单系金灵根,师父从小把我收养,后来测出资质,收我为真传弟子,我十七岁时与师父外出游历,遇见一小孩险些被几个练气修士打杀。
当时我练气七层了,出手救人…当时我救下的是个十一二的小孩,是宗门㨃域马家人,师父见了他,说此人有天赋,我劝师父将他带回杠精派,因为马家败落了。
他也是金灵根,天资卓绝,我又劝师父收他为徒。只是自那以后,他有意无意的开始说我欺负排挤他…当年也都年轻,我与他争辩了很多次,仗着修为高了一层险胜,不料他散播的谣言有些大,说来说去,连我自己也认为自己是小人了…后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二十岁筑基,现在三十就金丹了…”
“后来我修为不进反退,师父劝我外出开阔心境,我碰上了闲渔子,受点拨突破…”
“差不多就这样了,总之这个人很阴险狡诈,当着众人面还好,私下…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全然不似的杠精派的,活像是黑门祖安的,我们的外门弟子也不见得这样。”时诲道。“只是他在外人面前都是用杠精派的法术,音攻又无法用传音玉录下,我只期望他是寻常的出口成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要是邪修卧底。
我如今提醒我师父,师父却不信,唉……”
“…顺便问句…你现在贵庚?”杨彦问道。
“三十五了吧。”时诲思索半晌,道。“我这个年纪筑基其实很厉害了,大多数人四十也不一定筑基的了。”
杨彦沉默了半晌,道:“你好老。”
“滚犊子!”时诲怒道。
二人说着,传音铃摇晃的越发剧烈,外面男子的声音也越发急促。
“师兄你为什么不开门?是不是因为怕了?还是怎么怎么没,d了?”
马斜岳拍着门,语气焦急的分外欠抽。
时诲这才想起来他还在外面等着,只得起身去开门。
“到底什么事情?”他冷冷的盯着马斜岳看,沉声问道。
杨彦也心生好奇跟上去瞧那人相貌,却惊讶发现那人境界似乎比时诲还高,确实是金丹真人。
摸鱼子传了他一看人境界的法术,比他高几个境界都能看出来,可谓是逃命良方。
此人生得眉宇疏朗,剑眉星目,身材挺拔,斩衰修杖,像是在服丧。
修真界凡俗关系淡泊,杨彦这些年还没见过一个服丧的,心中不由对这人多了几分好奇与慨叹。
让修真者服丧,想来感情很深吧。
“祖安门来人哔哔,你弄死了祖安门亲传弟子令慈爆炸。师兄你清白清白,我知道知道知道。”
他见杨彦在侧,本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只得表情略抽搐的道。
这个院子里住的一般都是峰里真传弟子来做客的友人,或者是别的宗门来访的真人真君。
摸鱼子为了好好游览向杠精派掌门要求隐瞒身份,外人只知道住进来的是时诲的友人,马斜月自然不会有多么恭敬。
“你这是怎么了?还穿上丧服了?穿了几身衣服胖成这样?”
时诲冷笑着往他身上看去。
马斜月听见他的话,几乎微不可见的皱皱眉,攥了下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四下环顾一遭,见杨彦只有炼气修为,昂首张嘴就道。
“我怎么怎么知道了?你又知道知道什么了?你说我穿衣服胖我觉得你不穿衣服都胖,你是个篮子啊篮子啊篮子啊!你难道不知道跟祖安门斗法失败就要穿丧服吗?我全家飞天了飞天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哔哔叨哔…”
他的声音响亮,语调高昂,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快出了残影,行云流水般的字哗啦啦流淌出来,语速快的跟机关枪似的。
难道杠精修为提升一个层级,嘴炮能力就差这么大吗?
杨彦听的头疼,隐隐看见周遭灵气都汇聚过去,心知他在用音攻法术,生怕留给他唱技能的时间,干脆利索的引爆手中法器,炸的几人灰头土脸。
时诲知道这师弟怼人好重复一些词,碍于见识浅薄也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哪个门派的法术,只知道杠精派应当没有。
杠精派可是讲逻辑的好地方,抬杠也得有文化的抬,几时出的来这样的真传弟子,简直是侮辱。
不幸中的万幸,这马斜岳只在他面前用这类法术,在外都用杠精派的内门法子,不至于丢人现眼。
“又怎么了……”
闲渔子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披着发,扶着栏杆出来,似乎酒还没醒。
她原本的灰褐色布衣外罩上了一件玄色的法衣,有些不伦不类。
“咱要不小点声?”
她揉揉眼睛,无可奈何的问道。
“啊?我师父没有设下隔音结界吗?”杨彦回头迷惘的看她。
“没…吧?她可能忘了,后来又睡着了。”闲渔子挠挠头,思索半晌道。
“算了就这样了,刚才你们说什么令慈爆炸是怎么回事?我听着有些耳熟。”
闲渔子记性虽然不怎么好,但依然记着瀑布下的死尸,令慈爆炸。
这人给她的印象有点深,毕竟道号恐怖如斯。
“…这人死了,有人说我杀的,要我去一趟正殿与人解释…”
时诲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接着行礼道:“所以,在下恐怕无法作陪二位了。”
闲渔子似乎又清醒了不少,睁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他几秒,接着道:“你是时言毓?”
“是。”
“…我还以为你被人夺舍了呢,突然这么有礼貌。刚你也没怎么作陪,有事就赶紧走。”
闲渔子无语的摆摆手道。
“不过说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跟你去一趟如何?”
时诲愣了半秒,点点头,道:“自然是好的,顺便带您游览游览。”
杨彦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玄幻。
先是时诲成了五讲四美懂礼貌好少年(划掉)大叔,连续说了好几段话没有上纲上线,又是闲渔子一反常态不睡觉去管闲事儿。
他怕不是又穿越了?
闲渔子似乎发现了杨彦的惊愕,无奈传音与他道。
“你师父在我那卧房趴床边睡下了,睡得不怎么安稳,把我被子全抓去又滚到地上睡,还咬人,流哈喇子,说梦话…
我就想找个安稳地方都歇不得,出来看你们又听见了熟悉的名字,跟过去瞧瞧热闹也好,你与我去吗?”
杨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那感情好,我也一并去吧。”
他没想到自家师父睡相这般一言难尽。
更没想到他师父师叔关系竟然如此…
好吧他想多了。
时诲无语的看向看热闹二人组,感情都是去看他乐呵的?
“你在这里跟我墨迹什么东西呢你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呢啊你知道你那叫什么东西吗你不是很速度的吗你的速度呢你为什么不速度了你快点了好吗?”
可能是三人说话时间太久,冷落了马斜月,马斜月的嘴又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起来。
“你俩来来来…”
他话未说完,闲渔子就从善如流的点头:“好的,我们一起去。走。”
???
他后面那句杠精宗做客不要跟去这是宗门隐私还没来得及说呢!
这妹子的脸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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