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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从办公桌底下搬出一个沉重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那是一个长一米八的铝合金箱,外面包着黑色的蒙皮,边角都用钢件加固过,一角的金属铭牌上镌刻着“S20100144”字样——来自于“冰窖”的S级藏品,于公元2010年1月纳入收藏名单,是为本年度第四十四件入库藏品。
亚伦起身上前,拨动箱子上十二位的密码锁,而后由两位校长各自取出一枚青铜色的钥匙,同时插入箱子两侧的锁孔,再同时转动。箱子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微微声响,彼此咬合的金属刃牙缓缓收回。“嗒”的,箱子弹开了一条缝隙,乌金色的光沿着缝隙流淌,似是打开了金光灿灿的秘宝。
楚子航、芬格尔等头一次见到这东西的人,不约而同的伸长脖子来看。
“这是什么玩意儿?”箱子里头躺着一只雕饰精美的长匣子,芬格尔伸手敲了敲,疑惑道。
“隆重为大家介绍,炼金术的巅峰之作——青铜炼狱·七宗罪!”亚伦说着,扳起了隐藏的暗扣,带起清越的鸣声,内部机件滑出,推出七柄形制完全不同的刀剑,乌金色的刃口在灯光下显出冰丝、松针、流云、火焰等种种问路。
“这套炼金刀剑组合最早是‘夔门’计划时叶胜和酒德亚纪在青铜城里发现的,第二次则是‘青铜’计划时被墨瞳和路明非在叶胜的遗骸上发现,但在脱离青铜城的过程中遗失,最后在前不久的定向拍卖会上,学院花费了重金拍下。共计七柄刀剑:汉八方、唐刀、斩马刀、日本武士刀、克雷默长剑、亚特坎长刀、日本肋差,分别对应基督教中的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和色欲。”他轻轻的抚摸斩马刀的刃面,斩马刀轻轻颤抖,“嗡嗡”的鸣声填满了这个书香四溢的私人图书馆。随之,其余六柄刀剑也跟着颤抖,与之共鸣,组成完美的音阶。
“可是,七宗罪这个概念,不是罗马教宗格里高利一世在公元六世纪才提出的吗?”古德里安教授惊异的瞪大眼睛,“而最初的白帝城,建造于公元前!”
“鬼知道呢,也许教宗冕下提出的概念恰好来自龙族文明的遗留。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先辈当中,也出过不止一位教宗,”副校长耸耸肩,“真正重要的是,这套刀剑的铸造者,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这套刀剑全部用再生金属锻铸,看起来完全相同的材质,但却有不同的刚性和韧性。这是最巅峰的炼金术,纯粹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创造新的金属!历史上任何一位炼金领域的大师都只能仰望它,因为它只属于四大君王中炼金术的最高主宰——青铜与火之王!”昂热接话道。
“四大君王掌握的权能各不相同,譬如大地与山之王,他们被认为具有最强的威能,而青铜与火之王则被称为‘炼金的王座’,因为只有他们掌握着的最高温的火焰,才能达到炼金术的极限,”副校长又进行了补充,“这七柄刀剑在工艺上达到了令人惊讶的高度,可以说它具备了历史上一切冷兵器的‘美德’,这些‘美德’的汇聚将带来无与伦比的杀伤力,用来杀人根本就是拿高射炮打苍蝇。”
“可龙王为什么要铸造它们呢?”好奇宝宝般的古德里安教授举手提问。
“自相残杀呗,”亚伦轻笑一声,说,“诺顿需要能够杀死其他初代种的武器,所以才有了它们的诞生。这七柄刀剑,分别对应了另外七位王的弱点,也即是所谓的七宗罪。诺顿将自己在炼金术上的极致成就,用于审判他的兄弟。在剑匣上,刻着一句希伯来文,翻译过来是……”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无意识的,浩瀚如海的威势从身上涌出,他一字一顿的说。
被他的气势所压迫,没有人接话,场面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那什么……龙王听起来没有一个是好色的吧?色欲什么的,根本就是针对校长特别铸造的吧?”过了好一会儿,芬格尔才弱弱的开口,发出犀利的吐槽,“而且诺顿为什么要杀死其他龙王?他们不应该先联合起来干翻我们么?”
“龙族笃信力量至上,他们之间的亲情远不如他们对力量的尊崇!如果他们认为自己的兄弟太过于弱小而不配继续存在于世上,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发起王战,毁灭并吞噬对方!正是因为这种暴虐的传统,龙族得以兴盛,也正是因为它,龙族走向了衰落……龙族永远是,并且只能是屹立在食物链最顶层的王族!而一位王的命运,就是被新的王杀死并取代!这是他们传承力量的唯一途径!”亚伦低声说。美瞳之下,灿烂的金色与妖异的血色相交融,一抹悲痛,一闪而逝。
“所以,诺顿在铸造这套刀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开始倒数弟弟的生命了,是吗?”楚子航出声问。
“四张王座,八位君主,权与力被一分为二。而当这些权与力归于一体时,新的皇帝就将诞生……”亚伦点点头,“龙王们追求力量的极限,因而,要么吞噬兄弟,要么被兄弟吞噬,没有别的选择……”
“可为什么,诺顿有因为弟弟被我们杀死而暴怒?”依然还是楚子航的问题。
“龙族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族群,他们暴虐的吞噬同类,却又会为同类的死去而感到刻骨的悲伤。传说,黑王在吞噬白王之后,痛苦的咆哮着飞到天顶最高处,而后又直坠入海底的最深处,撞破严冬的坚冰,如此来回往复七次……”无声的一叹,亚伦低下了头。有些悲痛哪,苍白的言语,永远都无法描述……
“听起来就像是个内心很别扭的文艺青年,”芬格尔小声嘟囔,“不过这东西真的能杀死龙王吗?尤其是最小的这柄……你们确定它能刺穿龙鳞?”
“现在不行,因为你们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七宗罪,”亚伦咬破手指,暗红的血滴在灯光下闪着淡淡的金色,“都退后。”
说罢,他将手指摁到剑匣上,厉喝:“给我,醒来!”染血的金焰最大限度的燃烧,映红了浅黑色的美瞳。
血,迅速的填满了剑匣上的铭文。众人纷纷后退,他们都听到了,剑匣中,仿佛有心脏在跳动!不是一颗,而是整整七棵!七柄刀剑同时苏醒,七种不同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有的如洪钟,有的如急鼓……这是一个暴虐的乐队!
剑匣表面,藤蔓状的血红色花纹迅速浮现,就像是它的血脉,波动的心跳正把狂躁的血液送到它全身各处。七宗罪,活过来了!
不知不觉中,路明非的额头上已经铺满了冷汗。
“现在可以了,”亚伦说,“接下来,拔剑吧,勇者们!就从路明非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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