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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黄昏时分,江景行还是坐上了出租车。
几人找了家餐厅吃晚饭,吃完就直奔林家那家地下小赌场。
说是小赌场,是因为林家的赌场不堵老虎机、百、家、乐,主玩的是一种本地游戏,昌市那边叫小九,源市这边则称为放水,其他的各类玩法,也是本地流行的居多。赌场整体规模也不大。
虽然这几年大陆禁赌抓得挺严,但是小地方素来官民勾结蛇鼠一窝,林家林父是源市地头蛇,林母还有正经产业,整个源市谁不卖林家面子,就是源市市、长见了林为仪都还要笑称一声林少。
林家赌场和一中其实在同一片区,只不过老城区够大,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平时也遇不上,不然赌场带坏了学生,学校哪能善罢甘休。
进了赌场,里面乌烟瘴气,十几张牌桌座无虚席,比人家结婚摆席都热闹。
这样的地方,难免有人闹事,但林家派了不少保安守着,这些保安都有些真材实料,要真有人闹起来,很快就能镇压。
林为仪一进赌场就有管事的来领着几人去包间。
林为仪来赌场是瞒着家里的,每次进来都是由一个他信得过的管事领着,不经过人群,避开监控,直接进一间监控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的包间。
包间里专门给真正有钱的人提供,想进就进,只要你玩得起。
林为仪几人到底是学生,那张脸极具欺骗性,时常有人误闯进来,一看是学生,当即不走了,最后被江景行坑得钱包空空,想闹还不敢闹。
这一晚依旧玩放水。
放水很好上手,一人坐庄,去掉花牌,坐庄的人抽牌决定发牌顺序,每人一共两张牌,牌好不好要算,算法也简单。
对子大于点数,对子又按10大于9大于8的顺序排列,一直到a,a相当于1,是最小的对子。
点数的算法则是,两张牌相加,看个位数,最大的是九点,最小的是零点。
其中庄家对子,所赢要翻倍。
其实放水这游戏没什么技术含量,还相当考验运气,底牌是未知的,两张牌加起来个位数如果小于五,或者直接加成了整数,个位数成了零,那基本上就没戏了。出对子的概率相对较小,就算出了,也要考虑到别人的对子是不是比自己的大。
但不管怎么说,会记牌和算牌的人,在牌桌上总是有优势的,比如上一盘出了哪些牌,下一盘剩下哪些牌,别人手里有什么牌,比自己手里牌大的概率,能记能算的,不说必赢,但保证自己赢多输少还是没问题的。
林为仪等人进了包间,包间里已经有人了,旁观了一会,坐庄的竟输得两手空空退出了。
包间允许弃牌,但规定下注最小筹码为十块。别看十块不算太多,一盘放水实际上也不过一两分钟,牌瘾大的,少说一晚上能玩上个几百分钟,再者也不可能一直弃牌和只下十块,这样一来,不管几千几万,钱出去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
这庄家估计都没玩几分钟。
这时候江景行顶上,惹得不少人打量他。
但江景行只是冲荷官点了下头:“洗牌。”
洗了牌,再抽牌重新决定发牌顺序。
顺时针,江景行第三个,第一张牌作为底牌扣在桌上,第二张牌下来后,他是张十。
牌面最大的人下注,其他人跟注。
江景行将手边的筹码直接推了出去,竟是第一把就梭、哈。
他第二张牌是张十,大家都觉得出对子的可能性太小,有人见他年纪小就忍不住劝他。
“小伙子想清楚再下啊。”
“你这一把输了就全没了呀,你多大了,你家长就由着你这么胡来?”
“底牌都不知道就敢全下了,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
江景行置若罔闻。
金远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道:“你别第一把就给玩完了。”
江景行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第一把就算出自己手里有什么牌,这人显然在气他们总是不顾他意愿拉他来这赌牌。
因为江景行梭、哈,这些混迹赌场的成年人都面色各异,有人咬咬牙跟了,有人则弃牌了。
还剩两个人没有下注,江景行勾了下嘴角,终于开口:“压吧。”
乔震在后面没看到江景行的牌,心里发虚:“这么快就梭、哈了,不会是对子吧?”
都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就算是站得最近的林为仪也没有看到牌,现在底牌也没亮。
虽然年纪小具有欺骗性,但是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别人就算有好牌都畏手畏脚,首先从气势上就输了。
那两人一人狠狠心跟了,一人弃了。
这时就可以看底牌了,看完底牌如果觉得自己牌面好,还可以加注。江景行无注可加,扫了一眼牌就将两张牌都扣回了桌子上。别人看不出他牌面怎么样,根据他表情更是摸不出他的底细,一时有加注的也有没加注的。
最后亮牌。江景行将牌随手翻开,他没什么表情,旁观的人却都觉得不可思议。
“居然真的出了对子,还是最大的,这他妈什么狗屎运。”
“第一把就玩这么大,小伙子有点魄力啊。”
“这要换我还真不敢这么赌。”
“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牌了。”
……
而狠心跟了的那些人猛一拍大腿,显然懊悔不已。
荷官将筹码都拢到江景行面前,因为庄家对子翻倍,那些人苦着脸还得掏另一半筹码,有几人哭丧着脸,都让出位置掏钱换筹码去了。
第二把很快开始,这把江景行没那么嚣张了,只跟了二百,后面也没再加注。
这次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并不抱希望。
那些牌好的人一喜,下注也随意了些,不但跟注,还加注了。
但第二把亮牌,江景行的牌面仍然最大,九点。
其实还有个人和江景行牌面一样,但撞了庄家的牌,自然算庄家赢。
跟注的人再次忍不住拍大腿。
一开始大家还看不出江景行的套路,前两把只当江景行也是蒙的,但几把下来,却发现这小孩年纪虽小,心思却深不可测,知道自己不能每次拿到好牌就迫不及待下大注,别人肯定不跟大的,时不时虚晃一招,让人分不出他到底是仗着自己是好牌下注还是真不抱希望,竟骗了不少人。
江景行就这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玩到最后竟大捞一笔,桌上的人来了去去了来,就他这个庄家纹丝不动,面前的筹码还越码越高。
不少人闻讯进到包间,但不管来多少人,江景行都是那副稳如泰山的模样,再没有多余的情绪给别人。
李成功和景山就是在江景行再次干掉两个闲家的时候进来的。他们没钱,很少碰放水,围观的时候居多。常玩的是其他的纸牌游戏,这对他们来说都已经够呛。
这个时候,牌发到后面,江景行甚至不需要看牌,都能知道自己手里可能会分到什么牌,别人手里大概有什么牌,以及赢牌的概率。
人越来越多,面上不显,他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支着下巴,牌也不看,竟再次□□。
景山只听到旁边议论纷纷。
“这小孩什么来路?”
“牌都不看就全下了?”
“之前有两把也是,牌都不看,不看底牌是不让看,这第二张牌也不看,什么底都没有就敢这么玩。”
“听说有的人赌牌就是厉害,你说这小孩是不是出老千啊。”
“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盘就敢出老千,我看可能是这小孩子脑瓜子灵活,会记牌算牌。”
……
说话间,正是现底牌的时候,江景行都已经不耐烦去碰那牌了,示意了一下荷官。
荷官代为开牌。
底牌现了,江景行又是对子,这次是对六。
牌桌上没有比江景行更大的,那些不信邪跟注的只能认栽。但输得多了,总有人心里憋着火,冲江景行粗声粗气地咒骂道:“你他妈是不是出老千了?”
江景行瞥他一眼:“怀疑我就拿出证据来。”
那人还真要来捉江景行的手,想要检查,但还没碰到江景行,手被金远攥住了。
金远笑了笑,手上力气半分不松:“我家小少爷也是你能碰的?”
旁边也有人道:“这小少爷牌都没碰过,刚刚还是荷官帮着开牌的,没机会出老千吧。”
那人被金远攥得面色发白:“放手,你他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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