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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作品: 毒医狂后:冥帝,太给力! |作者:薄荷咩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03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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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在当你的帮凶?”钟瑶愕然道,不过她想了想,虽说自己每次都热心帮倒忙,却还没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地步,反而误打误撞,帮楚宸禹捞到不少好处。

楚宸禹轻笑,眼里满满都是宠溺,“难道不是吗?”

他伸手揽过她腰际,低头在她耳边叹了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钟瑶立刻“唰”地一声,脸从脖子都烧了起来,僵在楚宸禹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一物降一物,霸王花也有克星,厚脸皮的女流氓也会害羞。

“以后不准意气用事,不准乱跑,不准再让我担心。”

钟瑶闻言,不服气地抬头,对上他罩着寒雾的眼睛,“可你总让我担心。”

“那是你太大惊小怪了。”

楚宸禹认真道,“我早就知道王兄喊我去治病有古怪,所以特意在他府上留一晚,以防我走后他诈病陷害,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利用王嫂,下这般不堪的圈套。”

钟瑶闻言,有些恍惚。

以前温柔儒雅的总监大人,突然变成阴险狡诈的大梁燕王,她还不太适应。犹记得,楚宸禹刚刚穿越去现代时,整整一颗心都惦记着与他生死同盟的王兄,结果他王兄就是这副德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越来越失望了。”楚宸禹神色黯然。

钟瑶抿抿唇,倚在他身上,静静拥着他,感受他的无奈和悲哀。良久,楚宸禹才恢复如常,盯着怀里略显粗糙的小脸若有所思。

“多伦固尔好像对你挺上心的。”

“嗯?”钟瑶眨眨眼,“他……顶多算个朋友吧,这次把我从燕王府里救出来,我还挺感激他的,就是人有点不正经,跟小孩子一样。”

“你把他当朋友,他可没把你当朋友,我真没想到,你顶着这样一张脸,他还能对你刮目相看,你的魅力是不是有点大了?”

钟瑶怔怔摸向自己的脸,“是这样吗?”

“回去以后,不要再和多伦固尔见面,我会尽快和他谈好事宜,送他出府。这段时间,你如果不想惹我生气,就老老实实待在房里,昨晚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不行!”钟瑶急得脱口而出,招来楚宸禹一记不满眼神。

她好不容易在多伦固尔和燕王之间成功挑拨,应该再火上浇油一把,用小红或者钟小道的身份,坑蒙拐骗,哄多伦固尔上当,让他顺顺利利地答应和楚宸禹合作才对,怎么能在关键时刻不见面呢?

“怎么?你还对他恋恋不舍?”楚宸禹一挑眉,面容冷峻。

钟瑶撇撇嘴,极力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不是……我觉得吧……当他是个普通人就好,没必要太紧张嘛……”

“你不听话是不是?”

楚宸禹一把抓住她手腕,目光清冽地逼视着她,让她扑闪的眼神无处可逃。

钟瑶一哆嗦,将他身边的景色左左右右看了一遍,就是不敢看他。正苦恼怎么应对,突然发现护城河边的石阶上跑来一只小奶狗,毛茸茸的,白白的,好小一只,可爱到不行。她忙惊喜叫道,“楚宸禹这只狗好可爱喔!”试图转移下话题。

楚宸禹嘴角微微抽搐,她说什么?

是楚宸禹,这只狗好可爱?

还是楚宸禹这只狗,好可爱?

他无奈地往旁瞥了眼,闪过一丝复杂情绪,然后很快地抑制住。

“汪汪汪!”小奶狗像被激怒似的,突然张嘴狂吠。

钟瑶惊奇地眨眨眼,“哟,这只小不点脾气倒是大得很嘛!”

楚宸禹微微皱眉,身形有点退缩,手还牢牢握着钟瑶腕部,“别逗它了,咱们回府吧。”

“我没逗它,它自己对我叫的!”

“行了行了,快走吧。”楚宸禹的声音软了下来,还伴随着些许不耐烦。

“汪汪汪!汪汪汪!”小奶狗越叫越凶,紧接着就撒腿冲了过来。

楚宸禹一下子就慌了,“它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看我不把这只小奶狗驯服!”钟瑶作势要撸袖子,无奈楚宸禹抓得她紧紧,使她动作有些笨拙。楚宸禹见状,哪还顾得上她要干嘛,二话不说就拽着她掉头狂奔。

大梁靖王何许人也?

从来都是别人怕他,他不怕别人的狠角色。就是千军万马在眼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楚宸禹小时候被这么点大的小奶狗咬过,大狗不怕,恶犬也不怕,就怕这种小奶狗,这也成为他心里一个羞于启齿的秘密。

钟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宸禹脚下生风地拽着往前冲,等她回过神,才发现前面是河,吓得慌忙刹住,“喂喂喂!停下来!前面危险啊!”

话音刚落,楚宸禹就脱了她的手,一个没稳住,“扑通”栽进水里。

水其实还挺深的,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漫过楚宸禹全身,楚宸禹一个激灵,不禁哑然。天啊,他怎么在钟瑶面前失态了!还弄得如此狼狈!羡煞京都的大梁靖王就是落水,也不能挣扎到丢了风采,于是他选择“咕噜噜”地沉下去。

站在河边的钟瑶吓得不轻,两手扶腮,瞠目结舌。

楚宸禹是不会游泳嘛?就这样没动静了?死了?

此时小奶狗也一颠一颠地跑过来,正欲叫唤,却见钟瑶凶神恶煞地转过脸,用比它还清亮的声音吼道,“汪汪汪!汪汪汪!汪你妹啊汪!”

小奶狗一抖,可怜兮兮地“呜”了一声,随即夹着尾巴跑走了。

钟瑶深吸一口气,懊丧地看了眼平静如镜的水面,闭眼就往下跳。

楚宸禹会水,他此刻正潜在水底,深思熟虑着。该以怎样的态度上岸面对钟瑶呢?钟瑶很快就发现了他,忙紧张地游到他身边,双手托住他腰部,将他往水面顶。费了好大力,两人才从水里冒出头,钟瑶一只手牢牢架着他,一只手往前划。

“楚宸禹,你怎么样?我来救你了,你没事吧?”钟瑶声音哽咽,只觉胸腔里那颗心脏,咚咚咚跳得跟打鼓似的。

楚宸禹闻言,紧绷的轮廓有些隐忍。他此刻被钟瑶架着,能清楚感觉到她体温的暖意隔绝了冰凉的河水,在一点点覆上他,而他离她又是如此近,她身上好闻的淡淡幽香,像肆意泛滥的迷烟,疯狂席卷着他,啃噬着他。

还有一身湿答答的衣裙,紧紧贴着她小巧玲珑的曲线,他只要稍稍一抬手,就能将她完整地拥在怀里。楚宸禹无奈地想,水可真冷啊,但即便这样冷,他还是动情了。

钟瑶全力划着,浑然不知身旁的楚宸禹,正忍着情潮汹涌的辛苦。

好不容易游到河边,钟瑶气喘吁吁地伸手扶住石阶台面,打算推楚宸禹上岸。

楚宸禹知道她接下来要干嘛,有些不舍得,还想再贴着她一会儿,于是在水下偷偷伸手,猛地箍住她腰际,她便再也动弹不了。

“你没昏迷?”钟瑶惊讶地扭头看他,语调蹭蹭往上升,“亏我还以为你被水呛死了,费这么大力气救你,你倒好,一声不吭看着我游,自己都不搭把力啊!”

楚宸禹悠然睁开眼,全然不顾钟瑶的愤怒,勾唇一笑,“我这不是在用力么。”

说完将她一推,顺着水的助力,钟瑶只觉整个人都被挤到河边高高筑起的石墙上,后背紧紧靠着墙面,而前身,正无比尴尬地贴着楚宸禹。

也不知道是受凉发热,还是不好意思,她全身都火热热的。

“别闹。”钟瑶压低声音,生怕路人看到这暧昧而又狂放的一幕。

楚宸禹反正已经丢过脸了,此刻也不是很在意,只倾倾嘴角,有些痞气地笑,“岸上有狗,我怕狗,我们就在这泡着吧。”

冰凉河水湿透了钟瑶的衣衫,而且让她变得极为敏感,只要楚宸禹稍微一动,她就羞窘得想要咬舌自尽,可事实上,他们除了纯洁地泡在水里,什么也没干。

相较于钟瑶的生不如死,楚宸禹可是很享受。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知道平日和钟瑶稍有些亲密逾矩,钟瑶就会一反常态地把自己变成红通通的大灯笼,可他就是喜欢看她娇羞的样子,并也为之着迷。

不管有多少顾虑,他们已经结为夫妻,楚宸禹在心里暗暗琢磨,他是不是太过于保护她,迁就她,以至于忘了做一件事?

“我们什么时候走啊……”钟瑶无奈而谨慎地偷瞥他一眼,声音细若蚊蝇。

他随即挑眉,噙着邪邪笑意,附她耳边道——

“瑶儿。你真是个失职的王妃。”

钟瑶像受了惊吓般瞪大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未等她细想,楚宸禹就已经揽着她跃出水面,稳当当地站在岸上了。

“你……”她启唇,疑惑地想问明白,却又感到难为情。

楚宸禹笑笑,温柔贴心地不再多话,只搂着她往回走。

两人如落汤鸡一般回到王府,可把下人丫鬟们都惊着了,立时围上来一圈人嘘寒问暖,将他们往里迎,面上全是清一色的胆颤心惊,就怕尊贵的王爷王妃冻着。

楚宸禹稍稍侧身,捏捏钟瑶冰凉的小脸,笑道,“快回屋里沐浴更衣,要是冻着了,我会亲自去给你看病。”

好古怪的笑!好意味深长的眼神!钟瑶缩缩脖子,又有了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楚宸禹不以为意,满脸掩饰不住的轻松愉悦,迈着步子先走了。

而和甄沙壁一起先回来的多伦固尔,已经百无聊赖地等了好几个时辰,一听王爷回府,就迫不及待地要去看钟瑶。只是,当他满脸雀跃地跑到门口,却看见楚宸禹对钟瑶温柔低语,做亲昵的动作,两人被围在中间,一个高大俯身,一个娇小低眸——

美好得像浑然天成。

匹配到无懈可击。

多伦固尔不再上前,他立在不远处,静静地发怔。

小红是个丑丫鬟,钟小道是个民间神医,小红喜欢小明,钟小道喜欢燕王,那眼前这个呢?她是谁?她又喜欢着谁?靖王吗?

多伦固尔第一次有了把握不住的感觉,这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丧气。

伴随着燕王妃死讯发布,侠义帮和燕王府的纠葛就被迫摆到了台面上,而私底下的合作关系,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受到不小冲击,江湖上的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碍着这层关系,燕王党派的动作收敛许多,于楚宸禹来讲,他的前景一片大势。

靖王府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楚宸禹的姬妾夏阳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很喜欢笑,笑起来眼睛眯得弯弯,大概是身边奴仆都太规矩,楚宸禹又不怎么陪她,所以她总在无聊的时候找钟瑶,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虽然夏阳是楚宸禹小老婆的身份令钟瑶觉得不太舒服,但夏阳从来不说她和楚宸禹的事,顶多在钟瑶好奇的追问下简单回答,“王爷喜欢听我唱歌,喜欢看我跳舞,还喜欢和我一起喝酒聊天,这些我都和你说过啦。”

这话初听时觉得亲昵暧昧,可听多了,就觉得两人只像玩得来的朋友,总之少点什么。

“那……你和楚宸禹那个……”

“哎呀。你再和我说说你家乡的事好不好?好有意思,我还想知道更多呢。”

每当钟瑶不甘心地想问夏阳和楚宸禹有没有发生关系,就被夏阳用其他借口挡掉了,看着夏阳对她的亲昵劲,有时她会觉得,夏阳喜欢自己比喜欢楚宸禹还多。

这天,她又在夏阳房里耗了一下午,陪她吃点心喝茶,到很晚才走,结果意外看见多伦固尔背影落寞地站在一株桃花树下,桃花已经凋谢大半,更衬得多伦固尔孤零零。

钟瑶不禁觉得奇怪,这么晚,他一个人干嘛呢?又想到自从燕王府回来后,多伦固尔就再没有单独找过她,听说楚宸禹还将多伦固尔宠幸过的丫鬟赐给他了,非说那丫鬟就是小红,多伦固尔也没什么质疑,只是再未提过此事。

总觉得这么老实,不是他的作风啊。

钟瑶向身后摆摆手,两个相陪的丫鬟就机灵地停驻不前,她忙小心翼翼地朝桃花树走去,才刚靠近一点点,就被多伦固尔察觉,多伦固尔稍稍侧身,黯然神情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突然有了光彩,像绽放在夜空的绚烂烟火,亮亮的。

“你……”他嗓音低哑地唤了声,而后清清嗓子,恢复正常道,“你怎么来了?”

钟瑶撇撇嘴,走到他身旁,仰脸看他,“不能来嘛?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我路过。”

“哦。”他有些失望,想了想,又认真地问,“你最近好吗?”

钟瑶抿唇点头,不明所以地回答,“挺好的啊,不过,你是不是有心事?”

多伦固尔脸上闪过一丝局促,“没……没有。”

不想说就算了。钟瑶觉得没什么话题好讲,于是挥挥手,“这样啊。那你继续站着吧,我回去睡觉啦,晚安。”

“等等!”她刚一转身,多伦固尔就急得喊住。“听我说几句话!”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鼓起勇气般上前,双手扳过钟瑶肩膀,郑重道,“这些天,我特别特别想去看你,哪怕待在树上也好,可我就是忍着没去,但不去,心里就跟猫挠一样,没办法,只好跑到这附近,奢望能看到你路过,匆匆一眼就足够。”

这家伙没病吧?

钟瑶怔怔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又迟疑着收回,“你……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多伦固尔突然语气加重,“钟小道!为什么我看不清你!你到底是谁!什么身份!喜欢燕王还是靖王!”

“呃……我就是……钟小道啊……”钟瑶转转眼珠子,不能说自己喜欢燕王,也不能说自己喜欢靖王,这两个答案对多伦固尔和楚宸禹的合作,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谁都不喜欢……”她低下头,小声说道,昧着良心讲话是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

多伦固尔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因此感到欣喜释然,他只觉钟瑶像一阵风,即便不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会最终属于他。

“那从现在开始,你喜欢我吧!”他大胆道。

钟瑶愕然瞪大眼睛,这算表白?表白也不是这样表的啊!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为了公平,你也得喜欢我!”

“……”

钟瑶只觉无言以对,“哪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我又没求你喜欢我。”

“不讲讲理?那好,你不求我喜欢你,我求你喜欢我,行不行?”

“开什么玩笑啊!”钟瑶抖抖肩,拂掉多伦固尔按在她身上的手,“亲王,麻烦你说话前用用脑子好嘛?喜欢是可以求来的嘛?施舍的喜欢根本就不是喜欢啊。”

“那是什么?”

“同情。”钟瑶无奈地看着他。

他有些发怔,似是没有理解,皱着眉将那两个字反复呢喃,随即苦涩一笑,“原来我做什么都是可怜虫,只能得到别人同情,却得不到喜欢。”

这声音哀怨的,在夜里给钟瑶罩上一层寒霜。

“干嘛突然这样说……”

钟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仿佛戳中了多伦固尔的痛处,让他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多伦固尔摇摇头,轻叹着仰起四十五度的忧伤侧脸,静静看着被乌云遮住半边的月亮。

“你知道吗?”他开始启唇倾诉,“我的阿妈,是一名低贱的洗马奴,在嫁给我父汗前,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她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像我们北疆最明亮的星星,于是父汗看上了她,收她做侍妾,这样就有了我。我上面有十二个哥哥,六个姐姐,他们的阿妈大多很有地位,所以最卑微的阿妈和最年幼的我,从一开始就饱受欺凌。”

好可怜的身世啊……钟瑶微微唏嘘,不由想到同样坎坷的云撰。

“所以我很调皮,总是竭尽全力想要吸引别人注意,可惜我做什么,在别人眼里都是可怜虫,连同我苦命的阿妈,都一样被人瞧不起。后来,在我七岁的时候,四哥夺走了父汗的汗位,将父汗的所有女人都赶尽杀绝,这其中就包括我阿妈,紧接着,我看见哥哥姐姐们一个个死在他手上,我怕极了,怕到不敢恨他,不敢计较杀母之仇。”

“但你最后还是活下来了。”

“对!没错!我活下来了!因为我太不值一提,除了肤浅愚蠢地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像所有孩子一样贪图玩乐,其他什么都不会!四哥就是看重这一点,将我留了下来,封我为亲王,亲自教导我射箭骑马,将我培养成他的心腹,我的命运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在北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上战场为四哥卖命,其余时候,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人敢说,四哥亦不会拦着我!”

“呵呵……你和你四哥的感情真好……”

“当然。他告诉我,就算北疆所有人对我好,都只是出于怜悯和同情,他都不会,因为他阿妈也是个卑微的奴隶,他曾经也被看轻无视,但那又怎样?北疆现在还不是被我们这种人牢牢攥在手里?那些自诩出身高贵的家伙,如今也不过是一捧黄沙罢了。”

钟瑶动动唇,觉得多伦固尔比她想的要狠绝一些,而且他和他四哥之间的感情如此坚固,恐怕楚宸禹要劝他反叛,会很难很难。

“就是老鼠,也有爬出地洞的时候,不是吗?”

多伦固尔静静盯着她,语气幽幽,“所以就算你给我同情,我也不介意,说起来,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你是不是更同情我了?”

“没有。”钟瑶面色如常地摇摇头,想想,飞快地抱了他一下,安慰似的拍拍他后背,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又松开站了回去。

“我不同情你,也不会因为你说这些就觉得你怎么样,因为人的出身没有办法改变,我们被动地选择出身,不代表我们就要被动地接受命运。其实你四哥之所以能当北疆汗王,都是他一手争取得来,且不论他的做法对不对,但至少在这方面,我非但不同情,反而钦佩。你也一样,因为他觉得你像另一个他,所以用心栽培你,这样的你,我觉得除了有些不正经外,其他都很好,我为什么要同情你呢?”

多伦固尔听完,狠狠动容了。他第一次觉得面前这张略显粗糙的脸,即便不蒙丝绢,也好看到不行,他突然的,就很想俯身吻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还会有假嘛?你看,你来我们大梁,谁不是对你敬爱有加,怎么还会有人同情?”

多伦固尔轻轻笑了,眸里满是神采,带着那么点发现珍宝的雀跃。

“小道,其实你长得也很漂亮,我觉得你的眼睛,也像我们北疆最明亮的星星。”

钟瑶歪了下脑袋,嘴角抽搐道,“呃……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像你妈?”

“哈哈哈……”多伦固尔仰天大笑,“不好吗?我就一直很想娶个像我阿妈的女人。”

“……”

真是无语,多伦固尔表白不成功,改求婚了?

“小道,我是北疆亲王,你跟了我一样能当王妃,而且在我们北疆,只有男人最爱的女人才能当正室,谁要是对正室变心,那可是会被人不耻的。我让你当正室,你现在能明白我的心了吧?这可比在京都,你当燕王靖王的小老婆好多了,而且北疆很自由,你想做什么,我都能陪你做,不会有烦死人的礼教束缚。”

钟瑶汗颜,“和这些没关系,你别扯有的没的,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哪怕他在地狱,我都会跟去,我要是不喜欢一个人,他就在天堂,我也不会动一下心。”

“你别把话说太早。”多伦固尔眼里的神采变浓了,“知道我对过去,最深信不疑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

“最厉害的男人,值得拥有最漂亮的女人,哪怕她是别人的妻子,也一样可以抢过来。”

“哦。所以呢?”

“所以,像你这种不算最漂亮的女人,抢起来轻而易举。”多伦固尔满满自信。

钟瑶当他在发神经,有些困地打了个呵欠,随即摆摆手,漫不经心道,“那祝你成功,我先回去睡觉了。”多伦固尔没有拦她,只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可唇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他消沉了好几日,却没想到最后解开他心结的,反而是这个让他困扰的丑丫鬟。

是啊。他是北疆亲王,从北疆到大梁,有几人敢不听他的话?

一个丫鬟,不管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喜欢过谁,只要他想要,总会是他的。

“哈哈哈……”多伦固尔在钟瑶身后放声大笑,“等着吧!你跑不掉!”

钟瑶隐隐觉得他在叫嚷,却因为走远没听清,于是无奈摇摇头,没有放在心上。

两日后,精通药理的大梁靖王楚宸禹,生病了。

被小奶狗一吓,被冷水一激,被钟瑶的湿身一撩拨,再加上要忙的事太多,他实在撑不住,此刻不得不裹着被子,晕乎乎地躺在床上歇息。

灵槐给他悉心熬好药,他懒洋洋地喝了,半眯着小憩,灵槐收拾药碗,准备起身离开。

“你觉得本王这病如何?”楚宸禹突然启唇轻问。

灵槐身形一顿,停住脚,随即转过身来,认真回答,“王爷,您是太过劳累,前些日子又受了凉,休养几天就没事的。”要说这病如何,应该没人比靖王自己更了解吧,不知他为何要问,那就老实回答好了,反正王爷的心思总是奇奇怪怪,叫人捉摸不透。

楚宸禹摇摇头,“错了。灵槐,本王病得很重,病得快要死掉了。”

灵槐讶然抬眉,半惊半疑地问,“王爷这是何意?难道有灵槐没诊治出来的病吗?”

“嗯。尤其是这里。”楚宸禹抬手压上心口,“快要死掉了。”

“王爷何时患的心疾?灵槐怎么不知道?”她有些慌,心疾可不是小毛病。

“唔。”楚宸禹仍闭着眼,无比惆怅地叹气,“要死掉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灵槐紧紧拧起眉,定定看着楚宸禹,王爷真生病了吗?她有些怀疑。

楚宸禹倏地睁开眼来,目光诡谲而狡猾,他笑道,“我演得像吗?”

“……”

“就知道我演什么都像。”

“……”

“去把王妃叫来,一定要装作很担忧,很担忧地告诉她,我病得快要死掉了。”

灵槐无奈,她只是个会医术的暗卫,给王爷熬熬药什么的就好了,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她性情淡泊,还让她去跟王妃演煽情戏码,真是太委以重任了啊!不过,同样是暗卫,身为统领的甄沙壁听说前几天被整得很惨……她现在只是传话,是不是已经很好了……

“是。灵槐这就去。”

她微微躬身,见楚宸禹复而闭上眼,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满满都是感叹。王爷很明显出招了啊,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哦不对,他也不苦,都是装出来的。恐怕这一切,都是为了提防府里住着的北疆亲王吧?所以要把王妃吃得死死的?

她思忖着,脚刚踏出门槛,就见姬妾元香和夏阳风姿绰约地来了。

“王爷喊你们来的?”灵槐惊道。

元香低眉微微一笑,“王爷病着,叫元香来吹小曲儿。”她说着,露出宽袖里玉笛一角,脸上飞了两抹红晕。

“灵槐姐,来的何止是我们,你看,”夏阳吟吟往后一指,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群姬妾,正往这边走来,“王爷把我们都喊来了呢。”

天啊……恐怕屋子再大都装不下这么多人吧……

灵槐面容微微抽搐,忙点点头,拿着药碗就先行离开。

回到房里,她公事公办地对钟瑶道,“王妃娘娘,王爷病得快死掉了,您过去看看吧。”

“过去看他最后一眼吗?”

灵槐不动声色地抹抹汗,“反正您过去看看吧。”

钟瑶皱皱眉,楚宸禹就感冒发烧而已,他自己又会医术,能死掉?

“你不和我一起看看嘛?”

“不用。我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灵槐摇摇头,一脸清冷,蓦地,像反应过来回答不妥,又轻声补充一句,“我刚从那边回来。”

钟瑶若有所思地歪头暗想,楚宸禹那边,人很多嘛?他还病着,谁会去看他啊?那些下人丫鬟们,肯定都不敢打扰,多伦固尔就更懒得去了,难道?

难道是楚宸禹的小老婆们?

果然,当钟瑶赶过去,就见一堆环肥燕瘦叽叽喳喳,全都围在屋外,有的手上拎着食盒,有的拿着水果,有的抱着琵琶,有的手握经卷,各色佳人都摆出当仁不让的样子,拼命挤着要进去看望,两个侍卫严肃地在门口维持秩序。

钟瑶撇撇嘴,生个病而已,招蜂引蝶的阵仗也能搞得这么大。

尽管她现在皮肤黑黑,又长着可怕的雀斑黑痣,但姬妾们还是能认出她来,顿一顿,皆福身下去行礼,“参见王妃娘娘。”

钟瑶谨慎地环顾四周,没有多伦固尔,不怕身份被戳破,好险好险。

于是随意摆摆手,认真道,“你们不用管我,继续排队吧,看样子楚宸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姬妾们闻言面面相觑,惊疑王妃怎能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

此时,甄沙壁从屋里走出,抬眼就瞥见钟瑶,随即长臂伸来,一把拉住她,将她拼命往屋里送,钟瑶挤在一团乱的姬妾里气喘吁吁,“甄沙壁!不用拉我!我不急着进去!”

甄沙壁在心里暗想,你不急着进去,王爷急。

姬妾们同时在心里念叨,王妃不急着进去,她们就没法散场了。

僵持半刻的混乱过后,钟瑶终于被甄沙壁拖进房间,紧接着,甄沙壁在外面反手一推,将门牢牢关上,外面排队的姬妾顿时和她隔绝成两个世界。

“钟瑶姐,你来啦!”夏阳亲热唤她。

钟瑶扭头一看,只见楚宸禹一脸倦怠地躺在床上,旁边坐着元香和夏阳。

生个病,艳福不浅。钟瑶闷闷吐槽。

“咳咳咳……”楚宸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咳边道,“你来了。”

“嗯。”钟瑶微微抬眉,“我来看你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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