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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流光顿了顿，转身拽着潆回往旁边一躲，一只羽箭就从他二人身前擦过。
苏潆回的糕点掉了一地。
那些羽箭越来越密，流光的法杖舞得密不透风。
苏潆回紧紧挨着他，随时准备带他跑路。
“倒是有两把刷子。”一个满含轻蔑的声音从房顶传来。
苏潆回挑挑眉，她是极其不喜欢这样的语调。
流光虽没说话，但身上令人退避三舍的清冷，可以看得出来他在隐忍。
那人半蒙着脸，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这样小？”
出手却毫不手软，流光与那人斗的旗鼓相当。
苏潆回急忙将地上的糕点都捡了起来。
便是死也好歹做个饱死鬼。
那边儿两人打斗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那蒙面人似乎很欣赏流光，“小师父，你师出何门？小小年纪，竟有此等修为。”
经过城门口那一遭，流光并不想再提及玄恩寺。
“我看你小小年纪修为不凡，不若去闯了浮屠塔。若是能得个好名次，某不仅可以引荐你进入兰家，还能够自由进出这慈悲城。你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还要被人追杀，岂不是更好？”
那人循循善诱。
流光终于听出点猫腻来，“真的若是闯过了浮屠塔，就可以自由出入慈悲城了？”
“这是自然，小师父恐怕不是本地人吧。这里家家户户都知道进过浮屠塔的人前途不可限量，没有人愿意去为难一个未来的强者。”
“强者？”流光看向那人。
他当年进入玄恩寺年纪尚幼，师父又闭关，大部分的事情都要自己摸索。从未有人告诉过他，成为强者就可以获得权力，有了权力就自由了。
“敢问施主名号？”
“在下兰阚，兰都卫的首席执事。”他声音晴朗，带着几分虚怀纳士的豪放。
苏潆回在一旁听得一字不差，隐隐有些羡慕。
不过兰家？他们是想要杀她和流光灭口吗？
流光的未来是大家可见的，而她还是个不能引气入体的凡人躯体。
“如此，多谢了！”流光合十，“贫僧名流光，乃是一名佛修。”
没有提及师门，兰阚自认为他是散修了。
至于地上没有灵力的小姑娘，早就被他忽视了。
别了兰阚，流光带着苏潆回一路赶往浮屠塔。
浮屠塔在慈悲城的东北角，正对着玄恩寺的方向，传说这座塔乃是玄恩寺一位渡劫前辈留下来，供子孙们参详突破的法器。
种种历练，种种教诲，全然在此。
二人进塔时倒是没人阻拦，只那守塔人见他二人年纪尚小，多了些叮嘱，“如遇见危险，捏碎此符即可！”
二人一人一枚，第一塔便是试炼心经。
问的是：“为何而生？”
“逐源！”
流光拿了盒子进了第二层，潆回并没有跟上去。
她没有灵力亦无佛根，并不适合像流光那样，她去只会拖慢他的进程。
不过，她倒是对这第一关的问题很感兴趣。
她从孤苦中来，盛极一时，又从头再来。
心中的那份空荡荡的感觉依旧是无法被填满。
她想要找到那一份缺失。
她盘坐在那里，耳边是古老而稀疏的声音，如同被敲响的钟声，在呢喃不休。
她好像曾经去过一个地方，但是她不记得了。
良久，浮屠塔通关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潆回才悄悄退了出去。
但她不过是个没有灵力的孩子，外面的人并不关注她。
她看见那些人神色激动的来回奔跑，看到远处乌压压赶来的人。
真是好热闹。
浮屠塔的钟声渐渐的回落，天空中有七色佛光升腾而起，庄严而美好，慈悲城的信徒虔诚的伏地。
流光从那接引之光上走下来，额间七彩云珠，好不威风。
那些世家早已经派了车马前来等候。
苏潆回小小的站在那里，既为他骄傲，又为自己忧虑。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想平凡的站在角落里。
便是道，便是佛，都注定只是她手中的利剑罢了。
杀也好，渡也好，全都由她一念之间。
这就是她所追求的，所为道便是逍遥道，若是佛便是自在佛。
欢喜一念间。
兰家的马车那骄傲的小姐正站在那里，她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娇美的容颜中点着一粒菩萨痣，那股柔美中透出来的力量让人不忍亵渎，仿若天边云。
这就是依靠家族的信仰之力。
众人都似乎想着要和这位潜力无边的修者搭上话，希望将来能得一分气运或者庇护。
远远地一声佛号传来。
有人惊呼起来，“是玄恩寺，玄恩寺有人来了。”
他们惊呼着奔走相告。
流光这才缓缓地落地，他的神情有些不同了，更加的清冷深远。
他静静地盯着前方，心绪复杂。
云恒穿过人群近前，原本垂着眸子微微睁开，“阿弥陀佛，想不到是流光师侄。”
“师叔！”流光微微颔首，他在浮屠塔一路闯关斩将，心境早已不同。
见他相认，云恒的面子也好看，“云集令一出，青云榜的打擂很快就要开始了。我玄恩寺虽然一向不理俗世，但是青云榜乃是关系前途命运，不可不参加。届时你师父也该出关了！”
他有心提点，流光自然嘘声认下。
兰浱在亲友的引荐下也凑了过来，“云恒大师有礼了！”
“阿弥陀佛！”云恒颔首。
兰家素来是玄恩寺的第一供奉。在兰家，出色的子女才能冠以姓氏。示意云恒并不敢小觑这位年纪尚幼的兰小姐。
“早闻兰家小施主聪慧过人，颇懂禅道。今日一见，果真是惠外俱佳。若有闲时，自可到寺中与众弟子切磋交流。”
云恒给了兰浱这么大的颜面，兰浱喜不胜喜，眼睛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流光，见他不过十岁的年纪，却生的极为好看，缓缓一礼，“今日城门处，奴家不知是玄恩寺的师弟，得罪之处还望师弟不要见谅。”
她那双眼睛满含柔情。
兰家的子嗣与玄恩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联，况且于修者漫长的生涯，四五岁不算个什么。
流光颔首，“阿弥陀佛！”却并不答他的话。
“竟还有这样一段典故？”云恒开口问道，见流光有些心不在焉又道，“师侄，可是有什么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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