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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昶悲惨的嘶叫声响起,震得人头皮发麻,覃博抖如筛糠,完全无法立住。而大昭兵士也都回避了那个方向,不忍去看。
楚晔瑶抬眼,看到的是成睿坚毅的侧影,正好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对她的保护已成习惯,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感觉到楚晔瑶的目光,成睿回眸看她,楚晔瑶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像是得到了宽慰,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覃昶的惨叫声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肢体被撕碎的奇异闷响震颤着每个人的耳鼓,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仿佛站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一军统帅,而是一尊死神。
监刑的士兵走过来询问道:“禀侯爷,大覃皇帝覃昶已死,尸身要如何处理?”
“喂狗。”成睿淡淡回应,士兵领命而去。
其余想要再劝的人面面相觑,犹豫几番之后都没有开口——成睿那神情已是拒绝,不容置喙的拒绝。
成睿问道:“各处城门大小十二座,均已关闭了么?”
一个兵士答道:“回侯爷,城门均已关闭,且已按侯爷吩咐派兵把守,覃国人不得擅出。”
成睿道:“传令三军——”
所有兵士尽皆俯首听命,只听两个冰冷的字铿锵而出:
“屠城。”
“侯爷!”成睿身后呼啦啦跪下一大片,一齐对着他叩拜:“侯爷万万不可!侯爷请收回成命!”
先前回报的士兵也愣了一下,连忙随着人群跪了下去。覃博等覃国皇族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楚晔瑶看着成睿的侧脸,劝他放弃屠城,毕竟很多人都是无辜的,很多人只是平常百姓,皇族做出任何决定都与他们无关;她还说现已拿下覃国都城,若再屠城确实于理不合太过残忍,楚昀也会被扣上残暴的名声;她甚至还问他,是因为从前的怒火还是复仇,让一贯善待俘虏的他变得如此残虐。
成睿俯视着下跪的众人,依然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无辜百姓可恕,但,凡姓覃皇族绝不放过,不遵军令者,立斩!”
传令兵起身对着身后的将士们下令道:“侯爷有命,凡姓覃皇族,皆斩,绝不放过!”
“是!”
潮水般的兵士们涌入城内,呼喊惨叫声很快在各处响起,追打哭逃之声亦是不绝于耳,隔着一段距离都已经能隐隐闻到血腥之气。军师皱眉不语,其他随军参谋也不敢再做声。
楚晔瑶见成睿凝神不语,虽望着前方却不知在想什么,靠近他轻声道:“先回营罢。”
成睿应了一声,调转马头与她一同向城外行去,却仍对守在附近的兵士命令道:“再次传令,覃姓者宁可错杀,绝无放过。”
“是!”
楚晔瑶从未见过他如此锱铢必较地杀人,而眼中却又并非仇恨滔天,更像是冷静到了极致。
爱也好恨也罢,他的浓烈程度总是超过自己。楚晔瑶这样想。
可是,他对覃姓人如此介怀,是否因为他十分在意先前的事?在意她被……
“不是你想的那样。”成睿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肯定地说道:“他们伤害了你,我便要他们百倍偿还。”
他言辞恳切,生怕她有所误会,还想再解释,楚晔瑶已经给予了安慰的笑意:“我信你。”
成睿明显放松下来,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楚晔瑶握住他的手,他使劲一带,她就坐在了他的身前,与他共乘一骑。她轻软地靠在他怀里,低叹道:“我没想到攻打覃国会如此顺利,还以为定是一场鏖战。”
“自从将覃昶扶上皇位,灭掉覃国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并非今日之功。”成睿解释道:“覃国一直为患大昭边境,迟早要除掉,否则大昭如有虎狼眈视,皇帝总是难以安枕。”
“嗯。”
“阿瑶,待这一仗结束之后,我们直接去鲁阳可好?”
楚晔瑶微微一愣:“不回宫了吗?不是应该先回去向楚昀禀报战况,再……”她略笑着:“大婚?”
“我们去鲁阳大婚吧。”成睿的侧脸挨蹭在她的侧脸,声音里带着诱惑:“那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想法布置的,不想快点去看看吗?至于皇上那里,不会怪罪我们的。”
“好是好,”楚晔瑶道:“可楚昀肯定很想亲自送我出嫁,他会不开心吧……”
“可以邀请他到鲁阳一游,四天的车程也不算太远。”
楚晔瑶见成睿一力坚持便点头道:“好,就去鲁阳。”
穆昆在她侧脸印下轻吻,轻声道:“真好。”
群龙无首之后的覃国其他城池被大昭兵士一鼓作气逐个拿下,捷报频频传回大昭帝都,楚昀连连赞赏。世人皆言新皇对鲁阳公主的宠爱比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楚昀也只是一笑置之。
两个月后,覃国全境皆降,各地均由楚昀派来的官员进行交割和镇守,对覃人也下达了各项利民政策。成睿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需要留在覃国镇守的兵士分配妥当,又将需要回帝都的兵士统一集结,交给最信任的副官,便与楚晔瑶悄然离开,直接奔赴鲁阳而去。
楚昀一直在等待成睿和楚晔瑶的归来,却不料迎来的是副官带来的一方帅印和一封书信。楚晔瑶在信中先是致歉,紧接着说自己迫不及待要去鲁阳大婚,无法忍受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成睿完全是被自己逼迫才没有返程,请求皇帝不要治他擅离之罪。楚昀哭笑不得地看完信,便吩咐宫人立刻开始筹备长公主大婚所需一应物件,要在大婚之前全部送去鲁阳。又挑选了惯常服侍楚晔瑶的贴心下人,派了侍卫护送,与云朱一起送往鲁阳。
云雾也没有回宫,楚晔瑶在信中顺便提了一下他,他就跟去了鲁阳。薛羽看他很不顺眼,因反感巫药而反感巫医。云雾也不在意,倒是用寻常巫药医治了不少当地的奇难杂症,每日与薛羽比拼谁救治的病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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