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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从门缝里看着晏擎天怪异的行为,呆了一呆,心里掠过无数的疑问。
晏擎天英俊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将口红和香水收在抽屉里,穿上西装,拿起公文包,准备走人。
高大的身影一转,蓦地,整个人怔住,那站在门口叉着小蛮腰,小脸气鼓鼓,虎视眈眈望着他的人,不是他的小笨蛋是谁!
未等晏擎天开口,小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他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晏擎天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看她这架势,一定是不发泄一通解不了气!
下一秒,小鹿猛地钻进他怀里,两只纤细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清脆的嗓音声声质问:“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出去应酬吗,可是你却在这里把口红擦到衬衣上,还喷香水,你最近都是这么干的,对不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故意制造让我误会的假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连好多个为什么,把晏擎天炸晕了,更疼的却是心。
两人就这么站着,保持着这个姿势,晏擎天手里的公文包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事实上确实……他今天没有应酬,不仅今天,就连平时,他所谓的应酬也多数是假的。
看起来,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他的小笨蛋,如今在爱的趋势下,居然会跟踪他,发现他的异常……
他是该哭还是笑?
星眸紧闭,晏擎天狠狠地咬牙,摒去心头最后那一丝犹豫,一直僵着的双手,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嗅着她身上令他迷醉一生的味道。
小鹿微微仰起头,红红的双眼委屈地看着他说:“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做这些是为什么?自从你回家后,人就变了!不理我,不亲我,不抱我,还……还不碰我!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讨厌我了?你说啊……你说……”
带泪的质问,一字一句敲打着他脆弱的心房,脑子里那根弦轰然断裂……他也受不了这煎熬,更加不忍心她受煎熬!
“不是的!我爱你,我只爱你!我怎么会讨厌你……可是我……我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了,你明白吗?自从半年多以前那次车祸后,我的大腿根部受伤,留下了后遗症,那方面有障碍了,我没办法再给你幸福!”
晏擎天压抑在心里许久的秘密,终于吼出来,狂暴的情绪象岩浆一样喷发,他恨,恨自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小鹿惊愕了,她说什么也想不到,晏擎天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冷落她!
晏擎天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作为男人的自尊全无,象小丑,他竟不敢去看小鹿的表情……
怀里的人儿,久久没有动静,晏擎天绝望了,转念一想,这也只常人会有的表现吧,毕竟……不能人道的男人,哪个女人能接受?!
晏擎天星眸里的神采黯淡了下去,整个人象矮了一截似的,勉强挤出一丝酸涩的笑意,轻轻握住她的肩膀,企图将她推开。
小鹿这下才在呆滞中回神,惊觉自己的沉默让他误解了!哼哼,这男人!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这段时间装做喝醉,刻意让我误会你在外面花,就是因为你无法面对自己,你自卑,你没自信,你想逃避我到什么时候!你认为我一定会嫌弃你吗?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凭什么……问都没问过我,就妄下定论?你难道不知道,在我心里,只要每天能看见你,和你生活在一起,有你的疼爱,我就已经满足了。就算不能那个,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一起同过生死,你就把这份感情看得这么薄弱吗!……我……我……你……你……”
小鹿从开始的愤慨,到这后来声音越来越弱,泪水不听话地往下滴,一声一声的抽泣,伤心欲绝。
晏擎天彻底震住,半晌才从惊到喜,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要是还不懂,他就是蠢蛋!
喋喋不休的红唇被堵住,晏擎天再也控制不住想亲近她的念头,憋了好久的情绪,浓烈得似酒的相思,顷刻间爆发开来。
他忽然吻着她,小鹿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晕乎乎的,什么怨气都在一瞬间消失无形。
小鹿心里在欢呼雀跃,他的热情又回来。
情到深处,晏擎天一时忘记了自己的难处,将小鹿抱了起来,可是一看见她那双水润的双眼里,氤氲着迷醉……
接下来该做什么?晏擎天一想到这里,如同大冬天被人浇了盆冷水似的,什么火都偃旗息鼓了…
他 浑身僵着,即使一万个不愿意,他也只能将小鹿放下,一张完美无暇的俊脸布满了阴霾,痛苦地拧眉:“小鹿……对不起……我……”
小鹿猛地惊醒,糟糕,自己刚才一副沉迷的样子,一定羞死人了,他肯定被刺激到了!
小鹿赖皮地霸在他怀里,仰起头,伸出温暖滑腻的手,轻轻抚着他的眉间,温柔却又透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坚定,说道:“不准说对不起,我没有嫌弃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真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相信我,好吗?”
小鹿真诚的目光,鼓励着他,他看得见,在她明澈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她是如此坦荡,温暖的笑容象和煦的阳光照射进他心底的阴影,驱赶走他的不安。
他想,这辈子遇到她,是他上辈子修得的福气,她果然就是为他而生的……
两人之间的烟雾总算散开,晏擎天也不借口出去应酬,口红和香水也不需要了,那道具是为了让小鹿误以为他在外面玩过回来……
回头想想,晏擎天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短路,这样的方法也想得出来,宁愿让她胡乱猜想也不愿意让她知道他的隐疾,这样不仅让她伤心,自己也受罪!是个很混帐的想法,不能那样了……
现在已经对她坦白,他再也不用辛苦的伪装自己,每天下班早早地就回来,在家吃饭,然后陪小鹿和昊昊看电视……
家里的欢声笑语渐渐多起来,生活看起来很平淡,却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和睦与幸福。
小鹿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可是她想啊,晏擎天一天不好起来,他的心里肯定是有阴影,现在他表面上看起来是和从前一样的爱她和孩子,可是小鹿总觉得他的笑容里缺少了一些东西,笑不达眼底,眸光更加深沉。
两人都避免谈到那方面的话题,晚上睡觉的时候,昊昊依旧是要和大人一起睡,这孩子特粘人,自己一个人就是睡不着。
于是又象以前那样,小鹿睡中间,孩子睡一边,晏擎天睡小鹿旁边,只是他案子也不会用那里抵着她了,很安分,手也不会乱动。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下来,两人都逃避着去谈那件事,下意识中成了禁忌,两个人说话动作,越来越小心翼翼,怕去触碰到那个话题。
看起来甜蜜而平静的生活,实际上隐隐藏着一层薄冰……
小鹿暗自叹息,象他那样如神祗一般的男人,有了隐疾,他一定看做是无法弥补的缺憾,这样下去,恐怕他的自信都会被磨光了。
不忍见他眼底的忧伤,小鹿偷偷地去了一家中医诊所……
这天,象往常一样,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着可口的饭菜。
小鹿在晏擎天吃完之后,端来一碗汤,表情略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把这个喝了吧。”
晏擎天下意识地皱眉:“这是什么?”
小鹿一愣,自己该怎么解释呢……
“妈咪手里拿的是什么,昊昊可以吃吗?”小家伙好奇地看着妈咪,那碗里的东西看起来好好吃,他又谗了。
“不可以……这个……这个不是昊昊能喝的……是大人喝的,昊昊想要喝汤,妈咪明天褒给你喝。”
晏擎天看小鹿支支吾吾,那忐忑的神情,紧张中还有点神秘,聪明如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垂眸敛睫,掩去眼底那一丝不悦,接过那碗,二话不说,仰头就喝下了……
站在晏擎天面前的小鹿,犯了个错误,她没有事先尝一下那汤的味道……
只听一声怪响,小鹿脸上已经被喷了个正着,满脸的汤汁,这不能怪晏擎天,那碗汤,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
“以后别弄这些,太难喝了!”晏擎天铁青着脸,眸底有暗潮涌动,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径自回书房去了。
小鹿这才回过神来,一声哀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了浴室……
书房的门被晏擎天重力关上,显示出他现在的心情极度窝火!
她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不介意吗?怎么要弄这种汤给他喝?针对他病情的汤,让他的脸更没地方搁!
早在伦敦的时候,他就不知吃过多少药了,可是医生说,这种情况,不光是靠药物,心理也是很大的因素,他不是绝对的废了,有三成的康复希望。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晏擎天不禁有些那怀疑医生是不是忽悠他的?
他每天都和小鹿睡一起,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为什么……他还是力不从心呢?
男人那方面一旦出了问题,其思想和脾性,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慢慢地变得烦躁不安,易猜忌,易怒,却又因为深藏在心底的自卑感作祟,不喜与人沟通。
小鹿今天的汤是彻底的浪费了,可惜了里面好多昂贵的药材啊……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为了他能重拾男人的自信,为了他能再露出开心的笑容,她还会继续努力的!
这几天晏擎天老躲书房,小鹿也暂时没有去打扰他,消停了几天。
几天后的又一个晚上,当小鹿端来一碗黑黑的,粘稠的东西进来的时候,晏擎天的脸又垮了下来,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来,看得小鹿心里发毛,赶紧解释说:“这个不难喝,我尝了一口的,真的,你相信我吧,是医生开的中药,你先闻闻……”小鹿说着,将碗凑近了晏擎天的嘴边……
深深拧起的眉头象小山一样,冷硬的脸部线条,僵直的身子,都显示出了他此刻愠怒的心情,她越是这么做,他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隐忍着没有发作,晏擎天不去看小鹿灼热的眼神,一言不发地喝完药,埋首于大堆文件。
小鹿也感觉到了他的不悦,讪讪地笑了笑,拿起空碗,轻柔地说:“别太累着,早点休息。”
晏擎天没抬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做答了。
小鹿才刚带上门,晏擎天气恼地靠在椅子上,心情烦闷无比,不又自主地又在想,她不是说不介意吗?是否她心里也很想,才会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喝?
无怪乎他会这么想,那实在是一个男人的致命伤。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天真,这世界上真的有女人,完全不介意能否跟老公过夫妻生活吗?
毋庸置疑她的爱,这点晏擎天确信,可正是如此,他心里难免产生愧疚,以后还有漫长的几十年,如果自己真的一直起不来,两人结婚的话,她就等于是要清心寡欲几十年!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何其残忍……
那样的婚姻,她还能真正的幸福吗?或许短时间能熬过去,可是一旦结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晏擎天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你的爱就这样狭隘,自私吗?她才二十几岁,就因为你这个废物,浪费了女人青春的大好年华,跟着你这废物,却不能当个真正的女人!等于当个尼姑!
强烈的自责,如海潮一样涌上来,一波一波的,嘴角的苦笑浓重深厚,道不出的满满无奈和挫败……
小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该给他吃那些东西,最近他又变得郁郁寡欢,经常摆着一张黑脸,这让小鹿心里十分踌躇,很想和他多聊聊,却总是被他淡漠的态度伤到。
这男人,又开始疏远她了!可恶!
小鹿的心情也不好,却又找不到人诉说,这种事,怎么可能和谁说出口啊,即使是很要好的姐妹也不能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晏擎天下班回家,没有看见小鹿在客厅,只见昊昊在看电视。
“爹地,妈咪和甄姨姨在里面……”昊昊细嫩的小手指向卧室。
晏擎天心里一暖,走过去亲了亲昊昊的脸,摸摸他的头,轻声问着他今天在学校的表现。
卧室里,甄汐在和小鹿聊天,她最近的心情也够郁结的。
原来是龙云翔经过那天误会甄汐以后,脑子有点开窍了,兴许是意识到自己其实很紧张甄汐,所以想再给彼此一个发展机会,于是开始慢慢地和甄汐亲热了一些,想培养培养感情,可甄汐心里有疙瘩,对于他暗恋小鹿的事,有阴影。过为地情。
虽然说没有影响到甄汐和小鹿的姐妹之情,但是始终觉得别扭,她不想一不小心成为代替品。因此两人的局面反了过来,现在是龙云翔追,甄汐躲。
“小鹿,你说,人为什么会有感情呢,如果没感情,是不是就不会有烦恼了。”甄汐扁嘴,挠了挠乌黑的短发,眼神很有些疑惑。
“啊?你怎么……你……有心上人了?”小鹿错愕,然后惊奇,甄汐终于看上某个男人了吗?那真是太好了!
甄汐略显羞涩地点头,性格豪爽的她此刻有些脸红。
“哇,是谁?快点从实招来!”小鹿满脸的好奇,拉着甄汐的袖子,眨巴眨巴乌黑的大眼睛,看样子,甄汐不说不行。
其实甄汐觉得这是自己的好姐妹,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再说,已经隐瞒很久了。
“是……龙云翔。”甄汐别扭了老半天才说出来,声音细得象蚊子。
啊?小鹿瞪大了眼睛,随即高兴地搂住甄汐的脖子:“太好了,是他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甄汐你好厉害!我支持你!”
甄汐看哭笑不得,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到底谁是肥水谁是田呢?
不过她也看得出来小鹿是真心替自己高兴,心情也变得愉悦一些。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啊?快告诉我!”小鹿象个好奇宝宝,笑得合不拢嘴,甄汐配龙云翔,哈哈,不错不错,小鹿心里乐歪了。说到这个甄汐就觉得矮了一截,闷闷地说:“到目前为止……就只……牵过手,吻过一次……”
“吻过了?那是怎么吻的?”小鹿一脸贼笑,盯着甄汐红透的脸。
甄汐佯装生气地打小鹿:“你这只笨鹿,跟我哥学坏了!竟然问这种问题!”
小鹿哎哟一声,咯咯咯咯地笑得更欢了。
“好了,别说我了,说正经的,你和我哥……难道就只打算有昊昊一个孩子吗?以前有听你说过你想生个女孩子,现在……怎么还不去把结婚证办了,然后赶紧努力生二胎啊?”
甄汐是无意的,可她的话,让小鹿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明眸里的光彩慢慢褪去,垂下了头,长发遮住了她半边脸……
甄汐皱眉,伸手轻轻拨了一下小鹿柔黑的发丝:“怎么了?”
小鹿心里疼,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晏擎天,想生个女儿的事,不是她最先说的,而是晏擎天以前在她面前提的,可是现在……他变成这样,他内心不知道多难受。
小鹿这短暂的沉默,看在门外的男人眼里,是一种锥心蚀骨的痛。
晏擎天在门外偷偷站了半晌了,该听的都听完了……
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呼吸窒闷,胸口的位置猛烈收缩,再张开来,溢出一种名叫悲痛的东西……
女儿?自己已经无法再给她一个漂亮的女儿,他没那功能了!
就在这一瞬间,晏擎天做出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接下来,一连三天,晏擎天都推说公司有个重要项目,需要加班,连续在办公室住了三天后。
都说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心情烦躁,其实有时候男人也不例外。
这是云沙市郊的一所康复中心,安静的病房里,住着一个安静的女人。
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腰间是长卷的酒红色头发,头顶已经长出了一大截黑发,神情呆滞,颓废,一言不发地坐在窗户前面的小板凳上,五官依旧精致,人却象是失了魂的傀儡。
龙曼婷自从那次在酒店遭遇记者的事件后,经常接到骚扰电话,后来她不仅手机都不用了,连家里的座机也不会去接。
她就像被拿到太阳底下曝晒,网络的力量太强大,即使龙家极力压制,也于事无补,龙曼婷的形象已经毁于一旦,前途尽失。
无法承受跌入地狱的感觉,无法接受自己从公主变成被人唾骂的荡妇,龙曼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踏出一步,虽然有弟弟的关心,可是父母的漠视,让她彻底绝望了,慢慢地开始神经衰弱,再到精神郁结,到最后……患上了抑郁症。
龙云翔心情复杂地站在龙曼婷身后,半晌才唤了一声:“姐。”
可是龙曼婷根本不会回答他,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故意。
龙云翔无奈的苦笑,对于姐姐的这种态度,他已经习惯了,今天他来,只是想告诉姐姐,他要去国外待一段时间,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他接手龙帮以来,就没轻松过,比大公司的总裁还要累。
最近心情烦闷到了极点,需要出去散散心,所以来这里向姐姐说一声,虽然他不知道以姐姐现在的状况,是否能听进去。
“姐,我要去瑞士了,好好照顾自己,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按时做身体检查,医院的事,我都替你打点好了,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出院。”清冽的嗓音,在龙曼婷身后响起,她仍旧没有回头,只是……眼睛里开始有薄薄的雾气在聚集……
龙云翔还是没等到姐姐的回应,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出自口中,再望了一眼她单薄的背影,缓缓地转身出去了。
他不是不想多和姐姐说几句,只是他心里很清楚,姐姐其实很怕面对人,她的自尊始终放不下,所以她得抑郁症是小,最重要的是她想逃避一切人和事,包括自己的亲人,她都不愿意面对。
多对着她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宁愿一个人对着空气。
在龙云翔走后,龙曼婷才缓缓站起来,从窗户往下望去,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弟弟的身影……偷偷地看……
弟弟很帅,很有型,铁定是十分受异性欢迎了,他人也好,虽然因为身在黑道,有时候不得不在表面装出冷酷无情的样子,可是龙曼婷知道,弟弟的内心其实是个阳光的大男孩,难得的好男人!
也不知道会是哪个女人有福气与弟弟共度一生。
不知不觉,龙曼婷的眼泪从腮边滑落,滴进风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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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等了三天,都没有等到晏擎天回家,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男人——夜霆。
难得的是他今天没有一身黑,浅色衣服衬托得他整个人更帅气了,没有戴墨镜的夜霆,完美如希腊神话中的神,麦色的肌肤,魁梧的身型,再配上那特有的纯真眼神,一个颇具杀伤力的男人,对于异性绝对是种致命的吸引。
小鹿一阵愕然,张了张嘴:“你……你怎么来了。”
对于夜霆,小鹿已经不恨他了,他所做的事,虽然有伤害过她,可要真算起来,他早就还清欠她的了,不仅如此,他还无条件地付出自己的真心,不求回报,这让小鹿更加觉得内疚,难以面对。
夜霆缓缓走进来,深邃的眸子凝视着茫然的小鹿,淡淡地说道:“是晏擎天让我来的,顺便他要我转告你,别再想着他,他已经……走了,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夜霆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小鹿的脸唰地一下惨白。
什么意思?走了?把她塞给别的男人,他竟然跑啦!
小鹿气得浑身发抖,呼吸急促地喘息:“你—说—清—楚!”
夜霆墨色的眸底氤氲着悲伤,他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晏擎天在她心里,根本就是不可能被取代的!
夜霆头大了,晏擎天找上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通他听不太明白的话,就走了,至到他走后,夜霆经过一晚上的反复思考,才略微明白了一点,晏擎天的意思似乎是说自己某方面有障碍,不能给小鹿幸福了,让将小鹿母子托付给他……
夜霆觉得晏擎天肯定是疯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做法都不对,但是,不对归不对,他才是当事人,除了他自己,谁能真切体会到他的感受呢!
不过夜霆觉得,晏擎天就是当局者迷,夜霆做为旁观者,清楚得很!因此他才决定来向小鹿坦白,希望小鹿能挽回自己的爱情。
“小鹿,你先别激动,你仔细听我说,晏擎天肯定是脑子短路了才会找上我,可是你知道……我曾经说过,你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虽然我很想爱你,很想在你身边,甚至想过,假如我有那个福分和你过一辈子……可是,我知道你不爱我,就算晏擎天走了,你还是不会爱我,只会更加思念他。我不会允许自己每天看着你日渐憔悴,更不会允许自己明知道你的幸福在哪里,却不告诉你。去吧,去找他吧,我已经查到了,他是今天下午5点的飞机飞往瑞士。”
夜霆的话,让小鹿震惊,既是因为晏擎天的混帐决定,又是因为夜霆对自己这种不求回报的珍贵感情。
小鹿不争气地又哭了,捂着嘴,心里除了感激夜霆,更是激起一股深深的歉疚。
什么时候成了她欠他的了,永远都还不清!
而小鹿不知道,夜霆和晏擎天更是私下达成协议,不让小鹿知道那次被迷晕后遭到甄晋南拍照片的事。
就算被这样误会,夜霆还是不愿小鹿知道真相,他只想她永远都是一只快乐的鹿,让人看见就会不由自主忘记烦恼。那个只会让她心里产生阴影的真相,就让它永远埋葬吧……
“你真傻……你怎么那么傻……我有什么好啊……那么多漂亮的女人,你不……”小鹿越想控制,眼泪就越止不住地流,此刻,惊觉夜霆那张俊脸赫然在她面前放大。
她是为他心疼啦,可也不代表她会愿意和他接吻啊。
小鹿这么想着,身子僵直,下意识地想躲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只不过,却不是她的唇上,虽然夜霆想吻她的唇想得发疯,那味道他尝过一次就铭记一辈子,做梦都想!
可他更知道这个女人是特别的,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男人,对于她来说,身体的每个部份,只有那个男人能碰,他这样亲上她的额头,已经是冒着被她揍的危险了……
小鹿呆了,脸色蓦地染上两朵醉人的绯红,是自己多心了,他原来是亲额头。
如果是换做以前,小鹿肯定是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可是现在,她竟然凶不起来了,这个男人的爱,太让人心疼不已,太让她揪心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幸运,遇到这样几乎绝种的好男人。
对她没有任何的邪念,只会无条件给予她温暖的保护和关怀,而她,却只能吝啬到连亲一下嘴唇也不行。
让小鹿庆幸的是,夜霆很理解她,只亲了额头,这样的一个吻,带着浓浓的珍惜和留恋,戳得她心里那部分柔软,生生地疼着,为这个表面冷酷,内心却比春风还暖的男人而疼……
感受到他的唇,温柔绵软,在她的额头停留,唇间溢出几许忧伤的字句:“好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管我以后会在哪里,你永远都会是我心里的阳光,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可是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有我,夜霆,为你祈祷,祝福。”
小鹿泪更汹涌了,心里怎么这样难受啊!虽然不爱他,可是觉得好对不起他,因为他这样厚重的深情,她无法给予一丝丝的回应……
“好了,别哭了,去洗个脸,换件衣服,准备去机场吧,我走了……保重。”夜霆最后还是忍不住抱了一下小鹿的身子,只一秒就放开了。
他也怕,他其实时刻都在怕自己会沉沦,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所以他不会给那些潜藏在人性里的邪恶念头一点点冒头的机会,果断的斩断!
夜霆没有说再见,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再见,他也想去到其他地方散心,直到……把满满占据在心里的身影浓缩成一个不起眼的小点在记忆的深处……
夜霆走了,小鹿心里涨满了惆怅的情绪,看看时间,1点钟,刚要出门的时候,却接到了甄汐的电话。
“喂,小鹿……龙云翔他……他告诉手下说他要去瑞士,我怎么办啊?”甄汐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焦急。
“瑞士?这么巧?晏擎天也是!”小鹿心里一惊,不会是同班飞机吧?
“什么?哥也是?他们搞什么鬼啊!”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们碰头吧。”小鹿觉得很有可能两个男人会一起。
“好!”甄汐刚挂完电话,韩沁又打来了。
让小鹿惊讶的是,竟然又一个想落跑的男人!
“小鹿啊,梁辰说他要去瑞士,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瑞士啊……那么远,我……”韩沁这下急了,心想梁辰一定是被她气的,其实她并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就是觉得心里对于他父母的态度,有些耿耿于怀,所以迟迟不答应他,但是可不代表她能忍受他彻底离开她的生活啊!
“别急,沁沁,我现在要去和甄汐碰头,你也来吧,晏擎天和龙云翔也要去瑞士,这三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小鹿现在可以肯定,三男人是约好的,不然,这么巧?!
半小时后,龙帮总部。
小黑满脸愁容,本来大哥要走,他就够烦的了,现在,他面前同时出现了三个女人,呱噪无比,让小黑几次有暴走的冲动。
“怎么办啊,你们快想想办法!”甄汐最急,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嘛,龙云翔其实只要耐心哄哄她就行了,可他竟然要跑,她真的慌了。
“听说洋妞又开放又性感,你们不急吗?”
“怎么不急啊,可是夜霆说是5点的飞机,都订好票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他,难道要去机场大哭大闹吗?”小鹿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他们真的要走还是做给我们看的?”韩沁稍微冷静些,问出了这个比较到位的问题。
小鹿和甄汐茫然地对望一眼,这谁知道啊!
小黑猛翻白眼,巴不得这三个女人赶紧走,他耳根渴望清净!冷冷地抛来一句:“大哥的机票是我订的,今天下午5点的飞机,这还能假吗?你要是不去留着他,指不定等大哥回来的时候,已经和洋妞结婚了,虽然兄弟们都挺你,可是如果大哥带回来了老婆,我们还都得改口叫大嫂,你就老实当一辈子小霸王吧,哼,没出息!”
小黑这后面的话是对甄汐说的。
甄汐这回没怪小黑说话直,确实很有可能啊,越想越急噪,越是坐不住。
小鹿和韩沁也惊悚了,洋妞?想象着自己爱的男人和洋妞结婚,哪能受得了啊,心里拔凉拔凉的……
三女同时陷入了沉默,半晌,小鹿猛地站起来,双眼放光,笑得有点傻……
“我不信我家男人真狠心丢下我,你们两个的男人估计也是耍小性子,看来他们还需要刺激……我有个办法……”
韩沁和甄汐一听,连忙符耳过来……随即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同时望向小鹿,那意思是说:这样会不会太过火?
小鹿抿嘴笑着摇头。就这样,三女决定就用这招了!不信那三个别扭的男人能稳得住!
六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望向小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小黑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后退,牙齿咯咯地抖:“你们……你们要干嘛……”
“嘿嘿……别怕,乖小黑,我们只是想借‘紫瞳’里的三个人……男人……”
小黑顿时石化了,这是神马情况……
一小时后,国际班机候机室。
三个俊帅的男人组成一个强大的磁场,吸引着周围的女性,无数道火热的目光投射过来,还有些甚至想来搭讪了。
“我说梁辰,我和晏少去瑞士,你来凑什么热闹。”龙云翔轻拍梁辰的肩膀,挑了挑眉,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我就不能去吗?我去瑞士滑雪不行啊……切……”梁辰不好意思说自己和韩沁之间不愉快。
“行,当然行……装什么呀,看我多坦荡,我就是为感情的事烦心,所以出去走走,你不也是为韩沁的事嘛,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啊……”
“你都知道了还问……”梁辰没好气地白了龙云翔一眼。
“说说,你和韩沁是什么问题?说出来心里舒服点……”
这哪是在为梁辰想啊,明就是龙少想找个倾诉的对象……
两人互相陶侃着,打发无聊的候机时间。
晏擎天可没心情调笑,他在想,是否现在夜霆已经去找小鹿了,小鹿会怎么想……会不会恨他的不辞而别?夜霆会对她好吗?
这次去瑞士,他没想什么时候回来,或许等昊昊长大一些,等他心里对她的爱,淡一些吧……
绝美的面孔上,嘴角的苦涩,眸底的忧伤,让他散发着惊人的魅惑力,暗地里注意他很久的一些女性,忍不住捂嘴尖叫……
不期然的,三个男人觉得身后隐隐有些异动,正聊得起劲的梁辰和龙云翔,下意识地回头……
视线里出现了三对俊男靓女——小鹿,甄汐,韩沁,三女各自挽着三个美男的胳膊,风姿摇曳地走了进来,坐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椅子上……
梁辰和龙云翔的脸同时黑了,周围的空气温度急剧下降……龙云翔现在只觉得心里有股火在蹿,丝毫没留意到那三个男人其实是“紫瞳”的男公关。
“亲爱的,你真体贴。”韩沁朝身边的帅哥妩媚地笑着。
“噢,宝贝,你怀孕了,要小心一点,别碰到……”帅哥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她的肚子,眼神很是温柔。
“我们去瑞士多拍点照片吧,听说那里的风景很美……”小鹿那个男人也在和她低声交谈,小鹿开心地点点头,大声说着她要去滑雪……
甄汐大半个身子依偎在一个长得有点妖孽的男人怀里,估计提高了声音说:“亲爱的,我口渴了,想喝水……”
六个人加起来的气场果然不是盖的,立即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多么养眼的一道风景啊,赏心悦目,真是羡煞旁人。
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有的人已经恨得咬牙!
“梁少,你有没有觉得,放在你家韩沁肚子上那只手……很碍眼。”龙云翔话是这么说,其实一双幽深的目光一直盯着甄汐和她那个男人,她没骨头吗?软软地靠在人家怀里,被人家占便宜,该死的!这男人哪里冒出来的!
“你要是够哥们儿,现在就去帮我把那只手砍了。”梁辰冷冽的语气里蕴涵着看不见的暴风雨,手里刚喝完的拉罐被捏成一团。
“为什么是我?要砍你自己去,我要砍也是砍那只……”龙云翔指的当然是搂着甄汐的那只男人的胳膊。
“你这龙帮老大是白当了,哼,还是哥们儿呢……”
“安检过来了你还想带着凶器,哼,做梦,我拿手去砍吗!”龙云翔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两人的对话传进了晏擎天的耳朵里,有些不解地侧头看着两人,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晏擎天疑惑地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
浓墨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竟敢和男人公然搂搂抱抱!如果是夜霆也就算了,那是他托付的,另当别论,可这个……哪冒出来的!
晏擎天心底的怒火象被汽油浇灌一样,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势。
拳头攥得紧紧的,冷冷地讽刺旁边两大帅男,说道:“你们还真能忍!”
说完,梁辰和龙云翔只觉得眼前一花,晏擎天已经不见了……
小鹿浑身颤抖地望着出现在眼前的高大身影,他好凶哦,象要吃了她一样……
而确实如此,晏擎天现在真想把她整个拆了吞下去!
“你你你……干什么啊……”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是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晏擎天一把扯起小鹿,将她与那个男人拉开了距离,怒目喷火地瞪着她,额头上青筋暴现。
“你都要丢下我,自己去瑞士了,还不准我自己找个人陪着去旅行吗?你激动什么?是你先不要我,把我推给其他男人的!”小鹿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委屈地望着他,水润的双眼写满了控诉。
“你……”晏擎天一时语塞,她说得没错,是他脑子短路了才会把她推给夜霆,可他现在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忍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疯的!比杀了他还难受!是的,他后悔了!
聪明如他,在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小鹿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一定是夜霆告诉她了,而她,这样追来,就是在挽回他!既然她都追来了,做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想走了,只要她不嫌弃他,他就霸占着她一辈子!
“你还走吗?你要是还走……我……我也走……我和帅哥一起去瑞士滑雪……我……我还用你给我那张金卡去刷刷刷……刷爆它……呜呜呜……”小鹿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晏擎天拎走了……
“我败给你了,我不走了……回家好好给我交代清楚,这馊主意是谁出的!”晏擎天阴森森地笑,把小鹿笑得心里发毛,谁出的这主意,是她……
和男人去滑雪,还刷他的金卡……很好,懂得这样刺激他了!但是无可否认,这招很管用,他被刺激惨了!
某鹿偷笑,就知道他会受不住刺激的……这个男人,她赖定了!
梁辰和龙云翔也不甘落后,蹿上来,一个手里拎着一个女人,就象两头暴怒的狼叼着两头无辜的羊……回窝里去了,至于回去怎么啃,从哪开始啃,这就不得而知了……
三个男人最终还是败在了三个彪悍的女人手上,或者说,是败在了她们的一腔热情之下。
想起有首歌词里有一句“不爱热闹,喜欢两个人……就我们两个人,在浮动不安世界里,找到安稳……”
从机场到家里,晏擎天就象个黑面杀神一样。原来他太高估自己了,他根本不可能放得下她!更不可能容忍她和其他男人亲热,即使是拥抱也不能!他为什么会去找夜霆?他昨天就是鬼迷心窍了!
看见她和别的男人依偎着,他的冷静和理智,毫无悬念地宣告崩溃!
刚一进家门,小鹿被大力扔到了卧室。
“你今天很长进啊,懂得利用男人来刺激我。那个馊主意,是不是你出的!嗯?”
小鹿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所震慑,终于是知道害怕了,颤抖着身子,怯生生地小声说:“你不要怪我嘛……我也是没办法……”
晏擎天阴骛的双眸越发暗沉,咬牙冷森森地笑道:“果然是你……看来,是我太惯着你,把你胆子养大了,居然能想到找男人来我面前显摆……”
下一刻,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小鹿的唇,脸,脖子……
小鹿被他的怒火吓到:“你冷静点……”
可是现在的晏擎天象头发狂的狮子,如海啸一般带着毁灭的爆怒,充斥着他的神经,根本听不进去小鹿的哀号……
他脑子里只有她在机场里和男人搂搂抱抱的画面……
人气愤到了极点的时候,会做出过激的事,当然,潜意识里受到了极度的刺激,会在身体上有所表现。
小鹿忽然没了声音,呆呆地盯着他,因为她感觉到了异常。
不是自己,是晏擎天的异常。
他只顾着发泄自己心里的愤怒,浑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可是小鹿注意到了。
“擎天……你……你感觉到了吗……”小鹿静静地等着晏擎天的回答,摒住了呼吸,她实在太紧张了,好怕是自己的错觉。
晏擎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天啊,竟然是真的。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欣喜若狂,立刻将小鹿抱得紧紧地,迫不及待地温存……能重新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收获幸福,是件多么珍贵的事情。
就这样,晏擎天的身体奇迹般地恢复了,这多亏了小鹿在机场那一幕给他带去的愤怒和嫉妒。
雨过天晴,一切都是那么美妙。
虽然有过波折有过艰难,但值得庆幸的是两个人彼此都很用心,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如果哪一方少走了一步,或许都不会有今天……
幸福的感觉温暖地包围着两个人的心,风雨之后的宁静,恬淡舒心,仿佛有道看不见的彩虹,互通着两颗心。
晏擎天大展雄风之后,搂着小鹿还不肯放开,一霎间犹如星光乍现,懒懒地说了句:“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吧。”
小鹿此刻好累,也懒得去矫情了,顺着答道:“嗯……好。”两人的感情已经水到渠成,哪需废话,况且,早就该结婚的了!
晏擎天短短的时间已经恢复了体力,起身轻轻抱起这蜷缩如猫咪一般的女人,就象是抱着心爱的珍宝,进去浴室,温柔细心地呵护,象往常一样为她洗澡。与小鹿,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是一辈子都不会腻,不会够的……
有没有来生,我们不知道,所以在这一世,我们就该竭尽所能去爱。
一辈子很长,在寻寻觅觅寻不到想要的那个人时;一辈子也可以很短,在你和另外一半的相濡以沫中,不经意就已经白发苍苍。
每个人心里,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幸福其实就象个娇贵的小姑娘,不堪重负,所以当去掉一些不必要的奢望,幸福才会踏着轻快的步伐翩翩而来……
……
早上的空气格外凉爽,晨曦的薄暮里,一大一小依偎着的身影,显得格外抢眼。
晏擎天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搂着怀里娇小甜美的女人,挺拔的身姿,绝美的容颜,幽深不见底的凤眸,只有在看向小鹿时,才会有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和宠溺。
小鹿已经习惯了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搂着,虽然还是有点害羞,但是更多的是甜蜜。两个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喜欢粘着对方,不会觉得烦腻。
民政局的大门还没开。
晏擎天起得特别早,虽然昨天晚上折腾倒半夜,但是他仍然精神抖擞,可苦了小鹿,双腿酸软,可是想到他恢复了,她就算累点也没关系。
爱情的力量是莫测的,晏擎天因为受到了精神上的巨大刺激,潜意识里有股子劲在冲撞,所以重振雄风。当然,这刺激是小鹿制造的,虽然有点过火,剑走偏锋,但是效果那是出奇的好。
因此晏擎天做了一件他想了好几年的事——和小鹿办结婚证,让她真正的成为晏家的女主人。
柔和的光线笼罩在两人身上,晏擎天拥着小鹿,霸道而不失温柔,站在民政局大门口,无视过路的人各种意味的目光。
有她在身边,感受到她的存在,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的心就会一片宁静祥和,这种平淡的幸福,最美最珍贵。
小鹿缩在他怀里,微微仰起头,光洁的额头轻触到他的下巴,他垂眸看着怀里娇美的容颜,鼻子里缭绕着他熟悉的清香,想着再过一会儿,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他的心就暖暖的。
他不止一次听过一种说法——“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他不这么认为,经过了那许多波折,经历过了失去她的危险,所有的爱恋在心里都汇聚成一个词——珍惜。
反正这辈子没想着和别的女人再有可能,反正他只会娶她,所以,就把证办咯。
有时候,晏擎天回想起和小鹿一路走到现在的过程。
有些片段已经不记得,而有的却刻骨铭心。
他也明白了,那些波折,那些折磨人心的日子,在当时是痛彻心扉,可现在看来,不过都是为了成就这一段美好的姻缘,为了让彼此彻底醒悟,自己到底有多爱对方。
他不知道与她的爱情算不算得上轰轰烈烈,但是在他自己看来,那就是世间最难能可贵的。
他很庆幸这辈子能遇到小鹿,这个单纯有点迷糊,毫无心机的可爱女人,让他知道,原来他也可以爱到这样深,原来这样的爱情不只是书里写的,电视里演的,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晏擎天温热的大掌轻轻地在小鹿头上抚摩,小鹿略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却也乖巧地承受他这种犹如安抚宠物似的举动,因为她知道,他爱她,这是他发自内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对自己的疼爱。
小鹿不会象有的女人,非得去计较自己的男人对自己是宠还是爱,对于“宠”这字眼,有的女人会不屑,觉得那是种很容易就变卦的情绪,小鹿却不这么想,她就是喜欢被他宠着疼着的感觉,是宠是爱,她才不去想那么多,反正只要能每天看着他,赖在他宽阔安全的怀抱里,她就觉得好幸福。
喜欢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喜欢他独宠她一个人,外面纷扰世界里的诱惑,撼动不了男人坚硬的心。
小鹿突然觉得腰上那只大手的力度加大,急忙看向他的脸,只见他眉宇间透出几分忧郁和深沉。
这种表情是小鹿最怕见到的,她知道这样的表情就说明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小鹿的身子轻轻地挣扎,想要将他眸底的情绪看得更清楚,却被他用手掌将一颗小脑袋按在他健硕的胸膛。
原来晏擎天刚才看见马路上走过的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才几个月大,女人满脸焦虑,行色匆匆,那孩子在哭……
晏擎天见此情景,不由得就想起了小鹿,她在乡下一个人生下昊昊,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那其间的辛苦,该是如何的厚重……
他抱地越发的紧,一排浓密的睫毛垂下,细碎的光硬挡去了他眸底的晶莹。
小鹿感受到了他异样的情绪,也顺着他,两只小手搂住他的腰,紧紧的。
“生昊昊的时候……有埋怨过我么……是不是很疼,很想我能在你身边……可是我……我是个混蛋……”
他的呼吸有些不稳,磁性悦耳的嗓音,轻柔却清晰地传入她耳朵,
小鹿不由得失神,生昊昊那时候……没错,真的很疼,那种一辈子都会铭记的痛。
预产期那几天,韩沁特意请假去了小鹿家照顾她。
那天晚上是半夜开始肚子痛的,从韩沁打电话叫救护车,一直到小鹿躺在医院的手术室,她整整痛了3个小时……
刚到医院,羊水就破了,韩沁惊出一身冷汗。
开始的时候,小鹿想着顺产,医生也是这意思,不过后来发现……胎儿不仅很壮实,而且胎位不正……
小鹿痛得死去活来,最后只能剖腹产。
最难过的还在后头。由于下腹有伤口,小鹿的麻醉药力刚过,就开始痛起来,这伤口据说不能一直平躺着,有时候还要侧着身体才行。
伤口愈合期间,不仅痛,还痒,可是又不能去抓,会感染的,只能硬撑着,象蚂蚁在咬……
好多次半夜难过得睡不着,可也只能咬牙撑着。小鹿一天天受着痛苦的折磨,吃什么都没胃口,睡眠也不好,怀着昊昊的时候长的那些肉,很快就减下去了……
昊昊在3岁之前,身体很差,虽然生下来有足足六斤半,但是身体抵抗力不太好,经常会感冒发烧。这乡下,就只有村口那一家诊所,小鹿好多次半夜里背着昊昊去诊所敲门。
所幸医生就住在诊所里的,否则她大半夜的想要在村口去拦个出租车的话,不仅困难,而且很危险……
小孩子普遍都害怕打针,昊昊每次都又哭又闹,在妈咪怀里不停乱动,凄惨的哭声,紧紧揪着大人的心,结果都是小鹿红着眼睛,按住昊昊在自己腿上,然后声音哽咽,艰难地说出几个字:“医生……打吧……请轻点儿……”
等昊昊会说话以后,打针的时候更让小鹿痛得撕心裂肺,他哭哑的嗓子还在喊:“妈咪是坏人……妈咪是坏人……”
小孩子哪里懂,就以为是妈咪狠心叫医生拿针扎他的,而不知道是为了他能退烧。
在那些日子里,还有许多许多的艰辛,单身母亲的苦处,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小鹿的脸贴在晏擎天怀里,想起那些辛酸的岁月,她还是会不自觉地湿润了眼眶。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是实实在在地被自己拥有,小鹿声音闷闷的说:“我那个时候是很想你,很希望能有你在身边,可是……我没有怪过你,真的……”
晏擎天浑身一震,这傻女人,她完全有理由怪他的,可是她就是舍不得!可她这样,更让他心疼不已,他其实更愿意她狠狠地打他一顿,发泄一下那些委屈,可是她竟说不怪他。
这比打他骂他更难受,这个小笨蛋,一旦爱上了,就是全部,舍不得给对方哪怕是一个不悦的神色。
而他有何尝不是呢?他爱她疼她宠她,已经到了让周遭的人仰望的程度,可是他愿意,他喜欢,他不会疲倦,他乐在其中。
就是爱她善良柔顺的本性,不过,某男也很霸道的认为,她乖顺,只能为他一人。
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她最好乖得象只小兔子,而对外人,就算她泼辣耍横都没关系,有他撑着呢,他早就说过,他是她的靠山,可以靠一辈子的山。
晏擎天勾了勾完美的唇线,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如阳光一般美好,轻轻吐出让人迷醉的字句:“错过了生昊昊,我们得想办法弥补一下。”
某只鹿怔了,糯糯的鼻音传来:“这个怎么能弥补啊,又不可能时光倒流。”
晏擎天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墨色的眸灼灼其华,略微压低了声音说:“能的,相信我……你老公我,最近让罗御风和唐谦辛苦点,我和你领了证就回家努力开始二胎计划,这样,等明年生的时候,我一定要进去产房,陪着你。”
“你……你……坏死了,还想二胎,你就是想霸着我,折腾我……还有,证还没领到呢,你还不是我老公。”小鹿羞窘,这男人,真不害臊,他那个身体,精力旺盛,她真怀疑自己是否招架得住。
晏擎天眸色一暗,将她的脸扳正朝着他,邪魅地笑笑说:“你敢说我不是你老公?嗯?”瞧他说得多温柔,笑得多灿烂,可是小鹿知道,自己只要敢回答“不是”,铁定要吃亏,所以立即赔笑,甜甜地说:“你是你是。”
“既然这样,那快叫一声老公我听听。”晏擎天语气有几分期待,又有点轻佻,小鹿轻咬贝齿,带着一丝羞涩,扭捏了一下下,凑近他的耳朵,细若蚊蝇的声音:“老公……”
晏擎天心里猛地一震,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喊出来实在太有滋味了!
却故意装做没听见,逗她说:“太小声了,老婆,看来你不诚心啊。”
老婆……这称呼,让小鹿的嘴都笑歪了,虽然觉得肉麻,但是又好甜,也没在意他戏谑的神色,立即反驳道:“我哪里不诚心了,我被你折腾得浑身疼,还起这么早来这里,你还说我不诚心,哼哼……”
小嘴儿一嘟,美目流转,晏擎天看着她娇媚动人的样子,心头一紧,又听说她身上疼,他更怜惜了,毫不犹豫地俯首含住那粉红的唇。
小鹿紧张,这是民政局门口啊,人家马上上班了,再说,还有过路的人……
可是晏擎天不管这么多,他不喜欢束缚自己的想法,想爱就爱,想亲就亲咯,管那些人说什么呢,他眼里除了怀里的女人,哪里还装得下其他。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爱太多了,他不表现出来的话,怕憋出毛病……
本来只想亲一下嘴唇,可是一沾上就忘乎所以了,竟然还遭到了她小小的抵抗,他知道她在害羞,可是他偏要她适应随时准备与他亲热。
小鹿感受到了他的急切和强势,只好乖乖承受着他的热情,而她的脸早已经红到了耳根。
温柔的热吻,充满了珍惜和疼惜的味道。
“喂,你们让开点,要亲热往旁边站开些……”耳朵里传来一个男声,是民政局的人来上班了。
小鹿羞得赶紧别开了头,拉着晏擎天往后退,脸儿火烫,一时不敢抬头去看别人的目光……
躲在他怀里小声埋怨:“都怪你啦,偏要亲,你看……全被人看去了……”
晏擎天不以为然,拍拍她的头安慰说:“没事,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们赶紧把证办了就回家开始二胎计划,这次我想要个女孩儿。”
“你……你以为说怀就怀上的……那么准啊,想要女孩儿就女孩儿……”小鹿娇嗔地横了他一眼,语气里也有几分喜悦。
“放心,你老公我很有信心,以我的体力,我估计不出三个月就能怀……”晏擎天俊邪的面孔,勾起魅惑众生的笑。
“你真是想折腾我啊……”
“亲爱的老婆,我那是爱你的表现,把我满腔的热情和爱都给了你一个人……为了你的幸福我不遗余力……”晏擎天的厚脸皮,小鹿是知道的,生怕他再说出更露骨的话,连忙拉起他的手,往民政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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