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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竟然说不清！！！
四平听得大气，怒斥，“说不清你还敢闯进来！你真是……”
顾容止抬手阻了四平，只看着一脸焦急和惊惧的莺儿，缓声道：“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嗯！！”莺儿点头如捣蒜，那微红的眼圈，急出的眼泪，终于在他这一句话中找到了安慰之感。
“你不用急，慢慢说。既然你已经到了我这里，就不用怕有人会阻止你，不让你说出口。”
莺儿殷勤点头，“多谢皇后娘娘。”
焦躁的心绪平稳下来，莺儿振作精神，慢慢的捋清头绪，终于开口道：“皇后娘娘，今日中午，太子殿下到琼露殿来看望了琼妃娘娘……”
顾容止点头，用眼神鼓励着她继续说下去。
莺儿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太子殿下说，过两天要安排琼妃娘娘离开皇宫。”
四平听得一震，扭头看向莺儿。
莺儿嗫嗫嚅嚅道：“还有，还有……奴婢好像听见太子殿下还提到一个人，也会跟着琼妃娘娘一起离开。”
顾容止眸光一闪，“是谁？”
莺儿声音颤动：“是……莫华。”
——莫华！
这个禁忌般的名字，让四平瞬间瞪大眼睛。
顾容止好看的眉宇拧成个川字，过了半晌才道：“太子殿下确实这样说过？”
莺儿用力点头，“是奴婢亲耳听到的。皇后娘娘，奴婢绝不敢有半点欺瞒。”
勤政殿里寂静无声。
只有燃烧的烛火不时跳动滋滋做响，明明灭灭的光影在顾容止俊美的脸庞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琼妃答应了么？”他的声音之中有几分低哑。
莺儿眼眸转动，低声道：“琼妃娘娘很开心。她还安抚奴婢，说是等她离开以后，不要想念她，也不要难过，让奴婢好好伺候下一位主人。”
顾容止乜斜着眼望向她，“你是琼露殿的大宫女，连离开皇宫这么大的事琼妃都没有背着你，可见她对你十分信任。你为何还会想到来我这里告密？”
莺儿支吾了一下，怯弱的道：“我……奴婢，奴婢只是觉得，奴婢虽然是琼妃娘娘的大宫女，但是在此之前，奴婢首先是大夏的宫女，应该忠于大夏，忠于皇后娘娘，这才是大义！”
她越说越流利，越说声音月高昂。
对的，就是这样，她来告密，并不是背叛，而是为了大义！
顾容止忽然一笑，“很好。非常好。我要好好的奖赏你。”
莺儿听得惊喜无限，也跟着露出笑容。
来见皇后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多亏来了勤政殿，否则，事发之后，自己这条小命，肯定要在皇后的暴怒中丢掉。
“谢皇后娘娘……呃……”
莺儿拜谢，可是她话还没说完，猛然被一只大手卡住脖子。
她的惊叫被卡在喉咙里，惊恐的眼眸里映出四平的脸庞。
四平几乎是合身扑过去，骑在她身上，双手狠狠的卡住她的脖子。
“啊……你干什么——快住手——”
憋在喉咙里的声音勉强发出，如砂砾刮过砧板的嘶哑。
“皇后娘娘，救命啊——”
莺儿挣扎不懂，肺里稀薄的空气让她四肢无力，脸色也憋得青紫，只能无助的向顾容止求救。
她不明白，为什么四平会突然发了疯一般要掐她，欲置她于死地？
“救你？”顾容止冷笑一声，“这是给你的‘奖赏’，你要好好接受才是。”
奖赏？——
莺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心里拔凉，“——为什么……”
为什么啊！
难道她做错了吗？
顾容止看着莺儿因为无法呼吸而憋得青筋暴起的额头，冷漠的道：“你所谓的‘大义’实在是太可笑了。那不是‘大义’，而是愚蠢。你死掉比活着对我来说更有价值，既然你愿意忠于我，那就用你的性命为我拖延一些时间吧。让你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他说的不徐不疾，刚刚好在最后一个字吐出唇瓣时，莺儿停止了呼吸。
她瞪得大大的眼眸里，涣散的瞳孔中带着深深的悔意。
想不到自己为了活命，为了以后活得更好而来告密，竟然促成了死亡。
因果循环，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四平松了手，抖了抖衣服，有些喘息，手指头也有些发酸。
掐死人的事情他还是头一回干，多亏莺儿是个女子，反抗的力量不大，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练习一下手劲，否则就没办法很好的完成皇后娘娘的命令了。
只是，莺儿之死，琼妃娘娘那边，最晚到第二天早上就会发现，到时候该如何交代呢？
“如何处理莺儿的尸首，还请皇后娘娘示下。”
第二日一大早，宫门开启，一骑飞扬，绝尘而去。
也许是听了顾瑀的话，终于有望可以逃脱这个囚笼，叶琼姜心情大好，紧绷的心弦放松之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缓缓转醒。
从来没有睡得这样踏实过。
叶琼姜又躺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起了身，下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小的喝上一口，宛如晨间受到清水滋养的花朵般，整个人清醒过来，像往常一样叫道：“莺儿。”
自从她怀孕之后，每日晨间若无特殊之事，莺儿都不会叫她起床，尤其是她那时候每日心神不宁，睡得很少，莺儿便让她每日都睡到自然醒来，却总是在外面候着，等她醒来，每唤必应。
叶琼姜叫了一声，等了半晌，竟无应答。她略微疑惑了一下，难道是自己声音小了，她没听见？
“莺儿！”
她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这一回，外面终于有人应声，不过却不是莺儿，而是守在门外的其他宫女。
“琼妃娘娘有何吩咐？”外面的宫女进来行礼。
叶琼姜奇怪道：“怎么是你们？莺儿呢？”
两个小宫女互相看了一眼，才由其中一个答道：“回禀娘娘，从早上到现在，并没有看到莺儿姐姐过来。”
叶琼姜想了想，笑道：“她是不是也睡过头了？”
莺儿虽然笨了点，但在侍奉方面确实尽心，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的失职。
但叶琼姜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要离开的消息给了她太大的打击，昨夜也许会反复思量难以入睡。
若真是如此，向来一夜未睡的莺儿，此时才正式睡得罪香甜的时候。
在两个小宫女的伺候下，梳洗打扮完毕，叶琼姜吃过一顿早不早晚不晚的膳食之后，看了看已经快到晌午的阳光，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个莺儿，也真是能睡……”
叶琼姜站起身，对着身旁的两个小宫女笑道：“走吧，咱们去堵莺儿的被窝去。”
两个小宫女听了也都忍不住发笑，琼妃虽然随和，但除了大宫女，与其他宫人并不接触，底下的人免不了有些拘谨，从未想过琼妃竟如此平易近人。
一行人来到莺儿的房外，叶琼姜站在门外，眼神一动，跟来的两个小宫女便知趣的上前去叫门。
“莺儿姐，莺儿姐！莺儿姐？”
两个小宫女轮流叫了几声，里面也是毫无反应。
叶琼姜微微一笑，这个莺儿，睡得还真死。
她云袖一摆，推门而入。既然说好了是来堵被窝的，那还客气什么？
“莺儿，没看出来，你还挺能睡的，还不快起来？不然连晚饭也要错过啦！”
叶琼姜走入其中，却猛然愣住。
屋内竟然空无一人。
她微微皱眉，快步走进去，只见床铺上的被子是睡过的，并不是整齐的叠放好，伸手一摸，温度冰凉。
看样子，莺儿已经离开许久了，而且，连被子都没有叠起，旁边搭衣服的架子上，还有一些衣物，只有外衣不见了，可见莺儿离开的时候，走的是十分匆忙的。
叶琼姜站在莺儿的屋子里，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凌乱之处，大到一桌一椅，小到茶壶茶杯，都没有诡异的移动。很明显，莺儿是自己走的，并没有被任何人强制离开。
“她能去哪里呢？”叶琼姜低眉沉思，吩咐道：“你们去把昨晚值夜的人都给本宫叫进来。”
“是。”小宫女应声，要出去时，又被叶琼姜叫住，“把其他人也一同叫进来。”
不过片刻，整个琼露殿的宫人全都被叫到了叶琼姜的面前。
黑压压跪倒一片。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茫然，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去叫人的小宫女越众而出，扫了一眼跪了满屋的宫人，恭声道：“琼妃娘娘，连同小厨房的大师傅在内，在琼露殿当值的十三人全部在此。这前面三个，就是昨晚之夜的三人。”
叶琼姜点头，看了看跪在前面这三人，看着她们略略有些发抖的肩膀，知道她们是不知道被叫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只是本能的感到恐惧，安慰道：“今天叫大家来，只是想问大家几句话，所以你们不用害怕。”
“……是。”
宫人们的声音里充满了犹疑。
叶琼姜暗叹一声，一时半会的，这些宫人们只怕也放松不下来，她索性便也不管这些了，只是向着跪在前面这三人问道：“你们昨晚值夜，可有看到莺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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