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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爸爸冷眼地看着说话的方秦。
如果脱下这身警服,他一定会忍不住冲上去杀了这个男人。
可是不行。
跟着方秦的两个警察,脸色都很严肃,直接强行将方秦待会了关押室。
秦爸爸看向傅舟,嗓音有些嘶哑,眉目深沉:
“让他去吧,以我这身警服保证,不会出事的。”
他这一辈子,以身奉公,这身警服是他这辈子,最崇高最尊敬的东西,可两个女儿,个个不幸。
面对女儿出事之时,他只能冷静面对,如此的大事,悲哀痛苦自责,所有的所有,他都不能表露。
傅舟深深地看了陆寒时两眼,也像是赌上了所有的信任一般,他将手上的手铐给了秦爸爸:
“你和他一起去,方秦交给我。”
秦爸爸也没有犹豫,带着陆寒时就直奔医院了。
刚到医院,陆寒时就着急忙慌地冲了上去。
到了病房外面的时候,就看见季星禾顾山海,秦妈妈都守在外面,着急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陆寒时到了病房门口,季星禾几个人都看见了他,季星禾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着急又担忧地看着他:
“快快快,你来了就好,你来了月月就有救了。”
陆寒时喘着气,只是问了一句:
“月月现在怎么样了?”
季星禾一边安慰着秦妈妈,一边回答陆寒时的话:
“之前月月昏睡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但是她的精神长时间处于高度紧绷和极其深度的恐惧中,加上之前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和情感障碍,所以情绪极为不稳定。”
秦妈妈也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带着哭腔说:
“连我们都没办法靠近月月,更别说是医生和护士们了。可是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身体也虚弱,已经长时间没有进食了,精神和身体上都…快到临界点了。既然你来了,你就快点进去,只有你才有可能了。”
陆寒时来不及说什么,听见她们的话,朝她们点了点头,看向病房门的时候,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
他手足无措,只能将自己身上的灰尘都拍干净,让自己尽可能干净地去见她。
陆寒时双手轻颤地推开了门,只看见整个房间一片狼藉,椅子倒了一地,被子也被胡乱扔在了地上。
秦明月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呆呆愣愣的,安静至极,就连呼吸声都是非常轻的,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她像机器人一样,木讷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门口。
陆寒时站在门边,对上秦明月的眼神。
害怕,慌乱,自责,愧疚,心疼等等情绪,在陆寒时的心里疯狂交织着。
他手足无措,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秦明月,生怕自己突然的接近会吓到她。
陆寒时顶着秦明月的目光向她靠近。
谁知道,沉默了很久的秦明月,突然开口,呆呆愣愣地说:
“陆寒时…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陆寒时听见秦明月的话,没有任何犹豫,冲上去把秦明月紧紧地抱在怀里。
秦明月也不哭,反而笑了,看着陆寒时:
“陆寒时,你怎么长这么大了,你长得真好看。”
陆寒时这才僵直住身体,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秦明月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你以前那么喜欢跟在我后面,可是这几天你怎么就没有来呢?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听见秦明月的话,陆寒时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深邃狭长的桃花眼中满是潋滟的泪光。
他…他的月月…
他的月月!
陆寒时再也止不住,低声怒吼,眼眶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哭得难过痛苦至极,像是承受着极大的苦难一样。
秦明月眨了眨眼,歪头靠在膝盖上,不解又慌张地看着他:
“陆寒时…你怎么哭了?你不开心吗?我…我有糖,我有糖,给你吃。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葡萄味的水果糖的,给你吃糖,你别哭了好不好?”
陆寒时双膝跪在秦明月面前,颤抖地双手轻轻捧着秦明月的脸颊:
“秦明月…我求你我求你,哭出来,哭出来!陆寒时求你,是我错了,是我没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哭出来,求你把所有都怪在我身上,不要怪自己…不要,秦明月不要…”
沈若晨口中那个,从国外华尔街走出来的疯子,从黑暗血腥中存活下来的幸存者,从深重苦难中长大的男人。
在秦明月的面前,抱头痛哭,哭得像个失去了所有的孩子。
秦明月不笑了,脸上的情绪消失了,她被陆寒时紧紧地搂进怀里,她的头埋在陆寒时的怀里。
很长时间,整个病房里都只有陆寒时低声怒吼的声音。
终于,陆寒时勉强控制住所有的情绪,他轻轻地松开秦明月,却发现秦明月早已经泪流满面。
秦明月就看着陆寒时,眼泪止不住地流,嗓音干涩微哑:
“陆寒时…陆寒时,我害了她们,我害了她们…”
陆寒时反而觉得轻松了,她在释放情绪了,她愿意接受外界的事物了…
她有求生的欲望了…
那一天,陆寒时跪在秦明月面前,将秦明月紧紧抱在怀里,秦明月在他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哭到嗓子说不话,哭到哭不出来,哭到完全没有力气,秦明月才安静下来。
陆寒时轻轻吻去她眼睑上的泪水,将她放在病床上,急忙去叫医生。
医生急急忙忙地进来,带着护士给秦明月检查要身体之后,看向陆寒时:
“她现在情绪是稳定下来了,只是有一点流产的倾向,如果接下来几天再不稳定,恐怕孩子就保不住了。”
陆寒时点头,旁边秦妈妈靠着季星禾哭成一个泪人,秦爸爸听完了医生的话之后,一个大男人突然有点害怕了。
一个人走到房门外,默默守着。
接下来陆寒时守了秦明月一天一夜,才等到秦明月再次醒过来,
秦明月都是靠营养液养着的。
她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的陆寒时,看着他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一下就红了眼。
陆寒时本来就睡得浅,担心着秦明月,更加浅。
秦明月一动,他就醒了。
陆寒时抬头看着她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秦明月开口:
“糖糖,你现在这样好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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