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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恭喜宿主成功开启生门。
远天一道金光刺来, 萧姝捂了下眼, 立刻陷入茫茫不见尽头的虚空。
耳畔寂静的过分,偶尔有风声传来,沙沙的响。
萧姝知道,这是回去的路, 她就要复生了!她会复活在哪一天呢?是她出车祸的那天,还是她和傅致钧初次见面的那天?
脑海中一片空白,那份无法言喻的欢欣,却镌刻在了灵魂深处。
一只枯瘦的手, 缓缓搭上她的头顶。
她突然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张枯槁的脸, 瘦得已然脱了形, 被岁月风干了似的, 压根辨不出年龄。他头发花白, 两处眼窝深陷, 浑浊的老眼黯淡无光, 脖上的青色血脉暴突。
是个被病痛长期折磨的老人,只能从他眉眼的轮廓, 隐约瞧出半分他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萧姝一怔, 呆呆地看他。
“小姑娘, 帮我捡下照片!”老人偏过头,声线虚弱沙哑,说得很是吃力。
萧姝低头,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小小的, 身子也小小的, 蜷在病床靠里的那面墙角。
心中顿时涌起惊涛骇浪,难道不是复活在自己身上,而是又借了别人的壳子?
她紧了紧十指,捡起床下那张照片,朝老人递了过去。
才看一眼,她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那张泛黄的照片,分明就是她,还是傅致钧拍的,怎么会在这老人手里?
她仰着头,脱口而出:“这是谁呀?”
小姑娘的嗓音,清甜娇软,熟透的水蜜桃一样。
老人看了会儿照片,哑声说:“是我年轻时的爱人。”
他语气和缓,透着一种峥嵘岁月酝酿出的独特的平静,萧姝全身却止不住地发抖,半跪在地的膝盖刺痛,连甜美的声音都僵硬了。
“你...你是傅致钧?”她极力忍泪,颤声问他。
她这样唤他,其实很不礼貌,他却没生气,老眼微微眯着,瞥向角落里的小姑娘。
他几乎看不清了,隐约见那小姑娘眼眶红红的,透出几分可怜。
“你认识我?是不是我吓着你了?”他慢慢地问,语气慈祥。
萧姝拼命摇头,柔嫩的手指心,差点掐破了皮。
脑子里太乱了!前所未有的崩溃!她辗转那么多世界,辛辛苦苦做任务,为的不就是重生吗?可这算哪门子的重生?这无疑是最恶毒的惩罚!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就要死了。”年老的傅致钧,将那张照片捂进怀里,望向头顶的虚空,轻轻说道。
“她现在,应该回来了!想到她就在千千万万人里头,还真有点舍不得死呢!”他自言自语着,再抽不出半分力气,双臂无力地垂落,苍颓的皮包骨上密布着针孔。
泪水夺眶而出,萧姝撑起发僵的身体,想去握那只又凉又滑的手。
病房的门却突然开了,有个脸色发白的女人冲进来,一把掐住她朝外头拉,同进的男人,点头哈腰地向傅致钧道歉。
“哭?你还有脸哭?”那女人压低了声音骂她,“你怎么这么不长眼?那可是傅老啊!他要是在你面前有个好歹,我们全家都得完蛋!”
萧姝细嫩的手腕,被她掐出一圈红痕,她却不知痛似的,一声不吭。
“好了!要骂回去再骂,人就要不行了!咱们得马上过去。”身后的男人皱着眉,脸色很是难看。
两个人匆匆离去。
一直没说话的小男孩,朝萧姝做了个鬼脸,挤眉弄眼地说:“姐姐,你怎么藏到死人的屋里头啊?难怪我都找不到你!”
萧姝止了眼泪,冷声道:“谁是死人?”
小男孩撇了下嘴,揪着她一束头发,天真地说:“那个有钱的老头子就要死了。我们虽然只是远方亲戚,可也分得到他的遗产。”
萧姝打开他的手,转身朝那间病房跑去。
门内门外,乌压压全是人,悲恸的哭声飘出来,先是压抑的抽噎,很快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
啪地一下,萧姝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她神色麻木,眼睛空洞,凭着本能想挤进那间病房,可惜她小胳膊小腿儿的,才挤进去半个身子,就被身后的人给扯了出来。
里头的哭声越来越大,外头的人也强掩喜悦,纷纷挤出了眼泪。
一片哀嚎里,唯有萧姝哭得伤心。
泪眼迷蒙中,她被允许看了眼他渐渐冷却的身体,安静躺在那里,是真的无声无息了。
她听到其他几个老人的低声议论。
“以前老傅身体不挺好的吗?这些年是怎么了?我这糟老头子还没死,他竟然先去了!”
“哎,别提了。自从那位当年车祸死,他身体就垮了,听说总是呕血,又整夜整夜地熬着,这些年久病沉疴,两只眼也早不行了...”
“不是说他信邪术吗?当年想尽法子要复活那位,好端端的一个人,变得跟疯子似的...”
“人都没了,你就积点德少说两句!痴情成这样儿,也是可怜啊!”
..
听着听着,一直低声抽噎的萧姝,再也抑不住汹涌的泪,终于哭出了声。
“爸比,妈咪她哭了。”趴在病床边的小女孩眨了眨眼,回头叫了一声。
春日明媚的阳光,透过米白细纱窗帘,洒落在傅致钧那张俊致脸孔,他整个人似也泛着柔和的微光。
他大步过来,单臂抱起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揉了揉她圆圆的包子脸,宠溺一笑:“念姝你真不乖,居然又骗爸爸。”
“我没骗爸比,妈咪她真的哭了!”小女孩噘着嘴,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傅致钧无奈地一笑,低下头,一双英逸的眼,温柔地凝望着病床上的萧姝。
她面颊细腻红润,长睫紧紧垂着,一动不动,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已。
其实她已昏迷了三年。
在这三年里,她和他结了婚,为他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他每日亲自照顾着她,一切都很美满,除了她没有醒来。
无论是她车祸的那天,还是她生下念姝的那天,医生都一再告诉他,她很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可他不信,她的丈夫在这里,她的孩子也在这里,她怎么舍得丢下他们?
他笑了笑,为她梳着额前新生的碎发,轻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她纤长的睫毛。
冰凉的唇,染了一丝温热的咸湿,有透明的液体,自她眼角悄悄溢出。
一颗,又一颗,断线的珠子似的,络绎不绝。
她是真的哭了!
傅致钧双眼陡然一亮,立刻唤医生过来,细细地给她擦眼泪,小念姝趴在她手边,萌萌地托着腮,双眼一眨不眨,长长的睫毛扑闪。
萧姝哭得抽光了力气,慢慢睁开眼,只见一大一小两只脑袋,正紧紧地靠着她。
这个画面实在太刺激了!尤其经历过方才那样的悲伤和绝望。
“傅...”她一双空蒙眼眸睁得浑圆,张了张口想叫他,却因为三年没说话,声带有些受损,压根发不出声音。
傅致钧握着她发凉的手,俊脸几乎贴在她脸上,带着一腔的抖意,轻声唤道:“老婆,你醒了。”
她的知觉还有些迟钝,可他眼眶中落的泪滚烫,一滴一滴打在她耳垂,与她的眼泪,合在了一起。
他眉头深拢,下颌线条紧紧绷着,眼眶忍得通红,深目中泛着细碎的泪光。
这是在真实的世界里,她头一次看到他落泪,这些年他向来是流血流汗,哪怕最难捱的时刻,都从来没有哭过。
萧姝鼻头一酸,一双莹莹美目,近乎贪婪地望着傅致钧。
天知道,当她看到他垂垂老矣,孤独一人躺在病房中,傅家那些人等着他死分遗产时,她心里有多难受!
那些画面太真实,如一把无形的刀,扎进她的头颅,深深地刺下去,疼得她痛不欲生,只觉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光了。
而此刻在她面前的,是那个年轻的傅致钧,霞姿月韵的傅致钧,意气风发的傅致钧。
一切都还来得及!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他的声音微微哽咽,双肩在轻轻地颤抖。
旁边的念姝探出小脑袋,看了看萧姝,又看看傅致钧,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乖巧地为两人擦拭眼泪,奶声奶气地说:“爸比,妈咪,别哭啦!你们哭,宝宝也想哭。”
妈咪?萧姝惊讶地望向软软萌萌的小包子,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傅致钧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是他领养了个小女孩?
脑子里嗡嗡地响,意识还是混沌的。
“这是咱们的女儿念姝,已经两岁多了,是你昏迷的第八个月生下来的。”傅致钧在她耳畔柔声地说。
她车祸时,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原来腹中那孩子,竟是活了下来,还长成这么乖巧伶俐的模样。
这是她和傅致钧的女儿啊!念姝,念姝,一如两人以前约定的那样。
萧姝点了点头,一颗心顿时软成了春水,眸光也变得柔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视线一寸一寸掠过正歪着小脑袋的小念姝。
“妈咪。”
小念姝扯开小短腿,吭哧吭哧靠近,双手抱住她的脖,银铃儿似的咯咯笑着,亲得她满脸都是口水。
和煦的日光倾泻而下,欢快的笑声盈满了整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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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三年,萧姝肌肉萎缩得厉害,傅致钧只要有空,就推着她去楼下晒太阳。
正是一年中天气最好的时分,远处晴空蔚然,园子里新绿葳蕤,暖醺的和风拂过,枝头繁花簌簌飘落,满目尽是春意融融。
萧姝正在练习走路,脚下鹅卵石一滑,她径直扑进傅致钧的胸膛。
“别急,咱慢慢来。”他语声分外温柔。
他其实是个冷漠的人,私下里很难接触,从前几分少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人,现在却是比从前更温柔了,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萧姝笑了笑,抓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朝前慢慢挪动。
“傅总,可心小姐过来了。”秘书疾步过来,低声地说道。
傅执钧手一顿,淡淡地说:“出去,这里不欢迎她。”
“是。”秘书立刻下去,片刻后,呜咽声隐然响起。
“别理她,明天她就去德州,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傅致钧敛了眼底的冷酷,又换回了温柔的语调。
在她出车祸以后,傅氏宣布傅可心正式退出华语乐坛,姚秋影没有如预计那样嫁入傅家,先是遭冷藏,后又因吸.毒被捕,名声尽毁。这三年傅可心本一直老老实实的,听说她醒了过来,心头恨意难消,过来闹了一回后,被傅致钧给打发到德州荒凉的乡下。
“我不怕她的,我就是担心,您在傅家难做。”萧姝轻轻说道。
想起他死时傅家那些人的虚伪嘴脸,她心头仍有点难过。
“傅家的人,巴不得她立刻离开的好。”傅致钧抱着她,坐在了花树下。
“我做了个梦,梦到傅可心开着车,想和我同归于尽。”傅致钧扯唇,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他是记得任务世界里的那些事!
萧姝勾着他的脖,在他耳垂轻咬了下,幽声问道:“你还做了哪些梦?”
傅致钧被她这轻轻一咬,勾得三魂七魄去了大半,喑哑着说:“第一个梦,你初次见我,就把我给睡了,睡完拍拍屁股走人,害得我满世界地找你;第二个梦,你大老远地跑来找我离婚,结果咱俩又和好了...”
他说得心猿意马,俯身攫住她的唇,重重地吻着她,气息渐渐急促。萧姝偏偏不依他,咬了他一口,按住他的头,恨恨地说:“你倒是做了美梦!可你总是想杀了我,要取我的命,还对我放各种狠话,哼!”
她抬起小下巴,别过了脸,不肯拿正眼看他。
“好姝姝,我错了...”傅致钧也不为自己辩解,捉着她的小手,朝自己脸上甩了一耳光。
清脆的“啪”地一声,萧姝被他吓了一跳,立刻抚着他侧脸的巴掌印,柔声问他疼不疼,他亲了亲她的指尖,挑眉一笑:“现在气消了没?”
萧姝默了下,指尖沿着他冷冽的眉骨,逶迤向下,最后止于他坚挺的下颌,亲昵地点了点头。
“你醒来那天,为什么哭了?”他迟疑着问。
是他在梦里做的那些事,害她委屈难过,所以她才哭得那么伤心吗?
萧姝一愣,过了会儿,才郑重地说:“大抵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傅致钧,你等了我三年,可我为了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她的眼睛很亮,异常的亮,神色专注地看着他,似乎要把他镌刻在自己心底,生生世世不忘他的样子。
“你再说一遍,”傅致钧语气急切,顿了下,愣头青似的补了句,“我要录音。”
“我都在你身边了,还录什么音?”萧姝贴着他耳朵,吐气芬芳如兰。
抬头时,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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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萧姝痊愈出院,两人补办了盛大的婚礼,萧姝正式成了傅太太。婚礼之后,一家三口没有搬进傅家大宅,而是单独住在外头。
南园路三十二号故居里的那几株红豆,也被移到这栋依山傍海的别墅。
傅致钧虽然推了许多应酬,但工作依然格外繁忙,念姝乖巧懂事,又有保姆看护,萧姝只管在家陪女儿玩耍,为傅致钧准备晚餐,深居简出的,日子过得悠悠然。
没过多久,剧本戏约如雪花般飞了过来。虽在娱乐圈销声匿迹三年,可冲着她之前的成就和名气,以及现在傅太太的名头,大把的电影电视剧等着她。
萧姝以念姝还小的由头,将那些片约统统都给拒了。傅致钧看在眼里,心想这人一直颇有事业心,难免有几分诧异,两人温存之际,他细细吻着她脸上汗珠,低声问:“真不想拍戏了?还是那些阵容制作不满意?”
都是国内的大ip,她既然看不上,便去走国际化路线好了,反正他手上也不缺资源,好几个跨国合作的项目都在洽谈中。
萧姝却摇了摇头,娇喘吁吁地说:“不想再做演员了,我想做导演。”
女演员的黄金期实在宝贵,再过几年若想演电视剧女主,她可能会被人骂装嫩,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趁早做打算。
她目光迷离,一头乌黑长发铺散肩头,四肢紧紧地缠绕着他,在他身下绽放之时,宛如艳冶至极的妖孽。
“好。”他沙哑着应她,再也忍耐不住,彻底爆发了出来。
这个男人,实在是体谅她到了极点。自从她说想做导演后,在床上他不仅从不弄到里头,在事业上也尽全力帮着她,甚至在她去导演班进修时,也全程陪同着她。
摄影,剪辑,导演,一步一步,全是他陪伴她踏过的征程。
两年后,萧姝导演的第一部文艺片《萨尔茨堡的树枝》横空出世,不仅拿了国际最知名的金榄奖,还票房一路飘红,成为当年最卖座的电影。
年度导演表彰大会上,萧姝素颜乌发,长裙飘飘,一双美眸华光流盼,她立在舞台中央,深情地凝望台下的男人,唇角含笑:“十二岁时,我看了人生中第一部露天电影,十八岁时,我背井离乡,成了一名北漂,二十一岁时,我拿到第一个电影新人奖,二十五时,我拿遍国内所有的电影女主角奖,二十八岁时,我从头出发,进入导演行列,今年我已经三十岁了。”
顿了下,她笑容又深刻几分,“今天我能站在这里,离不开一个人的帮助。他不仅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伯乐,他一直欣赏着我,鼓励着我,陪我走过人生每一段重要的征程,哪怕在我昏迷的那三年,也从没有过放弃我的念头。”
“能成为傅先生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萧姝缓缓说道。
台下静了一瞬,片刻后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傅致钧那张淡漠脸孔,蓦地眉眼舒展,唇角扬起一丝不羁的笑,他起身,给了朝自己奔来的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萧姝伏在他的肩头,胸口微微起伏着,片刻后她枕的那处,热泪濡湿了一片。
她有过许多亢奋喜悦的时刻,但唯有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清冽的气息,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她是如此如此的挚爱他。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没说话,直到下车时,他突然拥紧了她,双眸涌动着炽热的光,一字一顿地对她说:“姝姝,能做你的丈夫,才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萧姝倚在他怀里,两人进玄关时,忍不住问了句,“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她偏着头看他,笑容中透着几分苦恼,“我那时还没彻底长开,打扮又特别土,哪怕在傅氏的艺人里头,长相也不是最出众的,你怎么会看上我呢?”
傅致钧唇角微动,打趣道:“可能我就喜欢土的!”
萧姝素面一红,挥着小粉拳捶了他几下,继续逼问着他。
“你来找我要我给你个机会的那天,你的眼睛太亮了,从此我再也忘不掉。”他含含糊糊地说着,立刻低下头,堵住了那张红润的小嘴。
云歇雨散后,两人都还没睡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往。
“我来北京第一年,遇到个大混蛋,当时做练习生好几个月的工资,都让那家伙给卷走了。”提到当年的事,萧姝还是有点气愤。
傅嘉遇目光微微闪动,一笑,“兴许人家有难处呢!”
“他给我的那个号码,从来就没有打通过。”萧姝反驳道。
那天已经很晚了,她刚刚参加完助理的婚礼,抱着那束在婚礼上抢到的捧花,喜滋滋地准备回宿舍,不曾想半路遇到小偷,抢了她的手机,还被撒了辣椒粉,疼得她直流泪,压根睁不开眼。
她追上那小偷,死死抓着他的袖子,要他还自己的手机。
那人声线嘶哑,语气甚是不耐烦,直说自己不是小偷,她不信,摸遍他上下口袋,果然没自己的手机。
两人正僵持着,有个便衣过来,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
她这才知道,因着天儿黑,她眼睛又看不清,这才认错了人,闹出这样的荒唐事。
那人懒得再理她,她却还揪着袖口,不肯撒手,试探着问:“我给你五十块钱,你送我一趟可以吗?”
见那人不吭声,她立刻将捧花塞给他,笑得分外灿烂,“这是我今天抢到的捧花,送给你,祝你早日遇到喜欢的人。”
那人被她缠得没法,拽着她到自己车边,定睛一看,发现因停太久挡了道,车竟然被撞了出去。
“小姐,你耽误了我二十分钟,导致我的车被撞坏了。”那人冷笑着说。
萧姝顿时小脸一白,悻悻松开他的袖,低声问:“修要多少钱?”
那人扫她一眼,恶趣味上身,懒洋洋地说:“这车是我借来的,现在撞坏了,不仅要修理费,还要违约金,至少也得一两万!”
萧姝吃惊地啊了下,抿了抿唇,“我...我没这么多钱。”
那人眼皮一撩,“你现在带了多少钱?”
萧姝在包里摸了下,递给他一张卡,心痛地说:“里头有八千。”
那人潇洒地嗯了声,一手捧着花,一手接过卡,轻描淡写地说:“也行,我看能不能免去违约金,要是有剩的,我再打给你,这是我电话。”
他低头,在她手心写了个号码。
萧姝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那人的掌心很是温暖。
那晚过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人,留的号码始终也都打不通。
萧姝絮絮叨叨着,傅致钧垂眸看她,眼窝中拢了两处幽深的光,晦暗不见底。
这辈子,他都不会让她知道,自己就是那晚的那个人。
而她也不会知道,她和他的纠葛,就始于她赠他捧花的那个夜晚。
傅致钧低下头,温柔一吻,落在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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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导演界一战成名,许多想进军电影圈的女演员找上了门,有那几个真心求她的,劝她别总是玩社交失踪,除了电影上映之外,也得多去公众场合亮亮相,还劝她看紧了傅致钧,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又帅气多金的,外头的女人自是狂蜂浪蝶般往他身上扑。
这两年,萧姝实在太过低调,几乎连微博都不发了,也从不在网上秀恩爱,以至于总有些爆料出来,说这俩人各过各的。
萧姝听完那几个女演员的话,只故作好奇地问:“谁往我家老傅身上扑?”
这下可不敢说了,传出去那可太得罪人。
萧姝眸波潋滟,嫣然一笑,“也帮我带个话儿,长得没我好看的,身材还没我好的,劳烦去勾引老傅前,先自己照照镜子!”
这话当天立刻流了出去,气得一众女演员摔了镜子不说,晚上傅致钧压着她,唇贴在她耳畔,恶狠狠地问:“勾引?你还想让谁来勾引我?”
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了她和小念姝,方圆一米内禁止异性靠近,母猪都不行。
这男人脸色生冷,萧姝知道他是真动了气,立刻媚眼如丝,主动抬高身子去迎合他,折腾了半宿,勉强把这盛怒的男人哄好了。
半个月后,她被诊出再次怀孕。
在上幼儿园中班的小念姝,知道自己会有弟弟妹妹,别提有多开心了,贴在她的肚皮上听动静,每天醒来第一句话是:弟弟来了吗?
作为家里的小乖乖,幼儿园的大魔王,小念姝固执地想要个弟弟,以后可以当自己的小弟,萧姝却更想要女儿,至于傅致钧,只要是从萧姝肚子里蹦出来的,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
六个多月的时候,各种症状显示,这一胎估计是个儿子。
九个多月的时候,一家三口在楼下散步,路边的树荫下,有个小贩提着笼子,在卖各种小动物。
“妈咪,我想买这只仓鼠。”小念姝指着一只白白的小仓鼠,笑眯眯地说。
随意的一瞥,萧姝愣了下。
笼子里那只灰色小仓鼠,怎么和438长得一样?再细细看上几眼,旁边的白色小仓鼠,很像438的老婆。
可能唯一的区别是,这两只小仓鼠,比她记忆中的模样,要肥硕几分。
在两只仓鼠被捉出来的刹那,灰色的那只扭过头,朝萧姝吱了一声。
萧姝腹下忽的一痛,她立刻抓紧傅致钧的手腕。
“老公,我...我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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