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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初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她拍了拍晚风的肩膀让她先回座位,随后冲坐在门边的一个男生招手。
“赵见衡,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行。”
赵见衡点头,跑出了教室。
班上的同学没有不眼熟赵见衡的,军训期间的大小事物都是他帮辅导员张罗,因为性格好为人随和,这段时间下来深得民心。
班长的职务到最后多半都是他的。
周围议论声四起,晚风坐如针毡,几乎和赵见衡是前后脚离开了教室。
她走得极快,带起来的不是一阵风,是杀气。
沈又西怕出事,想跟上去,可对上乔初的眼神心里发憷,最后还是没起身。
一场小闹剧不能耽误了全班同学的时间,乔初去办公室拿了随身扩音器,说:“我们继续,还有要竞选班长的同学吗?”
晚风就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个,这样问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见教室里没人表态,乔初准备进行下一个职位选举的时候,一直埋头背单词的陈璐却举起了手,“老师,还有我。”
乔初让出位置,“行,你上来讲几句。”
陈璐放下单词书,走上讲台。
她听见班上不少人还在互相问自己叫什么名字时,手不由得攥紧了些。
陈璐拿起红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招摇醒目,台下的议论声少了一大半。
陈璐转过身来,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沈又西对这种事一向不感兴趣的,可越听越不对劲。
这发言稿不就是晚风的那份吗?
这段时间晚风一有空就在宿舍里练习,大家听多了想不记得内容都难。
而陈璐,一向对这种为班级服务的事情兴致缺缺,怎么突然一下子积极起来了?
沈又西退出手游,看向陈璐,眼神变得很复杂。
-
这个时间段在教室里开班会的班级不在少数,只能一层一层地挨个找。
赵见衡和晚风为了节省时间分头行动,每个人跑三层楼。
晚风在四楼尽头的教室找到了“罪魁祸首”。
教室里面还有说话声,晚风靠在墙边,没有着急进去。
里头的人完全没感觉到自己的对话已经传到了楼上的教室,还在胡侃乱侃——
“今年入社的女生还是少得可怜,社长你得考虑考虑社员的比例不协调问题啊。”
“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成天对这一帮大老爷们多没劲。”
“可别这么说,不是还有个小学妹吗?”
……
一阵哄笑声。
物以类聚,没一个好东西。
晚风打开门,走到徐岁青面前,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咬着牙说:“徐岁青,你给我道歉。”
周围人忙着说话,环境嘈杂,一时间没人注意到她进来了。
徐岁青双脚搭在桌上,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注意力全在游戏上,听见声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们小声点,吵得老子头疼。”
完全被无视了。
这态度简直是火上浇油。
晚风抢过徐岁青的手机,俯视着他,声音高了好几度:“我让你给我道歉。”
周围安静下来,几个人看见这场面倒吸了一口气。
完了,要炸。
徐岁青抬起头来,看见又是她,语气更差:“发什么疯,还给我。”
“你们一群男生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就这么爽吗?”晚风恨不得抓住他的双肩狂摇,“没素质没礼貌,尤其是你这个社长,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不然咱们没完!”
游戏进行到关键部分被人打断,徐岁青心里别提多窝火。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身高差距立马显现。
晚风站在他面前,就像个小矮人,气势骤减。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丝毫没有还手机的意思,“你横什么横,背后议论别人的坏东西。”
徐岁青不跟她废话,单手扯住晚风的后领口,手一转,她的后背朝着他,手机轻而易举地被拿走。
他的手一松,晚风一沾地,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这一切不过几秒钟,晚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结束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队友已经推到高地,徐岁青操作着屏幕大杀特杀,漫不经心地问:“我说什么了?”
晚风理着自己的后领口,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把徐岁青给吃掉,“你下次说别人坏话前,请检查一下话筒有没有关!”
话筒。
徐岁青捕捉到关键词,等打完这一把,收起手机走上讲台,发现话筒还真没关,而且这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了。
他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问:“你指哪句?”
“什么哪一句?”
“坏话。”
徐岁青关掉话筒,步步走向她,重复刚才的话:“萝莉控还是恋童?”
厚颜无耻,不要脸,还好意思承认。
晚风回答:“全…全部!我全班同学都听见了。”
徐岁青挑眉,“那不正好,让大家都知道你长得多好看。”
晚风:“你别强词夺理。”
徐岁青上下打量她一眼,中肯评价,“自信点,你受得起。”
晚风:“……”
赵见衡听见动静走进来,看见晚风气得够呛,眉头皱起,“发生什么事了?”
徐岁青看了眼赵见衡,似笑非笑地问:“男朋友?”
赵见衡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回答:“不,我是她的同学。”
徐岁青心头了然,拿起桌上的东西往门外走,路过晚风身边时,调侃了句:“原来不是扫码扫的。”
他怎么会知道扫码的事情!
晚风心虚,等缓过神找到词语来反驳时,人都已经走都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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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硕一路憋着笑,等走出了教学楼才放肆地笑出来。
“亏你能忍她那样对你大呼小叫的,我真应该拍下来传贴吧去。”
徐岁青提醒,带点警告的意味:“少做点孽。”
张硕正色道:“你这对女人的容忍度达到历史最高峰值,真没看上她?”
过好几秒也没听到回答,问题直接被无视。
“你俩成了对我也有好处。”张硕不再问,聊到自己身上。
徐岁青“哦”了声,“说说。”
“经常跟晚风走一起那个女生,就艺术学院的那个,长得太正了,你努把力给兄弟我创造点机会。”
徐岁青全然不像把他的话听进去的样子,路过人工湖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目光停在湖面上。
教学区和生活区之间隔着一块人工湖,听说以前这是块大荒地,学校领导为了模仿北大的未名湖,硬是给自己学校也整了一个。
你别说,投入不少钱,看起来还真像是自然形成的,晚上看着波光粼粼,有几分艺术感。
“这湖有多深?”徐岁青随口问。
“十多米吧。”张硕记挂着创造机会的事,“你倒是表个态啊,给不给造。”
“行,我表。”徐岁青指着这片湖,非常不着调地说,“看上她,我就跳下去。”
张硕:“……”
凉了凉了。
心凉得透透的,比湖水还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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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见衡和晚风回到教室的时候,选举已经接近尾声。
乔初最后宣布了班委名单,班会到此结束。
晚风精心准备的演讲付之东流,只有零星的两三票,理所当然地落选。
班长是赵见衡,而副班长则是陈璐。
沈又西知道晚风心情不好,陪她在教室多坐了会儿。
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后,她才开口说:“晚风刚刚你出去后,陈璐就上台竞选了 。”
晚风趴在桌上,对别人的事兴致缺缺。
“是吗,她挺厉害的。”
沈又西打心里替她不值,继续说:“可她说的演讲稿是你的那份,我仔细听了一个字都没变。”
晚风坐起来,眼底尽是错愕,“你说什么?”
“你留点心吧,她这个人……”沈又西咬咬唇,终是没把话说得太绝,“走吧,我请你喝奶茶,别沮丧了。”
大学是晚风第一次住校。
从小学到高中她都是走读生,前几年她的性格比现在还要闷一些,朋友寥寥无几,如何跟同学相处是她一直在学习的课程。
来报道之前,晚风在网上看了许多与室友相处的注意点。
她小心谨慎地注意着自己的言行,唯恐引起别人的不满又落得几年的独来独往。
住校不比走读,宿舍关系恶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晚风不愿把自己的大学生活搞得比以前还要糟糕。
总归是要在一个宿舍相处四年,低头不见抬头见,她能明白沈又西的意思。
晚风:“谢谢你。”
沈又西大大咧咧地笑,“客气什么,都一个宿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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