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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枭想到自己刚刚在求知堂外面看到景楚的所作所为,感兴趣之余便驻足门外细听几人的对话,听到景楚恶劣却不乏有趣的回答时着实令他发笑了一瞬,于是便有了他踏入讲堂的同时不忘让隐于暗处的寒水通知欧阳月他选择的讲堂。
赵枭不由自主朝某个他认为的罪魁祸首看去,后者脊背挺的笔直,一脸看好戏的坐在人群中。
忽然赵枭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太美妙了……
“真的吗?赵夫子真的是来接替郭夫子的吗?”不知不觉常乐已经把脸打理干净了,那张大圆盘似的脸盘子还有些红肿和淤青,除此之外鼻血和鞋印已不见踪迹了。约莫是手头没铜镜的缘故,她并不知道自个儿脸上的惨状,看到眉目如画的冷魅男子,一颗心犹有小鹿在上面窜动,忍不住含羞带怯的朝对方明送秋波。
赵枭淡淡撇了她一眼,移开目光。
鸦雀无声……甚至还有些许莫名的尴尬气氛流动。
“……”常乐的脸也臊红了,虽然本来就红肿不堪根本看不出新增的难堪,可是她是觉得所有人都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这个不解风情的木桩子。景楚暗忖,前世传赵枭被心上人捅死的流言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分明一点都不靠谱。
许自危轻咳一声,朗声问道:“赵夫子,你是准备现在教授我们课业吗?”
赵枭唔了一声,目光在他旁边的苦樊身上停了一瞬,道了句:“不急。”
淡淡的两个字顿时将整个讲堂引得沸腾你,女子们确定赵夫子即刻起真的是她们夫子了,迫不及待喜笑颜开交头接耳,就连被落了面子的楼婉婉和常乐也都面带喜色;公子们虽不像女子那么激动,不过也都面露愉悦,毕竟比起严厉的郭夫子,他们也觉得赵夫子更赏心悦目。
“你觉得赵夫子如何?”一道略显磁性的女子嗓音悄悄传进景楚耳中。
景楚微微一愣,偏头看向说话女子——女子身着碧绿翠烟衣裙,云带束腰,乌黑发丝挽做简单模样,不同一般女子的胭脂染面,干净爽朗的她自带一番英姿飒爽,看着她的眸子晶亮,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颜司音——镇远侯颜刍觉之嫡女,景楚前世今生的同案。
秦国如今的贵胄世家,有如丞相府这般靠科举出身一步步走上丞相之位的文官;也有像镇北大将军府——抛头颅洒热血,靠浴血战场挣下的荣耀的武将;还有些不是从文武路子走出来却同样住着精致府邸,扣着尊贵殊荣帽子的世家,只因他们祖辈追随开国皇帝打下江山后挣下的功勋可世代承袭,除非自个儿撑不起门楣了,或是犯了大错,否则皇室是不会收回侯爵之位的,这镇远侯府便是这其中之一。
秦国世代承袭爵位的世家如今只剩零星,随着时间的推移,多数都早已落败,内容空空只剩名头;也有少数蒸蒸日上,越发繁荣昌盛,尽显华贵典范。
镇远侯府是个略显尴尬的存在,说它落败,侯府仍旧高门大户的摆在那里;说它繁荣,近来几代人里确实又没出个什么出息的人物,除了老侯爷颜宫绪稍微有点能耐,现在的颜刍觉简直不堪入目。
景楚嫁给秦陌止后,因为要帮秦陌止全力以赴争夺高位,她又是个做事认真,不留余地的人,所以特意将金陵城中的所有的朝中官员、贵胄世家统统研究了个遍,譬如这镇远侯府她便十分清楚。
而今的镇远侯颜刍觉,为官业绩平平,为人糊涂混账,若问镇远侯爵位沿袭中最是不堪的一代人是谁,非他颜刍觉不可。
颜刍觉乃老侯爷颜宫绪仅有的独苗苗。盖是因此缘由,颜刍觉自小被家人溺爱着长大。颜刍觉十五岁那年,忧心子嗣的老夫人便迫不及待为他安排了通房,尝过销魂滋味的颜刍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醉生梦死、莺莺燕燕,未过而立之年房中就已姬妾无数,子嗣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不停不断,可把老夫人喜得睡着了都笑醒。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颜刍觉不断接新人入府,镇远侯府整日吵闹不断,似有几百只鸭子嘎嘎乱叫,乌烟瘴气委实不堪。老侯爷见状无奈,只得亲自出面为颜刍觉娶了一房正妻,便是颜司音的娘亲,南州知府邹奎的女儿邹玉。
邹玉生得小家碧玉、恬静喜人,尝过热情似火的滋味,她温柔似水的模样一度十分受颜刍觉欢喜,可喜新厌旧如颜刍觉,哪会有真正长情的时候。邹玉嫁入镇远侯府后,颜刍觉只消停了一段时日就又回归本性,邹玉试图制止过,然而天性善良柔弱的她只懂言语几句,做不得像别的妻子一般撒泼打浑,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对颜刍觉而言哪会有什么作用,邹玉也没个商量的人,只得暗自垂泪,老实巴交的打理着镇远侯府的事物。邹玉娇小可人,颜刍觉虽滥情无救倒也不忘时不时的往她的房中走一遭,邹玉入府不到一年生下嫡子颜思幽,三年后又得一女颜司音,儿女双全,她也没以前那般难过了。
变故发生在颜思幽十五岁那年,因为一些小事,颜思幽被府中姨娘陷害,解释无望,他再也乌烟瘴气的侯府和颜刍觉的好色成性以及自己娘亲的软弱无能,独自离去,自此去向不明。徒留颜思幽一人守着日日以泪洗面的邹玉,颜司音生于乱宅,却怀揣一颗难得的至诚之心,心性开朗的她着实给邹玉带来了不少慰藉。
然身于乱世,注定身不由己。
几年后老侯爷夫妇相继去世,一直被老侯爷压制住着的颜刍觉如脱缰的野马,将仅剩不多的所有家财全败进了销魂窟。邹玉怄气积心身体每况愈下,不足一年便病逝,她死的时候颜刍觉还在花街柳巷寻欢作乐,一声问候也无。
只有颜司音一个人独自守灵。
次年,家财败光的颜刍觉食不果腹,偌大的镇远侯府也被他变卖,银钱花完后,他又为了几百两银子,将容貌姣好的颜司音、他的亲生嫡女卖给了一个外域富商。颜司音心灰意冷之际,趁颜刍觉酒醉不备连捅二十四刀将其手刃,弑父乃重罪,颜司音被处决,秦国再无颜氏镇远侯府。
镇远侯府是落败了,但是邹府的处境却与镇远侯府截然不同。
景楚蹙着眉,如果她没记错,南州距离相见欢不足百里,到底也是个难得的富庶之地,能去此等地方担任一方父母官惯是官员的大喜事,邹奎自然也是如此。邹奎此人说得好听是老实忠厚,实际胆小怕事,从来都是将自己置身在官员争斗之外,那样的一个人概不会生出将女儿嫁回金陵的心思才对。
前世无论是邹玉病逝,还是颜司音被处决,亦或者镇远侯府没落,邹奎从头到尾都未离开南州一步,倒是她从匈奴回来后,邹奎已经尊为正二品的朝中大员。如今想来此事处处透着疑点,到底秦陌止用了什么办法才改变了邹奎一贯的行事风格?亦或者邹奎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人?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景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要弄清此时需得从长计议,急不得。她看了一眼颜司音,前世她与颜司音谈不上友好,虽同坐一案却未曾共语过。
不——
景楚屈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案面,那时颜司音也曾主动与她交谈,只是她向来不屑,久而久之颜司音也就不再与她言说。
“很好,你喜欢?”景楚抬眸看了眼赵枭,又偏头看向颜司音,难得的,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颜司音显然也没想到景楚会理会她,天知道以往她每次开口与景楚交谈时,景楚总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容,不屑她的言语,所以她已经许久没有主动与景楚攀谈了。今日也不知怎的,莫名觉得景楚和往日不同,不知不觉就冒出那么一句话来,其实,话刚出口她便后悔了,本以她对景楚的了解,景楚定会不予理会,哪知景楚竟然回答她了,还带着丝丝调侃之意。
她果然和以前不同了,颜司音在心底暗忖。她本就是个活泼大方的人,顿时喜上眉梢笑嘻嘻小声回道:“我才不喜欢长得这般俊俏的,太没安全感了。”
“咦?”景楚挑眉用一种看不懂你的目光看着颜司音,佩服道:“莫非你喜欢那种长相丑陋的男子?你这喜好倒是有些特别。”
颜司音脸色涨红,又羞又恼道:“谁喜欢长相丑陋的男子了,你…你歪曲事实!”颜司音不过是个小女儿家,脸皮子到底没有景楚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的厚。
景楚被她的窘迫逗得发笑,正欲再逗弄她几句,便听秦云星甜糯如丝的嗓音传来:“景小姐,正好赵夫子在此,不如就让赵夫子评评理,你方才出手伤人对是不对?”
一句不是质问却比质问更深层的话,将众学子的目光重新牵引到了景楚身上,同时也把‘出手伤人’四个字牢牢坐实在景楚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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