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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此话一出, 左相立马说道:“耶律棋是在大蒋中毒, 她若是回去北疆定然拒绝议和之事, 所以依臣所见,不如用下毒的人还没查出来为由,把她们留下来。”
晋老撇嘴摇头, “左相此话不甚在理, 北疆若是真想对大蒋发起战事, 又岂会在意一个耶律棋?”
“她是北疆的三皇女,并非北疆的太女, ”晋老觉得,“就算把她留下来做个质子又能如何?不过是多养了几个闲人而已,并不会改变北疆的决定。”
“再说, 耶律棋中毒已经算是大蒋招待客人的失误, 若是现在再把人留下来,百姓会觉得是咱们大蒋朝廷无意议和。”晋老皱眉, “不仅有损咱们大蒋的气度信誉,还可能会失去民心。”
跟老百姓讲政治根本行不通,她们能看到的只有事情的结果如何。北疆有意求和, 但大蒋却扣留对方皇女,态度明显是在拒绝议和。
按着晋老的说法, 耶律棋就是个烫手山芋, 留下不如扔回去。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 与其把她留下来,还不如想想北疆若是翻脸又该如何。
皇上眉头紧皱, 有心想把耶律棋扣留下来,可又怕这人留下来没有丝毫的用处,毕竟出事到现在,北疆使臣怕是已经把消息递回到北疆王庭。
与其把耶律棋留下来,不如放她们一行人离开,还能成全大蒋的大国信誉,至于议和之事,算是有七成可能是作废了。
三日后,北疆使臣连同耶律棋和萧元宝一同离开大蒋。
临走前,使臣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生怕大蒋不会轻易放她们回去,对于能顺利出城是颇为感激,拱手说道:“至于议和之事回去我等定会极力争取,将此事跟我朝圣上说明白,定不会让大蒋承担莫须有的责任。”
耶律棋身上的毒并不难解,如今已经清醒,坐上马车之后也没跟下人废话,握紧萧元宝的手,朝外吩咐道:“快些赶路,尽早回去。”
使臣有些不解,扭头看了眼越离越远的城门,“殿下是怕大蒋出尔反尔派人追杀?”
耶律棋摇头,她不是怕大蒋派人追杀,而是担心自己皇姐不想让她回去,到时候她死在大蒋境内,北疆这样才有借口光明正大的破坏议和挑起战事。
议和这事本身就是一个幌子,太女不过是想把她送到大蒋而已,不管是生是死,太女都没想过她有回去的可能。
大蒋议和与否,太女都会挑起战事,到时候她这个前来求和的北疆三皇女就是个笑话,大蒋皇帝一怒之下可能会杀了她,亦或是扣留下来做个质子。
耶律棋收到来信,太女准备就绪粮草物资已经送到边境,不过两三日北疆便会同大蒋开战,她这个北疆皇女实在不适合留在大蒋,这才同蒋梧阙暗中通信商量,想一个脱身之计。
蒋梧阙猜到蒋梧雍会利用萧元宝陷害封禹,这才和耶律棋联手先她一步行动,让她计划落空。毕竟议和是假,耶律棋这个不受宠皇女和萧元宝留在京中对于封禹来说始终是个隐患,不如把两人送回去。
萧元宝垂眸拨弄腰间盘算,鼓起脸颊颇为遗憾的说道:“这次过来,都没能跟封禹说上话。”
亏他来之前还幻想再见着封禹时要跟他聊什么呢。
耶律棋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打开层层油皮纸递到他面前,柔声哄道:“以后有机会,你们总会再见到。”
她与蒋梧阙做下约定,若是将来两人都能坐上那至高之位,就还大蒋和北疆两国的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一看到妻主递来的糕点萧元宝瞬间把封禹抛之脑后,捏了一块塞进嘴里,甜的眯起眼睛,满足的歪在她身上哼哼。
耶律棋虽然已经离开,但蒋梧雍依旧派人在查下毒之人,左相暗示她这事可能跟蒋梧阙有关,不然为何那个小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满京城都找不着?
不管蒋梧雍怎样寻找搜查,依旧没有任何头绪,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下毒的小二早已在耶律棋中毒的当天就换了身行头,从八王府后门溜出去,又回到集市上去了。
九月初,边疆果真传来八百里加急文件,北疆以大蒋拒绝议和并对她们皇女下毒为由,主动发起战事。
战火突起,封禹本来觉得自己能在京中安定下来的心瞬间又飘回了边疆,但凡听到有人提起战事就能牵动他的心绪。
好几次夜里封禹都梦到自己回到边疆同母亲一起镇守疆土抵御外敌,可醒来之后耳边并无戒备的号角声,只有闭眼熟睡的蒋梧阙。
封禹缓缓起身,越过蒋梧阙下床。已经入秋夜里微凉,封禹披上一件外衫轻手轻脚的摸黑开门走了出去,站在廊下眉头微皱,目光朝北疆的方向望去,背在身后的拳头蜷缩攥紧。
封禹虽是男儿身,此刻却难得的感受到战场和心上人之间的左右犹豫难以抉择。
他不仅仅是蒋梧阙的夫郎,还是封家后人,是大蒋的少将军,做不到幽禁在府里相妻教女一辈子,边疆有战事,他想回去。
蒋梧阙听见出门的脚步声,这才缓缓睁开闭着的眼睛,侧头看向那扇半掩的门,以及那个站在门口身披月光的人。
蒋梧阙垂眸遮住眼底神色,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成亲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封老当初那话说的话也许是对的,封禹是鹰注定属于天地,而不是她后院的这三寸之地。
沙场刀剑无眼,蒋梧阙实在不敢想象封禹不在自己眼前,她该有多害怕,怕看不到封禹,怕他受伤怕他出事。
蒋梧阙一生从未怕过什么,唯有门口那人能牵动她所有未曾体会过的情绪,让她知道什么是患得患失,什么是杞人忧天。
哪怕做好完全的准备,只要看不见封禹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蒋梧阙都会担忧的彻夜难眠。
门口那人不知道站了多久,这才挪动脚步转身回来,轻轻把门关上,一步步朝床边走来。
蒋梧阙闭上眼睛听着,听见封禹的脚步声停下来,但却没感受到他坐在床上的重量。
封禹停在蒋梧阙面前,手搭在膝盖上半蹲下来看她那张睡着的脸,他视力极好,哪怕在黑暗里也能看到她的五官。
封禹的心像是被人揪成一团,用力揉搓,满腔尽是酸涩不舍,在门口做的所有决定在看见床上的这人时瞬间发生动摇,他想回边疆,可是更舍不得蒋梧阙。
封禹抬手,食指指腹小心翼翼的摸到蒋梧阙的嘴巴,轻踮脚尖,探身在她唇上轻轻的印了一下。
蒋梧阙放在身侧的手指瞬间收紧,心提到嗓子眼,差点忍不住睁开眼睛。封禹……这是要不告而别吗?
封禹坐回床上脱掉鞋子,又轻手轻脚的躺回到蒋梧阙身边。他在外面站了许久吹了一身凉气,没敢靠近蒋梧阙滚热的身体,而是贴着床里面睡。
蒋梧阙翻身,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封禹一愣,以为她醒了,定睛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蒋梧阙呼吸平缓依旧是个熟睡的状态。
封禹抬手回搭在蒋梧阙的腰上,额头抵在她锁骨处,听着她平缓熟睡的呼吸声闭上眼睛。
等封禹睡着后,蒋梧阙才睁开眼睛,慢慢收紧双臂,恨不得把怀里的人箍进身体里,片刻也不离开她的视线。
封禹心系边疆战事,蒋梧阙却舍不得他走,接下来的一连几日蒋梧阙都有意无意的躲着封禹,尽量减少边疆的话题,而封禹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口,人也有些魂不守舍。
这日,蒋梧阙下朝之后在书房里看书,封禹安静的坐在一旁拿布擦拭手中的那杆银枪,多次目光看向蒋梧阙,却是轻抿薄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封禹视线再次扫过来的时候,蒋梧阙想起他这几日的心不在焉,胸中窝着一股烦躁之气,放下手里的书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看向封禹,“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封禹握着枪杆本来打算说出口的话,在抬头看着蒋梧阙的眼睛时,手指不由攥紧,又慢吞吞的移开视线,垂眸轻声问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蒋梧阙嘴唇动了动,手指握在身下轮椅的把手上,沉默片刻后说道:“只要是你做的,都行。”
封禹应了声好,把手里擦拭到蹭亮的银枪重新放回墙上的红木架子上,起身开门出去。
蒋梧阙看着封禹的背影,觉得仿佛他走出去就不会再回来,心脏猛的紧缩,在封禹即将抬脚迈出门槛的时候,忍不住出声唤他,“封禹……”
封禹脚步微顿,还没转身回头就听见她问,“你后悔吗?”
蒋梧阙仰靠在椅背上,手指攥紧椅子把手,指关节绷的发白,她眼睛定定的看着封禹的后背,扯着嘴角,声音带了丝轻颤,问道:“后悔嫁给我吗?”
封禹身子猛的僵住,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成拳,声音沙哑,“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回边疆,想回沙场。可你现在不仅是大蒋的少将军,还是我蒋梧阙明媒正娶两次的夫郎!”
蒋梧阙嘴唇轻颤,稳住心神低声诘问,“你的心里不能只有疆土,还该有我,不是吗?……你现在,满心都是边疆战事,还有我这个妻主吗?”
蒋梧阙整颗心仿佛被人从中撕裂,血淋淋的疼,可这话不说出来就会横在两人中间。边疆战事不知道何时能休,她受不了封禹一出征就是几年时间,把她留在京里不闻不问。
蒋梧阙知道封禹心里有她,可这个重量跟边疆相比究竟谁重谁轻?
“封禹……你后悔跟我回京吗?”
封禹下颚紧绷,嘴唇发颤,转身看着蒋梧阙的眼睛,神色清冷,开口问道:“我若是说后悔呢?”
蒋梧阙眸子一颤,猛的握紧轮椅把手,手背青筋毕露,嘴巴蠕动,喉咙却是像被人用手掐住,半响儿都没能说出话来。
封禹本来想把话说的更狠些,可是看到她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去血色,顿时心软了,他攥紧拳头,低声反问:“你也知道这话听起来难受,那你为何今日出口伤我?”
“我若心里没你,当初擂台之上又怎么会主动认输?”封禹眼眶微红,“你若始终不信我真心,那为何还要娶我?”
“我说过我不会绣花做饭,不可能像寻常男子那般被你养在府里,我能做的仅有替你守这山河……你当时明明同意的。”封禹低头,眼泪滑落掉在地上,轻声示弱,“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不去就是。”
蒋梧阙听出封禹声音里的哽咽,心猛的收缩,疼的窒息,看向封禹颤声唤道:“封禹。”
封禹头倔强的低着,没有看她。
蒋梧阙看着这个模样的封禹,简直想抬手抽自己一巴掌,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那些压抑的情绪涌上来忍忍就是,为何非要出口伤他。
“对不起,”蒋梧阙推动轮椅靠近封禹,抬手拉过封禹垂在身侧的手,掰开他掐自己掌心的手指,心疼的红了眼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怕你回去受伤。”
“我想保护你,想把你保护的滴水不漏,”蒋梧阙拇指指腹在封禹手腕处轻缓摩挲,哽咽说道:“有任何伤害我都愿意挡在你前面,只要你没事我就不怕疼。”
“我本想保护你……现在却亲口伤了你。”蒋梧阙抬头看封禹挂着泪痕的脸,慌了心神连声道歉,“对不起封禹,对不起。”
“我该用个更温和的方式跟你说这话,”蒋梧阙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手指触碰到那温热的液体就是一抖,声音哽咽,“都是我的错,你…你别哭。”
封禹没少跟蒋梧阙示弱过,仅在她面前露出男子柔软的一面,可这却是封禹第一次在蒋梧阙面前流眼泪,第一次让她看见自己的泪水。
封禹坚强惯了,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哭,可今天却用眼泪示弱,让蒋梧阙意识到她话说的不对。
蒋梧阙低声认错,封禹吸了吸鼻子,回握住她的手垂眸说道:“下次,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再给蒋梧阙一次机会,她怕是也不敢再说这种话。她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封禹的眼睛,见他没再掉眼泪,这才松了一小口气。
“我想回边疆。”封禹终于将憋了好几天的话说出口,怕蒋梧阙不高兴,又补了一句,“但我也爱你。”
蒋梧阙沉默的看着封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他反将了一军。
封禹眼睛晶亮,手握着蒋梧阙的手,嘴角轻抿,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丝毫没有刚才那幅委屈的样子。
“……”蒋梧阙无奈叹息一声,仰靠在椅背上笑道:“封少将军好计谋,居然对自己妻主先用苦肉计再用美人计,下手稳准狠,成功的让我丢盔弃甲认输投降。”
封禹眼里浮出清浅的笑意,狡辩道:“是你先出口朝我放‘冷箭’的。”
“这种‘冷箭’我只想听这么一次。”封禹拉着蒋梧阙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处,轻声说道:“听多了,这里也会疼。”
蒋梧阙神色认真的再次道歉,“对不起。”她也是第一次和封禹起冲突,没控制好情绪。
关于封禹去边疆的事情,如果两人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也当真不太好谈,可是这么闹一通,两人心中横着的那点东西没了,蒋梧阙也只能认命的由封禹回边疆。
封禹提出的折子,皇上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批准了。他是边疆难得的少年将军,用兵之际,蒋锟钧心里根本想不到他除了少将军的身份外,同时还是蒋梧阙的夫郎。
封禹带兵出征那天,蒋梧阙出城送他,抬手整理他腰间银铠腰封,勾唇说道:“这次再分别你要记得时常给我写信,不管你在边疆情况如何我都要听真话,若是被我发现有所隐瞒,你就等着我杀过去吃‘鱼’。”
封禹点头嗯了一声,看着她带笑的眉眼,心里极为不舍,轻声叮嘱道:“天气凉了,你要注意保暖,没有我看着你也要好好吃饭。”
蒋梧阙眉眼温柔的看他,温顺的点头,示意他在外一切放心,自己俨然像个留守在府里乖巧听话的“夫郎”一样。
封禹心底柔软,看着她这幅温柔勾人的模样忽然想起别的,眼神一时间变得有些闪烁,轻咳了一声,红着耳根拐弯抹角颇为隐晦的说道:“我在家时是独子,向来自私强硬惯了,不希望有什么哥哥弟弟的……”
蒋梧阙绷不住的笑了出来,“只要你平安归来,我保证你见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
封禹微微红了脸,身后有人提醒该启程出发了,封禹这才低头凑近蒋梧阙。蒋梧阙捧着封禹的脸在他眉心印下一吻,柔声说道:“照顾好自己。”
封禹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肚子开始赶路,频频回头看了蒋梧阙好几次才狠心的一扭头加快速度离开。
十五看着越行越远的封禹,瞥着笑看向蒋梧阙,故意问道:“殿下,主君刚才说的哥哥弟弟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不准出去沾花惹草的意思。
蒋梧阙斜眼扫向十五,明明是句被夫郎管束的话,却被她语气得意用炫耀的口吻说出来,“你家主君胃口大,刚才那句话是想吃独食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嗝……狗粮太多,吃的有点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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